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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四、卡卡瓦夏不需要同情

星核猎手很快将伶人和公司使节带到她预留的偏门。

银狼指着门说:“从这出去,直走三百米,然后……”

“然后左转,上栈桥。”悼歌接话说,“谢谢您的提醒。”

“……”银狼死鱼眼,“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废话了。”

银发的星核猎手迟疑了一下,抬头凝视悼歌和砂金,再一次重复说:

“伶人,我再说一遍,这儿不安全,你早点走。星核哪里都有,你没必要非得和我们抢这一颗——你很有可能也抢不过。”

“……”

银狼的说法将星核贬得像俯拾即是的路边石子,但不妨碍伶人从这句话中感受到她别扭的关心。

悼歌摩挲了一下拐杖,诚恳地问:

“这是关心吗?谢谢。”

“……”银狼掩饰地抱臂,说,“我随口一提,你不信就算了。”

“谢谢您的关心。”伶人垂眼看她,说,“我非常相信您的说法,但我有留下来的理由——不只是为了星核。”

“好吧。”银狼放下手,“那就在这里说再见吧,希望还有见到你的时候,可别死在寰宇哪个角落了。”

——————————————————————

和银狼分别后,悼歌与砂金以极速离开了疯牛无人工业区。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

远处,伊伊玛尼喀的天空呈现火烧般的血红色。夕阳的余晖涂抹在高楼的金属涂层表面,染出凄冷又壮阔的晚景。

那片如血的晚霞,让砂金回想起茨冈尼亚暴风眼下那仿佛干裂燃烧的天空。

茨冈尼亚,焦渴的暴风眼,诸神唾弃之地。

有石而无水,有雷而无雨,有血而无泪。

他的母星盛产的东西,就只有坠星、风雷,以及残忍的剥皮尖刀卡提卡人。

时过境迁,他已经从当初那个需要和卡提卡人赌命的孩子,摇身一变,变成如今公司的高级员工……

但是,在今时今日注视伊伊玛尼喀血红色的夕日,他忽然生出一种倥偬恍惚之感。

他仿佛再一次听见他出生之时,母亲那饱含悲伤的低声呢喃:

“欢迎来到这个悲伤的世界……”

“卡卡瓦夏……”

“砂金先生?砂金先生。”伶人清晰的声音将他从回忆里拉回,“您刚刚有听见我说话吗?”

“天……”砂金捂着脑袋,说,“可能是你那秩序小曲的后遗症……算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接下来我要前往摩根勒菲的庄园。”悼歌观察着砂金的神情,以平稳和缓的声线轻声说,“我本想和您在下一个蜉蝣飞车站点道别……但您似乎不太舒服。”

悼歌问:“需要我送您一程吗?”

砂金沉默注视伶人。

又来了,伶人那好懂的同病相怜。

某种意义上,伶人非常敏锐。此刻,这位悲悼伶人很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心绪,并意识到他是为了什么而低沉。

因此,这位有着和他类似经历的伶人,开始不能避免地物伤其类……

砂金扶了扶帽子,扯着嘴角笑起来,颇有些攻击性地反问:“朋友,你这是在同情我吗?”

“……”

伶人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点惊讶和不知所措。

“你当然会同情我……”砂金转着筹码,嘴角翘起,那双瑰丽的眼珠却不含一丝笑意,阴沉得不能反射一丝光线,“你看,我同你一样是一个种族最后的遗孤。”

“我能理解你的悲伤,因为我也时时陷入这些悲伤之中。我不得不向公司出卖自己,以换取立足之地……”砂金继续扯着嘴角微笑,语气诡异地轻柔,“伶人,和我做笔交易如何?你可以随意利用我,也可以在恰当的时机背叛我……”

“利用与背叛都是价值互换的手段……”砂金意有所指地轻声说,“而我,绝对不会成为让你赔本的那一笔投资。”

在如血夕阳下,公司的使节那摄人心魄的眼睛像一对深不见底的漩涡,紧紧地锁定着悼歌。

“……”

悲悼伶人脸上的惊讶和不知所措变成了消沉和阴郁。

好个公司,好个石心十人。

悼歌焉焉地想:

他似乎能听见砂金脑袋里齿轮高速转动的声音——这位公司使节正在光速转动八百个心眼。

公司的使节正在光明正大地利用伶人的同情心,或许还在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样利用自己优秀的外貌和嗓子。很显然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利用伶人刚刚的同情,为公司此行增添一枚筹码、一个助力。

悼歌斟酌了一会用词,最终郁郁地说:

“您显然很了解悲悼伶人。但是容我为我们辩白一点:悲悼伶人不是傻瓜冤大头。”

“……”

悲悼伶人又斟酌了片刻,说:“您刚刚说得不错,我们同样是一个种族最后的遗孤。”

“但是您的悲伤和我的不同。”伶人深呼吸,说,“也许我应该向您道歉,因为我在您面前展露了同病相怜的悲伤……”

“我很抱歉,”伶人再一次道歉,“实际上,您的悲伤和我的不是同一样东西。”

砂金神色不明地注视着伶人。

伶人继续道:

“不公平的命运将您掷在茨冈尼亚的暴风眼,不公平的命运带走了您的种族,而您自命运的洼地奋力而起,以凡人的力量行至如今的地步。”

“您的一生像一出波澜壮阔的宏伟悲剧。您自嗤笑蔑视:纵然命运至您于泥淖中,您也可以凭借手中唯一的一点筹码擢升而起。”

伶人诚恳地说:“从这样的意义上来说,您是个了不起的人。您不需要我的‘怜悯’或‘同情’,那也许是一种侮辱。”

“——因此我更不希望我的同理心变成您手中的筹码,砂金先生。”悼歌说,“比起将感情变成利益用来量化衡量,悲悼伶人更习惯真心的朋友。”

真心的朋友,这在寰宇中是个过于奢侈的要求。伶人想。

如果有智生灵能够意识到,他们所处的宇宙是一个巨大的养蛊盅,各类牛魔蛇神、行走天灾、疯癫狂人在这个星际大舞台上舞得忘情,癫得纯粹,堪称高效的文明粉碎机——如果他们能意识到,也许他们睡觉也要睁着眼睛。

在这样的宇宙里谈论“爱、友情与和平”的话题总有些魔幻现实主义,还是就此打住吧。

悲悼伶人无声地叹气。

他背对着夕日,拄着拐杖,郑重地另起话题,说:

“但我仍然愿意向您承诺。如果您遇到生命危险,悲悼伶人不会对您见死不救。这和怜悯无关,仅仅因为我能从您身上窥见某种使我敬佩的品格……仅仅因为我是个悲悼伶人。”

悼歌维持着这幅郑重的神情几秒,就维持不住地消沉下去,说:

“好,我已经向您阐明我的想法。现在您怎么说?需要我送您一程吗?”

“……”砂金笑说,“哦,这倒是不必。有你前面那句话也足够了。”

“那我就此和您说再见了,”悼歌礼貌委婉地说,“祝您在和疯牛的商业竞争中一切顺利。”

悲悼伶人说罢,对着他挥挥手致意,转头离去。

————————————————————————

劳累了一天的悲悼伶人回到摩根勒菲的庄园他那暂时的住处。

困倦和疲惫前所未有地一拥而上绑架了他,因此,在简单地沐浴之后,伶人早早安详地躺在床上将自己沉入梦境。

深黑的睡眠是疲累过后最幸福的事情。在无忧的梦乡中他的心脏和大脑得到了双重休憩,如果世界上真有天堂,天堂一定就是这样的深度梦境。

可惜,悲悼伶人的睡眠未能维持四个小时,一只手就捏着他的鼻子把他吵醒。

悼歌万分不愿地从睡眠的怀抱中挣脱,眨巴开一道缝隙看向来人:黑暗中那头金发,那幽幽发光的绿色眼睛,不是假面愚者是谁?

悲悼伶人犹如霜打的茄子般昏昏沉沉、瓮声瓮气地说:“……杰斯特,我觉得你在对我进行谋杀。”

愚者松开手,轻快地说:“晚上好,亲爱的忒利斯提斯。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迫不及待想和你分享。你想先听哪一个?”

悲悼伶人无精打采地说:“我想睡觉。”

“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愚者笑眯眯地把他从床上逮起来,独断专行地替他做了决定,说,“别睡了,我先来讲讲坏消息——”

“在你睡着的四个小时里,疯牛发现了你所做的一切。”愚者轻松地说,“气得发癫的疯牛已和翡翠达成了交易:他要公司为他提供充足的能源。为此他承诺,愿意给出将近五分之三的股权……”

“忒利斯提斯,你猜他想做什么?”愚者笑眯眯地问。

“……”

悲悼伶人彻底清醒了。

他点开床头的台灯,从床上坐起来,柔和昏暗的橙黄色光芒笼罩了房间。

“他坐不住了。”悼歌阴沉地说,“他求到翡翠那里去,已经彻底撕裂了表面的和平。他想做什么简直太过明显——”

“他要‘砰’一声,让伊伊玛尼喀像个气球一样爆开,于是他好带着同步轨道庄园一走了之。”愚者打了个响指,接话说,“你看,忒利斯提斯。这家伙在伊伊玛尼喀已经捞不到什么油水,又害怕摩根勒菲在死前会拖着他一起死,于是他就要把一整个星球的人都炸上天。”

“我建议你把他杀了。”愚者阴森笑说,“虽然我们也不是好人,但他简直拉低我们坏人的平均水平。”

“我不能更赞同。”悼歌说。

“我就知道你会赞同我。”愚者赞同地给伶人鼓掌,继续说,“不过也别太担心。砂金已经将疯牛握有星核这一消息和证据告诉了翡翠。”

“翡翠,这位放高利贷的手段了得。为了公司的利益,她不会让疯牛如愿的。你可以提前期待一下疯牛被翡翠背刺时,他那扭曲的脸了。”

“翡翠……”悼歌重复一遍这位石心十人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说,“她使我感到奇怪。”

“?”愚者歪头,“怎么说?”

“她似乎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悼歌简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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