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中央塔的安德罗米亚没有回自己的小窝,她打算直接到地下找斐礼实时吐槽过分实用主义的建筑设计师。
治疗所实在太压抑,得找人聊聊天。
安德在自己熟悉的地下二十一层兜了一圈,理所当然没碰到想见的人。
斐礼是资深研究员,不是扫地机器人,自然不可能长时间待在走廊里被突击的安德逮住。她扁嘴后轻车熟路地打开通讯环给斐礼留言,准备去露台等待并放松心情,结果历史总是惊人相似,在路上又偶然遇见了迎面而来的拉哈特。
一如既往地打个招呼,她想到之前聊过的话题,多嘴问了他一句:“两队远征军交替,你这里是不是多了一些实验体?”
“是的。”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细边眼镜,“再过不久,还会有一批。”
联想到其他分部的远征军,安德顿时倍感奇怪。
“接下来还有其他远征军部队交接吗?我最近好像没看过类似新闻。”
远征军交接这种大事一定会刊登在最显眼的位置,每天早餐都放新闻当背景音乐的小雄子不可能错过。
“不,我是指即将抢救失败的东四部成员。”拉哈特纳利神情冷淡地回答,“这才是每一次多数新实验体的来源,从边缘星系完整保存带过来的尸体并不多。”
也就是说,如果治疗失败,蒙塔也会成为拉哈特的实验体。
她忽然想问问联络员蒙塔怎么样了,到底是自己参与治疗的病患,衷心希望以后不会在拉哈特的实验台上见到他。
安德罗米亚的短暂思考被研究员解读为走神,每次与他的短暂交谈中,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究竟小雄子因何而走神,拉哈特十分清楚……或者说,他自认为十分清楚。
“斐礼老师恐怕短时间内抽不开身。”他冷不丁地说,“您实在无聊,可以参观我的实验室。”
“你的实验室?”安德想象了几秒自己可能会看见的东西,微妙地有点排斥,“唔……下次有机会再说。我最近在帮那边治疗伤员,现在看这个有点怪怪的。”
雌虫点了点头,薄荷色的发丝有几缕飞到脸侧:“我这里一直都可以来参观,不需要提前准备。”
“啊……好的。我先去露台休息一会儿,你忙你的吧。”
她有些尴尬地应下,然后转身走开。
拉哈特纳利在某种意义上是一根不懂委婉的钢筋,他选择性地忽略了安德罗米亚的后半句话,只记住‘下次’会来。如同之前所言,他负责的项目比斐礼简单,拉哈特最近有种感觉,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或许再过几年就要出现了。
到那时候,一定要让安德殿下过来做个见证,他想。
至于除了基因是由她提供外,和安德没有一丝关系的实验为何偏偏要让她过来,拉哈特纳利没有深想。
就算细究原因,雌虫也很可能将其归咎于他的老师斐礼。斐礼和安德的关系在他们研究所里不是秘密,有一次闲聊时,研究员助手还问过他会不会想带安德殿下来实验室参观。
拉哈特记得,当时老师是这么回答的。
“没有必要,给别人看失败的实验成果也没有意义。等有重大进展了再说吧,还早呢。”
那么、也就是说,假如身为学生的他做出了足够重大的实验结果,就有必要请安德殿下过来一观——拉哈特是如此认为的。
他坚信着自己正忠实地沿着老师给出的道路走下去,没有漏下任何微小的细节。
“拉哈特,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拉哈特纳利面上不显,心跳险些停止。
“老师。”他抬起头,看到了斐礼,“刚刚在这里遇到安德殿下,她去露台等你了。”
“嗯,我知道。”
雌虫显然并非偶然路过,他是看到通讯环上的消息才过来的。手上带着的白手套还未脱下,一瞧就知道刚刚还在忙研究。
斐礼赶时间,不过也没那么急。
安德不介意等待一时半会儿,所以他会将事情都处理好以后再赴约,而和徒弟聊几句的余裕也还是有的。这位资深研究员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他有些意外于自己的残次品徒弟竟然学会了顾左右而言他。
可是这么明显的伎俩,即使面对的不是斐礼这种人精也很难蒙混过关。
“但我刚才在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呆立在此,拉哈特。这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在想这一批的实验体。”拉哈特平静地说,视线毫无动摇,“安德殿下参与了救治,这次收到的数量较以往或许会减少很多。最近是研究的关键期,我担心实验体数量会产生缺口。”
这条最新消息斐礼还不知道,不过他并不惊讶。
“是这样么?那也没办法,远征军成员的存活率一直是联邦非常关心的重要议题。既然他们有活下去的机会,你的实验也只能节省一些。”
雌虫语气轻柔,又靠近拉哈特几步,标准的笑容令斐礼显得尤为温和,“实验的进展还顺利吗?最近你好像很少来我这边了。研究有任何问题,作为老师,我都可以帮忙一起解决。实验体的数量如果缺少太多,我也能想想办法。”
拉哈特纳利摇头,眼神如死水般沉静。
“目前还好,感谢您的照顾。”
简单的师徒寒暄过后,较为年轻的短发雌虫转身往自己实验室的方向离开。斐礼远远望着徒弟远去的背影,蔚蓝如海的眼神晦暗莫测。
他轻抚胸前长至膝下的发辫,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消失,呢喃自语:“在说谎……还是,你根本没有察觉到?呵呵,残次品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有意思。”
要隐瞒下来,还是和小雄子分享?真是困难的选择。
斐礼一边苦恼着,一边往露台的方向走。
“斐礼,你来啦!”
安德在惯常的座位上向他挥手,雌虫脸上扬起自然的微笑,踏出的步伐也无意识地大了些。
在小雄子身侧落座的那一刻,斐礼觉得现在思索这个问题为时过早,等拉哈特真正有所行动,再找他好好谈谈也不迟。
无论结果如何,都有应对方法,他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
治疗中心第二次正式联系安德罗米亚去帮忙,是三天之后,期间她也到斐礼的研究所又提供了一次信息素,看起来单纯的注入信息素没办法彻底治愈饥饿太久的病患,还得安德再亲自出马。
到那边后,安德发现蒙塔已经从禁闭室转移到另一间束缚感没那么重的病房里。他清醒着,一言不发地坐在窗后望向外面——窗本身被细密的网格禁锢着,但多少还是比暗无天日的禁闭室好多了。
她没急着进去,大前天合作过的医务员正在病房外说明目前的情况。
“殿下,您别看他现在好像很正常,其实经常会突然之间发病。包括躁动期的正常反应头疼和一定的被害妄想,以及随之带来的精神极度紧绷,宛如惊弓之鸟的状态。”医务员小声地说,“这回需要您像茶话会那样给蒙塔副官一次正常的体验,我们认为真正的亲密关系有助于将他的精神状态稳定下来……当然危险还是有的,您可以拒绝,或者要求回到之前的禁闭室,在拘束状态下进行。”
——就算医务员推荐回禁闭室,安德也不想在那个地方做这种事。
她始终不太愿意将亲密关系弄得太死板,就像杜特说过的一样,要保持对亲密行为最低限度的兴趣。
“没关系,就在这里。反正你们都在外面,我想不会出太大问题。”逐渐皮厚的安德罗米亚不在意地摆摆手。
虽然医务员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战斗力远不及远征军副官,但路玛斯也在旁边,这就让场面顿时很有安全感。
并且在安德话音刚落之际,这位远征军东四部的总指挥官就自觉出声:“病房内与禁闭室一样有全方位监控,如果事情发展不对,我会第一时间进去制服蒙塔。而且房间里有很多用于麻醉的设施,我们在外面可以控制,您不用担心。”
“听起来很安全的样子,那我就放心地进去了。”
病房外的雌虫多多少少都带点紧张的情绪,当事人安德反倒很轻松。大概是她对雌虫失控后的破坏性还没有清晰的认知,所以无知者无畏。
安德罗米亚推开门走了进去,病房内的装饰没太多可称道的,普普通通,十分符合小雄虫对它的刻板印象。洁白的墙壁与天花板,一张单人床,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不知名的花朵,看上去很像是路边野花,花瓣竟然也是白色。
在不涉及雄虫的时候,雌虫们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愿意考虑美观与色调和谐。
不过尽管同是白色,这束花的洁白还是比粉刷墙壁的油漆色顺眼许多,成了这间病室的唯一点缀。
“你好,蒙塔。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
黑发雌虫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见是同类,又收回视线,继续沉默地看着窗外。看他暂时没有攻击倾向,安德大胆地靠近雌虫所在的角落,从他的角度远眺了一会儿外面。
中央塔和治疗中心的周边都被山岭包围,在地势较低处落成的建筑里,最多只能望到陡坡、树林和溪流。被格子窗框起来的景色平凡至极,但比起室内,或许还是多看窗外更有益身心。
“你在看什么?”
她拖了把椅子坐到雌虫边上,开始没话找话,“病房的确有点烦闷,如果墙壁或者天花板能换个温馨点的颜色就好了,或者家具有点别的色系也行。全是白的总觉得不太舒服,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看外面的吗?”
场面有些微尴尬,安德的提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仿佛根本不打算理睬雄虫,坐在窗边直视窗外的模样就像冷冰冰的雕塑。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问一问么?”
依然没得到半点回应,蒙塔就像失聪了似的,将她的问话全都过滤了个干净。
安德不太会应对这种类型,弗得格拉以前好歹还能蹦出几个字,而蒙塔连半个语气词都没有。
小雄虫无奈叹气,她不喜欢在毫无交流和了解的情况下进行亲密行为,但这不是茶话会而是治疗,即使无可奈何也只能硬上。
她离开椅子站到窗前,直接挡住了雌虫的视野。
看不见外面的蒙塔果然有所反应,他抬头将视线投向安德,紧绷的面容上连眉头也皱了起来,伸手就要让阻挡视野的安德站到旁边去,却被涌出的信息素打了个措手不及。
“姑且还是简单说一下,我来治疗你的躁动期紊乱问题,希望你能配合,应该用不了很久。”放弃闲聊的安德罗米亚直接步入正题,“我要开始了,做好准备,蒙塔先生。”
信息素其实和雄虫本人的状态有关系,安德能大量且随心所欲地释放出来,多少也是因为平时生活过得很不错,而且基因等级足够高。
安德说的这番话或许入不了蒙塔的脑子,但这股花香雌虫极为熟悉,过去三天里他一直泡在这个味道里面,呼吸的空气都带有香味。
此时,蒙塔才终于意识到眼前这名挡住视野,让他不能继续看到外面情况的人是位雄虫。
看着清醒,实则思维还处于混沌中的雌虫一时有点呆愣,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队伍里出现了雄虫。
难道是哪个嵌合兽营造出来的幻象?
在生出攻击**之前,身体的生理反应先将蒙塔裹挟住了。
他感到非常饥饿,他想吃点东西……一些不在正经食谱上的东西。
“哈、哈……哈……”
浸在信息素里的雌虫弯下腰,顿时维持不住平缓隐秘的呼吸声。
效果来得猛烈而迅速,没等蒙塔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安德持续释放信息素,没急着上手。
在窗边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直到雌虫摔下椅子倒在地上,她才蹲下来仔细查看病人的情况。麦色的皮肤烧得通红,才过去没多久他就冒了一身汗。比起陷入亲密关系中,蒙塔此刻的表现看上去更像发烧。
“反应是不是有点强?”小雄虫疑惑了一秒,随即想到她刚才貌似没怎么克制等级,于是释然,“差了一个等级,应该也算正常。”
病患都成这样了,要他自己识趣地配合显然不太现实。
所幸雌虫身上穿的病服更像一条长长的裙子,操作起来十分便利,节省了安德好多力气。将衣角卷上去,贴身衣物果然已经被热汗浸湿。
她刚想把下装往下拉一点,伸出的手就被蒙塔抓住。
透过偏大的领口,能清晰看见结实的胸膛正剧烈地起伏着,雌虫暗橘色的眼睛死死盯住正在做‘坏事’的安德罗米亚。
“……!”
——她一时被唬住了。
这道视线中包含了一名长期在前线厮杀的雌虫浸染出的杀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碎入侵者。依靠本能行事的雌虫还发出带着警告意味的低吼,从喉间传来的震动因无法平复的粗喘而增大,令小雄虫切身感受到仿佛面对凶猛野兽般的威胁。
安德罗米亚自始至终都在平安的环境中长大,从未亲自面对过这种情况,顿时心生退缩。
但冷静下来仔细一瞧,他的双眼没有焦距,明显是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察觉到威胁,所以将安德当作成敌人,下意识地自卫。
现在靠语言让他清醒些显然不可能,安德又担心强来会让本就带病的蒙塔雪上加霜,并且她多少也有点害怕对面的雌虫真的将她当作敌人搏杀。
于是安德罗米亚选择加大信息素的力度,卸掉他的攻击性,让他更没有自主意识一些。
“实在不行你睡吧,一觉醒来病就好咯。”
她哄小孩似的说道,慢慢地掰开蒙塔有力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让他松开,过程非常小心翼翼。
高级别信息素不限量大放送,这可是没多少人能体验到的大好事。
然而‘太过好受’也是一种不好受,雌虫‘唔’地低喘,燥热得整个人都快熔化成岩浆。阻拦敌人靠近的动作变得徒有架势,力道一点点被抽干,他焦躁地拉扯着质量极好的病服,想摆脱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诡异感觉。
只要不来抵抗,雌虫要做什么安德都无所谓。
终于将被汗液浸湿的最后一层障碍扯下来,露出病号真实的内在。
按理说应该挺有看头,可场景严肃,安德不整平时那些花活,打算速战速决免得节外生枝。
在信息素即将将他整个包裹进去的时候,陷入混沌中的雌虫好像霎时理解了正在发生的事情,骁勇善战的副官阁下露出慌乱而无措的神色,他下意识地往后缩,然而身后就是墙角,退无可退。
就像两年前丧失飞行器与雷达的他们只能驻守在荒星,没有退路。
其中区别可能是,面对嵌合兽他尚有一战之力,而面对小雄子,他连还手的空间都没有。
“唔呃……!”
三天的信息素浇灌,看起来还是没让蒙塔彻底习惯。
躯体本能地对满溢信息素的环境非常满足,但雌虫依然十分抗拒。他的脑海还停留在不知何时会有嵌合兽来袭的荒星,认为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可惜他推拒的力气不复刚才,安德按住他乱动的腿,合理利用地理优势将蒙塔卡死在角落,轻轻松松地在对方的抵抗下救治病人。由于雌虫紧绷的心理状态,他浑身的肌肉也都绷起,硬得像石头,只有腔体截然相反。
源源不断的浓郁花香扼住他的咽喉,使得蒙塔发不了‘滚出去’的声音。
他的腰身几乎被安德和墙角架了起来,悬在半空。本就凌乱的黑色短发蹭着墙壁变成胡乱的模样,把还算俊朗的脸遮了大半。雌虫不断地晃头想阻止,无力的双手依然抓着安德的袖子,还在顽强地推拒着。
而无意间漏出过声音的嘴也被紧紧抿住,把令人难堪的一切都吞咽在肚子里。
……真是很难想象他现在其实是没有清晰意识的,也许这就是蒙塔最终能活下来的原因。
小雄子不由感慨。
安德罗米亚一边快速让对方进入状态,一边又不免觉得她仿佛在众目睽睽之下实施强制爱。
和平时大为不同的精神体验,让本来只想认真治疗的小雄虫忽然有些莫名亢奋,她的大脑完全忽略了这里是被实时监控的,想着既然强都强了,不如贯彻到底。
本性多少带点坏的小雄子将卷到腰侧附近的病服继续向上拽,浅褐色的胸口如同被大雨侵蚀的泥土,而泥土中尤为显眼地藏着两颗粉晶。
淘金者怎么能放过宝石?
她罪恶的手沿着湿润却依然坚硬的泥土脉络一路往上,如同抓揉发泄道具似的,将含着粉晶的那块区域抓握于手中。
沾染上信息素的身体尤为‘脆弱’,抿住嘴唇的雌虫一下子如惊弓之鸟般高高地抬起悬在半空的腰,双腿死死地钳住安德,发出近乎崩溃的失声喊叫:“啊啊……啊啊啊!”
蒙塔剧烈地颤栗,如果他的身体是一片土地,那么现在显然是地动山摇了。山间冰雪融化成潺潺溪流冲下平地,侵入山间的巨兽被淋了满头,暂时停住动作,等待他重归平静。
病号眼角流下泪水,比刚才更强烈的饥饿感席卷了他的大脑,不止是生理渴求,还有不知为何汹涌而来的进食**。
等了几十秒,安德觉得雌虫的这一波‘地动’已至尾声的时候,倒在墙角内的蒙塔忽然发难。
浑身的肌肉使得他即使在腰部悬空的状态下,也能凭借墙角和自身的力气起身,暗橘色的眼睛发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向雄虫,凶狠得好像要把后者的脖子咬断一般。
他发难得突然,又这般迅速,出乎所有人预料。
嗯斐礼是一种对安德很好,但是对安德以外的其他人有莫名控制欲的角色……(安德:诶嘿爽到
另外,考虑到拉哈特的卵斐礼接手过,又是斐礼看着长大,还是斐礼徒弟。所以斐礼x安德x拉哈特形成了一种即是亲子盖饭又是师徒盖饭的奇妙关系……很好夹心使我醒脾旋转
==
蒙塔:虽然强悍但是柔弱无力
安德:来都来了.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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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协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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