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信息越多,谜团仿佛就越大,我保存了不少东西,甚至在一张摄影师采风的照片上发现了小白。
那张照片被放在了官网的C位,画面上的他大概是十岁的年纪,容貌却已经初具雏形,额上银冠也夺目不过那双眼睛。小白那时大概是在爬山,注意到有人拍摄,居高临下地向镜头瞥了一眼。
那张照片的名字叫回望,我记下了那个摄影师的联系方式,想从墨脱回来之后联系他试试,结果关上电脑之前,我忽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闷油瓶和三叔的事,又打开了搜索框。
我试着搜索张起灵这个名字,结果全是同名同姓的记录,我随便点开几个,都是没什么用的信息。
这样找不是办法,我又把三叔的名字也加了进去,这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一条信息,看标题,是一则寻人启事。
甫一点开,我就被震惊得呼吸困难,寻人启事地配图竟然就是那张三叔他们出发前在码头拍的合影,下面还列出了所有人的名字,最后还写了一句话:鱼在我手里。
说到鱼,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蛇眉铜鱼了,一条是从七星鲁王宫紫金盒子里得到的,另一条是在海底得到的,而看海底的壁画,鱼总共应当有三条,首尾相连,拼到一起才能解读出来完整的信息。
小哥在旁边看得很认真,我问他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他却摇了摇头。
消息来得太多,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就仿佛站在三岔路口一样。不过有一条路过时不候,其他的也只好暂时等等。
资料越查越多,我熬过了困劲儿,总想着趁出发前多搜集点资料,像是大考前突击抱佛脚的学生,等回过神来已经半夜一点了。
我看着闷油瓶抱着刀在一旁坐着,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心说本来是来偷偷分享线索外加关心他的,结果倒好,我来给他的不良生活作息添砖加瓦来了。
就在我准备卷铺盖跑路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包还在沙发上大大咧咧摆着。王盟那个臭小子,连老板的东西都不知道帮忙收拾,这个月工资他是别想要了!
因为和闷油瓶是偷偷交流,我只开了小夜灯,还留在了电脑桌上,再加上背着身,残余的光亮只够我看见我的包,全然忘记了我原本是打算收拾东西的,结果被小白丢下的爆炸消息惊得忘记动作,拉链大开。
在察觉到手里的东西四散开的时候,人的本能会让他们去追逐掉落的东西,要不是闷油瓶动作快,我差点没保持住平衡摔了个狗吃屎。
我自觉丢了个大人,臊得不行,看小哥沉默着帮我捡东西,越发不好意思,直到我发现他捏着一个熟悉的小盒子,打开后发出了声微弱的疑问,“嗯?”
我愣了几秒,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之前大奎偷偷摸摸从狐尸身上扒下来的东西,他一路上没什么作用净拖后腿,自然也就分不到什么,三叔给了他一点钱就打定主意再也不带他。
三叔失踪后,大奎来找过我,说是母亲病重急用钱,他从墓里就偷偷带了这一小块甲片,谁知道出来后到铺子里连开价的都没有,都以为他是故意来消遣的,差点还挨了打。
其实我本可以不管他,但看他一个大小伙子急得给我跪下,到底不忍心,给了他五万块,之后他说什么都要把那唯一的收获给我,我拗不过他,最后还是收下了。
之前收到所谓海洋勘探公司的消息去海南走的急,都没注意它在包里,要不是今天摔出来这一下,它说不定还能陪我去一趟墨脱。
那盖子被摔开了些,闷油瓶用那两根手指夹着它看了几秒,忽而抬头看我。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在这个时候走神的,只是这样明暗幽微的灯光下,他抬眼的模样太过蛊惑人心,睫毛投下细碎的影子,映得眼神也恍惚。
所以我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小哥把那东西往我嘴里的事,应该也情有可原吧?
美色误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黑乎乎的东西已经化开流进了我的胃里,一股不甚明显的铁锈味在我嘴里昭显着存在感。
我不至于觉得小哥在害我,只是,只是那毕竟是粽子身上的东西,还不知道有什么细菌病毒,想着想着委屈地问道:“咳咳咳,小哥,你怎么把这东西给我吃了……”
“这是麒麟竭,斗里的危险太多,对于你这样的新手有好处,算是个防中毒的保险。”闷油瓶边科普边站了起来。
我听到这里就已经消气了,紧跟着好奇地追问这东西来历。据闷油瓶说,麒麟竭本是植物的汁液,普通的只是有止血解毒的作用,但麒麟竭放置的年代越久,颜色由暗红变黑,年代越久黑得越沉。到了一定的时候,性质就会改变,变得入口即化,人吃了以后,邪虫不近。
我想想刚才还健在的那块麒麟竭,哪怕白日下看都乌漆麻黑,可能已经几千年了,看样子确实是个好东西
但随着闷油瓶自顾自给我科普它的另一个作用熏尸之后,我的感激又快荡然无存了。
古时候有些少数民族和一些山村里的习俗,会将一块麒麟竭压在尸体的肚脐之上一起入殓,可以剔除尸体的阴气,尸体虽会腐烂,但是不会招来蛆虫。
一想到我刚才吃的东西正是做这个用的,我真恨不得把它从嗓子眼里抠出来。
闷油瓶就像没看出我的脸色一样,继续讲之后如果碰到类似的情况,可以通过麒麟竭的状态判断墓主人身份,以及粽子的难搞程度。
唉,吃都吃了,还能怎么样?我不甚专心地听闷油瓶科普倒斗冷知识。出了墓,小哥那股世外高人的氛围弱了些,我这才发现刨去气场,他好像跟我差不多高。
也不知道这和他练缩骨功有没有关系,我想着回头得找个机会再逮着个机会抓胖子问问。
刨去身高,这人的比例简直是**手办,肩宽腿长,连帽衫被他穿出走秀的味道,他往沙发上一缩,板板正正一躺,我都觉得自己是周扒皮在虐待小媳妇。
我有些想让他去卧室睡,又想到他的坚持,以及小说常见的高手睡觉警觉性高、风吹草动就醒的设定,到底还是没能开口,只对他说了句“小哥晚安”。
闷油瓶没有回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我本以为第二天会醒得很迟,没想到七点就没了困意,赖了十分钟床,确认再也睡不着了,我悻悻然爬起来。
讲道理,这跟放假睡不着、上学睡不起有什么区别?等出发去闷油瓶老家,山路不知道又要多久,那个时候想睡也难。
我出去的时候,发现小白正在我铺子外边的院子里晨练,拿着那把镰刀挥得虎虎生风,结合偶尔被他割到的草皮屑,看上去简直像在种地。
我已经对这些人随手从裤/裆掏武器的行为见怪不怪,全当没看到,走到餐桌却发现居然已经摆了一桌精致早点,仔细看包装袋,还是楼外楼的。
我看了看在沙发自闭的小哥,觉得这应该不能是他去买的,不由得用看兄弟的眼神看向小白。
你别说,单看他动手的样子和小哥很像,看似轻盈,实则暴力。
大概是我的视线太过明显,他拿镰刀挽了个刀花,收了动作向餐桌走来。
昨天的饭吃得早,外加偷偷熬夜查资料,我肚子都快叫了,忍着饿去意思意思喊了下王盟和胖子,二位都不为早餐所动,我也懒得浪费口舌,直奔餐桌而去。
吃早饭的时候,我没忘分几分注意力在闷油瓶身上,他吃得依旧沉默迅速,但总算开窍了,知道雨露均沾多尝一尝,没可着一样嚯嚯。
至于小白,不提也罢,糕点蘸完蜂蜜再在糖粉里转几圈,重复几次之后再进肚子,我拒绝想象这得是什么味道。
吃完一顿沉默却温馨的早饭,我瘫在沙发上问小白怎么起的这么早,还想着去买早饭,要知道,我看他除了抓奇怪生物喂蛊积极,其他时候和小哥状态也差不多。
他忽然转过来冲我笑得一看就全是坏心思,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这个?早起是习惯了,早餐是昨天看过了他们的招牌,有几样只有早市有,所以一早拿你的卡去买了。你别说,味道不错。”
我下意识一摸兜里钱包,银行卡还在,摸出手机一看,果然收到了付款消息,看着那上边的离谱数字,一时间只觉得岌岌可危的友谊又走到了悬崖边。
我深吸了口气对他说:“你特么买了什么饭,为什么会扣款快十万啊!”
对面的小白一拍大腿,演技假得我不忍直视:“你说这个啊,是我去买了点紧急医疗物资,加急又加价,后头那个100多块才是今天的早饭钱。”
医疗物资?他是打算扛着机器去青藏高原吗?
他的回应不出我所料:“一点小东西而已,关键时候这可是能保命的。当然,你放心,鉴于你为此做出的巨额贡献,到时候优先给你治疗。”
我心说倒也不必,比起来拿蛊放我身上,再用西式祷告方式的混搭风治疗,我还是比较信任医院。
而且临行前,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一些企图修正世界线的“它”和被不讲道理的小白嚯嚯得七零八乱的剧情走向。
终于半夜滑铲完了,安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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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麒麟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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