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娃说完,罗涵神色大变,在场的不少差役,也都是神色大变。
其实这是很多官员都会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那就是在打张文茂的脸了,哪怕张文茂没有这么做过。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当面儿说出来的呢?
“哈哈,本官知道你不是凶手,你不要怕。”
张文茂哈哈一笑,好笑的看着这个被吓傻的娃娃?
“真的?太好了,张大人你果然是青天啊。”
苟娃乐呵呵的看着张文茂说道。
外面,百姓们又是一阵议论,不少人都在夸赞张文茂。
“苟娃,本官问你,你的这位赵大哥,是个什么人啊,他家都还有谁?”
张文茂问道。
“回张大人的话,赵大哥是我表哥,只是他家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么说来,你的这位赵大哥,家中父母早就亡故了?”
“是的,张大人,他家父母都亡故五年了。”
罗涵插话道。
“哦,那赵娃在村子里面,平时可有仇家?”
“这个应该没有吧,五年前赵娃父母亡故的时候,还是咱们村子里面所有人给他凑的钱来下葬他父母,咱们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说是对他有恩哩。”
“罗里正,赵娃这次,真的是前天回来的吗?”
张文茂显然没有相信苟娃说的话,又找罗涵确认了一遍。
“张大人,赵娃的确是前天回来的,这个没有假,他前天回来的时候,还来过老夫家中,给老夫招呼了一声儿呢。”
“奇怪,奇怪。”
张文茂眉头紧皱,又陷入了沉思。
“大人。”
这时候,郭溪带着仵作到了。
“嗯,你进去看看,尸体的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
张文茂给仵作下令道。
仵作二话不说,提着手中的箱子就走了进去。
“大人,尸体没有伤口吗?”
谭师爷好奇的问道,他倒是没有跟进去。
“脑袋被人看下来了,不过脖子断了,又是躺在床上,也不该流那么多血才对。”
张文茂摇头说道。
水往低处流,人才往高处走,血是不可能从高处冒出来的。
“苟娃,你碰过尸体没有?”
张文茂又问向苟娃。
“回张大人的话,小民进屋后,看到赵大哥的人头,便吓得跑了出来,根本就没有进去。”
此时,苟娃见张文茂又问向自己,小脸儿再次被吓得煞白。
张文茂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等着屋内仵作的结果。
现场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仵作出来。
“怎么样,身上是不是有伤口?”
“大人说的不错,身上被人连续捅了十三刀,肠子肚子都掉了出来,而且应该是在地上被杀死,然后被人移到了床上的。”
仵作神色凝重的说道。
“连续捅了十三刀?”
张文茂听着,都觉得有些发堵。
仵作点头确认,道:“张大人,属下特意数了好几遍,的确是十三刀,而且依照小人多年的经验来看,估计是有着深仇大恨。”
“有甚么深仇大恨?大人自己会断案,不需要你在这里引导大人。”
谭师爷听了仵作最后那句话,立刻开口呵斥起来。
断案,讲究的是自己的思路,最怕有人故意引导。
谭师爷看似在呵骂仵作,实际上也是为了仵作好,免得将来被人怀疑。
“是,小人多嘴,请大人责罚。”
仵作也反应过来,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文茂挥了挥手,表示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同时张文茂心中也在猜测,连捅十三刀,把人给捅死不说,还要把人的脑袋砍下来丢在地上?
这恐怕就不仅仅是什么深仇大恨了,这简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恨了。
至于为什么要把尸体移动到床上,那肯定是为了方便砍头呗。
沉思过后,张文茂开口吩咐一声,道:“把尸体安排人移送到敛尸房,咱们先回去。”
“大人,这?”
谭师爷想要提醒了一句,可是想到他刚刚呵斥仵作的话,又是在开不了这个口。
“本官知道你想说什么,先回去再说。”
张文茂给了谭师爷一个肯定的神色道。
“张大人,村子里面有没有可疑之人,可要把村里封起来?”
罗涵问了一声。
“封起来作甚?”
张文茂有些无语,又不是郭家村那种事情,怎么都流行把整个村子给封锁起来呢?
“张大人,这案子可以慢慢查,但是封了村子,谁要是跑了,谁就是凶手啊。”
“胡闹,老百姓天天就被你封在家里,不准出去吗?已经出了这等命案,你还要所有村民都一起遭罪不成?”
张文茂呵斥一声,吩咐差役们先打道回府。
谭师爷稍微落后一步,安排几个差役处理尸体,顺带着把死者的小院儿也封了起来。
“张大人,河边什么发现都没有。”
最先去小溪边查探的差役,此时也回来了。
“嗯,知道了。”
泾阳县,县衙的后厅中,张文茂和谭师爷正在谈论小东村的情况。
“大人,刚刚为何就这么直接离开了?”
谭师爷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文茂也疑惑的看着谭师爷,问道:“怎么了?谭师爷莫不是有什么发现?”
“大人,所谓衙门断案,讲究口供,书证,物证,证人证言,检验结论,勘验笔录等,可是大人你刚刚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稳,就直接离去了,在下不知大人这是为什么?”
谭师爷现在,很是无法理解张文茂为何直接就走了。
“呵呵,谭师爷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张文茂轻笑一笑,开口问道。
谭师爷一愣,道:“在下怎么知道?”
张文茂继续呵呵笑道:“谭师爷你这么聪明都不知道,那本官留在那里也肯定不知道啊,既然不知道,那本官又何必留下来丢人现眼的呢?”
谭师爷无语至极,道:“大人,这案子才刚刚发生,咱们又不是什么玉皇大帝,不知道又有什么丢人现眼的呢?只是若是咱们查不出这个案子来,拿才叫真的丢人啊。”
“谭师爷莫要着急嘛,本官现在不是在和你讨论吗,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张文茂呵呵笑道。
“大人,在下只知道死了人了,却不知道其余情况。”
谭师爷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不知道。
但是对于上级询问的问题,若是直接说不知道,那就是蠢货了,所以谭师爷说话,还是很有技巧的。
“大人,苟娃带来了。”
一个差役,带着苟娃走了进来。
“大人,这?”
谭师爷都没想到,张文茂在回来的时候,居然悄悄叫人去传唤了苟娃。
“张大人?”
苟娃进了后厅,看着张文茂紧张的腿都在哆嗦。
“坐吧,你不必那么拘束,本官有那么可怕吗?”
张文茂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凳子。
苟娃紧张的连连摇头,连连称道:“不敢,不敢,小民站着就是,站着就是。”
苟娃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他也知道,此时站着可比跪着强的多了。
“你喜欢站着就站着吧。”张文茂微微一笑,倒是也没有为难苟娃,若是坐着,苟娃只怕话都说不出来了。
“苟娃,本官问你,你今天跟本官说,死者赵娃是从长安城回来的?”
张文茂问道。
“是的,张大人是青天大老爷,你可要明察啊。”
“本官没有让你吹嘘,本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听清楚了吗?”
张文茂呵斥了一声。
“是,小人听清楚了,大人问什么,小人就回答什么。”
“好,那赵娃在长安城,是做什么的?”
张文茂问道。
苟娃想了想,道:“这个赵大哥倒是没有对小人说过,但是我也问过他,他说...”
“他说什么?”
谭师爷在旁边催促的问了一句。
“赵大哥他说他干的事儿,是小人干不了的。”
苟娃说完,张文茂和谭师爷对视一眼,谭师爷立刻问道:“赵娃他是不是跟着长安城张二爷做事儿的?”
“张二爷?是谁啊,小人不知道。”
苟娃直接摇头说道。
谭师爷见状,脸色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若是跟着张二爷的,那这案子就清晰的多了。
可是长安城那么多行业,苟娃干不了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跟着张二爷的呢。
而且真要说起来,跟着张二爷做街溜子的话,苟娃又怎么会干不了呢,那玩意儿入行的话,又不要什么门槛的。
“苟娃,本官再问你,赵娃在长安城,有没有发家致富?他有没有在长安城安家?”
“安家?这个小人也不知道,而且小人也没有问过,赵大哥也没有说过。”
苟娃再次摇头。
张文茂耐着性子,重新问道:“本官的意思,是他这次回来,有没有带什么财物?”
“小人不知道啊,赵大哥也没有说过。”
苟娃再次摇头说道。
这苟娃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张文茂只得对苟娃翻了个白眼,再次问道:“他这次回来,难道就没有给什么长辈带礼物,给银子吗?”
苟娃这下不摇头了,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张文茂一看就知道有戏了。
“张大人,这回你可说准了,赵大哥回来的时候,可是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贴补家用。”
苟娃说这话的时候,满面红光,甚至都没有一丝紧张了,可见财帛最是动人心。
靠!
张文茂心中暗骂一声,无语的看着苟娃,这家伙的德行,他不知道现在是在查命案吗?
二两银子你兴奋个毛啊,就不知道去郭家村么,每月那可是至少十两银子。
“大人,那死者穿着打扮,可是有钱人?”
谭师爷知道张文茂的意思,开口提醒道。
“不像,而且差役刚刚也说了,赵娃屋内,并无财物。”
“没有财物?那就不是谋财害命啊,难道是仇杀?”
谭师爷摸着下巴,沉思道。
“谭师爷,本官想问你一个问题。”
张文茂开口问道,打断了谭师爷的思路。
“大人,什么问题?”
“本官想问问你,愚蠢也是会传染的吗?那本官会不会也变成一个傻子啊?”
“传染?这,这愚蠢怎么会传染呢?”
谭师爷一脸懵逼的问道。
“呵呵,屋内没有财物,就不是谋财害命了?哪个谋财害命后的屋子内,还有财物啊?”
张文茂鄙视的看着谭师爷问道,直问的谭师爷一脸窘迫,老脸通红。
“在下糊涂了,大人莫要见怪。”
“见怪不怪。”
“张大人,你是说谋财害命?”
苟娃听不懂张文茂的谭师爷话中的意思,但是他却听懂了谋财害命这个词语。
“本官只是说说,倒是没有下结论。”
张文茂摇头说道。
谋财害命那也是谋有钱人的财,害有钱人的命,赵娃明显不属于有钱人。
因为那屋内,特别的简陋,一看就不是有钱的主儿。
“苟娃,你知道不知道赵娃在长安城内,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是在村子里面,有没有什么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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