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如新。
人?人不如狗。
面前穿着绸缎新衣的男人,攥住木工老秦的衣领子,咆哮的露出白牙,像一只恶犬:“树呢?花呢?床呢凳子呢?你踏马的修房子,把房子里的东西弄哪儿去了?”
小徒弟连忙上前,使劲儿扒拉着男人:“虞老爷,我们做事儿,听吩咐。管事儿的让我们只管拆,别的也没说啊!”
“臭小子!是不是你和他一起偷了我的东西?”虞溪松了木工老秦的领子,又来抓小徒弟,像抓小鸡崽子似的。
木工老秦顾不上喘气,连忙搭救自己的徒弟:“虞老爷!我们哪有那个胆子?再说了,那么大,我们俩抬也抬不走啊!”
这才两三天,他也就喝了四五顿酒。他本来去客栈找江惊鸿,一起吃个酒,谁知没人。虞溪这才溜达过来,想看看新房合不合心意,顺便让叶轻舟多吐出来点嫁妆。
好嘛,一看,差点吐血。
偌大的叶府,除了门上的牌子还在,里面拆的,就剩白墙了。
谁?谁偷了他的东西?
虞溪瞧了瞧木工,又瞪着其他做工的,眼睛都气红了,一一指责:“你们,你们合伙偷了爷的东西,是不是?给爷拿回来!要不然,爷打死你们!”
眼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被那疯子揪住领子,难受的上不来气儿,老实的老秦上去就抢衣领子。
“反了你们!敢和我斗!”虞溪大骂,松了小徒弟,追着老秦连踢带打。
老秦吃痛,哎吆哎吆地在地上打滚。
小徒弟顿时哀嚎,哭着扑上去。其他工匠看不过去,纷纷上前,拦虞溪的,和虞溪对打的,对骂的。一时间,热闹的好似菜市场。
喧闹声,引来了管事。
十多位人高马大的家丁,拉开了众人。老秦连忙和管家告状:“龚管家,这人跑进来乱打人。”
虞溪正要撒泼,一看众多健壮家丁,便冷静了下来:“这是我家。”
龚管家正值壮年,不卑不亢地说道:“这是我主人家。至于叶东家为什么卖老宅,我想,你知道。”
“知道个屁!”虞溪根本不信:“你个老东西,是不是骗我?”
龚管家冷笑,从袖子拿出几张纸,挑出其中一张打开:“这是你父亲的药单子,一日便是资费百两。你母亲,你妹妹,你那快进门的夫人,每日大手大脚,就是守着金山,也花完了。”
“请虞老爷出去!”龚管家说完就走。
虞溪被人扔了出去。
扶着摔疼的腰,虞溪去了粮铺,门口熟识的伙计一个也没有。
回到花枝巷,一打开门,几步走到屋里,直到坐在了椅子上,虞溪还在发懵,好似黄粱一梦。梦醒了,什么都没了。他又变成当年那个穷小子了。
茶凉了,虞溪喝了一口,又苦又涩。
往日,他每日回去,叶轻舟就带着笑脸迎接他,就算骂她,吼她,她也亲手送上一杯清香的茶,温柔的劝他别生气。
虞溪实在喝不下去,把茶吐了。
他过不了那样的穷日子!他娶了叶轻舟,叶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就算他签了和离书,也只是权宜之计。都是他的!
他不会让叶家的钱,就这样从手里溜走的。钱,他要!人,死了也是他的。
虞溪把茶杯摔的粉碎:“叶轻舟!叶轻舟!”
夕阳西下,城外长亭别话。
“轻舟!你的大恩大德,百日红没齿难忘。”妙龄女子盈盈一拜。
“你也帮了我的忙。老爷子那里,若不是有你分担,我哪里多得一份清净?轻舟多谢姑娘!”叶轻舟还礼,并把荷包放在她手里:“我亲手绣的,请拿着吧!”
同伴催了,百日红答应了,又拉住叶轻舟的手:“你要小心。”
叶轻舟亲自送她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很远,已经看不清了,百日红才把车帘放下,捏了捏荷包,拿出一看,是金锭子。她心里一暖,眼圈儿红了。
同行的妹妹看见了,眼睛都亮了:“姐姐,叶东家帮我们躲开坏人,给我们吃好的,穿好的,还给我们宝贝,她真是好人。”
百日红收了荷包,抱着妹妹。马车颠簸,去往新的路。
叶轻舟目送了友人,也上了马车,背道而驰。
马车悠悠然,走向城外的一处庄子。
晚上,烛火明亮,叶轻舟正在灯下对账,又提笔写字,嘱咐赵伯和伙计南瓜,新开的粮铺如何行事。
“别只给那男的写信。我也认得字。也给我写点。”男子酸溜溜地说道。
叶轻舟抬头,看到精神十足的江惊鸿,不由得温柔一笑。
她冲我笑了哎!江惊鸿顿时生了亲近之心,大喇喇地走上前,健壮的身子,挤进桌子和椅子之间的缝隙。他索性坐在桌子上,一双长腿,把椅子上的叶轻舟,也/顶/的进退/不得。
男子热切的眼神,在她身上游走。脑袋越发凑过来,湿热的呼吸,越来越近。
他,热吗?叶轻舟把手,轻轻地放在他脸上。
不烫啊。
那他怎么了?叶轻舟带着笑,眼含秋水看着江惊鸿。
“要亲吗?”男子咽下口水,忽然开口。
啊?她没说话呀。
“那就亲一口。”男子说完,嘴巴已经凑了过来。
江惊鸿亲完了,已经顺势把人搂在怀里:“轻舟,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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