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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番外二 富士山下

「忘掉我跟你恩怨樱花开了几转

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我始终认为没有人能够在看完樊振东比赛之后不爱他。如果你看过他打球,就会知道为什么说有人天生适合赛场。我不是指那些集锦里的神仙球,那些爆冲、反拉、防守反击。那些固然精彩,但真正撼动人心的,是球与拍碰撞的间隙里流露出的一切。

第一次知道他,比他成名更早。由于父亲的缘故,总是对国家队哪家的小将格外熟悉些。他2012年进入国家队,由于年纪尚小,天赋异禀,又和我年纪相仿,父亲总说这小孩多么懂事有天赋,要我向他多多学习。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秉持怀疑态度:我都不认识他呢,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多半是个恃宠而骄又高高在上的小屁孩。

那时候自诩头脑不错,也见过大多所谓天才不过是乖巧的宠儿和骄纵的产物,下意识地质疑权威赋予的赞誉,第一次见到这个天才少年并非激动和崇拜,甚至有些挑衅和为难。

初见后相处我才意识到,他没有刻意卖弄自己的光环,没有骄纵之心,甚至出于社交的责任,努力地在扮演一个哥哥,即使略显笨拙。

靠近他不是因为他少年得志、天赋异禀、荣耀加身,而是因为他笑点低、语言缓慢、有点可爱,却始终保持善意。初次认识他,并不是作为父亲口中的小樊,不是队里宣传的小胖,不是台上领奖的东哥,而是他这个人,樊振东。

第一次看他比赛实在是意料之外。

其实也是有看他的私心在,但他问我,我也不承认。

初见他那次是我始料未及。

我非常爱看竞技体育运动实在不假。每逢奥运,巴奥那段时间,网球,游泳,跳水,田径,乒乓,我都看,几乎每场不落。

从初认识他我们就时常聊起各类运动,他喜欢足球,支持皇马,我那时却实在不太懂足球,后来在他的科普之下也爱上了足球。

这是一种迷恋吗,这种情感也时常让感到困惑。

其实那段时间看了他几乎每一场比赛,不论失败还是成功,不论舆论如何唱衰他大势已去,说他再无机会圆梦,我都无比相信他能做到。

2023年德班世乒赛,当然这场比赛我后来也回看了无数次。

我看过他青奥会时期的录像,脸上还有未褪的婴儿肥,球风却已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狠劲。那时他的眼神是纯粹的,带着对胜利不加掩饰的渴望,像一头初露锋芒的幼狮。

也看过他低谷时期的比赛。脚步不似以往轻盈,出手多了几分犹豫,连带着场边的气氛都凝滞了。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挣扎,那种用尽全力却仿佛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那段时间,他接受采访,压力重重,回答更为严谨,几乎滴水不漏。他把自己包裹得更紧,仿佛多露出一丝缝隙,都会被外界的声浪吞噬。可即便如此舆论也没有放过他。

后来也是某次不小心划伤,朋友帮我贴创可贴,但动作太急,我笑着说你不如让我自己来,然后忽然很想他;

还有记得他每次看到我头发乱了,然后用指腹慢慢理顺。认真地把一缕一缕发丝拨回原位。我那时还笑他:你这是恋发癖吗?他没回答,只是笑着低头很认真地理。

那时想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会马上问我怎么了,或许会笨拙地说些冷笑话逗我笑,再或者是一个电话打来说要唱歌给我听。我又一次意识到确实再没有人像他,我无法忘记他,即使有人再像他也终究不是他。

小时候其实其实不爱吃大白兔奶糖,嫌太甜也黏牙。但他训总会从兜里摸出一两颗递给我,说:“你嘴巴太毒,吃颗糖压一压。”说这话时总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最后没买那袋糖。不是因为难过,只是那一刻忽然意识到,有些味道已经不用再尝一次了,某些东西尝过一次就足够。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能在毫无征兆的时刻,被一颗糖拉回整整十年的记忆。

第一次去东京是在我们分开后的第二年。

从关东到关西,我没坐新干线,只订了最便宜的夜行巴士,一路蜷缩在陌生人中间昏睡十几个小时。到站时已经天微亮,霓虹灯灭了一半。

那天没吃东西,走路也太久,体力有点透支。我在涩谷站附近找了个便利店买饭团的时候,手机弹出一条推送:东奥团体赛,中国队夺金。

我一时没点开,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拆开饭团,咬了一口,才开始意识到泪流满面。

下午去了浅草寺,明知道那签筒出凶签的概率奇高,我偏偏不信邪地抽了。出来的是大吉。

我站在东京塔下拍照,旁边是一对日本情侣,笑得很开心。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几年自己真是变了许多。我曾对他说过我不相信命运,这都是无力改变命运之人的自我宽慰,后来却不得不承认造化弄人,越来越能接受任何结局。

爱不能以耗损为代价存在,是人面对不可控之物时最高级的自由意志。

记得那时候为了忘记他,其实有在尝试各种方式,也有在认识新的人。我并非是不善社交之人,只是再没有人像他。那时候在美国,一个男生经常给我发消息,因为同样是中国人,又一起选了某一门冷门的课,有一句没一句地骚扰,我甚至感觉是群发。问我在干什么,我一直不想理他。某天说了一句焦虑睡不着,实际上这是个很能展开聊的话题,但凡他有心问我一句怎么了,我们之后都可能深入聊几句,然后他说了一句“摸摸你”。

…….我瞬间五雷轰顶,真是无聊的人。让我想到看《颐和园》的时候,余虹工作后的一段,雨天找那个段奕宏演的老师想给他看自己的日记,他笑着说了句“你的日记我怎么能随便看呢”,这句话也让我记了好久,言语之间那种边界分明,看似亲切而又筑起高墙的感觉,好像在严词拒绝产生深入关联。明明很尖锐刺痛人的一句,后来看到居然有人很被这句话戳中,有点意外。总之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即使是段奕宏的魅力也无法抵挡我阳痿的速度。这个人的目的性太明显,甚至根本不想了解我,简直可笑。

这种熟悉感在再次遇见他时候又袭来,他条理分明地说我们要权衡利弊,这是要划清界限吗。我开始畏惧这种边界。

断联那几年,自诩做到了无条件爱他,殊不知越无条件的爱,越不容易一起生活。因为它是一种孤独的丰盈,是一个人完成的爱,不是两个人经营的关系。

而落地的爱,永远是回到一个现实命题:

你是否愿意和一个具体的人,互相折磨、互相原谅、互相习惯。

再次同意他的靠近,不是因为有底气说我们永远在一起,而是有了承担任何结果的勇气。

世相徒劳,情愿折磨。

决定去东京,是在一个很平常的晚上。

我们窝在沙发里,电视上在放一个关于日本樱花的纪录片。他忽然说:我们去看富士山吧。

我侧头看他,他眼睛看着屏幕,嘴角有很浅的弧度。那一刻,我又想起了那个我独自抽到“大吉”的午后,那时候在便利店饭团面前泪流满面的自己。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故地重游,身边是他,一切都有了不同的意义。

我们没有去热门的观景台,而是找了一个能远远看到富士山的、安静的河口湖小镇。清晨,我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湖边走。空气清冷,富士山的雪顶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粉色,像一块巨大的又甜蜜的糖霜。

他牵着我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包裹着我的冰凉。

“上次来在这里哭了?”他忽然问,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山间的云雾。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嗯。”又补充,“在涩谷的便利店,一边吃金枪鱼饭团一边哭。”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以后想哭的时候,记得叫我。”

我们没有谈论那几年错过的时光,也并未去计较谁对谁错。那些是非对错,在真实的富士山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我们只是走着,在早春的东京遥望富士山。

在浅草寺,我们又去抽了签。这次,他先抽,是个“吉”。我后抽,抖抖索索,出来的依然是——“大吉”。

我们看着两张签文,相视而笑。他拿起我的那张,仔细地折好,放进了钱包夹层。

“这个,我保管了。”

“为什么?”

“把你的好运气分我一半。”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弹他额头笑他太幼稚迷信。但没有告诉他,我此刻觉得我所有的好运气,大概都用来换得他的重新出现了。

入夜,我们住在传统的日式旅店。房间里是榻榻米的味道,窗外能望见小镇稀疏的灯火。洗完澡,他坐在窗边,我靠过去,把头枕在他腿上。他一下一下,很轻地梳理着我的头发,指腹划过头皮,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触感。

“头发长了。”他说。

“嗯。”

“还是有点乱。”他低笑,语气里是十年未变的、温柔的调侃。

我没有反驳,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那些前尘往事,那些尖锐的、痛苦的碎片,并没有消失,但它们仿佛被时光这双温柔的手打磨成了光滑的石头,沉在了我们生命的河床底部。我们不再试图打捞,只是任由河水带着我们,流向更开阔的地方。

回程的前一晚,我们又去了一次便利店。这次,我们一起挑了两个饭团,他的是明太子,我的是鲑鱼。坐在酒店房间的窗边,就着热茶吃。

“好吃吗?”他问。

我点点头:“比上次的好吃。”

飞机起飞时,富士山在云层间若隐若现。我偏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一次梦里没有眼泪,没有创可贴,没有漏水的公寓。

那些记忆里的吉光片羽在梦中展现,只有他十八岁时在训练馆外,被我用毛巾盖住头时那傻得可以又无比真实的笑容。

富士山下,爱未曾被拥有,也从未真正失去。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时间里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悠悠天地内,不死会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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