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三次告别。
张起灵意识道想要和吴邪正式告别，事实上成为了一件我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跌跌撞撞的幼兽，完全不知道自己未来会经历的是什么，仅凭年轻人的冲劲走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但对埋藏的更深的谜团几乎一无所知。
吴邪追问着他：“老九门现在，应该是轮到谁？”
“你。”张起灵回答道。他看到吴邪愣了一下，道：“你是说，原本应该是我进到这个青铜门后面去待上十年时间？”
张起灵点头，吴邪还想再追问，他伸手到吴邪脖子上按了一下，吴邪完全没有防备，瞬间失去了知觉。
张起灵眼疾手快，把身体瘫软的吴邪揽进怀里。吴邪睡颜很安静 ，张起灵维持着这个动作了很久很久，终于犹豫着，生涩地低下头，把头埋入吴邪颈窝肩，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22.
吴邪醒来时，洞里已不见张起灵的身影。他支撑着上半身坐起，手指触摸后颈的牙印依然清晰明显。空气中冰凉甜蜜的气息已经淡去，若一晚燃尽的炭火，仅余微弱的余温，在灰烬里缓慢眨着暗橙的微光。
天色已经大亮，吴邪想，你能去哪里呢？
洞外风雪飘摇。
吴邪眼神有些失去焦距，他的手指垂在身体两侧，泥土夹杂着血丝，卡在指甲缝隙堆积起暗红色的污泥。他却似乎浑然不觉。
————那是硬生生扣了太多的石壁磨出来的。
雪中三日无归人。等到暴风雪慢慢停歇，吴邪才终于绝望。
23.
2014年9月。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痛感从脖子处传来，我几乎是瞬间清醒了过来，身下触感是柔软的床褥。我昏迷前最后的画面其实是寺庙的天空一角。我下意识抬手挣扎着去捂住痛源，被一个人捂住喉咙，声音低低道：“别动。”
我浑身僵住，一瞬间整个脑子都炸了，哆嗦着着手去扯他衣袖，抬头想去拼命看他的脸，眼前却始终一片漆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我抬手就去扯，被攥住手腕。
小花明显是憋笑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行了，别逗他了。”
我身边的人放开我的脖子，我一把扯下眼罩，强烈的白炽灯下我捂住眼睛，还是不可避免地湿润了。黑瞎子的声音从来没有欠揍过，他道：“你先别动，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全。刚刚声音是我仿的，感觉怎么样？”
我一听，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之后顿时勃然大怒：“你他妈别用这种事情来骗我。”
我这几年接手过家里的生意以后，已经很少发这么大火了。特别是沾染上蛇毒以后，遇事不决先笑出声。但是我周围人都清楚我的忌讳是什么，那就是骗我。
小花在旁边凉凉道：“我也没想过你会拿这种事情来骗我。”
我的光头被小花拍了一下，我知道他是说的是我摔下悬崖去后一声不吭去出家的事，虽然是出于形势考虑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是想到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以后的可能行动，我缩缩脖子，不由得有些心虚。
这时最好的选择就是装死。我岔开话题，问小花：“你那边差不多了？”
纯属没话找话，他俩能把我敲晕了带回来就说明沙海计划算是告一段落。屋里一片静悄悄，稍顿黑瞎子开口道：“解老板？”
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小花看着我，那眼神有六分调侃两分幽怨两分怒其不争。在黑瞎子和我的注视下，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钞票拍在黑瞎子胸前，并道：“愿赌服输。”
黑瞎子眉开眼笑地把钱往兜里一塞，我这时已经看懂了，问：“你俩赌了什么？跟我有关？”
“确实和你有关，不过这暂时不重要。”小花说，“吴邪，你可以一下解释你为什么被标记了吗？”
我心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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