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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寻求灵异事件真相之旅

草长莺飞,春色正好。我靠着软垫,本应享受温暖日光的美好午后,见被被拿着平板满脸菜色的凑过来,我心下一惊,突生不祥预感。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是花销超出预算的事可与我无关。”

我可以向烛台切的半长手套发誓,最近绝对没偷吃零食,也忍住了氪金**,节衣缩食到如此地步,到了月底若还是财布吃紧,就真真不干我事了。

”阿路基就没想过我们本丸穷成这样是您不好好出阵干活的原因?”

啊,这个嘛....真没办法。

“春困夏乏。”顺势躺下,我伸了个懒腰,“生而为人,我很疲倦。”

“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吧,给我向大文豪道歉啊!”

被被沉重的摇摇头,露出例行的恨铁不成钢表情,“与那个没关系,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比本丸财务赤字可怕得多。”

我摆摆手,表示不信。这世界上还有比明天吃不上饭更可怕的事?谁知被被坚定的回答我说,“当然有,这个世界可比主您想象的复杂多了。”

他把平板伸到我面前,示意我看,“喏,这不就是。”

出乎我预料,平板上显示的并不是本地文件的界面,而是由时政创立、时政维护的匿名论坛,换句话说,就是为了避免审神者投诉996,上面默许下审神者当班期间摸鱼的去处。

而且这个画面,这个配色.....

“灵异版?”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记得这是笑面青江负责的版块,时政的青江是怎样的刃我能不清楚?和咱家青江差不多。”

我勾着小指,补充道,“除了他自己身上那点事,其余的哪件不是他虚构出来吓唬人的。”

这个灵异版我也上去看过,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笑话,当不得真。要我说干脆和隔壁时政鹤丸负责的欢乐恶搞版合并得了。

“嘘!”

谁知被被紧张兮兮,竖着食指阻止我继续说下去,“子不语怪力乱神。”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满本丸都是付丧神您跟我讲这个。

深知被被认真的个性,若不顺着他的心愿看完平板上的内容,怕是今晚餐桌上绝对没我好果子吃。身为近侍刀,山姥切国广滥用职权这点一向很行...虽然只是安排我伙食这单一方面。

无奈,我边叹气边滑动平板,粗略阅览匿名论坛。陈年老贴没什么看头,倒是一条三天前发布的新帖,竟被版主(时政的青江)高亮置顶。

“《本丸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需要袚除吗》。”

看上去像是求助类型的帖子,发帖人没有使用站内昵称,所以直接显示的IP地址,大概是论坛新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设置ID吧。

点开标题,页面跳转,大段描述映入眼帘。

“唔....”我撑着下巴,说,“发帖人说最近在本丸总是听见莫名的响动,夜半即起,拂晓即休,一连数日扰人睡眠。”

倒没有什么惊恐描写,只是发帖人文笔极佳,引人入胜。字里行间仿佛能看见某个白影穿梭于廊柱间,不时发出似笑似哭的声音。

我背后一片凉意,倒抽着冷气把平板塞回被被手里,“这人写的跟连载小说似的,细细想来确实有点害怕。”

虚构的也就罢了,估计下面跟帖回复的网友也是同个想法,“别家本丸的热闹不看白不看”,都在跟着起哄,真正出主意的倒没几个。

“所以说啊路基你半夜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吗...”被被脸色煞白,抬眼看我,“就像这个人描写的一样?”

没。

一口否决。

我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说起来我为什么会听见?难道灵异事件还会在本丸之间传染吗?”

被被阖上眼,深深叹息。

再睁开眼时,竟平白多了层“悲天悯人”的法相。

他指着发帖人的ID,一字一顿对我说,“主,这个IP,是咱家本丸。”

大不妙。

吃瓜吃到自家本丸身上自我接任审神者以来还是第一次。

与被被对视一眼,我和他几乎同时说出这句。

“开会吧。”

“紧急会议吧。”

山姥切国广眼含泪水,满脸写着“老母亲难得和傻闺女意见统一”的欣慰之情,我哪有心情配合他的演出,抖着手拨通本丸的紧急联络通讯,下一秒,警报声响彻本丸。

.....

.....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廊外传来。

“主!”

“阿纯?!”

没等我反应,房间的拉门就被两刃无情冲破,木屑混合着门纸碎屑飞溅进来,我反手扯过被被的被被遮脸,耳边传来国广的哀嚎声。

抱歉了,道友,一会儿手入时给你贴张加速符。

放置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的山姥切国广不提,我抬起头,与两位怪叫着闯进我房间的男刃面面相觑。

长谷部面色不改,单膝伏地,右手放在胸前,问候道,“主,您的身体还安康吗?您的腹中饥饿吗?您的头脑还清醒吗?”

“等等,长谷部,最后那句有点不对劲吧。”

“请不要在意细节。”他说,“只是听见本丸警报声有些不安,确认您安好我就放心了。”

不,我觉得我的心脏不太好,以及近侍刀国广被破掉的拉门中伤了哦。

长谷部摆出一如既往的‘您说什么我听不懂但我很震撼’的和善微笑,看他额头上浮出的汗珠和因呼吸不匀呼扇的鼻翼,我也不忍苛责,只说之后替我补下门就让他坐到旁边去了。

“那么您呢,Joey君,我记得今天是你马当番,跑这么快没关系吗?”

怎么可能没关系。

长义撑着门框,白皙的皮肤上浮出不正常的红,只见他固执的把乱掉的额发向后梳拢,故作无谓说道,“不过如此,见你没把本丸炸掉已是万幸。”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多不中用啊,长义先生。

我叹了口气,想起如今我才是上司,挥挥手请他坐到身边。

与两刃闲聊期间,其他刀剑男士也纷纷就位,本就狭小的房间变得更加逼仄,气氛也被烘托的紧张起来。

被被揉搓着眼睛坐直身体,在我示意下清清嗓子,开口道。

“那么请允许我开门见山的说明吧,各位。”

国广将匿名版的界面投放在白色墙壁之上,“请问这条讨论是哪位发布的?”

国广话音刚落,坐在粟田口方阵的一期一振就举起了手。

“万分抱歉,吾主,这条询问贴是我发布的。”

一期哥端端正正的向我行礼,我反而被吓了一跳,连忙要他身边的短刀把他扶起来,后者才继续说道,“本不想惊扰到主,事关弟弟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向他人求助。”

据一期哥所说,与帖中描写的相近,最近本丸确实发生了一些难以解释的事件。

最初是起夜上厕所的包丁发现的,“厨房的方向传来砧板被剁击的声音。”

之后不久博多也撞见过一次,“灰白的人影悄无声息的从拐角飘过。”

“低声细语。”

“带着香甜的味道。”

“红色的不明黏稠液体。”

随着目击者增多,再后来,于短刀之间流传起传言,“夜半时分,难眠之夜,在廊下驻足,抬头凝视月光,便能看见那个东西——喜怒多变的哀怨之女,手持钉锤,双足离地漂浮移动。”

“若不慎与她对视,便会被她手中的钉锤贯穿,变成香甜的爆浆果实。”

呃。

元素过于复杂了吧。

侧头瞥见长义难看的脸色,不知是刚刚的奔跑还未恢复气息、或是他根本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传言。我不禁弯起嘴角,与被被偷偷说。

“所谓三人成虎,多半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以及我总算弄清楚咱家本丸食材莫名其妙失踪的缘由了。”

其实是哪位刀剑男士半夜偷摸在做下酒菜吧。

可恶,实在可恶。

右拳猛敲左手掌,我恨恨念叨。

“偷吃都不带我!”

一期哥笑着摇摇头,说,“若是如此简单的缘由倒也不必细究了,吾主。”

“据我调查,并没有哪位嗜酒刀剑男士在做这种事哦。”

欸?

一期一振确实苦恼了一段时日。

一方面考虑到半夜不敢独自上厕所的弟弟们,一方面又担心是带来“福”的座敷童子之类存在、随手祓除会对本丸的运势造成影响。这才登陆匿名论坛向其他本丸的审神者求证是否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以寻求最妥善的解决方法。

“说到底还未有明确的证据,本想事件解决后以报告形势向主呈明,不料反而为您带来了困扰。”

一期一振再次行礼,端庄帅气的姿态引得我一时失神。

“请主责罚。”

“因为这点小事就惩罚谁,我不是成了恶人吗?”

又不是什么暗堕本丸话本里的主角。

既然搞清楚情况,就没问题了。

拍拍衣角,我起身,向一期哥伸出手。

“我会负责解决这个事件的,放心交给我吧,一期哥。”

“放心交给我吧,一期哥~”

被被捏着嗓子学我说话,顺手摸走我的青团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忍无可忍,把他从我的专用懒人沙发上挤下去。

“要你寡!”

距离那次无厘头的警报会议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期间我与被被蹲守了许多次,熬了无数个夜,遗憾的是,并未从本丸捉住任何蛛丝马迹。

进度被迫搁浅,每次看见一期哥满怀期望的眼神,我都如芒在背。

“阿路基。”

被被突然严肃起来,坐直身体,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不会是——”

“啊?”

“犯人不会根本就是您吧!”

“诶?”

“消失的食材只是掩饰,盐、糖、木炭,这些也许能构成等价交换?我记得最近时政新显现的刀剑男士是山鸟毛,或许您想通过锻刀....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被被推了推并不存在的镜框,说,“您果然馋一文字家大表哥的身子!”

“你可不能胡说。”我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国广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少看点动画吧我的好被被,看看您都ooc成什么样了。”

“锻刀是不可能锻刀的,只能靠舔舔证件照过日子,以及你果然最近没看公告,都云到天边了。大表哥通过活动就能白嫖,我何必掏钱找那个不中用的刀匠。”

“唔唔、”被被挣开我的手,说,“阿纯,你好像没否认馋他身子。”

“看透不说透,我发誓我没有非分之想,只有爱美之心。”

交叉手指支撑下巴,我眯着眼睛对被被说。

“不打倒妖异,我们就没有未来。”*(注:梗来源EVA碇源堂)

“司、司令!”

被被故作震惊,“您是想——”

“当对方以为我们已经放弃搜寻真相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于是我们一连几天没有任何行动,故意做出无所事事的模样。

果然,大约一周之后,本丸再次流传出逸闻。

“准备好了吗,被被。”

“一切就绪,”国广竖起大拇指,将兜帽扣到头上,“只要是主命,要我降伏什么都行。”

“倒也不必这么认真,搞不好是恶作剧的自己人,伤到了就不好了。”

“主你倒是丢掉斧头再说话啊。”

夜黑风高时,我与山姥切国广蹲守在本丸小厨房外不远的树丛之中。惊蛰已过,除了我们,草叶间还蛰伏着吸血的蚊虫。在被被黑着脸拍死第三只时,小厨房终于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哼,让我好等。”

我撸起袖子,起身欲行,却被被被揪住衣角。

“主,切勿轻举妄动。”他压低声音说,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犹豫,“万一是意想不到的人,戳破脸面不大好吧.....”

“什么戳破?”我扯着被被拖出草丛,“胆敢半夜吃独食不带我,难道不是对审神者的大不敬吗!”

“收敛一些,主,你这是滥用职权。”

“彼此彼此,克扣我晚饭指标的近侍大人。”

不容被被拒绝,我拔出腿挣脱他的桎梏。

事到如今,成败在此一举,明明是有祓除山姥传说的刀剑男士,怎么能生了退意!

胁迫不情不愿的山姥切国广与我同行,被被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主,你听我说,我感觉到门里很不妙,我们还是回——”

“此言差矣。”

我倒抽凉气,被突然从房檐上翻下来的白色身影吓了结结实实的一跳。

“哟,吓到了吗?”

纯白的太刀倒挂着与我四目相对,金色的眸子印着圆月,波光粼粼的一眨一眨。

“恶作剧不带上我,主人真是薄情啊。”

哦,是鹤丸啊。

“嗯?是鹤丸?”我愣住了。

“明明早上出阵前才见过面,主人已经忘记我了吗?”五条老刃从房檐上跃下,轻巧停在我面前,捂住胸口面容扭曲,“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主讲的话像是冰锥刺入我心底,妈妈真的很——”(注:湾湾沙茶酱广告词)

“求求了别再唱下去了姥爷!”

辈分这不是完全乱掉了吗。

被意外之客打断,无奈,我只好拉着鹤丸躲到旁边,指着厨房小声解释说,“我以为里面是你。”

鹤丸撇了撇我拎着的斧头,笑笑没说话。

“我虽然爱好惊吓,没有观众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说的有道理。

我偏过头,想问问被被的意见,不料撞见他越加纠结的表情。

国广深深叹了口气,“主想去就去吧,但请您先答应我,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改变您的心意。”

我的心意?

越来越神秘了,不过是本丸的“伪灵异事件”,怎么会与我的心意扯上关系?

以上想法仅仅维持了三分钟,直到我拉开门,目睹真相为止。

哦呼。

我听见鹤丸的口哨声。

接着与“灰白女鬼”对上视线。

山姥切长义半张着口,鲜红的花瓣自他唇边飘落。

我视线下移,看见他手中握着的裱花袋。

哦呼。

我发出与鹤丸完全一致的声音。

不知不觉,被被和鹤丸消失踪迹,只留下我与长义在这里。

“你在做什么?Joey君。”我哭笑不得,丢掉斧头。

“所以是为了制作蛋糕才半夜使用厨房,鲜花的花瓣是怎么回事?传说中的红色黏稠液体....?”

“制作鲜花馅料,”长义认命般回答道,“失败了几次,把腐化的花酱倒回花根滋养,大概是甜味和颜色引起了误会。”

知道是长义后,谣言瞬间变得索然无味。灰白人影是指穿着披风的长义,他一向脚步轻盈,被当做飘着前行也不奇怪。半夜传来的剁击声,是为了将花瓣碾碎发出的响动。

说到底根本没必要瞒着大家嘛,喜欢甜食什么的。

亲自品尝花瓣寻找最适合当做食材的品种的精神我很敬佩哦。

我低下头,借着他的手指舔了一口粘到的奶油,“斩除怪谈的刀剑男士成为怪谈本身,有些奇妙的宿命感。”

“你平时都是这么对待他们吗?”

“什么?”

长义抽回被我握住的手,步步紧逼,将我抵在墙上。

“不是吧阿sir,不过吃了你口奶油。”

从前在时政我们不也是互相交换零食的关系吗?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阿纯。”

长义的眼神有些怪异,深沉又充满不稳定。被他这么盯着,我心跳的奇快,就在快要过载的临界,他又叹着气退后,“算了。”

总之,足以成为我与长义共同黑历史的莫名其妙开始的寻求灵异事件真相的旅程莫名其妙的结束。

三天后生日那天,收到匿名人士送出的鲜花蛋糕作为生日礼物,都是后话了。

“不,远远没有停止,事件还在发酵!”

被被拿着平板满脸菜色的凑过来,我心下一惊,不祥预感再生。

“这回又是什么?”

“是八卦板块!”

被被扶额,放大图片给我看。

那是我们发现长义在偷偷做蛋糕那晚的照片,画面模糊,勉强能辨认出自他嘴角溢散的花瓣。

“《前监察官暗恋本丸之主,恋心难言,竟患上花吐症!》。”

鹤丸国永!!!!!!!!

我怪叫着冲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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