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反复出题,直到你给出新的答案」
雨后初晴,薄云浅淡。
空气湿润,泥土芬芳。
日光耀眼,万物熠熠生辉。
白孔雀在庭院里,悠闲自在的散着步。
渡鸦闭着眼站在树上,对一切漠不关心。
猜叔语气犹犹豫豫的,在郁雾面前,接受了陈昊午饭邀约。
毕竟已经是第三次了,再不接受,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地点就定在了,象龙度假村酒店的最大包厢。
度假村因为消防问题关了一个月了,陈昊四处找人脉,上下打点。
直到昨天,猜叔代妹妹同意了他的邀请。
消防队拿来了各类新的灭火器。
度假村重新开张。
这事巧的,让陈昊心里吃惊。莫非猜叔也有政府的关系?
不会,以他商会会长的人脉,如果猜叔在联邦政府里有靠山,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就是,艾梭?
也不对。
艾梭一个没根基的人,他倚靠的班隆将军垮台了,他本人都被其他党派定位成异己了。
那会是谁呢?
陈昊坐在办公室里,独自思考着。
陈洁带着基金会的文件,门都不敲,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现在,她管着商会一半的产业,还有陈、毛两家的财产。
其实,她才是陈家真正的掌控者,只不过,她是个女人。
“陈昊,新阳光基金会审批下来了。文件在这!”
陈洁把手里的文件扔到陈昊的会议桌上,闲适的坐靠在沙发上,端着wedgwood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已经备好的咖啡。
“姐,你又不敲门!新阳光的审查通过了,终于有件舒心的事了。”陈昊也不在意他姐的态度,从牛皮纸袋拿出文件。
“姐姐来弟弟这,还要敲门啊!不过,一会儿,真让咱们攀攀也跟着去?那可是,是那个本地佬的饭局。”
陈昊翻看文件,头也不抬的说:“攀攀,不是在家天天写卿卿嘛?这次,猜叔的妹妹也来,他不想见卿卿吗?”
陈洁回头看着陈昊:“那小哑巴!蛊惑攀攀的本领,真是贱货一个!阿弟,我跟你说,我坚决拒绝那黄毛丫头进门!什么东西,就来我们攀攀眼前瞎晃!”
陈昊也不想用毛攀的婚姻,来跟猜叔结盟。毛攀那小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阿姐,不用那么费事。猜叔的生意受阻,这次是跟咱们低头来了!”
陈洁“哈哈”一笑看着陈昊问:“什么情况啊?”
陈昊把文件仔细收到身后的保险箱里,然后解释:“华国联合缉毒,山里的毒贩让他找出路呢。”
“我可听说,猜叔的老婆是大毒枭吴奔杀的。”
陈昊端了一杯柠檬水,放到陈洁面前。坐下后,温和的劝到:“阿姐,少喝点咖啡吧。”
“罗里吧嗦,当姐姐的还被弟弟管上了。”她还是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改喝那杯柠檬水。
“其实是猜叔的老婆,被吴奔最得力的几个手下合伙侮辱,猜叔借着送货的功夫,一把刀,杀了那几个人。至此,吴奔地位被逻央取代。”
“哼,一群乌合之众,这么轻易就散架了。我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这么简单就平息了。”
“逻央因猜叔上台,指定猜叔做唯一供货商,猜叔也答应他,他本人非招不进山。”
陈洁站起来准备离开:“我阿弟知道的真多。时间不早了,我去接攀攀。你直接把他锁家里算个怎么回事?”
“不锁着他,又出去狂赌烂输。赌债都追到家门口了!我觉得丢人,行不行!”
“我知道,我好好跟他说说,让他去自家赌场玩就是了。阿弟,我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陈昊看着陈洁离开的背影,头疼的靠在沙发上,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外甥了呢!怎么沈建东的外甥沈星,又是成功运送鸽血红,又是捡到貘的……
郁雾坐在化妆镜前,用沈星新买来的大牌化妆品,对着平整光滑的镜面仔细的描眉画眼。
他倒是不担心一会儿再是陈昊的鸿门宴。
如今,攻守易型。
陈昊嘴再硬,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意难做。既然打不过地方势力,不如加入。
陈会长倒个程度,今天一见就会知晓。
未来会怎么样呢?
他,他们,还会有未来吗?
他的希望,好像逐步被三边坡这绝望之地,吞噬。
别哭。千万别哭。
你不能哭,也不要哭,更不许哭。
当眼泪失去惹人怜惜的能力,就不要轻易掉泪。
现在一哭就妆花了,之前的辛苦就白费了。
每个人的幸福,都来之不易。
他的幸福,他更要珍惜。
细狗闹不明白为什么卿卿要去赴宴,问他,他也不理他,只跟他说送货的时候注意安全。
但拓明白这是达班在跟商会低头,但也不明白为什么卿卿要亲自去,这种事猜叔出面就能解决啦。那次,卿卿见兰波,吓得腿都软了,猜叔又是为哪样啊……
沈星明白这个宴,如果是郁雾出面,就是给了两边下来的台阶。
陈会长背后有政界高官,猜叔的生意利润被压缩的厉害。
这次猜叔带着达班投靠陈会长,没准就是他们的活路。
「覆巢之下无完卵,乱世之中身难存。」
这种简单的道理,是每一个华国学生都懂的。
沈星呆头呆脑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不禁想到,猜叔前几天上山了,山上只有毒贩,即使但拓再三保证,达班不沾毒。他对猜叔的信任,还是有些动摇了。
达班未来,会不会贩毒?
在混乱的三边坡,这是多方便的财路。
其实,仔细想想,猜叔也只有两条路,运或者不运。
他总感觉,前面就是死路一条。
这时,猜叔抱着一个木盒子进了郁雾的屋子。
沈星知道那盒子里,装了一套很贵重的首饰。
拓子哥跟他说过,猜叔为了给妹妹过生礼。就在兄妹俩做DNA后没多久,猜叔就开始让他们着手准备。
名贵的珠宝,精致的服饰,珍稀的动物……最后还是选了华国来的碧玺。
卿卿有亲哥了,他还要我吗?
猜叔一进屋,就看见坐在镜子前发呆的妹妹。看他那委屈的小表情,就知道他在想沈先生了。
无奈的在心里微微叹气。
等卿卿从镜子里注意到他,他的嘴角立刻又挂起,他最温柔的笑容。
猜叔不露痕迹的扫视着屋里的家具与电器。
但拓那小子怕妹妹晚上热的睡不着,最近又整来了电风扇。
那小子,至少对卿卿,是真心以待。
曾经,达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能把卿卿留下,他都会同意的。
现在,他的卿卿,只能属于他!
没人能从他手里抢走他的卿卿!
风扇无声又有规律的转动,风带起了空气里细小的尘埃,阳光穿过窗户,让他们无影遁形。
镜子问太阳借了一束的日光,给照镜子的人,镀上一层朦胧光晕。
让他像山海经里,初次现世的精怪。
人们无法破除自己内心的妄与执,遂,无法看穿其真身。
郁雾从镜子看着猜叔进来,笑着回头礼貌的打招呼。
至此刻。
精怪照着人的镜子,学着人的模样,优雅的穿上人的皮囊。
试图不被人看穿,并融入他们的世界。
「哥哥」
他打着手语,从猜叔的幻想世界走进现实,降临在他面前。
猜叔看着眼前人,那软乎乎的笑,手指翻出招呼他的话语,哪怕清楚自己心底的妄与执,也都化作一句:
“卿卿。这个,送给你。”
猜叔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盒子,递到他面前。
郁雾看着眼前精致的木盒,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但他还是双手接下。
猜叔站在他面前,把盒子打开。
紫檀木盒子里,黑色丝绒布,托着的是一套粉色碧玺石为主石、点缀钻石的首饰三件套,项链、手镯和耳环。
郁雾看着漂亮的珠宝,眼神里闪过慌乱。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给他这么贵重的珠宝首饰。
上一次去麻牛镇也是这样,让他打扮的漂漂亮亮,后来发生的事,兰波的枪口,仿佛又顶在头上……
他心里乱做一团,这次又让他戴这么昂贵的首饰,为什么?
但是害怕不敢表现在脸上,脸上只能温柔的笑着。
他用指尖,仔细的抚摸着项链上最大的那颗粉色石头,假装爱不释手的样子。
猜叔看着他珍爱的摸着首饰,知道他是喜欢的,放下心来说:“卿卿,你喜欢就好。这本来是哥哥送你的庆生礼,结果这么晚才让你收到。”
我觉得你,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又在,图我什么呢?
郁雾仔细看过盒子里的首饰,他看着最精致的钻石与粉色碧玺石的耳环。
试图推断他的目的。
顺从的摘掉了,耳朵上一直带着的,属于沈星的那支,红宝石小耳钉。
他看着镜子里,满脸期待的猜叔。
笑着给他打手语感谢到:哥哥,谢谢。
他透过镜子,看到了猜叔眼底的满足。
猜叔是用我利用对星星爱吗?
这样隐晦的爱,能用来做什么吗?
离间他们?
离间他跟沈星,猜叔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也要仔细想想对策了,他现在觉得,于家没有猜叔棘手。
达班猜叔,智计无双。
猜叔看着他摘掉沈星送的耳环,面色虽然如常,实际上心里失落。
还是叫卿卿,看穿自己的意图了吗?
他就那么爱,那家伙吗?
不过,他心里素质过硬。
嘴角又挂起假笑,伸手从盒子里,拿出项链,小心的带在卿卿的脖子上。
戴好后,就抬头,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人。
“卿卿,我就是想送你个生日礼物而已。”
房间里忽然很安静,电风扇的声音也消失了。
兄妹俩,一站一坐。
同时出现在镜子里。
三边坡的日光很暖,可照在他们身上的,却是镜子反射出来的光。
这束光,没有温度,却能把人钉在原地。
镜子里的猜叔微微低头,用温柔的眼神,注视身边的郁雾。
他慢悠悠的说:“卿卿,我新交办沈星的工作,他的很漂亮。现在,你跟我在一起,就不要想太多,好吗。”
郁雾听着他语气里的肯定,随手拿起一支口红,也不在关注身后的猜叔,只是涂着口红。
郁雾手稳的如老手。
你不想那么多,怎么知道我想很多?
「喜欢的肆意放纵,爱则会隐忍克制」
你懂沈星,懂他对我的重要性。
但你不懂,我的小心,我会克制自己。
我就像,以往的我。
小心翼翼,克己复礼。
此时此刻,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猜叔和郁雾的较量,又迎来了新的一局。
沈星看着郁雾跟着猜叔走来,他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跟他打招呼。
达班的兄弟们很少见卿卿打扮的如今天这样隆重,上一次,嗨,不提也罢。
沈星看着这样的卿卿,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护他周全。
之前的在山寨的郁雾是随意的,中性化的,模糊性别的。
他平日里总是穿的很简单,轻松。
短袖和宽松的运动裤。可惜,短袖挡不住蚊子。三边坡的蚊子,又毒又辣,他总被蚊子追着送红包,胳膊上总会有,新鲜又红肿的红包,又痒又痛。
他本人对这些不甚在意,药也是想起来就擦,后来还是但拓发现他的蚊子包一直消不下去,揪着他,坚持给他抹了好久的药,才好利落。
后来,他就随身挂着驱蚊虫的香包。
身上总是一股草药香,有些清苦,但不难闻。
这次为了不给猜叔丢脸,郁雾特意穿了沈星前几日买的,大牌连衣裙。
脖子上戴的是猜叔给的,大颗的粉色碧玺石项链。
连衣裙沈星还能勉强攒出来,那大宝石项链,真是他算来算去,打五份工也赚不到的。沈星看着项链,情绪有些失落,他该怎么多赚些钱呢?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白色的连衣裙,合身的剪裁,柔软的材质,更凸显郁雾身上的少女气息。
天真稚气,烂漫自由,单纯无害。
再加上宝石的点缀,衬得他杏腮粉嫩,清秀美丽。
乌黑有光泽的长发,并未束起,只是柔顺的披在身后。
四肢也不在是伶仃可怜,最近被细狗、梭温和貌伦几人,轮番喂各种小灶,终于养出来几分丰腴。
郁雾站在大家面前,整个人带着朦胧的美感,就像被薄云和雾霭缠绕的傍晚,诱惑掩盖着危险。
他们的妹妹,差点留在二十岁的昨天。
好在,他们一起迎来了他的二十一岁。
细狗看着裙子,皱着脸抱怨:“阿妹,你的裙子,是不是太短了噶?沈星,你啷个买那么短的裙子给卿卿?”
郁雾也听到了,皱着眉低下头,不自然的扯着裙子下摆。
沈星瞪了细狗一眼,连忙说:“卿卿,是好看的好看的,是你腿长,所以感觉裙子短。别担心,裙长至膝盖就是正常的长度。”
大家听了都一脸认可的点头。
妹妹腿长,又细又直。
但拓只恨自己嘴笨,不像沈星伶牙俐齿,可以把卿卿哄开心。他用担心的眼神看着郁雾,他好像,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郁雾很担心脚下那双高跟鞋。
他不是没穿过高跟鞋,只是没穿过这么高,这么细的高跟鞋。
该死的,到底是谁在提倡,女人要穿高跟鞋的!
这些人才都该拉出去毙了。
都毙了!
他站定之后跟猜叔写:我能不能穿一双平底鞋去啊?这个太高了,我怕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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