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虽说是每周的例行扫除,今日被被的眉间却犹为深刻。见势不妙,我捏着零食袋子往旁边挪挪,谁知国广伸手直接夺走了我零食的所有权。
“等一等,审神者。”
国广阴沉着脸,和屋外明媚的日光对比鲜明。我背后一凉,知道这次是真的大事不妙了。
“你变了,被被。”捧住胸口故作伤心,若是以往国广定会心软放我一马,“你从前不会这么冷冰冰叫我‘审神者’。”
“是吗。”
被被的语气丝毫没有缓和,“从前我的主人也不会这么邋遢。”
邋遢?我没听错吧,我的近侍刀!他竟然指责我邋遢!
脚下虚晃,就势欲躺,正准备做心绞痛讹上他一笔,不料咚的一声,山姥切国广这刃竟先我半步仰倒在地,双臂抱在胸前左右滚动。披着的被被沾满了灰,活脱脱就是块儿墩布,看得我欲哭无泪。
虽说今天是该他帮我扫除,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你赢了!得嘞您可快起来吧。”我向他伸出手,“让那谁看见不得笑你半年吗?”
国广知道我说的是谁,整个本丸和他不对付的就那么一位。
看看日头,我估摸着长义那家伙也该从时政回来了,要让他看到我与被被如稚儿般胡闹,还不知道会露出怎样“丑恶”(嘲笑)的面孔。
国广啪的拍开我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哦,您也知道要面子呢,既然知道为什么上上周我就说过的这些、这些和这些怎么还留着没扔。”
手指点了一圈,被被不满道。
“吃剩的零食袋子里都要生‘吱吱’了!”
“吱吱?”
是什么东西?
国广脸色急变,“吱吱就是吱吱。”
难道是....
“别说出来!总之您今天就把可以处理掉的垃圾丢出来,我收拾到废弃站去。”
我可没听说山姥切国广害怕某灰毛啮齿类动物,山姥斩得,某啮齿类就斩不得最近国广的属性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还以为男妈妈属性就顶天了呢。
“不害怕那东西的您才奇怪!”
被被拉下兜帽的帽檐,露在外面的小块儿皮肤渗透赤红。
“吱吱会咬耳朵。”
诶?
“会趁你睡午觉的时候突然....咬掉耳朵。”
“你是不是把我压箱底的《哆啦○梦》拿出来看了?”
“......”
果然,被被点头。
“不要从虚构故事里寻找真实啊!”
我哭笑不得,可看他脸色恐怕把故事当了真。身为人类的我暂且不提,自故事中而生的国广(刀剑付丧神)或许真的很容易受到故事的影响。
没什么好嘲笑的。
抚掉被被身上的灰尘,我无奈摊手,“是个大工程,麻烦你帮我了。”
“是我身为近侍的责任。”
被被恢复精神,径直走向窗台。
“就从这里开始吧。”
欸,等一下!
“那个不行!”
“可这是上周您就吃剩的信玄饼的包装盒!”
“唯独这个请务必留给我!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不要随随便便说出一生的请求这种话啊!!!”
【2】
好不容易从国广手里抢救下来的包装盒被我塞到储物间立柜下层,松口气的间隙,山姥切长义推门进来。房间逼仄,门偏又是向内的设计,我没防备被门推倒,一头撞向立柜,顿时眼前飞星。
“唔,疼。”
“笨蛋!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我听到冷气从齿缝倒抽的声音,长义明显被吓了一跳。
“没察觉到我气息的长义才是笨蛋吧!我可是从三米外就知道是你了,”没好气的合严立柜门,我站起身,对长义说,“来储物间找东西吗?”
听我这么问,长义的视线迅速在我身上扫了一遍。
“我是来找人的,伪...近侍说在储物间能找到闲人。”
“内番偷懒的老刃家可不会藏在储物间,你被骗了。”被被知道这地方也只有我会来,多半是故意引长义来看我笑话的,“三日月和莺丸多半在樱树下喝茶,要不你去——”
我话没说完,被长义打断。
“既然你在这儿,也不必找别人了。”
说着长义握住手腕,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整个本丸数你最闲,跟我走一趟吧。”
“你这是诽谤!我今天的文书还没看!”
“每次不都是我替你看的。我有个临时任务,也该到了白鹤报恩的时候了。”
白鹤报恩你找我做什么!找鹤丸啊!
抗议无效,我被长义拖出储物间。他倒是不介意我浑身沾满蛛网,亲自帮我系好制服纽扣,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这是监察官的制服。”
“准确的说是我的制服。”长义移开视线,“那群老头说完成这次任务就解封我百分之三十的冻结资款。”
“出发吧。”
当机立断。
“诶?”
“愣着做什么!我们走!”我重复道。
百分之三十啊!换算成小盼能堆满我的小房间。对于没得业绩没得年底分红的本贫穷审神者来说实在是了不得的诱惑。
“呼。”
短小的笑声顺着风钻进我的耳朵,来源当然是站在身侧的长义。
“笑什么?”
“没什么。”
长义边摇头边摆手,走在前面。
“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任务。”
“问了可以不去吗?”
“不行。”
那不就是了。
【3】
长义偶尔会接下时政的临时抽调任务补贴家用我是知道的,没办法啊,我真的很穷。特别是那件事之后,本丸经济终抵红线,任何一笔额外支出都会让本就不富裕的我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前上司圆滚滚的脸浮现在眼前。
骗我说审神者工资高的这份仇恨我算是记下了!
话说回来我很久没穿过监察官的制服,监察官的衣服从前是这么沉重的吗?
在时政吃铁饭碗时也是跟在长义身后,真是段孽缘。我抬起眼偷偷瞄走在前面的长义,他没了小披风,走路都不带风了。
“在想什么?”
长义应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微微回头问我。
“没想什么,就觉得这件制服怪怪的。”
本意只是找个话题打破时间回溯路程中的尴尬,不料长义的语调紧张起来。
“我每次都有好好的清洗收纳!”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是吗。
长义小声念叨着放慢脚步。
“这次任务....不要离开我身边。”
“你我搭档的任务哪次不特殊...”
说着说着我自己倒是语塞了,想起在时政、我俩搭档的时候几乎没碰上过什么好事,正常人早该患上PTSD。虽然不知道这次任务为什么长义要特意让我穿上这件制服,但我知道他心中有数,让我充当上司也是某种安排吧。
以及,果然上一级的监察官制服就是威风!
“我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制服怪怪的了!”
“什么?”
“你的衣服比我那件多了个披风,兜风阻力大!”
“....你果然是笨蛋。”
【4】
在任务保密范围内,长义挑了可以公开的情报说给我听。
“还记得上周季度会议,本该坐在你左手边的那位审神者吗?”
“缺席的那位?”
我一向不擅长记忆人脸,又难得才会去一次时政开会。虽说是同事,例会以外却很少交往。只记得被安排在我左边不远的那位审神者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名字里好像是带着花的?
长义点点头。
“她与你不同,从不无故缺席会议。”
“我也是有原因的好吗...而且每次我都会提前拜托国广替我过去。”
“问题就出在这里。”
长义说,“近侍被允许代替审神者出席会议,时政成立以来还没有哪家本丸两位主事者同时缺席会议的事情发生。”
“通讯却始终报备正常。”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家本丸一定出了问题。”
长义顺手替我整理了兜帽。
“不清楚对方情况的前提下,由你代替我出面,我在暗处扮做新来的小跟班,据我所知那家本丸还没有‘山姥切长义’,他们多半不会认得我这张脸,你不常去时政更不必说。一旦出了意外,我也好带你脱身。”
啰啰嗦嗦说了一堆,讲白了就是拿我当诱饵呗。
“我才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了解才放心托付是吧。”
我叹了口气,准备就坡下驴。没成想长义反而露出自傲的表情,
“你的实力也就能做个诱饵!”
可恶!虽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但听着真的好气人哦!
这刃关键时刻傲娇的脾性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5】
钻出溯洄通道再走不远就是目标本丸,隔着大门,我都嗅到浓重的花粉香味。
“本丸里种了好多花,哈啾!”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长义有些嫌弃的递来手巾,我瞅见那手巾的边角用蓝色丝线绣了字,仔细看了才发现那是他全名。
密密麻麻一片!
“不用还我了。”
长义小声说,“你拿着用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根本不给长义后悔的时间,我迅速把手巾塞到怀里,之后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
“我去敲门。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我怀疑你在占我便宜。”
“那你怀疑对了。”
虽然很想回头看长义吃瘪的表情,看在任务奖励的份上,我还是优先选择工作。为了防止动画番剧里常有的套路“开门杀”,特意错开一个身位,我探出身体,用指尖敲了敲门。
“劳驾,有人在吗——”
话音落下没多久,从门内侧传来蹬蹬的木屐声,随后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您好。”
没想到来开门的是个小姑娘,“请问您是?”
“我是时政派来送调查问卷的监察官矶部纯。”
“调查问卷?”
“呃,就是关于加班的满意度之类的,麻烦您填写。”
“您请进吧,我是本丸的审神者,请您先在本丸坐一坐喝茶,我马上填好给您。”
小姑娘审神者接过我手里的表格,十分自然的让出路来邀请我进去。长义不吭声,却偷偷抬起头打量四周。
如同我之前的猜测,本丸中大片大片种植着葵花,金灿灿的花朵向阳而生。或许是审神者特意的设置,这些葵花花期不一致,花盘有些成熟,有些正盛,也有刚刚结出花苞的。
“副官大人也请进——呀!”
诶?
小姑娘审神者失声尖叫,又慌忙遮住嘴唇,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说。
“您是本作長義天正十八年庚寅五月三日二九州日向住国廣銘打天正十四年七月廿一日小田原参府之時従屋形様被下置也長尾新五郎平朝臣顕長所持 大人吗?”
啊。
是全名呢。
“呃,嗯。我....是。”
长义的隐姓埋名作战一秒宣布失败,不得已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得到肯定回复的审神者满脸写着惊喜,忍不住颠了颠脚尖,木屐在地面磕出清脆的响声。
“真的是您,因为之前的特命调查我没能参加所以....欢迎您莅临我家本丸!”
小姑娘顿了顿,接着说,“这么说有些奇怪吧,下次我一定会把您接回来的!”
“谢谢。”
长义难得露出羞赧的神情。
被人肯定是值得开心啦,不知怎么,我心里却有一点点奇怪。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拉着小姑娘审神者的手把她带到另一侧了。
“我可以要一杯凉些的茶吗?”我说,“一路过来有些口渴。”
“啊,失礼了。当然可以,请在凉亭稍等片刻,我马上端过来。”
小姑娘言笑晏晏,向我们指明凉亭的方向,“请您自便。”
说罢,便消失在不远处的花丛小路尽头。
长义脸色沉下来。
“阿纯,你看出来哪里不对了吗?”
“你是说满本丸种着的向日葵?我觉得最奇怪的就是明明花都熟了,为什么不摘下来吃这点。”
咚。
长义曲起手指,在我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当然不是!”
他气笑了。
“你没发现本丸没有其他刃吗!”
【6】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
四处扫视一番,确实没有。无论是畑当番还是马当番,本该出现在那里的刀剑们却不见踪影。
“门也是审神者亲自来开的,至少近侍刀...”
长义欲言又止。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见花丛那边、审神者消失的小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山姥切国广?
不,我当然知道这位与我本丸那位不是同一人,但看到那张脸还是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上天保佑这家被被可千万别是男妈妈!
“您好。”
山姥切国广主动走近,看上去一切正常。除了看向长义时一瞬间的迟疑。
“山姥切国广?”
“是的,您是本歌吧。”山姥切国广说,“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长义哼的一声挪开视线,“我暂时没什么和你好说的。”
是了。
这才是长义和被被一般情况下的对话,看向长义时这家国广的迟疑也完全正常,不如说他不迟疑才不正常了!
于是我悲伤的发现我家本丸偶尔会把长义逗弄的跺脚的被被才不对劲,难道物似主人型,我真的给被被造成了某种不可逆的影响吗?
不,现在不想这个。
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这家被被,为了便于区分,暂时把这个充满葵花的本丸的被被叫做“花被”吧!
“你不会在想很失礼的昵称吧。”
长义压低声音,凑在我耳边说,“你起名字的水平我是知道的,可千万别让本尊听到。”
怎么可能会让本尊听到嘛,我又不是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讲。
“您这边走,审...审神者稍后就会过来。”
嗯?
这家被被怎么称呼自家主审神者?我家被可是生气了才会这么叫我。
长义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别多问。
总之这家本丸确实奇怪,我点头,跟在长义身后一同走进凉亭坐下。
【7】
山姥切国广替我们引路,之后停在凉亭边站下,并不接近。我猜想是长义在这里让他有些不自在,很快审神者托着茶盘回来。小姑娘端来的是麦茶,清凉中带着丝丝甜意,正和我口味。长义隔着长桌在下面掐我大腿,可惜晚了,我已经把麦茶咽进胃里了。
暂时没感觉到违和,茶水里也没有奇怪的味道,我认为没有问题。可长义沉着脸,恨不得用视线把“不成器、没出息”几个字刻在我身上。
“矶部大人,请问要填写的调查问卷?”
“在这里,”我从披风内的暗兜掏出钢笔递过去,“麻烦你在表格抬头写下名字,不用真名,用在时政登记的代号即可。”
“好的。”
少女道谢,接过笔在表格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看她用笔顺畅,写下的应当就是常用的代号。
“梅?”
“是?”
少女歪着头疑惑道,“矶部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我看本丸种植了这么多向日葵,下意识觉得你的名字会是小葵了。抱歉,是我对号入座。”
“没关系,没关系。”
少女红着脸,无意识的看向立在凉亭另边不做声的山姥切国广,“种植葵花是有些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
难不成是这花下面埋着什么,才会生长的这么茂盛?
结合寂静的本丸,很难不产生这样的联想。
与长义交换视线,得到他的同意,我离开座位站直身体。长义右手向左腰移动,虚握隐藏的本体。
“是吗,有别的原因吗?”
“监察官大人?”
小梅抬起眼,表情略带惊讶,“您怎么了?”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小梅,”我顿了顿,看向同样做出警备的山姥切国广,“刀剑男士们都去哪里了?那边的近侍刀先生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被您发现了呢,我明明——”小梅变了脸色,“也是,不去参加活动还能解释,缺席会议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我察觉到灵力振动的反应,迅速回头,果然捕捉到来自近侍刀山姥切国广的视线。长义这边刀半出鞘,只要对方有所行动就第一时间应对。
“我很奇怪,对吗?”少女苦笑着,声音颤抖。
若是动画发展,差不多说完这句boss就会露出真面孔了吧,我紧紧盯着小梅,后者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猛然握住我的手。
“前辈,不是我不去,是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啊!”
诶诶诶??!!!
【8】
出不去,为什么?小梅看上去一切正常,当然她的近侍刀也是,我与长义能进入这里说明从外至内的入口没有问题。
“只是我和我的刀剑男士们被困在这里,作为审神者到现在也没能找出问题源头实在太丢脸了。”
说着说着小梅哽咽,“最初还能向时政报备,最近向外的通讯也出了问题,幸亏您来到这里。”
“若不是我问,小梅还想要隐瞒对吧。”
“我——”
“请您不要苛责审神者,”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山姥切国广突然插话进来,“梅已经很努力了。”
“无聊的自尊心。”
长义冷哼道,“我们监察官存在的意义即为排除差错,既然发现通讯受阻,就该在监察官上门的第一时刻求援。”
“好了好了,结果好不必在意过程,Joey也说了监察官的存在意义就是排除差错,那么我们合该多操心,小梅不要多想。”
见本丸主从二人脸色越来越苍白,我连忙打断长义的话,否则在这“自闭”本丸又要多两个自闭的人,“以及,能不能把其他刀剑男士的所在告知我们?”
我只是下意识问出内心最在意的事情,关于怎么解救他们毫无头绪。向长义投出求救信号,那刃竟故意无视我的眼神,扭开头不知在闹什么别扭。
“本丸的异常并不是突然发生的,我们不曾防备,”小梅僵硬的笑了笑,说,“最初只是几人被困在房间,后来就——”
“梅,让我来说吧。”
山姥切国广指了某个方向,“请随我来。”
跟随山姥切的脚步,我们依次路过本丸的手合场,茶室和小厨房,与本丸的其他刃打了照面。
场面过于尴尬此处不再赘述。
“我怀疑三日月早有准备。”我得出结论。
“此话怎讲?”长义不解。
“他活的通透,恐怕早就知道自己也会被困在某处,所以才提前在茶室待命吧!茶水茶点供应无限什么的,狡猾的老头!”
“.....”
“哈哈哈。”我挠挠下巴,“不,不是该笑的时候吗。”
“我觉得被困在小厨房不得不天天负责厨当番的笑面青江会觉得你不该笑。”
“....我记得有刃提出想再吃一次烛台切的料理。所以烛台切被困在哪里呢?”
我恐怕问了一个蠢问题。
葵花本丸的被被拉下兜帽遮住脸,过了好久才回答说。
“便所。”
【9】
本丸巡回的最后一站是审神者的自用房间,近侍山姥切主动停下脚步,“最后的房间,请监察官大人与梅一起去吧。”
终于不再掩饰了,我来回扫视本丸主从的脸,觉得这二人的反应十分有趣。
不论是满本丸的向日葵还是刻意用“审神者”这样生份的称呼。
在自家主的房间门口停下,这不是彻底暴露了嘛哈哈。所以说少年少女的思春心啊——
“我们走吧。”
长义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打破我粉红泡泡的幻想,朝向审神者房间径直大步跨去。
....不得不说我家的长义有时候真的很不懂!
“就是这里吗?打扰了。”
语气里完全没有“抱歉打扰”的意思,长义直接拉开门进去。小梅欲言又止,终于在长义准备探索某个柜子的时候紧急出声。
“长义大人那个柜子不行!”
话音根本跟不上长义的机动,察觉到异常,长义已经拉开柜门,随着哗哗啦啦的杂音,从其中滚出许多东西来。
怎么看都是些旧物——红绳编制的平安结,配色大胆的卵石,羽毛,造型怪异的木制雕像?
“梅,难道你是不擅长收拾房间的类型?”
长义不加掩饰,“随手塞到柜子里可解决不了问题。”
“不,不是这样的!”
小梅涨红着脸,冲过去把堆在地上的杂物捡回怀里。
“这些是——”
“退后!”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黑色的东西从立柜中窜出。长义紧急拔刀,受限于房间只斩到那东西的尾部,黑色的长尾刚落到地上便化成雾气消散了,本体夺门而出。
“山姥切!”
长义把本体丢给我,自己空手追着那东西出去,被呼唤的本丸近侍立刻理解,与他一同行动。
我和梅被留在房间。
“不用害怕,”我晃晃手里的打刀,故作轻松的说,“这刀我用的也很顺手。”
谁知小梅眼神黏在我手上。
“......”
“是长义大人的本体耶!可以借我看看吗?”
“拜托你有点紧张感!”
忍不住给了小梅个脑瓜崩,后知后觉自己竟染上了长义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手的坏习惯。
啧。
【10】
我与小梅在房间盘膝而坐,趁双山姥切并肩追击的空隙,向她讲出我的推理。
“我都知道哦。”
“诶?”小梅吓了一跳,躲开我的视线,“前辈在说什么啊。”
在说什么?当然是说这堆儿杂物。
“他人之杂物,吾等之珍宝嘛,我懂的我懂的。”
“前...前辈!”
“是他送你的吧。”
我是说山姥切国广,这个本丸的近侍刀。就算他故意与自家主人保持距离,我也能看出两人间的若隐若现的火花。
喜欢对象送的东西,每一件都弥足珍贵。一两件收藏尚可,可当这份感情积累无处宣泄时,恐怕之后关于他的每件物事都无法松手了吧。
比如与他有些渊源的“山姥切长义”。
虽说够不上病态,这份恋心也足以生出“思念”。
“你知道刀剑男士显现的契机吧。”
自刀剑中显现付丧神是人类寄托以思念的产物,这份奇迹可不止会出现在古老的器物之上。
“你收集的‘礼物’生出了某种执念,成为困缚大家的‘绳索’。”
暂时将这种现象命名为地缚吧。
地缚强大的念力,想要把审神者珍视的留在身边,可能最初只是拿不起来的碗筷之类的小事,后来刀剑的大家也出不去本丸了,只有近侍刀和审神者有权限移动。
“但是为什么只有被被他与我一样可以在本丸移动,难道是我的心意还不够深刻吗?”
小梅苦恼道,“不过幸好有他陪着我一起,万一哪天我也被困在某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是你的喜欢不够深刻。”
我忍不住笑出声,接着说。
“是因为你看重他如同自己吧,地缚(执念)这东西可没那么智能,辨别不出少女的小心思呀。”
【11】
“结束了?”
在我和小梅拆开第三袋饼干的时候,双山姥切终于回到这里。长义的眉毛肉眼可见的拧起来,国广却顺手擦掉了挂在小梅嘴边的饼干碎渣。
呵,男刃。高下立判。
我掏出长义的手巾擦擦嘴角,“那团黑东西呢?”
“斩掉了。”
“不愧是能够斩杀山姥的刀!”
“.....”
这句夸赞是给两刃的,显然长义当做是给自己的了,又露出熟悉的自傲表情。
“其他刃也能移动了,总之事件暂时解决,我们也该——”
“但根源还没消失掉吧。”
我握住长义伸过来的手,借力起身,转向山姥切国广说,“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
山姥切国广张张口,怕是碍于我俩电灯泡在场。于是我推着一头雾水的长义出门。
“你刚刚说的根源....”
“回去再说!”
“嗯?”
“难道你想留下看人家主从贴贴吗?”
“什么意思?”
“榆木脑袋。”
刚踏出房门,我反手扣住长义的手指,扯着他躲到阴影里偷听。
“嘘。”
长义会意,与我一同猫着腰朝房间内偷看。
只见被被害羞的拉低被被,之后又下定决心似的掀开被被,露出脸来。
“不必再收集那些,梅。”山姥切国广小声说,“可以让我作为杰作放出光辉的只有你,我始终留在你身边,随时都能送你东西。所以....”
【12】
危机顺利解决。
后来想想,若是小梅的恋心发展到把自己连带山姥切一同困住,连为大家送去饮食的移动自由也失去了,这个本丸就当真成了困局,实在令人后怕。
“你从这个事件中得到了什么结论?”
此时此刻,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听听长义的看法。后者想了想,认真回答我说。
“及时清理废弃物?”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呢。”
想和他谈论少女心的我也是真的笨蛋。
叹了口气,大跨步超过长义钻进回程的溯行通道。
“等等,阿纯。”
长义气喘呼呼的追上来,“你没有在咱们本丸藏什么垃圾吧!那团执念难缠极了,我可不想再斩一次!”
呃。
“没,没有。我哪能啊,哈哈。”
“那上周我给你带的信玄饼还好吃吗?”
“好吃。”
“时政旁边的又开了小店,有空带你去坐坐。”
“你这是在邀请我约会吗?”
长义愣了一下,甩掉我的手。
“才不是,笨蛋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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