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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刺杀,疑点

因为这一药之恩,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和缓许多。

虽然偶尔说起话来还是夹枪带棒,但很明显的,距离亲近不少。沈暄会在烈日当空时,主动递给楼川一盏茶,而楼川则会在他感到难受时,让整个队伍稍稍放慢些脚程。

沈暄有时也会唾弃自己,明明知道对方不是善茬,对你好一点也能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但奈何他并不是真正的沈暄,也对这旧时代的弱肉强食没有实感。甚至当他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读着书,耳畔只有墨砚的鼾声和窗外车轮压过草地的碌碌声响时,恍惚还会以为这就是前世读书生涯的某一片段。他们不过是在沉浸式体验一个什么新的项目,等到结束的铃声响起,便做鸟兽散,能各自归家,吃一口热气腾腾的家常饭。而楼川,也不过是性格古怪的坏脾气学生,有些讨厌,但他如果不是那么坏得无可救药,沈暄也愿意勉强和他做个朋友。

这样走走停停,又过了三五日,他们穿过了容州边境,进入义州地界。

沈暄对回京的路线不熟悉,倒是墨砚颇为了解,知道进了义州之后,小声同沈暄说:“公子,这不是回京的路吧?”

沈暄正含糊着不知如何应答,先前和福冲一起看守沈暄的那位名叫沐剑暗卫同他们说:“本来就是要先取旁的东西的,自然不会走以往的那些寻常路径。”

墨砚满脸好奇地凑上前问:“取什么东西?”

沐剑刚要开口,旁侧的福冲便冷冷撇过来一眼,警告他莫要多嘴多舌。沐剑却并不在意。

“怕什么?”他道:“咱们殿下显然是没有瞒着沈公子的意思的。”

话题突然绕到沈暄身上,沈暄表面不动声色,却腹诽道:“什么不瞒着,分明是让自己知道也没什么用。”不过他这样一说,沈暄也明白了,那样东西多半就是那账本。

夜色已经深了,官兵们扎起行军帐。他们围坐在一团暖洋洋的篝火前,一面嚼着干粮,一面热火朝天地谈天说地。

楼川领队时军纪十分严明,不允许众人交头接耳,但休整的时候,他并不会管那么多,除了始终严禁饮酒纵欲,其余都并无不可。是以每当休息的时候,营地里都十分热闹。闲谈的,玩闹的,甚至还有人趁夜比武,远处爆发出一阵阵喝彩之声。

与福冲的沉默寡言不同,沐剑与他完全是两个极端。此人样貌清癯干练,却生了副极外向开朗的脾性,和谁都能交谈两句,到哪儿都能和人混作一团。

夜风清凉,火苗摇曳。沈暄伸出手在火焰周围暖着,觑了眼福冲,见他没有要拔剑阻拦他们对话的意思,便壮着胆子去问沐剑,“这地方和白刺史有什么渊源?”

“自是关系匪浅,才肯将关乎性命的东西藏在此处。”沐剑爽朗一笑,又凑近了些,隔着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墨砚,对沈暄道:“白世祖籍便是义州。”

“啊……”沈暄了然,“是让家中信任的长辈代为保管了?”

“非也。”沐剑竖起一根指头晃晃。卖了个关子。

沈暄正待追问,余光瞥见一人的身影罩了过来。沐剑当即坐正了,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举起一根穿着馍馍的木棍,架在火上烤。

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人一定是楼川。

楼川晨起傍晚都有练剑的习惯。眼下便是刚刚从那处回来。

他站在篝火旁,垂眸看了眼。福冲和沐剑坐在一起,旁边又是墨砚和沈暄,四个人差不多要把这捧小小的篝火围满,只有沈暄身边还勉强能容纳一人落座。楼川一怔,却也只好就此落座。

楼川坐下来的时候,沈暄听见沐剑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心中觉得好笑。果然不论什么时候,屈居人下时总会对上位者敬而远之。

他这一笑,与他臭味相投的墨砚便咳了两声。他们对视一眼,缩着脖子笑得心照不宣。只可惜两人固然默契有加,样貌却显得十分猥琐,且在火光下格外显眼,引起了楼川的注意。

俨王殿下眸光一转,那颇具威慑性的眼光便先后落在墨砚和沐剑身上。

“笑什么?”他问。

两人自然不敢实话实说,连连道:“无甚,无甚!”

楼川不能理解,眉心微微簇起。倒是沈暄见状轻笑出声,胆大包天地对俨王殿下说:“俨王殿下真是威仪不减。”

他笑意揶揄,楼川自然能够猜到这并非简单的威仪问题。他垂眸看着沈暄——哪怕是坐着,楼川的身体也是要比沈暄高出些许,何况沈暄此刻正在烤火,坐得并不端正,这种差距就更加明显。

也许火光之下人的轮廓会被弱化成柔软的模样。楼川看见沈暄仰着脸,含笑看他。无瑕的面庞沾染上星火的暖色,仿若一匹流光的锦绣。

非要形容的话,楼川觉得沈暄更像是一只野生的狸奴。

他曾在幼年时期,在墙根底下捡到一只狸花猫。楼川还记得,见到那猫那日,下着滂沱的大雨。它小小一只,缩在墙角,喵呜喵呜地可怜叫唤。看见楼川,走过来,小心地去蹭他的鞋。楼川没有动作,可宽大的伞面还是一并将它笼罩进来。楼川不知道皇宫之内为何会有这样的小东西,冷冷看了它片晌,最终还是心软,抱了它回去。尽管那时他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小家伙身体柔软,湿漉漉地皮毛之下不断散发着暖洋洋的热意。本以为此物将是他暗淡生活中的慰藉,然而那只狸花猫只乖顺了两天,彻底适应了新的生存环境之后,便暴露了本性出来。

它似乎全然忘了当初救它的人究竟是谁,不肯再让楼川抱,甚至见着他就呲牙,整日里只在渴了饿了的时候才会对他展现出一点好的态度。

彼时他还同林贵人住在一间宫殿中,那个平日里总对他视而不见的女人却在那天看见他被猫在手背上挠出两道血淋淋的伤口时,一边同宫人寻找药物来为他包扎,一边无不讥讽地对他道:“楼川,连只猫都不喜欢你。”

他看不透林贵人,同样也看不透那只狸花猫。

当时心里在想什么楼川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似乎是个兴高采烈到御花园游玩,却淋了一头冷雨般的感觉。

后来他送走了那猫,把它送给极喜爱此类动物的小皇妹。可笑的是,在知道自己要被送走的时候,狸花猫竟展现出对他极大的依恋,抱着他的手臂,如何也不肯离开。

那猫如今怎样他不得而知,或许还活着,或许早就死了。但今天看见沈暄的模样,他却又莫名想起了它。如今的沈暄就像是它,投诚之时温顺乖巧,却在知道自己不会轻易动他后,又总是呲着尖利的牙。如今他同自己玩笑的动机是什么楼川也看不明白。

他从来都不懂这些有恃无恐的人的想法。

他一直盯着沈暄,沈暄被他看得尴尬,脸上的笑意不自在地收敛回去。

沈暄想,这真是一个讨厌的人,一点都没有幽默细胞,一边又在反思,自己或许真的有些越界了。

正待说些什么缓解氛围,只听燃烧着的木枝“哔啵”爆了两声。火星飞溅,被一股冷风吹散,又倔强地向上腾升而起。

时间仿佛被定格,又仿佛至于前世拍摄电影的某种慢镜头手法之下,一瞬间被拉成无限长。一颗火星落向沈暄的眉眼,他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忽得眼前寒光一闪,整个人便被提了起来往一旁甩去。等眼神清明,耳畔才渐渐听清刀剑碰撞的金石之声。

有刺客!

数十名功力深厚的黑衣人分为两队。趁着夜色与野外葱郁的树影,分别潜入至楼川与囚车周围。而后毫无征兆地发起突袭。

奈何楼川耳力极佳,一点细微的破风之声便让他心生警惕。他提起身侧的武器,旋身避开直冲心口而来的一剑,同时将沈暄提起甩到福冲与沐剑的保护范围之内。寒芒凛冽的风刃飒然出鞘,剑尖一划,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对他行刺之人便连一声都没机会出口,重重倒在地上。

身躯溅起地面上的浮土,火光映照着翻飞的尘埃。楼川如同一道利刃,视对他合围之人如无物,身形一闪,冲破包围,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囚车附近。又将一位试图打开白刺史囚车的黑衣人一刀毙命。

他身法凌厉,招式又都不留情面。谁敢挡他,唯有一死。但黑衣人们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不断往他剑锋上撞。

沈暄忽然想起两个字——死侍。

福冲沐剑与楼川之间的配合极佳,楼川一走,两人便退守至手无缚鸡之力的沈暄和墨砚身边,背对着他们,与人厮杀。

刀光剑影与血色飞溅中,还是沈暄率先回过神来。前世的心疾让他养成能快速从一切情绪中抽离出来的能力。他从地上的篝火中捡起一根沉重的燃烧的木头,然后也将墨砚保护在身后,借着火光观察战况。昏暗的光线中,他看见楼川的队伍反应迅速,已经成包围之势将黑衣人们围困其中。将士们手持武器一寸寸逼近,只要黑衣人一转身,就会有无数柄长枪将他们捅成筛子。

那边的楼川很快就解决完了最后一个人,回眸见状沉声喝道:“留活口!”

福冲与沐剑等人当即调转招式,将士们的枪从黑衣人的四肢空隙处架紧,两人的剑锋一转,便同时挑断了他的手脚筋。黑衣人痛极惨叫一声,但当他要失力跪下时,还是齿尖一动,打算咬舌自尽。福冲眼疾手快上前,又卸掉了他的下巴,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刚从衣角扯下来的布料,断绝了他一切自残的可能。

留下几个人将仅剩的这个活口五花大绑,他们冲到囚车附近。

囚车上有几道深刻的刀痕,混乱之中白世大约以为他们是来救自己的,却不想再扑向囚车门口时,被在下腹刺了一刀。因为这个错误的判断,此刻他倒在角落,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发出痛苦的颤抖喘息。

沈暄只扫了一眼,便将他的伤势看了个清清楚楚,不是什么致命的位置,且有军医立马上前,约莫是死不了的。于是他收回视线,又看向楼川。

楼川的长剑已经入鞘,正悬在腰间。一身黑衣之下,看不清究竟有没有受伤。倒是他的脸上溅了两点血迹,一个在面颊之上,一个则在鼻侧。也就是在这时,沈暄才注意到,楼川的右边鼻骨上,原来有一颗小小的痣。

这痣颜色漆黑,却并不显眼,但莫名的,却让楼川锋利冷漠的面容多了几分昳丽感。与他黑沉沉的瞳眸一衬,莫名的,多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涩情与诱惑。好像一下子,就从遥远的迷雾尽头到了眼前。

沈暄失神地盯着他看了良久。等骤然回神,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之后,才发现楼川竟也蹙眉在看着他。

他的目光对着沈暄上下打量,沈暄一下子就明白了楼川的意思。在楼川对上他的视线时,沈暄解释道:“我没有受伤。”

刚才的观察也给了楼川答案。楼川短促应了一声,又去看白世。

不过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军医就已经干脆利落地包扎好了白世的伤口。楼川上前,垂眼盯着面色惨白的白世。眼神似无情又似悲悯,但更多的,是让人胆寒的压迫感。

“可真是好一段感人至深的主仆情。”楼川明知故问,用他一贯的讽刺语气尖锐刺激白世,“只不过瞧这结局,显然是不过是一厢情愿。”

白世痛出满头冷汗,说不出话,只是用苍老的,被汗浸湿的眼睛死瞪着楼川。这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名忠烈的老臣在用目光鄙视霍乱超纲的奸佞。

若他还发得出声响,沈暄猜测,他大抵是要说些什么仁义礼智天罡伦常的老话来唾骂楼川了,但可惜,楼川这样的人,只怕任他说破了天,也不会有半分动容。

冷心冷情的俨王殿下道:“你也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王,凭心而论,这一路,本王待你们这帮罪臣也算宽厚,渴了给喝水,饿了给送饭,晕了让休息,累了……本王都得骑着马,你们却还有囚车坐,约莫也是不怎么累的。这条件何等优渥,若换做旁人的押解队伍,可就未必了。”

白世冷哼一声,显然对楼川的有待不为所动。

“看来聪慧如白先生,也没听懂本王的话。”楼川哂笑,摇摇头。

白世警惕道:“什么意思?”

“白夫人和白小姐至今下落不明。还要本王继续说下去吗?”

面色僵了一瞬,白世仍旧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本官遭奸人陷害,恐性命难保,她带着我儿逃亡,无可厚非。”

“好一个通情达理的白大人。”楼川敛去面上的笑意,又是一副阎罗模样。"本王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没有把握住,来日她们若是落到本王手中,白大人了莫要忘了今日的决绝。"

白世偏开头,不再去看楼川,显然是油盐不进了。

楼川见此也不再多费口舌。带着人离开此处。

沈暄听得云里雾里,为了弄清楚楼川的意思,也顾不得两人此刻别扭的关系了。把被一系列变故吓白了脸的墨砚交到木剑手中,他凑到楼川身边,问楼川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出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白刺史背后那人以白夫人白小姐的性命要挟白刺史?让白刺史咬死顶罪?”

楼川瞥了他一眼,“白世已经说出了账本的下落。”

“也是……”沈暄抬手捏捏耳垂——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小动作,从前世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他一想,就觉得想不通,“那白刺史的话就有些矛盾了。他一方面已经说出账本下落,刚刚又道自己是惨遭奸人陷害,岂非是前言不搭后语?但那又跟白夫人白小姐有什么关系?”

他仰头看着楼川,圆润明亮的眼神中散发出求知若渴的光芒。此人前世就酷爱权谋文章,对待案件与线索,简直比对自己的课业还要认真。

楼川知道他有些小聪明,却也不料他竟能想到这层。俨王殿下此时倒也慷慨,不吝赐教,告诉他,“相比于威胁,有时利益更动人心。”

沈暄一头雾水,茫然摇头。

楼川看他的眼神当真是有些悲悯了——像是在看傻子。他闭眼摇头一笑,大步走了。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沈暄在原地,独自对他的表情咂摸半天,才品出一丝熟悉的嘲讽。

“不说就不说!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气愤地小跑追了上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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