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苏漓得知聂明玦、蓝曦臣和金光瑶在不夜天结为异姓兄弟。
金光瑶亦被赐予了“敛芳尊”的雅号。
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仙门百家,赤峰尊以其刚毅果敢著称,泽芜君则以温文尔雅闻名,而敛芳尊更是以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备受赞誉。
温氏覆灭,阴铁已毁,仙门百家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兰陵金氏在炎阳殿宴请各大世家召开庆功宴,作为逍遥散人的徒弟,苏漓也收到了邀请,而且还是金光瑶亲自来请的。
苏漓随口应下,这段时日对兰陵金氏的所作所为有所了解,宗主金光善一看就是个十足伪善之人,喜欢装腔作势,大概与金子勋如出一辙,也难为金子轩,有这样的堂兄和父亲。
随着温氏的覆灭,云梦江氏终于得以报仇雪恨,弟子们在腰间缠上了白绸,以示哀悼。
庆功宴当天,苏漓换上了一袭淡雅的青衣,简单却不失风度。她独自一人前往炎阳殿,一路上,感受到不少目光投向她,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怀好意,尤其是那位兰陵金氏金子勋。面对这些,苏漓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克制自己,忍住想要动手揍人的冲动,选择将金子勋视若无物。
炎阳殿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各世家子弟穿梭其间,谈笑风生。
苏漓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的轰动。
金光瑶见她到来,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苏姐姐,你终于来了。”
“阿瑶,不,敛芳尊,恭喜。”苏漓抱剑拱手致意,朝他眨了眨演,对外还是称呼他雅号便好,她的视线在金光瑶身上稍作停留,随后带着几分审视,转向了金光瑶身后的金光善。
金光善此时正与几位仙门世家的宗主畅谈,视线与苏漓不期而遇,只见他目光在她身上驻足良久,带着一抹疑惑,当他辨认出苏漓手中的长生剑时,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兴许是忆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往事。
金光瑶看在眼里,闪过一丝深意:“苏姐姐,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敛芳尊,你这父亲,可真好客。”苏漓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金光瑶闻言,笑容依旧:“家父向来善于交际,这也是兰陵金氏能够繁荣昌盛的原因之一。”
苏漓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宴会的中心,看清了魏无羡等人所在的位置之后,便径直朝云梦江氏的席位走去,对于身后那道炽热的目光,她选择视而不见。
也不知这金光善有没有认出他,苏漓嘴角微扬,心中暗想。数十年前,她曾随师傅逍遥散人造访兰陵金氏,那时的宗主并非金光善,他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罢了,若非她师傅与当年的金宗主较量时损伤了他的修道根基,恐怕今日的宗主之位也不会落在金光善的头上。
如此说来,这金光善可得要好好感谢她师傅才对。
走至云梦席位,魏无羡朝她招招手,她便在他旁边的空席上坐了下来。
“你不是对这类聚会不感兴趣嘛,我都没去叫你。”魏无羡凑过来说道。
“确实不感兴趣,没办法,阿瑶亲自来请,我也不能不领情。”
“阿瑶?你是说金光瑶?”陈情在手中转了一圈,稳稳地捏在手中,魏无羡有些惊讶地问道。
“正是,敛芳尊金光瑶。”苏漓淡淡地回答,目光却落在了魏无羡缚在腰间的白绸上。
魏无羡眉头微蹙,神色间略显疑惑:“他亲自来请你?这倒是稀奇,你们之间关系这么好了?”
“在清河聂氏之前我们就认识了。”苏漓轻描淡写地回应。
“哦,前有薛洋,后有敛芳尊,我们苏老板这人脉可真是广啊~~”魏无羡戏谑地笑道,心中泛起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苏漓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活得久,认识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能有多久..”魏无羡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宴会上,各世家子弟纷纷举杯庆祝,气氛热烈。苏漓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与魏无羡低声交谈几句。
就在这时,金光善缓步走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仿佛之前那阴沉的目光从未存在过。“苏姑娘,听说你是逍遥散人的高徒?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苏漓微微颔首,礼貌地回应:“金宗主过誉了。”
金光善目光扫过苏漓手中的长生剑,眼中闪过一丝晦涩难懂的情绪。“苏姑娘手中的长生剑,真是令人怀念啊。当年令师与我兰陵金氏颇有渊源,不知可否有机会再叙旧情?”
苏漓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平静。“家师逍遥散人早已云游四海,我亦不知去向,恐怕难以与金宗主相见。”
金光善闻言,摆出一副失望的神情。
“那真是遗憾。不过,苏姑娘既然来了,不妨去我金陵台多留几日,兰陵金氏定当竭诚相待。”
苏漓淡淡一笑,没有直接回应。“多谢金宗主好意,我这人闲散惯了,不喜这些繁文缛节。”
金光善尴尬地笑了笑,未再多言,转身离去。苏漓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摩,这金光善城府挺深,说是慕名而来,实则探听她师傅逍遥散人的虚实。
毕竟他师傅,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此间露面了。
宴会继续进行,苏漓感到有些疲惫,揉了揉发酸的眼角。拿着酒壶起身离席,走到炎阳殿外的高台上,呼吸着夜空中清新的空气。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苏漓转过身,看到魏无羡正站在不远处“你不也一样?我只是想透透气。”
魏无羡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你似乎对那金宗主很有成见。”
苏漓一愣,似是没有料到他会如此一问。
“惺惺作态,令人不喜。”
魏无羡神色间闪过一丝了然:“英雄所见略同,这金光善,射日之征的时候就没看见他,温若寒一死他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苏漓坐在石阶上,用指腹轻抚长生剑鞘上雕刻的流云星辰。
“毕竟是一大宗主,有些手段也是正常的。”
魏无羡斜倚在苏漓旁边的石阶上,一手撑着石阶,悠然地喝了一口酒。
“是啊,世间险恶,人心难测喽。”
酒液毫不收敛地从他的嘴角溢出,沿着脖颈流淌而下,他随意的擦拭掉,向苏漓举起了酒壶。
“这酒不及琴台的醇厚,待这场宴会结束,我与江澄以及师姐准备带着师兄弟们返回莲花坞。”
“好,我跟你们一起。”
“你不留下来?我听说敛芳尊可得再留几日~”
“.............”
苏漓顿感无言,怎么觉得魏无羡这话奇奇怪怪的。
捏着酒壶的手一紧,目光直直地望着魏无羡“金光瑶留不留下是他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魏无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在试探苏漓的反应。“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呢。”
“不过是旧识而已。”
魏无羡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继续追问:“那为何他会亲自来请你?”
“大概....是因为我头上顶着的名头。”苏漓的目光又投向了长生。
“还有我手中的这把长生,毕竟它曾是逍遥散人的随身佩剑”
旁边的长生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剑身轻柔地摇摆,发出连续的嗡嗡声。
苏漓轻轻抚摸着长生剑,仿佛在安抚一个躁动的孩子。“长生,你也是想念师傅了么?”她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愁。
此刻,蓝湛从宴席中步出,目光投向高台上的那两个人。
蓝湛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淡漠,那双眼眸如墨般漆黑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缓步走上高台,衣袂飘飘,青丝上的白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兰。
魏无羡转过头,看到蓝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哟,蓝湛,你也来透透气?”
蓝湛没有说话,目光在苏漓和魏无羡之间流转。
魏无羡挑了挑眉,调侃道:“蓝湛,你这性子,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宴席上,直到宴会结束呢。”
“怎么样,是不是要来一首《洗华》?”
这又是怎么回事?苏漓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
“我在研习新的琴谱。”
“你还没放弃啊?”魏无羡手持陈情,坐了起来“你人真是...倔啊。”
苏漓终于明白了情况,应是蓝湛主动提出让魏无羡学习《洗华》,似乎遭到了拒绝。
犹豫了一下,苏漓踌躇着开了口:“魏无羡,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毕竟《洗华》是蓝氏....”
魏无羡打断了苏漓的话,“苏漓,我什么心性,你还不清楚吗?”
苏漓微微一怔,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算了,我先进去吧。里面闷也就罢了,没想到外面也如此沉闷。”
魏无羡说完,将陈情随手插在腰间,也不理会两人,摆了摆手,径直向殿内走去。
在魏无羡离开之后,苏漓转向了站在一旁沉思的蓝湛,从他的神情来看,似乎在思考刚才发生的事情。
“随他去吧,蓝湛。如果他不愿学,那就不必勉强。”毕竟,她会守着他,护着他。
“岐山脚下,他险些失控。”
“!!!”
蓝湛突然响起的话语让苏漓一惊,酒壶自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因何缘由?”苏漓连忙追问。
“因为你。”
“我?”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无法想象自己会成为魏无羡失控的原因。
蓝湛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你失踪这段时日,他每日都心绪不宁,频繁受到黑气的侵扰,即便是清心音也对他失去了效用。”
苏漓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对魏无羡的影响会如此之大,心如乱麻,又忍不住有些雀跃,更多的是隐隐的担心。
“......蓝湛,谢谢你告知。”
“苏漓,鲁莽行事之前,还是先知会予他,你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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