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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之形(下)

“瑟茜!”不知被谁推了个踉跄,迪克及时将我从混乱中拖了出来,可我对此不甚感激,“停下!你再把自己的安危置于不顾对解决这场纠纷也没什么用,陷阱既然被设下就没想过让你脱身,我们的人已经在尽力处理了。”

我在混乱中仔细分辨,果然看到身形魁梧的安保人员哪怕只站在人群中都起到天然缓冲带的作用,眯起眼睛想将局势看得更清楚时,我却又看清一个穿梭在人群缝隙中的灵活身形,他无差别地摸走钱包,但有差别地对怪兽崇拜者落井下石,从刁钻角度袭来的拳头和腿脚令他们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下风。

我后知后觉地一拍口袋,果然空空如也。眼见现场的事态逐渐平息、无处再让他浑水摸鱼,男孩收起了小动作,在人群中专心寻找一个缺口,溜之大吉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那个人趁乱偷走了我的钱包!”不等迪克听见这句话,我拔腿追了上去。

他狡捷地跳过一个个屋檐,身段软而骨头轻,即便没有看清脸也让我判断出还只是个男孩,他应当是这一片的人,身上特有的机灵我在另一处骸骨贫民窟中见过,也并不意外他擅长投机并具备一定反追踪能力,我很快意识到他刻意选择了一条曲绕的路想要将我带偏。

继续追下去没有意义了。我停住脚步,目送他从倒下一半的墙头跳下去后消失,转而观察身边的环境。

搁浅在海岸线上的“泰坦上行”的轮廓依稀可见,杀死怪兽后,它又作为沉眠于水中的孤独巨人在哥谭驻守了十三年。哥谭复兴后,市政规划部门曾经计划将它圈起建造一个博物馆,不知为何最后杳无音讯。我的猜想,黑市上的机甲部件来源被截断引起了哥谭政府无法抗衡的影响。

机甲之所以被废弃是因为损伤严重,与其修复不如转而生产全新型号的下一个,但整体上不能运作不代表不能将单个部件拆下使用。全世界资源倾注下的“猎人计划”在组建上使用最好的人工和原材料,因此废弃机甲的每一个引擎和涡轮机都炙手可热。

时势因素,有天赋的孩子除了偷盗还有另一种谋生手段。我若有所思地顺着男孩最后消失的位置在头脑中描画出条条路线。

“他跑到哪里去了?”迪克追了过来,他警惕地观望四周,叉腰时不经意撩开夹克外套露出枪套,你就是可以信任他将方方面面考虑周到。

“不知道。占地宽敞但隐蔽,附近人类活动较少,但要有途径搭上公共交通,你知道附近有哪里符合这些特征吗?判断准确的话我们能先他一步回到他的地方。”如我所言,迪克·格雷森是位全能人士。布鲁斯将他教导的很好。

十五分钟后,我得以站在车间中央从气定神闲抱胸的姿势中吝啬抽出一只手和来者打上招呼,男孩进门时的小曲哼不下去了,转身就逃时正好碰上迪克一把将出口的铁门拉下。

“我放弃了,女士。把你的钱包带回去吧。”他的气焰矮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地将钱包丢进我怀里,“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拼命?无论是钱还是证件对你这样的人来说都应该好解决。”

他提起了我才想起还有这些东西要检查遗失与否,但我舍不得翻过插有相片的夹层,那是布鲁斯和我的第一张合照,老实说,它的构图乃至我们的模样都稍显随意,但猎人的作战服甚至可以将得过且过的退战者衬得宝相庄严。褪色的影像不减他面上的兴奋,被我按住头盔的肢体动作隔在中间,他揽住我另一边肩膀的姿态略显拘谨,照片里的我看上去意外地沉稳,但我记得这张照片的故事,记得我们是如何一起重经记忆中的一切、并发誓不再让相似的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的。而在我们——照片的背后,又有许多个名字被签下,他们不止字面意思上地力挺我们(on our back)。

“不关你事。”我和蔼地告诉他,反而让他缩了缩脖子,好吧,至少接下来会轻松些了。我佯装随意地在车间里转了转,又摆弄几下在刚才研究明白的工具,最后指指不起眼角落里的一个灰扑扑物什,我相信他已经尽力隐藏了,但我不是白拿了那么多年PPDC的工资,“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你将从机甲上拆下的这个发动机还给我。”

在他张口之前,我也张开手再收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用再说废话试图把我糊弄过去了,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警察局里,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就算我从你手上赎回的,好吗?我们以一个公道的价格做生意,是如果你坚持在黑市上自行出手绝不会拿到的数额。我们就直面现实吧,即便你修复过的引擎优过市面上的其他,年龄让你天然处于被动和不被信任的境地,如果对方单方面终止交易决定直接武力夺得呢,你还可能受到伤害。”

从钱包里取出全部钞票后我估算了一下厚度,抽回两张递给了他,“这是定金。也不要尝试敲我一笔,机甲发动机的黑市价格在一千五到两千刀之间,如果你想要剩下的钱,一周内将发动机送到韦恩府邸,你尾款的具体数额由它的修复程度决定。”

“韦恩?”他神情中的古怪知趣地一闪而过,热情又老成地与我握手,同时不留痕迹地将我往出口带去,“我会的,女士。很高兴与您做生意。”

迪克也被请了出来,摆脱我俩他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说话也有了底气:“生意归生意,但其他事情恕我不奉陪,提前说好,我不想参与你们有钱人的什么变态嗜好中。”

“小混蛋。”我评价道,不能否认心情很好。

“机灵鬼。”迪克上去一脚只踹到了闭紧的铁门,“如果有更好的环境让他长大,你能想象他在不同环境和人群里会有多么如鱼得水吗?”

“我同意。”我附和道。

他卡带一般顿了一下,接着脖子像是不堪重负地往旁边一歪,惊惧又难以置信地瞪着若有所思的我,“不不不,不、不,你不是真想这么做,瑟茜。不不不不不。”

“这对宣传有好处,不是吗?”

他追了上来,“见鬼的好处!你是个处于壮年的单身女人,收养一个卡在青春期不上不下的小男孩,理性想想,外界会怎么看你?!就连那个得到好处的小混蛋都认为你可能图谋不轨!”

“他们议论的还少吗?告诉我,推特和Reddit这星期又出现了几个我的新外号?”我找到了回去的方向,还想试试追上游行的大部队,“帮我个忙,迪克,查查他的来历,还有最重要的他的名字,过几天找个机会提醒他,我可不想让我们的小朋友自认为可以白赚一笔定金、完全忘记和我们的正事。我目前需要你做的就这么多。”

“好极了。”他不再坚持反而让我有些意外,迪克摊了摊手,”何必白费功夫呢,最后的那句话,‘我目前需要你做的就这么多’,你每次说出就意味着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倒希望我们对那个男孩能有这种程度的了解。”他认命地举了举笔,表示这就去办。

*

“布鲁斯!嘿,刚才都是怎么回事?”我在生活区的走廊里截住了他,通道尽头和另一条走廊的交接处,乔纳森,“靛蓝日蚀”的驾驶员之一,跃跃欲试地张望,被他身边一个黑头发蓝紫色眼睛的女人掐住脖子带走了,她对我笑了笑,于是我也条件反射地抬起胳膊远远打个招呼。

回过神来,我没忘了自己原本的目标,对他解释的“那是露易丝·莱恩,香港基地的驻地记者,也是乔纳森的母亲和克拉克的妻子”不耐烦地一挥手但记住了主人公的名姓,“听着,两个小时后你要和我一起出现在碎片圆顶,你要穿上作战服登上操作舱的运动平台进入我的脑袋里!(他挑了挑眉)……说出来后意思就错了。重点是,我们之间的通感强烈,比起其他那些候选人我更信任你掌握我的生命——但别过高抬举你自己——你会加入和我的“星群重铸者”试运行,我目前需要你做的就这么多。”

“不止你一人无法接受别人思想的窥探,瑟莱斯特。”他慢慢地说,“有些创伤是被牢牢压在最底层的,你知道这件事,我希望保护你免受我脑袋里连我自己都尚未消化完毕的东西。”

“先拿出点男子气概来保护香港基地的所有人怎么样?”我讥道,“还是要求太高?那就从保护阿尔弗雷德起怎么样?别告诉我你没注意到他的美沙罗星服用量大到不正常。”

布鲁斯僵住了,面孔上抽搐着不可置信。我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将“辐射癌变”的字眼吞回去,但他的房门依然在我面前甩上。

“让你以这种方式仓促得知这个消息不是我的本意。”我垂下头,但不愿轻易离去,知道他就在门后听着,“他爱你,从不将自己的期待强加在你身上,对你取得的任何成就都与有荣焉,但你可以在他的领域让他骄傲。我知道你有能力,布鲁斯,我也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有些事情是值得争取的,哪怕是向自己。”

*

我们都知道他的选择,最终战局的胜负也受此直接影响。很久之后,不同的情形下,我会对他问出相同的问题。

我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我在读安吉拉·卡特的《明智的孩子》,没端住的茶杯溅出来的是红茶,我向窗外随意瞥过一眼时正是下午三点钟。我得到某种启示般决绝起身,心中没有半点犹疑只被勇气装满——我却唯独不记得他的神情。

我在阁楼找到了布鲁斯。他站在天窗漏下的阳光中,被染成金色的毛发是对他最吝啬但又最圣洁的加冕,又像要就此将他封进浸光的尘柱中,其余事迹一概成为历史。他好像隔离于世,超过我的理解范围,沙丘上不再有我的立足之地,我沉没的同时他只顾仰头看向天空。

几米之外就是楼顶的花园,我在那里告诉了他我的要求,等待他的决定。他像是故意惹恼我又似乎是为了缓解紧张,伸手捻了捻我的耳垂。我耸起肩膀想将其蹭掉,却又顺理成章地捧起他的手将自己的一侧脸埋入其中,实质的温暖令我定了定心,至少我知道当下他不会就这么和光同尘地消失在我面前。

“将另一个生命带到世界上,在这样的环境和世道里?这是你在基地时看到一个怀孕的技术人员时的原话。”

“你忘了我在前面加的免责前提,‘生育的决定没有错’。我知道我现在做好准备了,这也是我们值得争取的。”我坚持道,“你是我现在还有的全部了,让我拥有另一个存在分摊我的爱。你会为了我再尝试吗?”

他眼中的钢蓝色变得柔和,并非是日光下的错觉。

当晚他的视线和触碰都很柔软,却令疾风暴雨席卷我身体里的每一处。当我从巅峰跌下,我的指甲仍嵌入他的肩头,我的第一反应是重新将他紧紧缠绕住,每一寸肌肤都贴合后,我只剩下最后一个要求:“不要出去,我想要感受你在我身体里的脉搏和心跳。”

他乐意顺从。

*

我捏着一个纸袋走出了门,繁忙的交通和热闹的餐厅之间夹着一个被遗忘在街道上的我,但深夜跑出来对此时的我来说是一种必需,永远忙碌和吵闹的中餐厅里不会有人在意我的负面新闻甚至于我的社会身份,在这里我只是那个“说得一口流利粤语的鬼妹”,另眼相待的主人家总是给我挑出酥皮最饱满完整的菠萝包。

我专心地将包体丝丝缕缕地撕开,好像这样也能将我的麻烦拆解,送入口中仿佛也咽下透支的神经和肌肉。菠萝包最初是不得不迁就的地区特色吃食和被迫成为的童年记忆,战争时期却因为黄油和面粉的短缺成为奢侈,现在它于我而言更多是保留下来的一种习惯,就像我也开始习惯政治中充斥着食人主义和其他过头的东西,所有人只要不是你的朋友——相信我,这屈指可数——便虎视眈眈从你身上撕扯下一块儿来。

到了这时候,我也不意外看到我目前最大的对手又如瘟疫般地悄无声息降临在街道的另一端,仿佛掌握了我行程一样的精准。

“晚上好,羽石女士。不错的游行,很能唬住你的猎人骨肉皮/支持者,希望你别太把后半段发生的意外放在心上。”

“奥斯瓦尔德。”我故意没去管什么餐桌礼仪,说出他名字的时候应景地呛出了一些面包渣,“噢当然不,我倒是听说你的两名支持者在今天的‘意外’中因践踏身亡,请收下我最诚挚的问候。”

他将手按在胸口,一个在我看来惺惺作态到极致的动作,然后他说:“上天派来怪兽是为表达对我们所作所为的不满,他们是殉道者,灵魂也将最先被洗涤。”

“别废话了,你我都知道简单的一个宗教不是你的出发点。社会达尔文主义是你信奉的,对吗?怪兽是被专门设计出来毁灭我们的基因工程造物,既然我们无力抗衡,我们该顺其自然迎接我们这一物种的凋亡。你真以为宣传弱肉强食这一套可以让你获得选票吗?”

“这就是我们的作用了,不是吗?我们是政客,我们用语言的艺术埋藏真实意图。”他微微一笑,“我不会高估我们选民群体的受教育程度,他们总是误认为自己是剥削的那方,自然为我的竞选理念摇旗呐喊,却不想自己才是真正的盘中之餐。但没有人逼迫他们做出不合心意的决定。每当这时,你难道不会思考政治民主和自由意志存在的必要与否吗,羽石女士?”

“如果别人听到你在抨击我们宪法的基本原则,那可就麻烦了,奥斯瓦尔德先生。”

“而你刚才在谴责弱肉强食这一资本主义的最本质特征,你也要小心你说出的东西,羽石女士。如果被有心人曲解成你是康米主义者,再考虑到你母亲那边的渊源,你的麻烦会比我大得多。”

“这是个威胁吗?”我慢慢将纸袋攥成一个团,他的视线也轻巧地移到了这里。

“噢不,我毁了你的胃口吗,羽石女士?”他做出了告别的姿态,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随着夜晚的冷空气涌进我的胸口,“这真不幸,我本来还在感叹又碰巧遇上我们多么心有灵犀。你说我们下次安排在正式些的场合见面怎么样?比如,一场电视辩论?”

“如果你不是和我的竞选经理有猫腻——而我百分之百信任格雷森先生——那就是你用了不入流的手段。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是窃听器?你收买了我团队里的谁?”

“何必如此较真?”他张开双臂,倒退着走入车流中。疯子。

我不情愿地在他身上看到与我一般的自大。

*

重重甩上车门后,我看到了迪克转发给我的新闻头条,除了报道今日游行中的混乱以外,作者言之凿凿明天早上发布的新文章将——我原文引用——“揭露瑟莱斯特·羽石的真面目”。

“你还好吗,小老鼠?”布鲁斯在一旁对我施以关切的目光。

“我还撑得住。”指关节用力抵在太阳穴上,我稍微将偏头痛驱赶走了一会儿。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气力再让视线聚焦,车窗上只能看到我模糊的倒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也反过来默默地看着我。

我见证到我灵魂黑夜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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