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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拨云见日又见雾

翌日,御史台。

皇帝御审,廷尉、御史中丞、司隶校尉三堂参审。

座下旁听席坐着沈书珩的发妻陈婉。

陈婉是个标志的古典美人,披麻戴孝地敛容正坐,时不时抹抹眼泪。

沈柏川坐在主审判桌上,龙袍玉带加身,头戴九旒冕,看上去相当威严。

所有人都觉得这回萧璟完蛋了,沈书珩是皇帝的亲弟弟,北击匈奴、东拓辽东,为大宁立下汗马功劳。

杀了这样一位有功之臣,皇帝一定不会轻纵。

主审桌上翻动绢纸的声音呼哧作响。

参审桌的廷尉和御史中丞两个小老头用眼神交流着:看啊,皇帝正在查阅验尸报告,就想着怎么给萧璟定罪呢。

但其实沈柏川是在找脱罪的证据。

他翻过医馆案卷,昨日凌晨萧璟身子不适,小腹胀痛浑身无力,寅时四刻去了太医院拿药,但那味药性寒,太医没敢给他,只记录在案就让他回去了。

医案上写他离开的时间是寅时六刻,距离沈书珩被害的卯时一刻只差了一炷香的时间。

试想一个身怀六甲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夫,要怎么在三十分钟以内从太医馆赶到将军府,再捅死一个高他十公分的男人。

这不明摆着有诈嘛。

“午时预审,押人犯萧璟上堂——”吊嗓子的声音响起,在阵阵堂威下,萧璟一身赭色囚服,披头散发,如同小鸡仔被几个彪形大汉扣手扣脚地押进来。

瘦骨嶙峋,哪是个会杀人的样子。

沈柏川见到他第一眼就这么想了。

“啪”一声惊堂木拍响,廷尉率先发言,“大胆萧璟,还不认罪!”

话音未落,萧璟被大汉强行摁在地上,跪下去磕了个响头。

沈柏川挑了挑眉。

就是因为太瘦了,所以让他跪就跪,让他磕就磕。

御史中丞紧随其后,一手拿案卷,一手记录道:“据将军府下人所说,沈司狱平日作息规律,酉时回府,亥时歇息,可前夜沈司狱直至第二日寅时才回,回时行色匆匆,背驼重物,像是背了一个人。萧璟,那人可是你啊。”

萧璟没有停顿, “是。”

沈柏川眉头微蹙,一丝不悦从脸上略了过去,但十分轻微。

旁听席的陈婉双目紧闭,仿佛听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语。

“哦?”御史中丞放下笔,“沈司狱为何要背你回府啊?”

“回大人,”萧璟一抬头,一双平静冷漠的眸子不偏不倚地对上中丞的视线,“小人昨夜去医馆拿药,半路偶遇沈司狱,他与小人寒暄,但没说两句就将小人打晕,其缘由小人也不知。”

即便穿着囚服,也盖不住他身上那股儒雅斯文的气质,就像接受过这世间最良好的教育,也体验过最为颠沛不堪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事值得他激动了。

“大胆!”廷尉又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响,“你是说沈司狱胆敢觊觎陛下面首,强行扛你回去吗!”

沈柏川的眉眼一下就舒展了。

这就对了嘛,以沈书珩的脚程从太医馆到将军府十五分钟足矣,况且这货想撬他墙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完全合理的。

“小人没这么说。”萧璟跪直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背颈,“廷尉若不信,大可以去医馆调档,小人昨日的确是寅时六刻离开,若非沈司狱,小人绝无可能在两刻钟之内赶到将军府。”

神态自若,据理力争。这不像是阶下囚陈述犯案经过,倒像是继任者向上位者争夺权柄。沈柏川不由得想。

廷尉哑口无言,只能吹鼻子干瞪眼。

“那后来沈司狱为何身中数刀而亡?当时房间就你和沈司狱两人,别说是鬼干的。”眼看队友不争气,御史中丞趁写字的空隙抬眼一瞥,揭开一面白纸下笔。

这回萧璟倒像是被问到了,下颔牙关咬动,神情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窘迫。

沈柏川有些好奇地前倾身体,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冷冰冰的怀疑。

终于,萧璟在无数只眼睛的注视下叹道:“他说要带我私奔,我不从,他便强灌我麻沸散,我与他拉扯挣扎时打翻了碗,只喝了一小口,所以一盏茶的功夫就醒了,醒来时满屋子的血,我手上握着匕首,沈司狱已然没了气息。”

御史中丞眼神一凝,“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杀了沈司狱。”

“不。”萧璟神色清明,不卑不亢,“麻沸散会让人失去意识,凶手不可能是我。”

御史中丞又道:“你有何证据证明,你饮过此药?”

萧璟:“可大人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未饮过此药。”

御史中丞和廷尉大眼瞪小眼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看向中间的司隶校尉,貌似在说都没辙了你还不上?!

司隶校尉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自开审以来就捧一本《青囊书》优哉游哉地翻看,全然没有对簿公堂的紧张感,直到两人的信号传来,他才不情不愿地放下书,抬起了一张俊美的脸。

“和安殿下真是好魄力,在下佩服。”

此话一出,萧璟立刻面沉如水。

沈柏川看了看萧璟,又看了看司隶校尉,“你俩认识?”

司隶校尉对他恭敬地行了个礼,“臣不敢,只是萧公子闻名遐迩,臣久仰大名,今日得以初见,觉得传闻所言非虚。”

沈柏川眯了眯眼,似乎在忖量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度,回头道:“司隶校尉若有新发现,大可不必藏着掖着,大宁法制森严,不会让清白之人受委屈,也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

“臣谨遵圣喻。”司隶校尉说完站起身,目光在偌大的御史台巡浚了一圈,就若有所思地摆弄起那本《青囊书》,接着他放下书,走向旁听席,停在了陈婉的桌前,“可否请陈夫人为我等讲述,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婉细柳眉一挑,神情微微有些怔忪,但她很快恢复如常,起身走到主审判桌前跪下,“回大人的话,那日妾身早早歇下,睡梦中听见瓷碗破碎的声音,开门一瞧,发现院子里煎药生火的炉子燃着,夫君夜不安寝,煎药也是常有的,但是那天的药……”

“那天的药有什么问题吗?”司隶校尉嗓音低沉,如同毒蛇吐杏般引导她说下去。

陈婉纠结须臾鼓起勇气道:“那药奇香无比,除了麻沸散中的一味曼陀罗花有此等异香,再找不出第二味药了!”

沈柏川恍然想起昨天闯入凶案现场的情景,萧璟全身都弥漫着一股敲骨吸髓般的香甜。

莫非就是因为喝了麻沸散?!

“曼陀罗,又叫‘死亡与复仇之花’,其花叶剧毒,有异香,凡——”司隶校尉拖长尾音,饶有兴致地看向陈婉,一字一顿地道,“凡沾衣带者,三日不消。”

话音落下,陈婉放在膝盖上的手蓦地握紧了。

反观坐上的三位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司隶校尉苦笑着摇摇头,正要解释。

“凡饮下者,七日不散。”忽然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众人觅声望去,只见萧璟举着手,露出一只白皙修长却布满伤痕的胳膊,上面青色血管的痕迹清晰可见,“曼陀罗花进入人体不易散去,只要割肉取血,一闻便知。”说罢他以极快的速度转了个身,扫堂腿绊倒后面的大汉,趁他倒地右手一划,抽出了他绑在脚踝的匕首。

“我草你个……”大汉紧急做出反应,在倒地的前一秒撑住了身体。

——但为时已晚,萧璟割开手腕皮肤,鲜血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一股异香飘了出来。

大堂一片哗然。

沈柏川被这一出夺刀手法闪瞎了钛合金狗眼,快准狠,毫不拖泥带水,这人在床上绝对有能力搞死任何一个人。

但是为什么,直到新婚当晚他才用下毒的方式报仇呢?

还没来得及细想,司隶校尉走到廷尉旁边替他拍响惊堂木,大声道:“本官宣布!萧公子当日喝下麻沸散无力行凶,杀害沈司狱的另有其人!”

廷尉一脸懵逼,转头望向御史中丞,“不会真是鬼杀的吧……”

御史中丞:“……”

大堂内鸦雀无声,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萧璟薄唇开合,一字一句地道:“小人说过,小人是‘挣扎时打翻了碗’。”

沈柏川立马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若有人进入现场,身上一定会沾到曼陀罗花香!

可如此一来,又该上哪去找沾有曼陀罗花香的人呢?

结果没过三秒,一旁的陈婉神色剧变,“大人!皇上!妾身出门时路过煎药炉子,或许就是那时妾身的衣带……”

“不。”只见司隶校尉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堪堪举起食指,放在了唇前,“萧公子的意思不在衣带,而是在——鞋底。”

最后那两个字语调平平淡淡,却掷地有声般,狠狠地砸落到陈婉心头。

萧璟无奈地闭上了眼,从神态看他似乎叹了一口气,但太过细微,没有一个人发现。

陈婉绵软地摊在地上,仿佛被什么人抽干了力气,任由差役脱下她的鞋袜,失魂落魄地喃喃道:“都是书珩不好……”

沈柏川确认了她鞋底上的香味,差人收起来。

而后妇人的声音娓娓道来。

原来那天她透过窗,看到沈书珩和萧璟扭打在一起,以为两人在行苟且之事。陈婉一直知道沈书珩对萧璟的心思,降级做司狱长也是为了守着他,但她从没想过平日里本本分分的夫君竟真的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全京城谁人不知萧璟是圣上心头肉,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与其东窗事发大家一起完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沈书珩,再栽赃给萧璟,这样一来,至少能保全她的娘家人。

一场误会,一条人命。

·

傍晚,御书房。

沈柏川需要批阅各种结案公文,从中午忙到了晚上。

“啊——”他虚脱地倒在书桌上,望着两边像小山的文件,内心血流成河。

谁家好人穿书体验皇帝枯燥的办公日常啊……

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倒是先在小说里打起工了。

他握了握眼前的手,这种真实的现实感让他非常不适。

今天的庭审和古代三堂会审的流程几乎没有区别,各种人证到物证也堪称完美,但就是太完美、太顺利了,总觉得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文件堆里有本书掉了出来,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他眼前。

沈柏川半信半疑地拿起来,发现是司隶校尉在庭审时看过的——《青囊书》。

青囊书的作者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华佗,里面记载了许多珍奇的药方。

他翻开书,找到了“麻沸散”那一页。

麻沸散,由曼陀罗花一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各四钱,天南星一钱,共六味药组成,其中曼陀罗花须得严格控制用量,否则花毒入肺腑,轻者幻听幻视,重者……

“‘情热难抑’???”沈柏川心里大写一个卧槽,“这玩意儿不是催|情药吗!”

冥冥中有个细节被放大,沈柏川想要确认什么似的再看了一眼麻沸散的配方,喃喃道:“一钱的曼陀罗花……真的能‘三日不消’、‘七日不散’吗?”

这时,有个念头猛地在脑海浮现——

或许沈书珩从一开始就没想带萧璟远走高飞,而是**熏心改了麻沸散的配方,想强要了他!

所以陈婉才会看到他与萧璟苟且的一幕!那根本不是喂药,那是真的在……!

一切违和的点在此刻串联成线。

沈书珩尸身上的睡衣是陈婉替他穿的,他原来没有穿衣服,萧璟也被他褪得只剩一件亵衣,要不是陈婉及时赶到,或许他就……

这从来……都不是什么误会!

沉默一秒。

两秒。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很想看看萧璟……

那个冷静自持,却被卷进无数人肮脏的**之中,在泥潭里挣扎苟活的萧璟。

沈柏川再也读不进公文,扔下笔冲出御书房,奔向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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