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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这桌,谁是C位?

猜叔和陈昊熟练的寒暄客套,气氛逐渐热闹了起来。

开席,却无人动筷。

陈昊看着郁雾脸,认真的夸赞:“猜叔,令妹真是人如其名,确实有薄雾清晨的朦胧之美。”

猜叔看着郁雾被点名,连忙挺直的腰板,手也紧张的攥着衣摆的手。

他给陈会长斟酒:“陈会长,尝尝我这酒,味道怎么样?”

陈昊闻言喝了酒。

他喝了一口,就跟他夸到:“这酒真不错,入口浓郁、绵柔,酒液丝滑,回味无穷。”

猜叔也喝了一杯,听着他话里的欣赏,也礼貌的解释:“这还要感谢玛拉年。郁雾托她带回的。”

“玛拉年?她不是艾梭长官的妻子嘛?”

“现在是前妻咯!

海山老板没跟陈会长说?

他俩,离了!

据说是禅林新上任的秘书长,帮忙办的离婚手续。”

猜叔深深的看了一眼吴海山,笑着在推杯换盏间,透露这些天下皆知的信息。

陈昊哈哈一笑,这事吴海山第一时间就跟他说了。结婚,离婚,生离,死别,都很正常。但猜叔接下来的话,让他产生危机了。

“玛拉年不是治安官的妻子了,她现在是乌卡玛哈大禅师的大弟子。

她现在,在华国海埠做生意。今天这酒,就是妹妹托她,特意从华国带回来的。”

吴海山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坐在一边,低头装鹌鹑。立刻想明白了,最近他在磨矿区受的那些委屈的来源。

玛拉年,大禅师,真,不容小觑。

权力,上级压下级。

他们用市场压迫猜叔,大禅师用宗教压迫商会。

他想起才好的脑袋,真心希望他们,就现在,立刻,握手言和。

陈昊在心里快速判断着,郁雾和玛拉年的亲疏关系。他不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郁雾,客气的问到:“郁雾,可是,好酒?”

郁雾摇了摇头。

猜叔反而回复到:“不好意思了,我妹妹,可不会喝酒。

而且医生说他的身体还在恢复期,所以要以茶代酒。

陈会长,这样,可以吗?”

你都这么说了,哪里是真的征求我的同意?!

陈昊想起外甥做的荒唐事,不自觉的打着哈哈说:“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杯酒,我代我那个不争气的外甥,给咱们妹妹赔罪。”

郁雾端着茶杯,理所应当的喝下这杯敬酒。

陈昊放下酒杯又说:“这酒,真不错,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喝到了!”

猜叔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鱼鳃边的月牙肉,放进妹妹的碗里。

他用行动告知陈昊,你与玛拉年合作这事,我做不了主,要本人发话才行。

郁雾笑的乖巧又腼腆。

他打着手语表示:看时机。

猜叔看懂了手语,告诉陈昊:“具体事宜,我们以后再谈。”

再谈是可行。

陈昊也吃了口鱼腹上的肉,看来猜叔有价值,值得合作。

他也得给猜叔,一些好处了。

不如就按吴海山所说,开放自己产业的市场给他,算了。反正物资,本来也需要有人采购的。

郁雾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指如削葱根,指尖带着的翘度勾着人心痒痒。

他用这样一双手,打手语,直接把坐在他对面的毛攀,钓成翘嘴了。

州傧连忙低头,不敢多看一眼他的脸。

他只觉得对面的女孩,漂亮的毋庸置疑。

但,恐怖。

因为,漂亮的人,吃人续命。

陈洁坐在郁雾对面,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

不说假的,她在三边坡也算阅人无数。

有的人往那一坐,她就知道是哪一路的货色。

可这个华国来的小丫头,确实能让她眼前一亮。

长相是三边坡难得一见的漂亮,气质上佳。

脚踩同款红底高跟鞋,身穿价格差不多的奢牌,自己戴了钻石,她就带了稍微次一些的碧玺。

刚刚自己给了个下马威,他也能保持体面的微笑。

吃东西是规规矩矩的,坐的端端正正,刚刚行礼敬酒也是落落大方,家教勉勉强强,像个大家闺秀。

除了是个哑巴,就是背景太差了,跟自家差了好多档。这孩子还是继父带大,亲生哥哥只是个小小的边水老板。

这本地佬跟阿弟低头,低的这么快。是不是边水,快做不下去了!

边水利薄,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他要是嫁进来,确实能给家里不少助力。

还有就是攀攀被关在家里,天天写卿卿、郁雾的,他那张漂亮的脸,要是能让儿子收心,也行了。

攀攀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陈洁看着低头吃东西的郁雾,突然想明白了,她举杯敬猜叔:“这杯是我敬达班猜叔。我儿还小,不懂事,但他现在也不能说话了,我这个当妈的代他给你道歉了。”

她见猜叔喝下了酒水,继续说:“既然两家恩怨已了。郁雾啊,我们攀攀啊,在家总是念叨卿卿。阿姨想问问,卿卿是你小名吗?”

但拓和细狗听到这名字,不禁扭头用质问的眼神看着沈星,想也知道是他说漏嘴了。

平时防他们跟防贼一样,现在真有贼了!

这贼烧杀抢掠,又偷又抢!

看你怎么办!

沈星被细狗的眼神烧的,自责的想挖地三尺,连忙低着头装鹌鹑。

郁雾很反感讨厌的人叫他小名,但讨厌无用。

他只能装的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人畜无害的跟大家笑着。

猜叔抬眼就看他妹又在演戏装无辜,脸上的神色不经意地舒展,也不准备解围,反而眉目含笑的看着身边的人。

陈洁盯着郁雾的目光,像是在看陷阱里的猎物。

她跟郁雾说话的语气,不带一点客气。

“我们攀攀说卿卿对他,情根深种,非他不嫁!猜叔,既然咱们无冤无仇,这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er,怎么就跳到这步了?

你们不应该在打几回合太极嘛!

那看来,这陈洁,还是个直脾气。

郁雾眼神无助的看着身边的猜叔。

还看?

在看,我真嫁他!

吴海山看见达班一行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连忙起身打破这窒息的环境。

他端着酒杯敬到:“某不才,也提一杯。这杯敬猜叔和郁雾,还有达班的兄弟们。”

郁雾跟着众人举杯,隔着桌子碰了一下,慢慢饮尽杯中的茶水。

猜叔看着郁雾喝了杯子里的茶,才露出笑脸也饮尽杯中酒。

陈洁不甘被吴海山打断,又被个小丫头忽视,还想再说几句,就被陈昊拉住,制止了她后边要说的话。

陈会长看着猜叔的面色低沉了下去,连忙说:“阿姐,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要把毛攀送去闽南吗?”

沈星听到这个地名,敏感的抬头,扫视了一下他们,又把视线落回到郁雾身上。

闽南?卿卿,是不是已经提前知道了,才答应了今天的饭局?

毛攀听到陈昊说这话,始终桀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受伤。

陈洁心疼的看着儿子,连忙说:“攀攀不想走呢,心里惦记你,还想留下给咱们帮忙呢。”

一时间,达班众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了,就连一直充当假笑男孩的沈星,也拉着脸看着毛攀。

冷场了。

还是吴海山有眼力见。

他拿出一个锦盒,打圆场说:“前几天,陈会长特找我,寻了一块紫翡,又找人做了几件首饰,作为毛攀公子唐突行事的赔礼!”

说着,也不在意郁雾,直接打开了锦盒。

浓郁,饱和度极高的紫色,搭配耀眼的钻石。

第一眼就看见了镶钻石的蝴蝶步摇,然后才是朴素的双环耳环、串珠项链、素圈条镯。

郁雾看看礼盒的首饰,怎么又有发簪啊?!

介是做嘛!

走了艾梭来了毛攀。

命运你还真是,爱开玩笑。

他只能继续怯生生的表情,眼神也是可怜兮兮的,看着猜叔。

猜叔不忍心真为难他,扭头跟陈会长说:“这份礼,太重了!

陈会长您应该也知道,我找回妹妹实属不易,确实还想再留她,在身边多待几年。

况且,毛攀公子,当时不是觉得我妹妹身有残疾,又胆小如鼠,不足以为人妻嘛?”

猜叔丝毫不退让,局面一时僵持。

陈洁倒是坐不住了,走到郁雾身边,把锦盒硬塞到他手里,手搭还在郁雾的肩膀上,连忙说:“卿卿,我们攀攀人可好了。

他啊,就是太喜欢卿卿了,所以脾气着急了点。

你看,卿卿,你今日也来,代表对我们攀攀还是有感情的,这次阿姨给你做靠山。以后,我们攀攀哪里做的不对,阿姨说他,就是了。

猜叔,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就让卿卿跟我们攀攀平日里多接触接触,就好了。”

沈星气的,差点跳起来,拉着郁雾就走,被但拓和细狗合力按住了。

猜叔没说话,当着陈洁的面,从郁雾手里接过锦盒,略过陈昊,推回到吴海山面前。

吴海山尴尬的看着眼前的锦盒,再看一眼在场对峙的众人。

「坏了,我成汉使了。」

陈昊头疼的看着自家二姐,这种场合说这些做什么!

他只得软了语气的跟猜叔说:“猜叔,我送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是赔罪而已。

听吴海山说,您送妹妹的那个,是个玻璃种翡翠的宝珠发簪。妹妹也是一直带着,想必很喜欢。”

吴海山着急的掏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是是,猜叔,这就是我们的赔礼,没别的意思。”

郁雾疑惑的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猜叔,那不是……

他不知道猜叔送的宝珠发簪,价值几何,只是觉得陈会长这赔礼,不仅重了,意图太明显了。

猜叔听到这话,才替郁雾接下锦盒。

“陈会长,您实在太客气了。”

接了,就是结盟的意思。

吴海山看猜叔接了礼物,语气里难掩欣喜的说:“陈会长咱们菜齐了,您看?”

陈昊亲切的说:“各位,我提一杯啊……”

席面又恢复到热闹的气氛。

众人,觥筹交错。

陈洁放下酒杯,看着郁雾忽然问:“郁雾最近在忙什么啊?”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她的问题,这才想起来郁雾不会讲话,连忙看着陈会长。

陈昊只好给自己人解围:“二姐,食不言寝不语啊!”

郁雾加了一个鸡腿到猜叔碗里,猜叔看着妹妹,摸了摸他的头,好脾气的回答:“我们达班地方小,不像陈会长又有伐木场又有矿山的,家大业大。我们平日里就是跑跑边水,妹妹跟在我身边过过合同什么的。

上次,您跟艾梭在麻牛镇签的那份合同,还是他拟写的。

陈会长不是还跟我们夸行文严谨,条款清晰嘛。”

陈昊回想起,那份卡他脖子的合同:“麻牛镇的那份?郁雾还有这样的本领?”

他签完合同之后,特意找了律师来看,律师看过都摇头。那破合同,一点漏洞不给他钻!

猜叔看他表情,也知道想起来了。

他颇为骄傲的说:“我没跟陈会长介绍过吗?我妹妹,是北大,也就是华国排名第一的大学毕业的。弄那些合同什么的,我都觉得是大材小用啦。”

吴海山听到学校名称和排名,在联想起吴念。他没有压住脸上的惊诧之色,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真是那个北大?华国排名第一的大学?华国首都的那个,北大?”

陈洁听到这话,看着眼前的郁雾,吃惊的说:“什么?小哑巴,别说说假话,他会这么厉害?”

但拓和细狗皱眉的看着陈洁。

他们都知道,卿卿最讨厌别人喊他哑巴了。

而,达班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喊卿卿了。

陈昊听到这些差点绷不住面皮,表情有些凝固。多年的应酬,让他控制表情,脸带喜色的问:“北大?世界名校排名也前二十呢吧?没想到,妹妹真是太厉害!”

吴海山追着问了一句:“你,是?”

猜叔看了看沈星,沈星连忙说:“郁雾是16岁上的大学,保送的。”

陈昊差点喷了嘴里的酒,不由得暗叹:16岁保送上北大,难不成他是天才?

毛攀在旁边难掩喜色,有个这么优秀的老婆,肯定会被大家羡慕!

州傧始终低头,他就知道,这姑娘不是什么普通人,也就毛攀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陈洁和陈昊看着眼前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看来他们都要重新认识一下,眼前这个温柔羸弱的小姑娘了。

猜叔看着他们对视,嘴角挂着假笑的点了点头。

郁雾则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假装害羞的低下头。

陈昊一脸钦佩的看着郁雾:“没想到咱们妹妹这么厉害!”然后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的盯了眼毛攀。

听着称呼变动,达班众人与有荣焉的挺直腰板。

他们达班,终于可以在外人面前,扬眉吐气一把了。

陈洁听着陈昊的称呼,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客气的问:“我听朋友说,郁雾在华国的监护人,是叫沈建东吧?他新开了家,房地产公司?”

听到陈洁准确提到爸爸的名字,郁雾脸色难得的冷了下来,死死的攥了攥握筷子的手,强制自己冷静。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他托秋月打听过了,于家人确实在内斗争权,几房打的不可开交,不然也不会只散步一些谣言了。

沈星纳闷为什么陈洁会知道这些,她难不成特意打听了嘛?真拿卿卿当准儿媳了吗?

但拓攥着拳头,强迫自己冷静的坐在这里。

猜叔则拉起郁雾的手,拍了拍他以示安抚。

微微侧头,低声给陈昊解释:“其实是玛拉年,想去华国发展,正好郁雾是华国人,他们就一起开了公司。

公司主要还是玛拉年在经营,郁雾就是出了个身份。”

吴海山也跟陈洁解释了一通,不过她不认识什么禅林大禅师:“乌卡马哈,大禅师?”

猜叔端起酒杯,看似在跟陈洁赔罪,实则往陈昊心口插刀:“怪我,怪我。陈女士,沈星在麻牛镇捡到的貘,您还有印象吧?”

陈洁点了点头。

“其实貘是妹妹发现的,乌卡马哈大禅师就亲自接见的妹妹。大禅师声张,我们也没对外宣传。这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内幕。”

陈昊突然想明白最近发生的一切。

原来是因为禅林的大禅师。

怪不得,最近高层们卡他们卡的死紧,不是找矿场的麻烦,就是要关停他的酒店。

陈昊用眼睛恶狠狠的刮了毛攀一眼,认真夸赞到:“那可是禅林的大禅师啊!原来是这样,妹妹是真是厉害。”

猜叔小声跟他说:“玛拉年还是xx将军家的小孙女。”

陈昊也是一惊,心里开始盘算,现在他们在一条船上,他该如何把郁雾也绑在他这艘船上呢?

要是毛攀没自作主张,陈昊真的会同意这门婚事。

可惜如今,积重难返。

陈洁倒是满不在乎:“哼,原来是三边坡的禅师,我还以为多厉害。”

毛攀捅咕他妈,陈洁拍了拍毛攀的手臂,让他安心。

小哑巴,她弟肯定能给攀攀搞到手的。

吴海山听到这话,暗自擦着手心渗出来的汗。那可是禅林的大禅师,军政两届都不敢惹的宗教势力啊。原来是得罪了他们,赶紧和好吧,不然生意没法做了。

陈昊不在高高在上,语气里有着不自觉的低姿态。

“我听毛攀说,妹妹最近想去大曲林的世纪赌坊啊?”

郁雾放下筷子,面带微笑的跟陈昊点了点头。

猜叔回敬了陈昊一杯酒,才说:“他啊,见识浅薄。在华国没见过赌场,闹着要去看看,我就让他去那边涨涨见识。”

陈昊与他碰杯后,饮下杯中酒:“我听说猜叔在小磨弄有家赌坊?这是想来大曲林,投资吗?”

猜叔打着哈哈:“说投资,肯定比不上您的眼光好。我们都是小打小闹,比不上您经商有道。”

陈昊对他真诚的恭维,很受用:“哪里哪里。达班猜叔,智计无双!”

吴海山赶紧说:“来来来,我再敬,猜叔和郁雾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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