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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名氏

翌日。

日光从窗棱斜斜落进屋里,喇嘛们晨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响亮。朝珠睡眼惺忪地来到窗前,被皑皑白雪反射的朝阳刺得眯起眼。

她早晚要弄块帘子把这破窗户遮住。

朝珠看了会喇嘛晨练,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她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定睛一看,原来是庭院里不知何时多了块两人高的石头。

而在石头前坐着,黑发黑衫的俊秀青年,不是昨天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又是谁?

她立即想起昨天两次在这人面前碰壁的场景,气不打一处来,扬声唤道:“格桑!”

门应声而开,格桑端着盆热水进来:“拉姆您醒了?”

“那家伙怎么还没走啊?不是说就住一晚吗?”她问。

格桑凑到窗边,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哦,您是说那位贵客。大喇嘛说他暂时不走啦,要在庙里待一阵子。”

朝珠:......

天塌了。

她洗漱完就直奔经堂而去,大喇嘛正在里面修佛。没等她开口,大喇嘛就惊奇道:“谁惹我们拉姆生气啦?”

朝珠顿住,有那么明显吗。

她**地在蒲团上跪坐,“哪里敢生气?怎么敢生吉拉寺贵客的气呀。”

大喇嘛抚须笑道:“这话就错了。虽是贵客,却也贵不过转世真身呀,我们拉姆才是吉拉寺的宝贝。”

她听见此话,忍不住破功,噗嗤一声笑出来。

见朝珠笑了,大喇嘛眼神慈爱。他问,“昨日拉姆是不是想问那位白玛究竟是谁,却没等到女侍们回来就睡着了?现在我就给您讲讲,您可愿意在此处待上片刻?”

朝珠正愁没人解惑,于是安静地点点头。

大喇嘛娓娓道来。

原来,年轻人要寻的白玛,是他的母亲。

白玛是一名藏医,生下孩子没多久,母子便被迫分离,从此再未见面。她之后因故濒死,死前服下一味叫做「藏海花」的药材,陷入沉睡中。可藏海花药性极端,虽能让将死之人陷入沉睡,但唤醒后只可弥留三天,三天中,也只有意识醒着。她沉睡之前,拜托上师们将她安置在庙里,坚信有朝一日,她的儿子会来到这里,与她见最后一面。

那名年轻人漫无目的地在世间游走,不知为何行至墨脱,还上了这座山。他失了记忆,甚至都不知道白玛是个名字,站在庙门前的瞬间,才福至心灵般,说出这两个字。

“......怪不得我问他要去哪里,他却说不知道。”朝珠喃喃道。

她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难受。不知是因为那位叫做白玛的母亲,还是因为失去记忆的他。母子离散,见的第一面却是最后一面,还是在母亲除了意识之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

“那他哪怕是见到母亲,也说不上话了。”她又一次感觉心口涨痛,“我这是怎么了?胸口好难受,我是不是病了。”

大喇嘛笑道:“您这叫'心疼'。”

“心......疼?”她喃喃自语,忽然间,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有什么纷乱的场景从脑海中闪过,好像有谁也曾用调笑的口吻对她这样说。

朝珠惊骇地喘气。

“您不要惊慌。那位贵客......啊,我是不是还未告知过他的姓名?他姓张,叫做张起灵。”大喇嘛道,“他母亲十年前被接进庙里,所以喇嘛们都知道她。您五年前才降生,白玛的那间屋子又在最偏僻的地方,自然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又道:“他们母子的遭遇,庙里年纪小的孩子们都听哭了呢!您心里觉得难受,这很好哇,说明拉姆是个心性纯良的好孩子。”

“什么啊......”朝珠被哄得面红耳赤,说的像故意出逃三次的人不是她似的,“那他又怎得要在庙里长住呢?有没有见到母亲?是要皈依么?”

“不皈依,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大喇嘛和颜悦色地说,“以他如今的状态,我们不能叫他去见他母亲。您难道不觉得贵客的样子,就像块石头么?”

朝珠同有所感地颔首。那个人冷冷清清,一双眼睛里满是空荡的死寂,真的像块石头。她看着大喇嘛又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经书,念诵之前,最后说了一句:

“他如今像块石头,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分别。”

她拜别大喇嘛,出了经堂,格桑就站在门外等她。这个藏族姑娘从小在庙里长大,是知道白玛这个人的,朝珠道:“带我去白玛的房间,好不好?”

-

这是整座吉拉寺最安静的一间屋子。她将掌心贴在那面薄薄的木门,里面是一如既往的寂静。

小喇嘛逃了晨修,和她们一起跑到这里来偷懒,嘴里嚼着糌粑含糊不清道:“没想到朝珠姐姐也喜欢那位贵客。”

朝珠扭头:“说什么呢。”

“今天好多姐姐都跑来这里,要看贵客母亲住的地方。要不是瞧贵客长得俊,她们怎么会在意这个。朝珠姐姐你不也是么,平日里哪里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她没有移开手,掌心的温热逐渐沾染了门板,“我听了上师所讲的关于她的事,不知为什么觉得很难受,大抵是心疼吧,才忍不住来看看。”

“喔,原来是这样。十年前我还很小的时候见过她的,贵客跟她长得真是肖似,唉,若是当年没有离散,说不准贵客会跟我们一样在庙里长大。”

一旁的格桑也忍不住开口:“真不知道当初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叫他们母子二人分开。”

朝珠却注意到,这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他的父亲,“那他父亲呢?”

格桑与小喇嘛面面相觑:“没听说过,可能是意外去世了,毕竟十多年前改朝换代,到处都很乱。哪怕是如今,也只是因为吉拉寺处于深山中,咱们才能过这样的安稳生活。”

朝珠叹息,她每日都过着无忧无虑,安稳到有些无聊的日子,这是第一次感觉到世道的混乱。不过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下了山就是死,这辈子注定在庙里过活了。

一时间有些沉重,她拉着格桑和小喇嘛离开此处,寻了个安静地方坐下,看着雪落下的轨迹。

忽地想起什么,她猛地转向格桑:“对了,你不是叫德仁带话给山下那个猎户吗?带到没有?那猎户怎么说?”

格桑的脸瞬间比高原红还要红上几分,凝滞的气氛顿时破了:“他、他说,等雪化了,就上山来找我。”

小喇嘛怪叫一声,一语双关道:“嗷!有人的春天要来喽。”

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朝珠趴在格桑怀里长叹:“哎——格桑要是嫁出去了,我不得孤独死?”

“您也找个帅小伙谈个恋爱不就好了?”小喇嘛古灵精怪地一挥手,“咱们梅朵拉姆又漂亮又身份尊贵,看上谁了直接抢回来当压庙夫人!谁敢不从!”

这一番大放厥词,逗得她和格桑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热,简直像喝醉了酒。仗着此处偏僻少有人来,格桑也胡说八道起来:“能配得上拉姆的男人,脸蛋定然要长得顶好、身材体力也要顶好才行!我看——”

她眼珠子转了转:“就那位贵客吧!”

小喇嘛一锤定音:“好!就把那位新来的贵客绑在这,给朝珠姐姐做压庙夫人!”

朝珠笑喷了:“什么压庙夫人啊!”

她笑完,却见格桑与小喇嘛忽然闭上了嘴。

“你们突然变脸是做什么......”她戳戳小喇嘛的短寸头,又扯扯格桑的脸蛋,见他们的眼神直勾勾停留在一处,于是也好奇地看去。

顿时呼吸骤停。

廊檐边,黑衫青年不知何时换上一身藏袍,越发显得宽肩窄腰、身姿挺立,像把将要出鞘的藏银刀。

他经过这边时脚步未停,淡淡地垂下眼睫,没给其他人一个眼神,只不声不响瞥她一眼。

朝珠心脏狂跳。

下一瞬,青年走下台阶时衣角被风吹起,直直糊在他们三人脸上。

一股清冽的冷香在鼻尖弥散开来,无端让人想起南迦巴瓦峰顶终年不化的雪。

盯着张起灵利落离开的背影,三人败犬似的同时伸手,悻然抹了把脸。

-

晚间,庙内人员们聚在膳堂用餐,三道身影鬼鬼祟祟地环顾一圈,见某位贵客高贵冷艳地坐在后排角落,这才飞快去打了饭在最前排坐下。

朝珠冷笑道:“我堂堂人神转世真身,何时在这庙里连头都不敢抬。你们可真是把我害惨了!”

小喇嘛理直气壮:“他那会站在廊边,风雪又那么大,也不一定听见了嘛。再说,那地方平日里半个人影都不见,谁知道他会经过!”

“你有本事把脸从碗里抬起来再说话!”

格桑叹息着看小喇嘛一副要在碗里埋到死的样子,安抚地拍了拍朝珠:“拉姆,您都不知道山下有多少汉子心悦您。我初秋的时候下山采买货物,撞见村里的年轻小伙聊天,正好聊到您。换做他们,别说压庙夫人了,就算是上门女婿也愿意做呢。”

朝珠瞥了眼后面,座位上空无一人,想来是张起灵吃完饭离开了。她总算敢把背直起来,抱怨道:“旁人是旁人,他是他,你们觉得他跟旁人一样么?”

也许在这藏族姑娘心里,她的地位过于至高无上——本来是玩笑话,格桑竟也认真了几分道:“那又如何?咱们拉姆就得用最好的,您要是想,这个压庙夫人他就非做不可!”

朝珠呛住,眼前正巧晃过一道身影。压庙夫人说到就到,面无表情地经过,端着餐盘放进回收箱里,随后目不斜视地出了膳堂。

小喇嘛装作很忙的样子:“嘶......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哎呀,这糌粑怎么总是和不成型呢......”

几年才支棱这一次的格桑,呜咽一声钻进了桌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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