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到迦南学院至现在，萧炎听过很多次萧若渺的名字。
但他没想到，她会出现在“磐门”总部。
少女白衣墨发，手持折扇，抬眸间笑意璨然，与萧炎记忆里冷若冰霜的模样截然不同。
“好久不见。”
萧炎：……
理智知道萧玉和若琳没必要骗他，感情却无法立刻接受。
——女大十八变还包括性格？
不管内心是何想法，面上，萧炎都维持住了礼貌。
他笑道：“好久不见。”
将萧若渺带到待客室，奉上茶水。
少女端起杯盏，轻啜慢饮，分外悠闲。
萧炎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气息如渊，深不可测。
一年修习下来，她显然收获许多。
进入内院前就已是斗灵，现在又走到了哪一步？
“听说你带领全体新生反抢老生火能，获得这届火能猎捕赛的胜利，”萧若渺展颜道，“恭喜。”
“……”
萧炎沉默一瞬。
他记得老生难以置信的表情，却也有区别。
一半咬牙切齿，一半无奈苦笑。
多道满含恨意的目光让萧炎疑惑，还是今年黑煞队的队长为他解释。
“火能猎捕赛向来是老生碾压新生，上一届是唯一的例外。”
“当然，现在还有你们，是唯二了。”
于外院新生而言，奇迹能延续是好事。
但去年的新生已变成今年的老生——
“五十位老生参与火能猎捕赛，四十位是上一届的新生。”
“去年进入内院时借萧若渺等人的势获得胜利，却被新生纳贡费为难，失去刚到手的奖励。”
“今年想从新生手上赚一笔，却败在你这里。”
“再加上你和萧若渺的亲戚关系……”
萧炎：。
“你带全体新生反抗，说不定他们还在埋怨萧若渺，当初怎么不带他们。”
说到这里，黑煞队队长语气中的不屑再无掩饰。
萧炎：……
他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
就，无语。
就，难评。
——至少还有一半正常人。
“合众人之力才得到的胜利，”萧炎道，“比不过你。”
“团结就是力量，”萧若渺道，“很好。”
“……”
“……”
按套路完成商业互吹，两个不甚熟悉的人看着彼此，陷入沉默。
气氛尴尬。
「怎么回事啊若渺？」萧瑗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明明我和谁聊天都不会冷场的！」
“……以我对你的了解，”萧若渺在心里回她，“就算冷场，你也感觉不到。”
「怎么可能——」
“三年之约，”萧若渺想到新的话题，“恭喜。”
这般昂扬向上，显然赢了。
萧炎礼貌微笑：“谢谢。”
二上云岚宗的经历跌宕起伏，但两人的关系显然没有近到详细讲述的地步。
不过……
涉及萧家的事应该告知，这大概也是对方来此的原因？
“因为云岚宗，家族迁移至加玛帝国东部的石漠城。”
萧若渺不觉意外，只问道：“族长和三位长老没事吧？”
萧炎摇头：“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性命无虞——我已经解决了动手的人。”
萧若渺颔首，不再言语。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茶水见底，萧若渺放下杯盏：“那就……告辞了。”
萧炎点头：“慢走。”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少年难掩好奇：“老师？”
药老的声音显出震撼：“巅峰斗王。”
萧炎：……
他就不该问。
*
内院是五年学制，如果天赋杰出，可以申请延迟。
申请能被批准的学生都是内院的巅峰强者，“强榜”前列的存在。
每年内院选拔赛的名额只有五十个，但这并非全部生源。
一些长老外出遇见天赋杰出之人，只要通过严苛考核，就可以成为内院学生。
炼药系、执法队等势力也有特殊渠道进入内院。
总而言之，现在的内院有近千位学生，分属于不同势力。
——萧炎已得罪大半。
每年进入内院的外院学生占新生总数的百分之六十，很多内院势力都会来吸收，以此增强自身实力。
初入内院的萧炎不知道这一惯例，将今年的所有新生都收拢在一起，导致其他势力无法吸收新鲜血液。
这一行为必会引起不满。
这一举动必将遭到针对。
在天焚炼气塔第一层遇到韩月与陌颜，听她们和柳长老解释后反应过来的萧炎心情凝重。
以现在“磐门”的实力，根本无法应付这么多敌人。
他思来想去，却找不到破解之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不知为何，竟没什么势力来为难他。
萧炎有所猜测，认识林焱后落实。
这位学长受火毒侵扰，脾性暴躁，难以相处。
好在萧炎是炼药师，能帮他驱除火毒。
摆脱火毒后，他的脾性有所缓和，展露出管不住话的一面。
他与萧炎聊很多内容，其中包括“强榜”排名。
“我过去总在第十、十一名间徘徊，现在火毒尽除，实力上涨，应该能稳进前十。”
萧炎好奇道：“前十名分别是谁？”
“第九是吴昊，第八是琥嘉，”林焱看着他，“都是去年刚进入内院的新生，你应该有印象？”
萧炎迟疑：“嗯……”
他请假两年，刚回迦南学院就参加内院选拔赛，对外院的情况不甚了解。
萧若渺等人热度很高，到处都有讨论，他也听过“血修罗”和“小妖女”的名字。
但要说印象……
天赋异禀算吗？
进入内院一年就成为强榜前十，足以证明这点。
见萧炎这种反应，林焱意识到什么，掠过这个话题：“第七是陌颜……你见过？”
少年眸中的恍然过于明显，他难免有此问。
萧炎点头：“陌颜学姐很强。”
女人身着鹅黄长衫，映衬娇嫩脸颊、如雪肌肤。
萧炎却无心欣赏。
她和韩月都有远胜白煞队队长的实力，她周身气息比韩月更强，她……
双眸含笑，眼神锐利，似能剖析所有。
林焱赞同：“确实。”
他停顿一瞬：“跟她认识久了，你就会发现，她各方面都是如此。”
不只是修炼者的强大，还是掌权者的强大，以及……
“第六是严皓，第五是柳擎，第四是林修崖，”林焱依次道出内院的风云人物，神色显出敬佩，“第三是萧薰儿——我听说她是你表妹？”
萧炎神色微僵：“是……但不熟。”
以萧若渺和萧薰儿的关系，肯定会将家族迁移的事告诉她，自己没必要去找她。
萧炎想着，隐隐舒气。
萧薰儿能排第三，他确实有几分讶异，却不算太过震惊。
林焱看他一眼，没有多问，只继续道：“第二是……”
他久久不语，萧炎不由疑惑：“怎么？”
“没事，”林焱摇头，“只是有些感慨。”
——那人向来被内院学生畏如猛虎，谁能想到她会输？
“第二是紫妍，”林焱说出这个名字，心神一松，“魔兽化形。”
从未见过魔兽化形的萧炎：！
“至于第一，”看着萧炎露出了然之色，林焱笑道，“好像不用我说了？”
萧炎摊手：“如果巅峰斗王都拿不到强榜第一，这内院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了。”
“……也是，”林焱沉默一瞬，忽然道，“你这两位表妹如此优秀，有没有觉得压力山大？”
感受到他的调侃之意，萧炎失笑。
“没有，”少年理所当然，“习惯了。”
她们是很优秀，但他也不差。
话说回来，之所以没有势力来找自己麻烦，是因为萧若渺的造访吧？
虽然她多半无意，但确实帮到了他。
萧炎垂眸，将这份人情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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