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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9、病变

后面伊佐那果然没再碰那些东西。

其实他相比大多数同龄人要矜持得多,皮肤光滑估计也有他自己的功劳。

————

……

你决定搬去横滨。

没和任何人说,你带着行李,里面还有从美国带来的一系列证明。

窗外的景致就和遇到伊佐那那天一样,你耳畔莫名响起伊佐那的吉他声。

伊佐那就像条蛇,不是吗?

……

还没走到医院,伊佐那果然出现了

他殷勤地拿过你的行李,被挟持了贵重物品的你只得跟在他身后。

我是来治病的。你说,休想阻止我。

“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无言走了一会

“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你想了想乾,然后说不是。

……

“dio,来天竺吧?”

天竺?

……

“我的队伍。”

不去。

……

“来吧,让你做队长。”

你当我是卖钩子的?

“哈哈哈哈哈。”他笑了。

“你是我的‘知音’啊。”

“我是知道你的,相对的,你也知道我——”他转过头。嘴角依旧噙着笑,却神色淡漠的望着你。

伊佐那就是一条蛇啊

粉紫色的眼睛好像富有魔力一般,皮肤黝黑,却光彩照人。

他的皮囊不是你的最爱,但是他的灵魂隔着薄薄的躯壳吸引着你。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以为你喜欢着他。

实际上是他胸膛中跳动的磁石,发送生命的乐波在引导你,想让你走进他的泥潭。

你脑中的指南针一时被他迷乱。

“别装了,你以为骗过自己就能骗过所有人吗?”

……………

………

伊佐那的话让你脊背发麻,有一瞬间你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但他好像不清楚自己说出口的话有多大杀伤力一般,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你有一瞬恍惚,刚才那句话真的出自他口吗,也许是你的幻觉。

伊佐那把你送到医院门口,临走前告诉你还有几天可以考虑。

你没有考虑,这天里你除了治疗就是看书,记忆空白的不像话。

在前台值班的护士通过病房内的电话告诉你有人找,你一过去,伊佐那果然坐在那和护士聊的开心。他谢绝了递来的咖啡,过来抓住你的胳膊。

你受他威胁,坐上他的机车,他就带你一路飞驰到港口,迎面风吹得你耳朵失去知觉。

港口,游轮上灯火通明的港口,现在是饭点,你本来应该待在暖和的病房里享用晚饭。

你冷得只想发抖,讨厌的伊佐那,说是停车、他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呢?

他没准是去拿麻袋和枪了,有船做掩护,这里抛/尸正好。然后过两天,你会因被卷入螺旋桨而打捞。就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

风里好像传来了百合的花香。你看向天空,已经有几颗星星跑出来了。

大概是幻觉吧,星星也好花香也好,在室内,只要熄了灯、你也一样能看到星星。

临近视线死角的树枝摇曳着,黑影贪婪地霸占你的视线,有人在耳边叫你

你回头,是伊佐那。

他手里抱着一捧百合花,正从远处过来。没想到你提前回头,他无奈一笑,大步一迈向你走来。

“在想什么呢?”他问,今天的他好像哪里不一样,是哪呢?

你拿过花,把脸埋进去嗅了嗅,浓郁的百合香充斥你的大脑,冰冰凉凉的叶子贴在你脸上。

——是春天啊。

这个季节伊佐那哪来的百合呢?

“你跟我说过迪欧奇不是你的本名,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他的声音像磁带里放出来,有些失真。

不清楚。你摇摇头。

“你说这名字是养父取的,但他已经去世了——”

“不如我也为你取个名字,怎么样?”早有预谋。

你想叫什么?

“叫‘jude’怎么样?”

“希望你可以不再忧伤。”

披头士……他为什么会觉得你在忧伤呢。

“告别过去吧?我们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

“「那些东西」并不值得你为之留恋。”

你看到伊佐那张开双臂,像十字架,他背后是大海、还有海上细碎的星星。

“开启新世界的‘大门’就在你面前。”

这听着就不靠谱,你没答应。但这样在其意料之中。

“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他随意地将手伸进花束里,被塑料花杆包围的是一把手枪。

……居然是假花。

他掏出里面的枪,对你展示了枪身。

“你会用吧?”你感觉自己生气了,因为手在抖,这很不妙。

——这是一把来自德国的HK usp手枪,枪身不算重,所以藏在花束中也未被你发现。

“本月22号,天竺有计划行动,我希望你能帮我跟着两个人,如果他们失败了,你就代他们击杀目标。”

你皱眉,刚想拒绝,他将未上膛的枪对准你脑门,“你会答应我的,对吗?”

你没想过会被伊佐那拿枪指着,他掏出枪的时候你脑子里那些少的可怜的浪漫幻想就消失殆尽,你以为你们有机会发展成朋友......甚至恋人。

你是真的有被他吸引过。

他了解你,你本以为可以向他倾诉一些想法。

薄薄的想法被断送在他的枪下。

“我也没说一定要你杀人,你只要暗中监督他们就行了,明白么?”你从他眼中看到自己苦涩的脸。

“放心,当时我也会在场,失败概率不到百分之五。”

“结束之后,不管你有没有出手,我会给你一亿。”

可谓准备齐全。

我还有权利拒绝吗?你无语道。

当然有,

但是——

“我希望你能答应。”伊佐那发出敕令。

……

久违的,夜晚的横滨,你又迎来了客人。

那时你正为你那百分之五的杀人概率而焦心不已,转角遇见一抹金色,你尚未反应过来,冷眼看去。

月色下的乾看起来有些落寞,他脸上带着伤。

“好久没看见你,问了才知道你搬来横滨了。”

“可可查到你的医院……”

“本来不应该是今天的。”

疑惑,你下意识歪了歪头。

“你认识伊佐那吧?”

蛮熟的。

“东卍和天竺要开战了,你站在他那边吗?”

……

如果非要划开界限的话,我想是的。

“dio,不要再和我们这些家伙有牵扯了。”

“你快成年了吧?离开关东,好吗?”

乾越说越激动。你多了几分认真看去,看到他眼底的真诚亮了几分。

「Kind advice」,是这个意思啊。

“不要再糟蹋你的人生了。”

说实话,你很开心,经历失望之后,你又在别人身上感受到了友爱。

其实爱本就没有类别,有类别的只是参杂其中的杂质罢了。

谢谢,乾。他说得对,人应该凭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你冲上去,乾被扑了满怀,他身上还有伤,但他眉头没皱一下。

这副热血沸腾的年轻躯体,此刻离你多么近,抱在怀里简直像是一匹马儿一样。

终于听从了一次自己的**,你的心跳得很快。乾发出来疑惑的气音,但他没动乖乖让你抱着。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乾满腹疑惑,之前和九井信誓旦旦你们只是朋友的记忆依然清晰,但这位朋友现在将手撑在他身上,正在撕咬他的脖子。

说的不准确,其实你是在吮/吸,只是这实在难以启齿,你几乎就要咬穿他的皮肤了,几乎。

就像纪录片里的某种小型鲨鱼。

心理学里有关于口欲期的说法,你确实自十岁以来对皮肤抱有极大的渴望,这一点在今晚得以实施。但对乾,你还是克制了,只是咬下了伤口边缘的一小块皮肤,口感就类似于从嘴唇上啃下大块的皮肤,死皮混合着新皮一同撕扯下来,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这期间,乾一声不吭。

你咂了咂嘴,尝到碘伏的辛辣味。

“不行…”

直到你将手伸向他的裤腰,乾迟迟开口,

“你要更爱你自己才行。”不可以、随便跟别人睡觉。

他说的隐晦,耳朵却红了。

你试探性向他付出了爱,你明明感受到了他的‘回应’。但是他突然暴起,将你掀翻在一旁。

……

你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反应过来,只是乾已经没影了。

你舔了舔上颚,乾的皮肤还附在上面,就着冰凉的水泥地,细小的砂石让你很放松,你就这样看着楼房中露出的天空,静默良久。

……

「我们通过生的同时培育了死,但这仅仅是我们必须懂得的哲理的一小部分。而直子的死还使我明白:无论怎样的哲理,也无以消除所爱之人的死带来的悲哀。无论怎样的哲理,怎样的坚韧,怎样的柔情,也无以排遣这种悲哀。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从这片悲哀中挣脱出来,并从中领悟某种哲理,在继之而来的悲伤面前,又是那样软弱无能。」

—2.22—

你决定把这一天列入自己终身难忘的一天。在听到摩托声后,你看到来者挥舞着球棒,顺利解决目标。

——毫无疑问,你全程目睹了一场谋杀。

女孩的血像是意大利面酱汁一般溅起,旁人哭喊着,博美男将他背走。他怎么在这呢?

你看到伊佐那走过来,

“辛苦了”,他说。你看到他的手因兴奋过度而颤抖。

——他才是主谋。你几乎没见过这样的他:故作镇定。你看见他的瞳孔比往日要大的多。

结束了。你说。

“结束了?”他有些怀疑地问你。

结束了,那人活不下来。你把枪放到他兜里。

“你怎么能笃定她活不下来?”伊佐那还在笑,他眉毛不解地皱起——多么难看的表情。

你终于有了主动离开的勇气。

……

耳畔有谁在演奏吉他。

从麻醉中醒来,你拖着身子回病房。房间里漆黑一片,遮光窗帘拉上了,看不到外面、你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

噗——

你被毯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闭上眼睛,你打开电源。

啪——

电源启动带来的细小电流声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室内灯闪烁着又趋于平稳。隔着眼皮你的世界被罩上一层红色的糖衣——这颜色让你想起在银座前吃的苹果糖:苦味的焦糖伴随苹果的酸涩,甜蜜从舌尖溜走,果汁的清甜携着糖浆的醇香一同远逃。

红色的视野中你闭眼走去,睁开眼时却蓦地对上一张紫色眼睛。

伊佐那裹着你的被子,正窝在你的床上。

——你不高兴了

你身上很脏,下来。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把外衣脱了”。你回头,先前绊到你的就是那件红色的特工服。

你怎么进来的?你转身去关上门。

“我给他们看了和你聊天的邮件,他们就放我进来了。”他用被子裹住自己,几乎只露了肩膀和头出来。

你给我出来。

“你这医院可比我以前住的福利院好多了。”他笑道,“住在这样好的环境里你一定很快就能好吧?”

我花了钱的,你给我出来。

他探出身子来抓你的手,“这张床宽敞得很,两个人也能躺。”

你没客气,照他眼睛揍了一拳,他真的把你惹恼了,你最讨厌别人碰你的床。平时你只着里衣躺,他居然穿着外裤就去。

他的眼睛很快充血,你干脆把他死死摁在床上,一拳一拳照脸打去,之前的所有不满被你发泄出来,血和口水溅在脸上,你一时丢了魂。

……我要叫护士把你丢出去。你一边喘气一边闷闷道。

伊佐那满脸都是血,血无处可去,流到了他的牙齿缝里,在那里凝固。此刻的伊佐那让你想起一本影集:美国摄影师相机下的华人。深山里,华国人在那里种植杨梅,皮肤弄的黝黑当地居民小孩,手里捧着杨梅筐,丰收的喜悦感染所有人,他咧开嘴大笑牙缝间浸润了鲜红的杨梅汁。

他很愉快,明明挨了揍,他的嘴里满是血,但他不在意

“——比起‘治愈’,更简单的方法是‘控制病灶’,不是吗?”

“当然,这听起来不太道德,所以对一般人不会使用。我是说一般人。”

——你感觉自己被雷击中了,躯干莫名其妙开始发冷,竟然抖了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直感,伊佐那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们都知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这涉及到上层的机密。”

“上层有多数成年人对青少年怀有一种仁慈,即使对方杀了人,也依旧不忍处其死刑。”全中

“毕竟他们还要采摘你们的‘果实’。长歪了,砍掉杂枝,或者予以嫁接就可以了。把多余的枝条都修剪掉,长出来的果子才可以又大又甜。”

伊佐那伸手,有些怜爱地摸你的头,指尖又从头顶滑到你脸上。

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你只能听见自己的牙被咬得咯吱作响。

「我要杀了他们。」

真奇怪,伊佐那居然笑了,他大笑不止。

“明明忍耐一下就好了。忍耐一下你就能获得永远的自由了——”

你扑上去,这次却被他一把推开,你的头撞上床头柜,眼前一片漆黑。你在地上摸索,没再摸到伊佐那,他的特工服也已经不见。

……我到底在干什么?

疑惑啊,但你的身体不断撞着桌角,这是怎么了?

感觉脑子失灵了,你一边疑惑一边撞着桌子,桌子被你撞得移位,身后传来敲门声。湿热的液体流了满脸,堵住了鼻子,你大口呼吸。

呼....呼......呼......呼...呼.......呼....

…… ..... ...

呼——呼——呼———

有手臂从你腋下穿过,然后你感觉肩膀刺痛,好凉...有什么东西一路跑到心脏。

……

不知什么时候吵闹着的耳畔,终于清净了。

黑川伊佐那,你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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