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泾阳县每日就这么操练着?”
一个月后,到了发俸禄的日子了,谭师爷忍不住过来抱怨起来。
因为刚刚,郭家村已经派人发去了七千多两银子。
“不错,就让他们操练着,本官暂时还用不上他们。”
“大人,咱们这个月,已经差不多支出了一万两银子了,前翻补交朝廷税收,也花了不少银子的。”
“先让郭家村的那些人,练着再说,本官现在要他们学的主要是纪律和忠臣。”
张文茂说的话,谭师爷完全听不懂。
“大人,你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谭师爷,一个月十两银子,多吗?”
张文茂问了一句。
谭师爷想都没想,一脸肉痛的说道:“大人,即便是给大富人家里做管家,只怕也难有十两银子一个月啊。”
张文茂哈哈一笑,道:“既然这样,你觉得那些人有十两银子一个月,以后还会跑吗?”
“大人说笑了,他们只怕以后就巴不得永远住在郭家村了。”
“本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他们拿一次银子在手上,忠心自然也就有了,要让人真心愿意为你付出,首先你就要先对别人付出。”
张文茂说完,谭师爷有些呆滞,想到自己这大半年来,一直就得张文茂的付出。
“哎,大人你总是有道理的。”
谭师爷叹了口气,他现在的确是对张文茂越来越服气了,别的不说,就说泾阳县,每日他都是闲的无所事事,根本就没有繁忙的公务,因为泾阳县的治安,也太好了一点儿。
而且谭师爷每日出门,受到的也都是尊敬和爱戴,这是谭师爷从来没有见过的情况。
“他们有十两银子都不会跑了,那你说那些二十两,三十两银子的组长,大组长呢?他们没算是‘当官’的,每个月花点儿银子,让人帮咱们管着这么多人,又有什么不划算的呢?”
张文茂再次反问道。
“大人说的是,一切都听大人安排。”
谭师爷再也无话可说了,这一个月来,张文茂也就见了几次大组长,七百多人的队伍,张文茂根本就不用操一点儿心,这都是银子带来的结果。
“大人的话虽然说的不错,但是在下还是想问问,现在咱们做什么呢?”
谭师爷不得不再次问道,银子如果一直这样花下去的话,只怕今年过完年,明年大家也就只有散伙算了。
“谭师爷,你手上不是有着一群姑娘吗?”
“大人,虽然前几日,青楼因为逼良为娼为查封,那些姑娘们有自愿的,也都到了悦来客栈,可大人也说了,若是那些姑娘们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直接离去,而且大人你还不准我们有新的姑娘加入。”
谭师爷也很无奈,现在这些姑娘们虽然能每日赚不少银子,但是也跟不上郭家村的那些支出啊。
七百多人,每人每天还要吃东西,而且还不准新的姑娘们加入,那收入也只会越来越少了。
“谭师爷,你对本官不准新的姑娘加入这件事情,有意见吗?”
张文茂声音一冷,开口问道。
谭师爷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大人误会在下了,大人可是说过的,这等事情只会害了那些无知的姑娘,所以在下绝对不敢有意见。”
张文茂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本官也知道,谭师爷是操心银子这样付出,将来不够花嘛。”
谭师爷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了不少,道:“在下的确就是这个意思,大人,若是哪天没有了银子,郭家村发不上了的话?”
“本官有的是办法搞银子,谭师爷不必担心了,本官何时搞不来银子?”
“是在下多心了。”
“报,大人,不好了。”
这时候,一个差役冲了进来。
周围那些在打盹儿的差役,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全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县衙每天也有一些小打小闹的矛盾纠纷,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无聊的,所以张文茂也没有管那些差役们坐在地方打发时间。
“什么事情?”
“大人,小东村发生命案,死了一个人。”
差役慌张的说道。
“什么,命案?”
谭师爷愕然的追问了一句,好似有些不敢相信一样,就连其余差役,也都是一脸不信的表情。
“不错,确实是发生了命案,属下今天准备去郭家村,在城门口碰到小东村里正,里正说了小人也是不相信,特意去亲自看了一眼,这才飞奔回来报知大人。”
小东村就在县衙东门不远处,差役这么说了,那就是如实所见了。
只是泾阳县如今,人丁兴旺,百姓富足,而且就连那些流民每日都有粥食吃,哪怕是小偷小摸,抢劫的事情,都甚少发生。
没有了郭家村的赌档和青楼之后,泾阳县的治安更是好到了一个顶点,怎么会突然发生命案呢?
命案,可以算是地方上面,最严重的的事情了。
“来啊,整队,和本官去小东村看看。”
张文茂招呼一声,谭师爷立刻叫差役们外面等着,然后转身去找仵作了。
泾阳县的仵作,可以说是失业已久了,除了每月领取一定的俸禄后,几乎都不用在县衙出现的。
半个时辰不到,张文茂就带着人到了小东村。
小东村村口,一个年老的老者,已经伸着脖子一直等着张文茂了。
“张大人,您可算是来了啊,您可要为我们小东村做主啊。”
里正来到张文茂面前,直接就诉苦了。
“做主?你和那死者,是什么关系?”
张文茂皱眉问道,这小东村难道也是郭家村一样,全是本家之人?
“大人,小人和死者没啥关系,不过也算是看着死者长大的了,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小人这个心里面,难受啊。”
“停,停停停,死者在哪儿,赶紧带本官去看看。”
张文茂被这里正说的一阵头大,赶紧打断了这老家伙的话。
而且张文茂心中也清楚,里正为何会如此,原因就是里正不想担责任,身为里正,下面村子里面出了命案,他也是难逃责任的,所以他直接就让张文茂做主,断了自己担责任的路子。
“张大人,在里面,他家住在村中的。”
里正哆嗦着在前面带路,那佝偻的背影,也实在是让张文茂不忍责罚他。
里正,历来都是一个村子里面,最是德高望重的人。
而德高望重的人,历来也都是那种年纪颇大的人。
在村口朝里面走了二里地,众人才到了死者的住处。
这是一个有着三间屋子的小院,说是小院,其实也就是外面围了一圈篱笆,屋子对面乃是一条斜流而过的小溪。
张文茂只是看了一眼,就唤来一个差役,先去沿着小溪查看。
“大人,到了,就是这里。”
里正指着院内说道。
小院已经围了不少百姓了,他们都隔着篱笆,伸着脑袋朝着里面张望。
“张大人来了,张大人来了。”
“有青天张大人来了,这案子一定能破。”
“对,咱们泾阳县有张大人,什么都不怕。”
听着百姓议论的声音,张文茂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
小院此时里面没有人,看来已经被里正给封住了,张文茂二话不说,率先走了进去。
几个差役簇拥在张文茂的身边,其余差役则是围着篱笆站定,一来可以护卫张文茂,二来可以警示周围,三来则是守护现场。
“大人,里面可能有些,有些?”
张文茂正要推门进屋,被里正给拦住了。
看着里正为难的神色,张文茂好奇的问道:“里面怎么了?”
“张大人,还是让下面的人进去看看吧。”
里正拦在门口,不让张文茂进去。
“里面到底怎么了?”
“里面,里面太过恐怖了。”
“恐怖,有多恐怖?本官还就不信了。”
张文茂翻了个白眼,此时自己若是退缩了,那特么还有个屁的威严,岂不是让人嘲笑自己胆小怕事了吗?
叫里正让开之后,张文茂推开了房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在推开房门后,直接扑面而来。
屋内,一个人头掉在地上,床上则是躺着一具无头尸体。
其实这景象,说恐怖也并不是太恐怖,但是要说不恐怖,却又着实是恐怖的很。
因为地上有着一滩血迹,而床上的血迹,则是连床单的染红了。
“尸体你检查过吗?”
张文茂对着最先来告诉自己的那差役问道。
差役果断的摇了摇头,张文茂翻了个白眼,看来这差役也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
“老人家怎么称呼?”
张文茂转头,对着里正问了一句。
“张大人客气了,小老儿叫罗涵。”
“罗涵?名字不错嘛,有涵养的意思啊。”
“张大人过奖了,小老儿很多年前,也就看过几年书而已。”
“嗯,罗里正,这床上躺着的尸体,你看过了没?”
“张大人,小老儿没有看过。”
罗涵直接摇头。
“既然没有看过,你是怎么知道出了人命的?”
张文茂冷冷的问道。
罗涵一愣,瞬间就明白张文茂的意思了,道:“张大人,死者姓赵,叫赵娃,最先知道出了人命的也不是小老儿,而是苟娃。”
“狗娃是谁?大名叫什么?”
“张大人,苟娃就叫苟娃,他姓苟,他爹直接给他起名叫苟娃。”
“什么破名字,苟娃现在何在?”
“在...就在外面。”
“带进来。”
张文茂吩咐一声后,两个差役跟着罗涵走了进来。
苟娃是个十五六岁的小青年,来到张文茂的面前后,吓得直哆嗦。
“你不要怕,本官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赵娃死了的?”
张文茂和善的问了一句。
“赵,赵大哥前天从长安城回来,昨天给我讲了好多长安城的故事,他还请我吃饭,他说了今天继续给我讲长安城的事情,所以我一大早就来见赵大哥了,结果没有想打,他,他死了。”
苟娃说完,一脸惶恐的看着张文茂。
张文茂听了苟娃的话,眉头紧皱,沉思不已。
“大人,大人可是要拿我背这案子?”
突然,苟娃泪如雨下的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本官拿你背这案子?这话什么意思?”
张文茂一连问了两遍什么意思,因为张文茂是真的没有听懂。
“大人,小民听说朝廷破不了的案子,就随便找个人来背这口锅,把一切都栽赃给那个人,免得坏了自己的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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