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一束玫瑰能盛开十年吗？

Summary：和他走

【一】有你们这么带孩子的吗？

战区的夜晚没有平静一说。

你窝在Keegan身边，和一众幽灵成员趴伏在草丛里。纷飞的炮火照亮了半边天，你听到身边两人在打赌一会儿哪架飞机最先被打下来。

贫瘠的娱乐项目。

“扫射来了。”

“行了，进战壕吧。”

你随着他们的步伐走，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过了不少地方。

幽灵小队执行任务的地点五花八门，在你还小的时候，他们把无线电术语当作字母歌教给你，别的小孩还在唱ABCD时你已经在骂Whisky Tango Foxtrot了。

Keegan听见的时候停顿明显到所有人都是一个寒战，并见了鬼似的从他的面罩上看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实际上你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流畅地拆掉枪再重装了，甚至连换弹速度都被练出来了。战区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最终逃不过一句适者生存。

【二】蜜蜂和小鸟

“你已经十四岁了。”

“我知道。”

“所以你不能再和我睡一起了，孩子。”

“为什么？”

“我以为我跟你讲过？有关蜜蜂和小鸟？”

“认真的？你明明都还在喊我孩子。”

“……不行。”

“我就要和你睡。”

“真的不行。”

“我会睡不着的。”

“……好吧，但等你十六岁了就没得商量了。”

【三】花送心上人

起因是Keegan带了支铃兰送给你，你望着那花洁白柔软的花瓣，开心地笑弯了眉眼。你询问他铃兰意味着什么，他抱着你，声音里含着笑意：“幸福永驻，孩子。”从他带走你的那刻起，他盼着你能平安喜乐。

后来你随小队奔赴法国，在那里的安全屋停留好一段时间后，得知了他们新任务的消息。前线危险，你被交付给另一支小队。Keegan最大程度的退让是允许你随行一段距离送别。

前一晚你睡不着，在他怀里翻来覆去，得到大人无奈的镇压：“这么有精神？”“……我不想你去。”你嘟囔着，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他把你往怀里，往被子里裹得更紧些，拍拍你的后背：“我会很快回来。”“你能保证吗？”你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那里平静无波，令人安心。

“我保证，公主。”

你似乎松了口气，可是转而又露出紧张兮兮的表情：“那你受伤了怎么办？”他似乎被逗笑了，你能听见他声线中微不可查的笑意：“这很平常，我不会有事的。”“但你会很痛，我也会很痛。”你皱着眉头，苦恼地摇摇头。他抬起手，指尖点点你眉心：“为什么？”“因为你会痛，所以我也会很痛。”你顺着他的意思放松眉眼，语气里依然是难掩的担忧。

“好吧，小公主，那我尽量不让自己受伤，也不让你疼。”他轻轻顺着你的鼻梁刮了一下，“现在能睡觉了吗？”“好吧。”你叹了口气，仰起脸亲亲他脸颊，“晚安，Keegan。”“晚安，Kid。”他同样吻了你的额头，手轻拍你的后背，“睡吧。”

第二天一早，你听见身侧窸窸窣窣的声音，挣扎着从睡意中脱身，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揉眼睛：“Keegan？”“我在这儿，吵醒你了？”他带着些许凉意的指尖点点你脸颊，用被子把你裹严实。你摇摇头，打了个哈欠抓住被子边从床上来到地上：“你要走了吗？”

“嗯。”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买花……”你怨念深重地看他一眼，“那个卖花的姑娘都答应我要给我一束最漂亮的满天星了。”

“或许你可以在路上见到她呢，别灰心，孩子。”他干脆利落地穿好作战服，到你面前蹲下身来，“不是说要送我？”你撇撇嘴，朝他抬起手。他把你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走。

来到集合点时，其他人已经到齐了。你窝在Keegan怀里，左看看右看看，忽的将目光锁定在一个酷似火警报警装置的红色盒子上，登时眼睛一亮。你拍拍他的手臂，在他松劲的同时从他怀里跳下去，直奔那个盒子。

鲜妍玫瑰在玻璃之后静静的盛开。

你弄开玻璃纸，拿出玫瑰后又匆匆向跑去他。后者在战友们揶揄的目光中无奈地望着你，俯身张开手接住朝他飞扑而来的小姑娘，把你稳稳抱起。

“给，花！”

“嗯，花。”

“甚至是玫瑰，我开始嫉妒你了Keegan。”

“小公主，就只送你的监护人花吗？”

你把玫瑰塞进Keegan手里，转过头对他们做了个鬼脸，得到几个人的笑嗔。

“不给你们，就给Keegan。”

【四】一份礼物，又或许，救命的宝贝？

枪声在身后响起，你牵着Keegan的手，跟着他在集装箱之间躲藏并撤离。对面的狙击手或许是个吃白饭的，谁知道呢，可能他们把一个从没打过狙的人拽过来了吧。

你们安全屋的位置暴露了，毫无疑问你成为了重要的突破口和软肋。

Keegan没有同意这次的诱饵行动，是你背着他和Hesh他们商量完擅自行动。你在摇摇晃晃的月色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你知道他肯定生气了。

子弹擦着你的发尾飞过，你的惊喘和细微的崩裂声同时响起，束起的头发尽数散开，你骤缩的瞳孔中映出Keegan的脸。电光火石之间，你被他抱进怀里，一个翻滚来到集装箱之后。

留在原地的发带上紧跟着多出两三个弹孔。

你坐在Keegan怀里，还没从方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耳侧是他难得凌乱的心跳，你捂着嘴急促呼吸着，身子止不住颤。

他低低用西语骂了句什么，你没听清，下一秒他抬起手抚上你脸侧拨开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没事了。冷静下来。”你点点头，轻轻握住他的手。

诱饵战术很成功，如今对面不得不派出一个不熟练的狙击手足够说明他们已经走到山穷水尽了。但是同样的，你们这边也在之前的枪战中弹尽粮绝，若非如此，那个不会移动全然不顾枪口火光暴露位置的傻子已经被Keegan狙杀几十次了。

你摸摸颈前的项链，冰凉的子弹外壳入手，连带着情绪也逐渐冷静。

项链是Keegan送的，也是他给你戴上的，挂坠则是你在他检查子弹的时候自己挑的。

等等。

你蓦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Keegan，后者正凝神注意地方狙击手的动向。你摇摇他的手，小声唤他，待到他的目光转向你后，你将那枚保养的极好的挂坠从领子里拉出来。

他跟着一愣，很快明白了你的意思，握住你的手低声开口：“我们需要换个位置。”“分开跑，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坚定地望进他眼睛，不出所料在大人眼里看到不赞同，“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事实上，的确有。”他淡淡道，你并不相信地眯起眼睛：“什么办法？”

他却不再回话了，从口袋里掏出烟雾弹随手一丢，紧接着便抱起你往反方向跑去，全程低俯着身子并确保和集装箱间的距离足够一个箭步冲过去。很快你们来到水塔之下，视野中能看到那个狙击手正四处寻找你们的身影。你忽然觉得这画面有点好笑。

“上去。”他把你托举起来，你的手刚好能够到水塔边缘的栏杆，你扒着栏杆爬到狙击手的视线盲区，找好着力点开始往上爬。攀上平台后你立刻趴下，确保自己的身体不会暴露位置。没一会儿，Keegan也爬了上来。

你等着他架好狙，低头取下自己的项链，那上面仍带着你的体温：“能行吗？”

“Worth a shot.”

“好吧反正我们也只有一发。”

双关语真的不好笑，你想着，唇角却是自觉的翘起弧度。枪膛滑开，你将手里紧握的子弹装进去，看着它闭合。

咔哒。

消音器作用下你并未听到很响的枪声，子弹飞出枪口，狙击手应声倒地，血花在半空溅开。

“Clear.”

【五】失信是要被谴责的

你坐在床边握着Keegan的手，眼眸低垂，眼眶红红的。Merrick坐在一旁欲言又止，止又欲言，Hesh和Logan沉默地坐在门口像是两尊门神。

这简直是地狱图景。Hesh悄声和弟弟说，得到后者赞同的点头。

圣母垂泪。Merrick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椅子挪到了两兄弟旁边，低声加入。

你和Keegan对视一眼，一个无奈一个无语。

距离幽灵小队回来也有一周了，你最担心的事情没发生，但Keegan的伤口因为处理不当发了炎，就导致现在的高烧不退。

你用手背贴上他额头，低低道：“坚持过今晚就好了。”“我知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哑，你连忙起身给人倒了点水喂下去。

耳侧的心跳声不似以往，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的声音，听得你阵阵难受。你窝在他身边，时不时用毛巾沾沾冰水擦擦他的颈间。

“会没事的。”他抬起手用指节碰碰你的脸颊，“你愿意多和我说说话吗？”你望着他高烧下显得有些朦胧的眼睛，缓缓开口：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

那只手最终轻轻地抚上了你的脸，你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听到他一如既往平缓的声音。

“No，it's not always like this.”

“Be happy，and be safe.”

于是你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他投注于你的温柔视线，像只蝴蝶，在你心底扇动翅膀，那些不知名的情绪被吹起，飘散，灌满心脏。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会的，我的小公主。”

门被轻轻掩上的声音响起，你们同时看过去，只见到一片衣角，人早没了影。回过头来对视，忍不住纷纷笑出声。

“拉钩。”

你抓住他的手放到手心，他配合地伸出小拇指。

“说谎的人要吞千针。”

END or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