“看来钟先生当年感染后糟了不少罪。”邵阿宗亲手将好不容易到手的早期病历递过去时,不由自主感叹起来。
莫少少手悬在半空......不敢接病历,在决定调查时,说服过自己很多遍,要理性,不要害怕知道些什么,真相才会出现。
邵阿宗见她不敢接,吸了口烟,直接推到她跟前。
酝酿许久,莫少少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除了部分早已褪色模糊的电子打印单还算看得清,手写的是一点都看不懂。
那就先看电子打印单吧!莫少少仔细翻阅,越看越心惊,每日每一项指标都以极速的方式在标红,甚至到了第四章开始,都是一片红色,想来爸爸当时的身体怕是......
掐灭了烟的邵阿宗走了过来,突然指着一行莫少少看不懂的字体,说:“今日五时三十分零四秒,病人身体出现抽搐、呕吐、眩晕等症状,确诊为并发症症状,建议转往深切治疗部。”
莫少少吓得立马合上病历,似是惊慌失措,难受至极,邵阿宗倒是很淡然,直白问道:“如果没有勇气接触真相,就调查?”
这其实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起初查到什么新的线索,莫少少总是在先展现出对真相的渴求,却因难以直面亲人之死带来的痛苦畏首畏尾。
落在眼里,既然当初坚定求真相,如今屡次表现不对,某种层面来讲是个过于感性的人,并不适合去接触真相。
所谓真相,可能是美丽的,绚烂的,多彩的,也可能是残酷的,悲痛的,难以承受的,可惜世间智慧的种族皆有旺盛的求知欲,不断寻找属于自己的真相,是一种本能。
只不过,在诸多感情束缚下,真相的到来往往除了伴随着拨开云雾见月明,还会带着无数痛苦与难以承受的精神折磨。
眼前的人正是在这个过程中行走,可惜了......邵阿宗伸手想收回,却发现莫少少已经再次打开病历,让看得懂的他继续说下去。
唉......
邵阿宗还是很耐心的将病历中注意到的情况仔细讲予她听,并且在值得注意一些地方提醒她。
承受着过去无法承受的痛苦,在痛苦中摸索真相,莫少少并不是做不到,只是爸爸的死伴随了太多事情,她不怕背负和承受,害怕共鸣父亲所感受到的悲痛。
只不过,在认真的看完那基本早期病历后,莫少少情绪平复不少,也了解到SD病毒感染后的早起症状,身体部分器官会出现衰竭情况,血小板降低,伤口无法愈合,极易感染细菌等等。
而现在,作为早期就在照顾钟子宣的邓云,却说出了身体各项指标还算好的话,着实让人震惊。
一旁的邓云并没有注意她微妙的表情变化,接着说:“所以起初我还是帮着照顾,后来有一天,我刚好去肿瘤科照顾完丈夫,在经过化验科时,一个护士说,钟律师的化验单出来了,让我顺手拿去给申医生。”
说着,邓云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望着莫少少,突然问:“你既然知道我,那你应该知道申医生?”
关于这位申医生,莫少少虽然在郝护士嘴里都听说过此人,但早起病历上的因为并没有医生签字,对此人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但现在邵阿宗的追查没有结果,她还是默认此人是主治医生。
看她没反应,邓云冷哼一声,“申医生当时是国内治疗SD病毒数一数二的权威专家,本来在国属独立军一医做重大感染科主任的,结果因为烂赌,被下放到我们医院来。”
烂赌?一个在一医做主任的人竟然烂赌?要知道C国的国属独立军号称极为有军人素质的常态化部队,能进此军的人哪怕不是当兵中的佼佼者那也是排得上号的人。
“说回来,我当时拿着化验报告单,交给申医生的时候,他没说什么,但我走时,瞄到他直接将化验单夹在自己的出诊记录簿中,这种行为实则是违反了职业操守的,正常来讲化验单看完后要立刻放入病人的病历档案博中。”邓云继续补充道。
越听莫少少越觉不对头,按照邓云所言,这事是能算是可能有问题,况且一个医生不止治疗一个病人,在拿到一个化验单的时候没有马上看,过后看也行啊。
此时,邓云没有给莫少少多少思考时间,说道:“我起初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直到第二天,申医生在电脑上输入好新的药方后,让我当晚值班时叮嘱药师,钟先生在静脉注射后三小时内必须服用奈拉平。”
奈拉平这个药名,莫少少曾经在郝护士嘴里知道,当时秦许也肯定了这是治疗SD病毒感染所用的常见特效药物。
这应该没什么不妥?莫少少想到此处时,只听邓云道:“看你觉得没什么不对应该是知道奈拉平?这种药在静脉注射三小时内服用效果好,但......那次药师来送药时,服用量却从0.23克一颗变成了0.46克两颗,因为是医院有规定,特效药不能随意更改药厂建议的服用量,我就阻止了药师,结果第二天.....申医生竟亲自让药师在下午静脉注射时送来两颗奈拉平。”
特效药,药厂的服用建议是一颗,实际给两颗,静脉注射服用,莫少少脸色愈发古怪,同时庆幸自己早早打开录音,这种专业的医药知识,恐怕不是自己这个榆木脑袋能完全理解的。
“那申医生这样,你不是应该上报吗?”莫少少乘胜追问,邓云给的回答是,那次下午后申医生说是因为钟律师的身体状况差才这样,但自己还是上报给了护士站。
但在她那之后的某一天,申医生突然拿给她一本权威的医学杂志,说是上面有治疗腺体癌的新药,正在招募试验病人,并且自己正好认识这个试验组......
沿着这段话后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莫少少仔仔细细听着,直到......
“为了丈夫,我接受了申医生的条件,对于后续加大奈拉平甚至是依韦伦的药量,以及.....他偷藏化验单的做法,置若罔闻......”
最后一个字结束时,莫少少一言不发,明白了邵阿宗为什么在调查初始屡次说她需要勇气接受真相所带来的一切。
她转身准备离开病房。
推开门时,邓云用尽全身力气,坐起来吼道:“我没有办法!他是我和邓岳所有的希望!”
转头间,莫少少努力遏制的怒火瞬间爆发,在冲过去掐住邓晕的一瞬间,恶狠般质问,“那是你的老公,那我爸难道不是我父亲的媳妇?!”被瞬间而至的身影与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到邓云差点惊叫,却被莫少少死死捂住了嘴。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有了杀意,但也很清醒,如若现在了结了邓云,只会亲者痛仇者快,而且......那个所谓的申医生,才是重中之重。
莫少少一把扔开那张脸,自顾自道:“答应你的我会做到,但当年的事情,现在需要邓岳为此付出该有的代价。”说罢,便重重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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