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不会生活。”格林德沃说。“你就任由地精这么嚯嚯你的花园?”
“花园应该自己决定自己长成什么样子。”邓布利多咳了一声,“我没那个空闲去管他们——而且地精很快就会再来。”
跟应和着他的话似的,格林德沃听见身后一排小小的踏步声,他回头一看,那堆地精正在列队回来。看见他回头,他们慌乱地尖叫着跑到四面八方的灌木丛与荒藤去,连行李都不要了,包裹们可怜兮兮落在地上,灰扑扑的。
格林德沃伸手捏过来一个,一只地精——估计是行李的主人——凄惨地尖叫起来,活像格林德沃手里掐着的是它一样。
格林德沃嫌弃:“我才看不上你那点儿东西呢,你那包裹扔在地上和石头差不多。”
他嘴上嫌弃着,倒是很手快地拆开了那包裹。
“让我看看是什么——欸?你别死啊,我不拿走。”
那地精看见包裹被拆开,悲愤地吼了一声(当然,以它那小细嗓子,吼也和尖叫差不多),向后一仰,倒进灌木丛里。
“拿了你什么东西,至于吗这。”格林德沃哂笑着,从被拆开的包裹里捏出一串蓝铃花。
那晕倒的地精突然窜起来,冲到格林德沃面前就想夺走那串花。可惜格林德沃反应的速度堪比打人柳,他高高地举起蓝铃花,而悲愤的地精因为太过悲愤没控制好冲刺力道,直直地撞上格林德沃的腰——这回它是真晕了。
那一小撮刚刚还瑟瑟发抖的地精们突然爆发,他们一拥而上,用细小的拳头砸格林德沃的头,奈何最多一英尺的身高实在是无能为力。
“别欺负地精。”邓布利多在窗台上目睹了这出事故的全过程,他出言提醒罪魁祸首道。
格林德沃不满地撇撇嘴,站起来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地精们被迫推退开,那串蓝铃花也被他顺便清干净了。他举着那串蓝铃花楼下,对着枝叶间漏下的光眯着眼观察。
“这有什么特殊的吗?”他嘟囔着。
“求偶。”邓布利多淡淡地说。
格林德沃手一抖,蓝铃花掉在地上了,地精们开始抢夺那一串蓝铃花,至于昏迷的那只地精?它的同伴们显然没有什么“群族责任”之类的东西。
“初夏是地精们求偶的季节——你们德姆斯特朗没有神奇动物这门课吗?”
格林德沃本来试图给母校挽回一点儿颜面,不过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被德姆斯特朗开除了,母校的面子现在当然比不上他的面子。于是他果断地说:“没有。”
邓布利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他用魔杖指了指那只昏迷的地精,它浮起来,被安稳地送到离它最近的黑莓丛里。
然后邓布利多收回注意力,继续看书去了。
“连地精都知道初夏是求偶的季节。”格林德沃冲着空荡荡的窗台大喊。“你就放着你的男朋友不管了?”
邓布利多慢慢悠悠地声音从窗里传出来:“是情人,盖勒特。”
格林德沃气急败坏,他“噗”的一声幻影移形到二楼的窗台上,撑着缠绕了裂叶牵牛的铁艺栏杆,气哼哼地用魔法合上邓布利多的书。
“那也没有你这么对待情人的!”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邓布利多摘下眼镜,放进敞开的抽屉里,“像对待真正的情人那样——”他意味深长地笑着。
格林德沃眼睛亮的惊人。
喔,当然,和邓布利多上床绝对算不上什么牺牲,甚至很难说谁占的便宜更大一些。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挺期待的,期待邓布利多在床上失控的表现,那或许会暴露他真实的一面,对吧?谁也说不定。
邓布利多看见格林德沃那双过于明媚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别想了,你还没成年。”他“咔”地合上抽屉。
格林德沃舔了舔嘴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谁也不会知道。”
邓布利多没回答他。
格林德沃以为是他动摇了,于是将半个自己都探进室内,试图再拉进一点儿自己与邓布利多之间的距离,“如果你害怕会触犯那劳什子未成年巫师保护法,那就由我来——我想我的硬件设备还不错,你知道的,不是吗?”
邓布利多皮笑肉不笑,揭穿了这位未成年小巫师故作成熟的皮:“下次说混话之前,先记得控制一下自己的耳朵,以及下面。”他隐晦地扫了一眼格林德沃的牛仔裤。
格林德沃本来只有耳根微微泛红,这一下红晕猛地从耳朵延伸到脖颈,他的脑子烟花一样炸开,耳朵里血轰隆隆地冲撞着耳膜。
过了好久,格林德沃才把急促的呼吸稳定下来,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和我姑婆说了,我们两个在谈恋爱。”
邓布利多好整以暇的表情突然僵硬。
格林德沃总算觉得自己打赢了一仗:“她说,她希望你能找个空闲时间和她聊聊。”
邓布利多的镇定瞬间消失了。
格林德沃观察着他的反应,只觉得实在有趣:“请问你做好准备了吗?亲爱的男朋友先生?”
“……为什么?”
“她自己说是想问你,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因为我,哦,逼迫的。”格林德沃耸了耸肩,巧妙地把“为什么告诉巴希达”转换成“为什么巴希达要找他”,“总之不必担心,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亲密不到哪里去,她肯定会更偏向你。”
邓布利多把自己从僵硬里抽出来,闻言向格林德沃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与她见面,”格林德沃干巴巴地说,“上一次据说是我出生时。”
“那你……”怎么会来戈德里克山谷借宿?
“除她之外,我没有别的亲人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察觉到栖在窗台上那少年低落的情绪,伸出同为少年人并不坚实亦并不怎么温暖的臂膀,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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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邓布利多教授批注:
盖勒特·格林德沃正在以相似的悲惨境遇博得我的同情——很遗憾,我直到多年以后才发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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