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他所策划的那样,他的「死亡」轻易挑动了雏森的神经,这个忠心傻气的副官为了这件事甚至不惜与青梅竹马拿刀相向,虽然也正如预期,她最后还是无法朝对方哪怕只是举刀。
所有的事情按照他的计划走,就连现在也是如此。
蓝染将染血的斩魄刀抽离,甚至连地上躺在血泊中濒临死亡的雏森都不再去施舍一个眼神,甩去了刀上鲜血,朝真正的副手唤了声。
“银。”
后者带着弧度丝毫未改的笑容走了过去。
下一刻,当两人信步走出清净塔居林时,还喘着气的十番队队长刚巧赶到,看到眼前的组合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市丸……还有……!!!”他几乎无法置信眼前的场景。
“呦,日番谷。”本该死去的人却语气轻松地在与他打招呼。
“蓝染……”他站直了身体,忍不住发出质疑“你真的是蓝染吗!?”
随后那两人就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地谈起了方才的事,甚至说井鹤拖延的时间还不够久。
在日番谷不可置信问他们的谈话内容时,蓝染自然地回答“只是战术的运用而已。”
“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这不是最基础的战术吗?”
敌人……!!
日番谷这时也看见了那个被市丸银扛起的单薄身影。
那人是……朽木!!
他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迅速以瞬步穿过两人,随后便直直撞见了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雏森。
在这瞬间,过往的那些回忆全数碎裂,他开始去质问对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从什么时候共谋的?是装死之前吗?
还有最重要的——
“我们全部人,都被你骗了是吗……!!”少年队长咬牙恨声道。
对面那人只是云淡风轻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人,只是你们一直都没有理解我的真实模样。”
“你说我们没有理解?”听到这里,日番谷怔怔指着地上倒下的少女“雏森因为憧憬你所以进了护廷十三队、因为憧憬你而拼了命地想要帮上你的忙,最后好不容易如他所愿升到了副队长——!!”
“我当然知道,没有比憧憬自己的人更好操控的了。”队长带笑沉静回复。
“这是个好时机,让我教你一件事吧,日番谷——”
他微昂起头,镜片后的目光睥睨着面前过于年轻的队长,脸上明明是温和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无一丝温度。
“憧憬是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听见他的话,日番谷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在他们面前解放了卍解——!!
强烈爆出的凛冽寒气一瞬就将建筑物炸开,而那两人早已算准时机后退撤开。
双脚甫一落地,蓝染的头先是往左方偏了偏而后将右手抬起拍抚过自己的羽织。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寒冰自日番谷右手延伸而出,形成身后冰霜翅膀,三朵豔红的冰花在他身后绽放。
“蓝染,我现在就要杀了你!”少年锐利的视线死死瞪着眼前人。
“你语气不要太强硬。”蓝染依然含笑,哪怕眼底尽是倨傲“这样子会更显出你的弱小。”
日番谷不再与他废话,直直提刀冲了上去,冰晶在他向前砍去时便结成了厚重冰墙,本是用来冻住对手,然而在他眨眼后才发现,面前的仅仅只是冰面映出的倒影。
真正的他早已不知何时瞬步到了他身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剧痛便袭捲全身。
只用了一瞬便定下了胜负,轻易得如同踩过一株杂草。
“很不错的景色。”
那人右手持着刀,气定神閒望着眼前冰景“虽然还不到季节,但这时候赏一下景色也很好。”
就在此时,又有新的脚步声响起。
“蓝染队长。”
平日温柔的嗓音此刻被严肃压下柔意。
“不对,如今应该不应该再称呼你为队长了。”卯之花皱着眉头望着他。
“大逆不道的罪人,蓝染惣右介。”
正当蓝染想与她问安时,卯之花身后的勇音已经看见了一旁市丸银身上扛着的人,她难以置信“那是前辈……!!”
卯之花往后伸手安抚了她,随后望向那个昏迷的队上三席,眸中多了几分黑沉沉的严肃。
“我也觉得妳差不多快到了,所幸有事先将她带了出来,让妳们再见她一面。”
蓝染低着头,饶有兴趣开口“妳是怎么猜到我在这里的?”
随后眼前的队长开始叙说起她的设想,无非就是他为了躲避一定会选择这个绝对禁止进入的清净塔居林,正是他费尽心思还弄了个尸体人偶来掩人耳目她才更加确定自己是正确的,毕竟都做到这样的地步,他必然会选择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蓝染闻言后却对她的想法做了否定“真可惜,妳的判断力很好,但有两个地方是错误的。”
“第一我来这里不是因为躲避,第二——”
在二人一刻不移的视线中,男人手上竟不知何时多出了她们原本以为的人偶!
“这并不是尸体人偶。”
四番队的正副队长皆是一惊,勇音错愕不已“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蓝染挑起视线扫向她们。
“从刚才我就一直拿在手上,只不过到刚刚那个瞬间为止一直不想让妳们看见罢了。”
“那么,我要将它收起了。”
“碎裂吧,镜花水月。”
眼前的人偶宛如被打碎的镜子般迅速破裂,他的手上只有那一振属于自己的斩魄刀,他稍稍松开手指,坠下的刀尖直直插入了地面。
“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拥有的能力是「完全催眠」。”
勇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挣扎般说道“不会吧,镜花水月是流水系斩魄刀,能力是利用雾气跟水流的乱反射来干扰敌人,使其互相残杀!”
“蓝染队长您不是这么说过吗!不是还召集了我们这些副队长特意让我们亲眼见识一次吗!!”
然而她眼前的男人这次没有再回答,兀自微笑着却不再多言,倒是卯之花瞬间懂了“原来如此,那就是催眠仪式吧。”
“回答正确。”蓝染含笑认下了,随后便开始说起镜花水月的能力。
完全催眠能够控制五感,张对象的姿态、形体、质量、触感甚至是味道都误认为是敌人,能轻易让人置身危险沼泽却还以为自己在花园,也能将苍蝇在对方眼中变作是龙。
而发动条件正是让人见过一次使解,而且一次中招之后就无法再度摆脱。
听到这里,卯之花猛地睁大眼睛,想起了一个关键点。
蓝染悠悠开口“妳好像发现了,没错,中招的条件就是要先看过一次镜花水月,换言之——”
“盲人是不会中招的。”
那一头抱着露琪亚狂奔的恋次也在此时遇到了阻碍,他不明所以看见眼前的队长。
“东仙要一开始就是我的部下。”
话音落地,卯之花察觉了他们要做什么,想上前夺下市丸银手上的人却已来不及了。
纯白的绷带自市丸银空下的那手中被甩出,而后在两人周身形成不断旋转的圆将他们包围起来!
“最后还是要讚许一句,虽然为了检查,妳是触碰尸体最长时间的人,但在完全催眠的情况下竟然还是能察觉到不对劲。”
“卯之花队长,再见了。”他抚上肩头再度意味深长说了句”也许以后不会再见了。”
随后两人便带着昏迷的茜羽消失在清净塔居林中,没能救下三席,卯之花也没有为此纠结,当机立断吩咐副官施展「掴趾追雀」,掌握到蓝染等人所在的位置是双殛之丘后,随之使出「天挺空罗」,并让那些旅祸也一并知道了消息。
而她自己则对十番队队长与五番队副队长进行紧急救治。
——在看见那几道身影时,露琪亚的脑袋几乎无法处理眼前的情况。
那个原本已经死去的队长好好站在他们眼前,身旁的另一名队长正扛着她昏迷的大姐,再加上刚刚遇上的九番队队长,现在已经面对上三位队长级人物了!
蓝染则是看着恋次怀中的露琪亚。
谁都知道,朽木家的大小姐最是疼爱这个收养的妹妹。
可他仍是朝恋次开口“把露琪亚放下后离开吧。”
而对面人的反抗仍是在他预想之中,可对他而言,这场战斗早已有了胜负。
而恋次却只能看着自己使解后的蛇尾丸被对方单手接下,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截断,自己也遍体鳞伤,鲜血不间断滴落。
可抱着怀中人的手却不曾松开过。
忆起过去真央时那次的松手,他更是抱紧了露琪亚,抬起头流着血挑起顽劣微笑,朝着强敌再次强调。
“谁说会放手的,混帐。”
对方已到身前抬起手,他知道此刻哪怕只是他云淡风轻的一击都能要了他的命。
在他眼见刀刃无情落下的关键时刻,只突感一道风刮起,旋即一道黑色身影挡在他们与蓝染之间。
“呦,怎么跪下来了,是露琪亚太重吗?”
赶来的少年抬刀架住了对方挥下的刀,抬头就是一个吃力的笑。
“我来帮你了,恋次!”
随后他手腕翻动,直接击退对方的刀,拉开了一点距离。
“抱歉,让你来帮我……”
“不过我是看着你光是抱着露琪亚东奔西跑就已经累得费尽力气,看来光是抱着她就已经是你最大的负担了。”
“你说什么!?”
在一阵重逢的插科打诨后,两人终于才又正视起眼前的敌人,在逃离的建议被否决后,他们决定联合抗敌。
在有所动作前,一护皱着眉再度确认了一句“你打的准吧?”
恋次举起已被破坏的斩魄刀“少说废话。”
得到答复后,一护这才松了口气。
“蓝染队长十分厉害,就算有了破绽也只是一瞬间的,所以这必须得是一击必杀!”这次换恋次叮嘱了。
在与自己的蛇尾丸道过歉后,恋次使出了这个仅有一次机会成功的招式。
“狒牙绝咬!”
瞬间散落的刀片随着主人的呼唤又再度动了起来,无数刀刃聚集起,并在一瞬朝蓝染刺去。
同一时刻,一护朝前冲去也拉近了距离,敌人已在身前时便举刀毫不留情往他右侧砍去——!
——他没能成功,攻击竟被一只手指从容接下。
再有知觉时,他已经被那人的斩魄刀砍中了腹部。
全部的过程,他都以单手完成。
“我原以为你会从左边砍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动作很是轻柔“是在顾忌什么吗?”
一护咬着牙,刚想说什么,话又被截断“想说我卑鄙吗?”
“不用担心,即使你们联合使出全力——”
眨眼间蓝染已瞬步到恋次的身后,新伤的鲜血在他踏上地面时猛然迸发。
“也动不了她的一根发丝。”
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对露琪亚的紧张,恋次没有意识到对方口中的「她」。
蓝染漫步走了过去,伸手勾住露琪亚的项圈,却发现她像是浑身使不上力气,颤抖地看着他。
“我明白了,因为我的灵压让妳浑身无力吧。”他温和地劝着“不过还是希望妳能够自己走路,毕竟如果茜羽三席知道我拖过她的妹妹,她恐怕会对我生气。”
他这么说着,手上动作依然不留情面,勾着项圈直直把露琪亚从地上拉起。
接着往后看向还有意识的那个旅祸少年,语调温和却说出极为冷漠的话“你们的任务结束了吧。”
在他们还反应不过来时,蓝染提及了浦原喜助,再好心说明了至今为止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最后,他提及了一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名词,崩玉。
崩玉的能力足以将每个物种与生俱来的界线打破,这是除了虚化死神和死神化虚之外唯一能打破限制的东西。
而这样可怕物品的制作者,正是浦原。
他也知道自己制造出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所以他想尽办法找地方把崩玉藏了起来,而那个地方在不久前被他找到了,就是他手上的露琪亚,正确来说,是露琪亚这个灵子体内部。
所以在现世时,浦原给了露琪亚一个能隐蔽灵压的义骸,可那样的义骸却会随着时间过去逐渐消除掉她作为死神的能力,借此完全隐藏起崩玉。
而他在找到露琪亚的踪迹之后立刻屠杀了四十六室,并代替他们下令。
他的话似乎还没说完,此时狛村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压抑着怒意朝他大吼“蓝染!!”
愤怒的队长朝着背叛的同僚攻击,却被简单接了下来。
“狛村,好久不见了,是什么样的心态转变让你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了呢?”蓝染淡然说道。
“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你的背叛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我绝对原谅不了你!!”狛村大刀一挥拉开距离,随后看向了昔日挚友“东仙!如果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就说吧!”
然而对方沉默不语。
“……这样啊,你无话可说。”
“我很遗憾!!”
狛村高举起了斩魄刀,高声咏唱“卍解!!”
此时昏迷数时的人有了动静,她皱起了眉,手指稍微收拢抓住了对方白色的队长羽织,像是在勉强自己睁开眼睛。
“哦呀?”市丸银颇感意外出声。
狛村没有去理忽然发声的市丸银,他正欲攻击蓝染,却发现他转瞬间来到了自己身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他启口道出鬼道咏唱——
“破道之九十——黑棺。”
霎那间黑暗便裹住了狛村的身影,等他再次出现时已失去意识,浑身是血倒下。
连同为队长的存在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一护趴伏在地,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九十番台鬼道的破弃咏唱,好可怕,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市丸银带笑问。
蓝染此时又拍了拍自己的肩头,随后才悠然答道“不,其实是失败了,刚才的力量还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要精通九十番台鬼道果然很难。”
紧接着他把目光放回露琪亚身上,又开始说起来方才被中断的事。
找到露琪亚后就杀尽了四十六室,并让他们三人保持一人待在地下议事堂,确保处刑顺利执行,为的就是利用双殛将露琪亚的灵体蒸发掉只剩崩玉。
当然,这只是他的第一个计划。
而如果这个计划出了差错,那便是眼下情况——由他亲自动手介入灵魂介质,将崩玉取出。
言语间,他单手开启了手上的小东西,六只绿竹猛然拔地而起,而他的手也被不具名物质包裹上翠绿色。
独自站着的露琪亚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朝自己胸上捅来,她双腿明明无力却怎么样都无法瘫坐下来躲开攻击。
她的胸膛就这么被活生生捅入,随后蓝染取出了这一切计划的目标。
她终于能坐了下来,然而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胸口的洞也逐渐癒合。
端详着这颗崩玉的蓝染见此景也不住道“喔?魂魄本身毫发无伤吗,真是高超的技术。”
也难怪它没有被启动。
蓝染不着痕迹瞥了眼少女手上的绳鍊,那是请求过后在行刑前唯一留在她身上的饰品。
收起了崩玉,他把她从地上拉起,对市丸银下达处死她的命令。
就让他见识吧,它能做到何种地步。
神杀枪的银光逼近之时,有人抢先一步从他手中夺下了露琪亚,哪怕胸膛被刀捅入、哪怕浑身是血,也未再退让一步。
她望着面前救了自己的人,低声呐呐“大哥……?”
白哉听见她的声音后,没站一会便卸力倒下,只留下露琪亚惶然喊着他。
“大哥!大哥!!”
然而蓝染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他们的方向,察觉到这一点,露琪亚立即抱紧白哉护在怀里,警惕看着他。
所幸下一瞬,他便被碎蜂与夜一包围,两名前后任刑军首领的刀正抵着他。
夜一开口威胁“不要动,只要你敢动一下——”
“马上让你人头落地。”碎蜂冷着脸接过了她的话。
此时志波空鹤也带着兜丹坊从天而降。
市丸银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着这热闹“真夸张,怎么办呢?”
像是要惩罚他一样,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到手腕一紧,脖颈上抹上一丝冰凉。
“你最好别动。”乱菊刀背抵着他,低声警告着。
接着出现的浮竹迅速把他肩上的茜羽给抱了下来,看着她仍处于昏迷,不知外界情况的模样不知该庆幸还是无奈。
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副队长陆续赶到,团团把三人给包围住。
“都结束了,蓝染。”夜一冷声道。
然而面对此景,他仍然不慌不忙,甚至勾起了嘴角。
“你在笑什么?”
“很抱歉。”他们的敌人有礼说道“时间到了。”
夜一敏锐察觉到不对劲,扬声朝前属下喊“碎蜂快离开!!”
当二人与他拉开距离时,几道强烈的光束落下,罩住了叛变的三人,也在这时,浮竹发现了怀里的不对劲。
茜羽动也不动,连呼吸都没有,而在他眨眼后,手臂里的人竟变成一件五番队的队长羽织。
——而真正的昏迷者,还在他们敌人手中。
“什么时候!!”
听见浮竹的话,蓝染带笑垂眸,手抚着左肩上的她。
“一直都是。”
他们头顶平整的蓝天陡然被无数双惨白的骨爪撕裂,诡异可怖的基力安面具从中显露出,而在它们身后则显出了一轮弯月,却又像是某种庞然大物瞇起的单眼。
三人脚下的地面裂开,逐渐向上浮去,有人还想追却被总队长一声拦下“住手。”
“那道光是反膜,是大虚要来拯救同伴时所用的,一旦被光所包复,光的内外侧就完全隔绝开来形成两个互不相干的世界。”
山本元柳斋苍老却仍不掩锋利的眼眸掠向那三人,语重心长地说“跟大虚交过手的人会知道,当光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能再动蓝染分毫。”
在自己这块地面浮起前,银最后还是回头看向了乱菊“真遗憾,如果能让妳再抓久一点就好了。”
“再见了,乱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熟悉的面庞上带着一缕哀伤。
“对不起。”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在那头身负重伤的狛村仰头朝着东仙咆哮,厉声质问“我不懂!!你成为死神不是为了死去的朋友吗!!不是为了贯彻正义吗!!”
“你的正义消失了吗!!”
东仙朝向了声音的方向,护目镜也遮盖不了他不服颦眉的神情“我已经说过了我眼里所看到的景象就只有不染血的道路,正义始终就在那里。”
“我脚下的路才是正义。”
语毕,东仙不再低着头朝向狛村。
“你竟然跟大虚联手……!!”
浮竹压抑不住往前走向反膜,昂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蓝染,出言诘问“这是为什么。”
对方只是漠然回以视线“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
此话一出,白发队长的眉头锁得更紧“你已经堕落了吗……!!”
蓝染刚想开口,自己的颈边却蓦地抵上一股热意,隔着皮肉按上动脉。
“……放我下来。”
茜羽依旧靠着他的肩,指尖火芒抵着对方,语气却虚弱无比。
但如果现在她尝试,或许可以撕开这反膜!
蓝染没有出声劝她而是直接松开了手臂,如她所愿将她放下。
也如他所料,她甫一落地就是狼狈跌下,根本还没完全恢复身体的掌控能力。
“浮竹,你太过傲慢,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站在天上,无论是你,还是我——”蓝染视线若有所指望向地上的茜羽。
“甚至连神也是。”
他不急不徐拿下了眼镜“但是这天上王座令人难以忍受的空白期即将结束,接下来——”
指上的伪装被他碾碎,另一手将头发往后梳,等他再睁眼时,曾经的温柔温雅尽数消失,无情的眼眸睥睨众人。
“由我立于天上。”
背叛者之首扫过底下的凌乱,褒贬不明开口“再见了,各位死神还有旅祸的少年,后会有期。”
他伸出手臂,不容拒绝地将身旁的神明再度抱起,以胜者的姿态带走对方。
“以人类来看,你的确很有趣。”
话音落地,那条通往虚圈的黑腔就立即阖上。
茜羽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虚圈,眼前净是荒芜的纯白沙漠,远远望去只有一座宫殿立于其中。
“……放我下来。”这是她第二次开口,但声音明显不再虚软。
抱着她的人松开了手,而这一次,她的脚步稳稳落在了白砂之上,随后往后退,不再摆出依靠的姿态。
“还我。”她提出第二个要求。
知道她在指什么,蓝染示意东仙“要。”
后者没有异议,将身侧那振茜红色的斩魄刀还给了茜羽。
刀一到手,茜羽就能感觉到她的欢欣,像是迎接晚归父母的孩子一样,依赖又亲暱。
「主君!」
这孩子软着嗓音甜甜撒着娇,完全不在意外界发生了什么,不,或许还是在意的。
「那些人惹主君生气了吗?那要流萤解决他们吗?」
「不必。」茜羽抚着刀鞘安抚「有个人还对付不了。」
「不继续睡吗?」
「不要,流萤已经睡好久了。」
在与斩魄刀的对话期间,四人在沙漠中迈开了步伐,蓝染在前头走,茜羽跟在他左手边,右后方则是银和东仙。
很快,他们抵达了那座纯白王宫,也早早有「人」在那里列队欢迎他们。
“恭迎蓝染大人!”几道声音此起彼伏,有的欢欣、有的冷淡还有些就像是做例行公事一样平淡无波。
棕发男人立于几人面前,就像远征回归王国的王者,他眼神示意身旁的少女“这就是我说过的,你们最后一位大人,其名唤——”
他瞥了一眼她,启口道出“朱雀。”
茜羽面色平静,没有去理他。
无论什么称呼都无所谓了,反正也改变不了事实。
——神明被最恶之徒抓走,这对所有人而言无疑是最坏的消息,而对于那些平时跟茜羽关系很好的人来说更是沉重的打击。
然而山本总队长随后下令,禁止营救,哪怕有人反对也没有收回命令。
身为伤员之一,白哉躺在地上遥望头顶那被残阳染上如血深红的云彩,他阖眸掩去情绪,下了决定后让人唤来小妹。
“露琪亚,有些事妳得知道。”
而在现世的浦原商店中,店长抬头看向店内因通知而过来的假面军势们。
为首的男人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问“喜助那么晚把我们全部喊来有什么事?”
“对了,那个朽木家的小妹妹救出来了吗?”
他没回话,是一旁的夜一开口回复“露琪亚救出来了,并无大碍。”
在平子后头的楼十郎松口气“那就好,小茜好像很疼爱她那个妹妹。”
“喂!有看到那个呆子吧!”日世里踌躇一会才小声问“她……还好吗?”
夜一移开视线,没有回答。
令人感到不妙的沉默逐渐在店内蔓延开。
日世里见状急了“喂!到底是怎么样!你们说话啊!”
浦原这时才缓缓道出接下来让他们心凉的事实——
“很抱歉,她被蓝染带走了。按照灵压判断,应该是被某种东西暂时压抑了能力才——”
“开什么玩笑!!!!”日世里怒不可遏大吼打断他的话,没有想去听他的推理。
“那些狗屁的家夥难道没有让人保护她吗!为什么那么轻易让他把人带走!!!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日世里开始在店内大吼大骂,被吵醒的小雨和甚太躲在拉门后偷看,被铁斋拉回去他们房间里,而假面军势无一人阻止她的怒骂。
“日世里,够了。”平子最后开口打断她。
而后向浦原问“现在山本总队长准备怎么解决?”
一直沉默任骂的他回答“总队长下令禁止营救。”
这句话让日世里火气更盛,刚要开口就听到平子冷静的一句“这样啊,知道了。”
现在护廷十三队之中,三位队长叛变,还有大部分队长与副队长负伤,而敌方势力尚未明朗,这样的情况下的确按兵不动、静待时机才是最该做的。
可这样在蓝染那边的茜羽无疑更加危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可能丧命的时间。
灰棕色的眼眸看向了身后自己的夥伴们,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就先这样吧。”
日世里还想吼他,可却看见他握住逆抚的手已经紧到发颤。
她忽然什么也骂不出来了,其实做出这样决定的他才是最不好过和挣扎的那个。
单凭他们根本无法从蓝染手上抢回她。
“但事情并不是没有转机。”浦原忽然开口,带来一丝希望。
“空座町有个叫黑崎一护的少年,目前就读空座第一高校,他是这次能救出朽木露琪亚的最大主力,也没有中过镜花水月。”
“而他就像你们一样,体内有着虚的力量,但他却不知道也无法运用。”
“如果能让他掌握虚化的力量,或许他能成为最大的王牌。”
也许这样的话太过虚无飘渺,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是最大的希望,但从浦原口中说出就为这件事增上最多可能性。
“行,空座町的黑崎一护是吧?”平子摆手“我们会做的。”
然后他们怀着心事离开,在走出店前,平子忽然道出一句“喜助,谢了。”
他相信他不会骗他们,关于那个少年的事是真的,而且他们也需要这件事来让他们有个目标来安定心神。
已经走出店外的日世里摸上鬓边发绳尾端的木珠。
她抬起头“喂秃子,那个叫黑崎一护的是在读空座第一高校吧。”
“你给我去那边用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
“为什么是我???”
“让你去就给我乖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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