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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色衰爱驰

蒙恬闻言脚下一顿,这句话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了一颗石头,瞬间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但他言语之中却还算克制,“公子说什么?”

公子高亦停驻了脚步,回头看着蒙恬,却没有再重复他想听到的那句话,“看来是风声太大,蒙君没有听清楚我的话。这样的问题从前先帝也曾垂询,只可惜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如今我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再问你一次。”

没有立即得到他的回答,公子高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如果你的心境还和四年前一样,前面那句话就当是我的戏言。”

“公子。”蒙恬快步追上了公子高。

公子高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和嬴略相似的狡黠,他提前预判了蒙恬的预判,“怎么?蒙君如果想像从前敷衍先帝那样找借口敷衍我,那就免了吧。”

蒙恬绕到公子高面前,伸手替公子高挡住了前面碍事的耐冬花枝,“我不想我与公主是因为流言所迫才不得不在一起。”

他的话说得很含蓄,不过公子高偏偏想要他给一个痛快的答复,因此故意捉弄他道,“蒙君会错意了,我也没想过用道德来‘绑架’你娶我的妹妹。”

“即便,”公子高边说边继续加码,“王妹因流言声名有损,但她到底是天子之女,想要一个丈夫并不是什么难事。”

蒙恬到底曾是领兵多年的主将,并不受公子高“激将之法”所制,只从容有度道,“公子没来长安园之前,我正在为公主鼓琴,歌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公子高何尝不知他的意思,他与自家王妹之间岂非是心意不通这么简单,齐大非偶,连小国的太子都匹配不上大国的公主,更遑论他如今只是一介庶人呢。何况,他们两个的婚事能成与否,不在于他这个兄长,全然在于高坐上位的那个人。如此看来,真可谓是“道阻且长”了。

思及此,公子高也不再为难于他,只叹道,“看来蒙君也是懂《诗》之人。听闻蒙君侍疾期间曾为王妹献上摽梅局的蜜饯佐药,想必也是知道摽梅典故的。”

说着,公子高随手折下一支开得正盛的红色耐冬塞到蒙恬手里,“蒙君曾于凛冬寒日赠我一支春色,如今我便借长安园的绛雪还报于你。佳期难得,良辰易逝,蒙君可要好好把握啊。”

蒙恬接过那支绛雪,他明白公子高的意思,所谓春色,亦指生机,看来公子高已经了然“献财自救”之计是他出的主意,所以借此机会隐晦地表达感激。

——————

送完公子高,蒙恬拿着那支绛雪回到旷谷居二楼,然而嬴略已经离去,不过她的近侍之一内者令景福还在,显然是有话留给他。

“公主玉体违和,先回去了。”

“公主怎么了?”

“宿疾而已,并无大碍。”

“宿疾?”蒙恬记得梦中的她并没有什么宿疾,“公主怎会有宿疾?我能去看看公主吗?”

景福干脆将话挑得再明一些,“不过是受寒引起的女子病症。蒙君不是医者,去看了也无益。园中自有女医丞在,蒙君不必关心则乱。”

这下蒙恬终于听出了她的意思,受寒引起的女子之疾?

他忽然又想起那些逐渐模糊的梦境,似乎她在同他成婚后赴阳周随军的第一年,也曾有过这样的宿疾。

那一年的冬日尤其冷,他听闻她身体不适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着急地抛下了将军幕府那堆繁冗的公务回去看她。

未料她将整个人都“埋”在了厚重的锦衾中,连面都没露,只隔着厚重的锦衾声音瓮瓮地请他近些日子都去书室暂居。

他听出她声音的虚弱,更加担心她的病情,坐到榻前想要看看她到底如何了,岂料她却将锦衾扯得更紧。

“阿略,不要讳疾忌医。”

锦衾中的声音更加瓮声瓮气,“君非医者,妾非避医,唯避君耳。”

他不知她到底病情如何,只以为她是讳疾忌医,劝解无果之后就要再请城中有名的医者入府诊治,锦衾之下却伸出一只柔荑去扯他的衣袖。

她的内者令景福也出言解释,“将军毋忧,公主无大碍。女侍医已诊治,此女子之疾,遇寒即发,数日便愈。”

得知她并无大碍,他便放心了许多,伸手回握她露在外面的柔荑,这才发现她的手有些冰凉,他将她的手塞回温暖的锦衾中,温声询问,“既无大碍,阿略何故因疾避我?”

她的手有些冰凉,却没有再抗拒他的接近,而是在锦衾下与他十指交握,“妾苦于女子之疾,容颜憔悴,不愿面君。”

他明了她的苦楚和烦忧,也顾及她的意愿没有坚持见面,只徐徐慰藉,“夫人美貌的确世所罕见。然我岂因夫人色好而爱之?又岂因夫人色衰而憎之?且我年长夫人十岁有三,倘若我与夫人之间果真存在色衰而爱弛,必因我之色衰而夫人之爱弛。夫人何故有弥子瑕之忧乎?”

她这才从厚重的锦衾中缓缓探出头,而后一把扑到了他怀中,口中还反过来安慰他,“夫君放心,我又不是因为贪图你的美色才嫁给你的。”

“蒙君?”

经内者令景福的提醒,蒙恬从梦境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递给了自己一方漆盒,他接过去一看,原来是他敬献的“摽梅局”桃甘漆盒。

“此中桃甘已被食尽,公主命我将这个漆盒还给蒙君。”

还给他一个空的漆盒?

蒙恬不解,打开一看,果然是空的,不过他也细心地敲出了里头的端倪——那垫着桃甘的素帛变成了素纨。

他不动声色地盖上盖子,又听内者令景福道,“医丞说公主近日需要停药,好好卧床休息,是以公主让婢子告知蒙君近日都不必去梧桐馆侍药了。若是觉得无聊,可在负暄阁和旷谷居转转,此处毕竟是元后的藏室和书室,里头学问可大着呢。”

“有劳内者令告知。”蒙恬知道在这种女子之疾上,他确实做不了什么,不如医者和她的近侍管用,既然她明言不愿自己去见他,他便遵从她的意愿。

不过,他将手中的那支绛雪递给她的内者令,“我听闻公主近来喜欢绛雪,烦请内者令替我将我这支开得正盛的绛雪转交给公主,希望能缓解她的苦楚和烦忧。”

景福作为嬴略的近侍女史,自然清楚她近来为何偏爱绛雪,因此便代她接过了那束绛雪,“婢子一定替蒙君转告。”

——————

是夜,蒙恬在旷谷居的内室展开漆盒中的那方素纨放在灯下相看,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就是他初次做“入幕之宾”时递给嬴略的那方帕子吗?左下角应当还有他亲笔绘制的一朵绛雪。

他的视线向下看去,并未找到一朵绘制的绛雪,却在相应的位置发现了一朵绣上去的绛雪,想来也是,这方帕子不止用过一遍,清洗过后彩绘的绛雪会逐渐淡去,而绣上去的绛雪才更为长久,只是那绣工……蒙恬唇角微扬起,真是一如既往地如他梦中所见。

她此生做好的女红或许是他们的长子出生时头上戴的那顶虎头帽,她做了整整六个月,做了拆,拆了做,手上不知扎了多少针眼,戳了不知多少血洞,十指连心,他看了都心疼,劝了她好几次让她拿给侍女做,她都不肯,一定要亲自完工。

她和他不同,她很喜欢小孩子,尤其偏爱他们的长子。

起初他只以为她是初为人母,所以对小孩子觉得稀奇,像是新得了一件新鲜的大玩具。

可久而久之,他才发现她对长子的偏爱并不只是一时新鲜。但她确实是第一次做母亲,对于孩子的偏爱近乎是溺爱的程度,他其实一直对她教养孩子的方式有些微词,但每次都在她的“爱屋及乌”之辞中“败下阵来”。

她说长子相貌肖他,他却不以为然,偏觉长子无论是眼睛还是性情,都十足十像他的母亲。

这种骄纵肆意放在一个女子身上当然没什么坏处,反而衬得女孩子更有朝气和生机,也更加亮眼,可是倘若一个男子性情骄纵恣睢,尤其这个男子还是承继宗族的嗣子,那简直就是败家根源了。

他本打算等长子三岁开蒙之后再由他亲自严加教导,纠正性情,但父母爱子,难免要为之计深远,他后来决意待长子大些将他送回国都咸阳受教。

但,当她得知这件事后却与他爆发了成婚近三年的第一次争吵。她不是不知他的用意,但她却觉得若是真为长子的将来计深远,他应当上书调回国都,而他坚持匈奴未灭、长城和直道未成,他要留下来完成未竟之业。

这次争吵直至他最后一次出外巡视长城和直道的工程都没有得到解决,还是后来他巡视归来,得知她再次有孕,这场旷日持久的冷战才被一个喜讯囫囵吞枣似的不了了之。

但他们彼此都明了,争执并没有得到解决,长子将会何去何从的问题也没等来一个最终的答案,因为——

蒙恬手中紧紧攥着那方帕子,梦境和现实的悲剧再次重叠,阳周狱中暗无天日的绝望和窒息再次扑面而来,仿佛在他心上勒了一根又一根的弦,越绷越紧,越紧越疼,最终在使者宣读诏令的那一刻弦断了,他的心也死了。

突如其来的一股灼烧感让他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绣着绛雪的那角帕子因为太过靠近烛火而被点燃,他赶忙用面前蓝田玉案上的一卮晾凉的水扑灭了那一团火,熟料被濡湿的帕子竟若隐若现出一些暗藏的玄机,与蓝田玉案上的六博棋局结合来看,它更像是一幅地图。

他想起白日里帕子的主人说过的话:

——“你知道了关窍又如何?外人若是想进密道,若不得法门,也会死于暗箭之下的;且即便侥幸开启了密道,地下密道错综复杂,很容易迷失方向被困死在下面的。我劝蒙君不要一个人轻易尝试。”

所以这方帕子上的地图就是长安园中密道的地图吗?

那么密道的入口又在哪里呢?

他从蓝田玉案前起身,重新思索起她留下的种种暗示。

蓬莱阁那日她是从隧道而来,又是在负暄阁见公子高的。

而负暄阁通过复道可以和旷谷居的二楼相连,但旷谷居的二楼实际上是属于负暄阁的一部分,并没有阶梯与他所居住的一楼相通,那么他白日里在旷谷居的二楼所见的关窍或许是一楼与二楼相连的法门,那就意味着或许旷谷居一楼也有一样的法门直通地下的隧道。

送他前来的谒者令万年似乎介绍过旷谷居共有三层,他当时只以为她是说错了。

现在看来,他踱步至内室的一座屏风前,又想起她白日里的话:

——“有些鲲鹏有形而无神,有些鲲鹏有神而无形,只有真正逍遥游于天地间的鲲鹏才是形神具备。”

此处的屏风虽小了些,上面鲲鹏的眼睛却同样传神,他绕过屏风,亦在屏风之后发现一个一人多高的漆柜,只是这个漆柜却平平无奇,不像二楼的漆柜那般精致且金贵,柜子的门柄也平平无奇,并不是充满童趣的鸠车,他顺手拉开漆柜,原主人元后的衣物应该已经被收起来了,只剩下一些摆放杂乱无章的竹简,他随手翻了翻,不出意料,《应帝王》、《齐物论》、《人间世》、《秋水》……全是庄子的著作。

难道他预判失误?这里真的只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居室?

正失望间,他忽然瞥见了角落处一卷毫不起眼的竹简,卷首写着《天下之道》。

据他所知,《庄子》中有《天下》,有《天道》,可从未有过《天下之道》。

他伸手去拿那卷竹简,却发现拿不动,也打不开,莫非玄机在此处?

他试着像推金鸠车一样去推,岂料也推不动……

他笑着摇了摇头,改成了转动那卷竹简,漆柜在静夜中只发出了轻微的响动,然后开始移动,墙后面果然也是暗藏玄机……

久等啦,小可爱们~因为改动了“不结婚很难收场”后面老蒙和公子高的表态,改动的重点是老蒙表态他并不想因为道德压力被迫与公主在一起,其实就是对不知道排行老几的舅哥暗示他对公主有意想在一起,而且感情比较纯粹,后续折花送人的戏份改成了公子高了,作为兄长,他催一下妹夫把握良辰,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也是合适的,所以挪到这章开头了。

这章剧情进展不多,更像是“前世”婚后回忆合集,算是“迟到”的情人节特辑[让我康康]前后两处回忆,一处看起来婚后非常甜宠,一处则是婚后爆发的实际矛盾。我感觉这俩人都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如果没有沙丘之变,争端还不知道咋处理,虽然这处没有答案,但“今生”还是会给这俩人安排一个必有一方妥协的大矛盾(微剧透:这回不是养孩子了)。而且这本计划写到女主称帝大结局,女主称帝之后的作为和他俩婚后相处的几十年会作为番外呈现,就算大立场有一方妥协,他俩婚后矛盾也不会少……貌似网文言情小说除了“宅斗”很少会表现婚后矛盾,即便是宅斗,婚后矛盾也基本不是男女主,而是七大姑八大姨家长里短[狗头]顺带,这章暗示俩人长子的结局也是一语双关,不知何去何从,此处也是留白,填不填坑后续看剧情需不需要[狗头]

关于男女主彼此吸引的原因和个性,“前世”的回忆和“今生”的剧情开展大致都捋清楚了,男女主起初的感情矛盾是傲慢与偏见(没错,灵感来自奥斯丁大大的同名小说),但是也对调了性别,即女主傲慢,男主有偏见,但公主早在御园剧情就说过,老蒙说她傲慢,其实老蒙何尝不傲慢,偏见意味着挑剔,挑剔意味着自傲,反推公主也是适用的,但公主这边听到的偏见都来自尊宠老蒙的某政,所以她对老蒙的初次印象那不叫偏见,而叫滤镜。高质量的“剩男剩女”(声名:我对该群体没有任何贬义[让我康康])并不是被别人挑剩下的,而是因为太挑别人自愿剩下来的,(话说不自愿被剩下来的也不叫高质量了)。从赘婿哥对老蒙的吐槽可知,老蒙的理想型是他们那个时代标准的淑女,美貌且温惠淑慎,除了美貌这一条,性情方面公主几乎是老蒙理想型的反面对照组(此处也可见公主人设的一个高光之处,出场就宣布绝不会因为爱情失去自我)。我觉得他对自己理想型的预设也没错,他如果真的娶了美貌且温惠淑慎的妻子,相处模式是“相敬如宾”,也算是那个时代的模范夫妻了,无奈上天没让他找到这种理想型,后来娶了公主,固然是因为见到真人因超然的美貌怦然心动,但决定成婚也是因为看到了她身上的品格,婚后的相处更他让惊觉公主这样的妻子给他带来的不是“相敬如宾”,而是激情、上头、生机和活力(这也是维持婚姻不变成一潭死水的重要因素),除了公主的个性使然,我觉得这也是年上恋的特点之一,年长的一方会为年轻的一方身上携带的生机和活力动心上头再正常不过。所以,本章老蒙的答话并不是说他不在乎容貌,而是他除了在乎容貌,对别的方面要求也很高[狗头],但他对自己的年龄劣势也很有点数,所以劝的时候说“我之色衰而夫人之爱驰”。相对来说,公主对容貌的要求反而要低一些,还是御园章节也详细描述过,在公主眼中,老蒙的容貌在关中不算十分突出,他最突出的是气质+品格,与未出场的男二相比,他的绝杀优势是永远忠于大秦的立场,无论是小说还是现实,立场不同,注定BE。

PS:我开通了某红薯的社交帐号,ID即笔名,预计会做一些小说“售后”,可能会放一些书中出现的一些器物/地点/历史典故科普……

①色衰爱驰:可能大多人觉得该成语出自汉武帝的李夫人,其实《战国策》也讲过类似的话,但最早还是出自《韩非子·说难》。讲的是卫灵公和男宠弥子瑕的故事,弥子瑕得宠的时候,偷偷驾卫君的车回去看生病的老妈,把吃剩下的桃子给卫君,也被卫君称赞为贤德,当他年长色衰失宠的时候,卫君想起来这两件事就治罪于他,活像提起裤子不认人&分手后列表清算“妈饺八毛”的辣鸡渣男。韩非子在《说难》里记载了这个瓜,并瑞平“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变也。”(PS:卫灵公瓜真多,他老婆就是孔子避嫌的那个南子,卫灵公很宠爱南子,也很宠爱南子的情人,所以这人就是个纯纯好色的双[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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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公主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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