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绑。”
富冈先生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宣布,让那几名正要上前的“隐”部队成员停下了脚步。
我感到疑惑,为什么要特意强调不用把我捆起来?但富冈先生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选择只将重伤的炭治郎捆绑起来。我看着于心不忍,但也无法改变。只好暗自决定待会要尽量保持客观的态度。
我被两名女队员“请”着,跟在队伍后面。一路上我思绪万千。炭治郎能成功保护祢豆子吗?如果主公不愿意相信炭治郎怎么办?富冈先生会有办法吗?而我,公然违抗虫柱,协助鬼的同党逃跑……会被开除的吧?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鬼杀队总部。
与想象中的肃杀不同,这里是一座宁静得近乎圣洁的庭院。阳光透过古老树木的枝叶,洒在洁白的鹅卵石路上,空气中弥漫着紫藤花的淡淡香气。可由于紧绷的神经,这份美丽,却让我感到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
炭治郎被粗暴地扔在庭院中央的空地上,而我,则被带到了他的旁边,虽然没有被捆绑,但一左一右两名“隐”队员的站位,无声地宣告着我“待罪之身”的身份。
然后,他们来了。
鬼杀队的最高战力、猎鬼人中的顶级实力——“柱”——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蝴蝶忍小姐微笑着站在廊下。
炎柱·炼狱杏寿郎先生,有着一头如火焰般灿烂的金红色长发,声音洪亮,眼神充满了强大的自信。看到他后,我沉重的心情突然变得有几分充满斗志。
音柱·宇髄天元先生,身材高大,装饰华丽,佩戴了许多亮闪闪的宝石,用一种审视艺术品般的目光打量着我们。他走动在阳光下时,宝石的反光闪得我睁不开眼。
恋柱·甘露寺蜜璃小姐,有着可爱的粉色麻花辫,脸颊微红,看起来是一位很好相处的人,似乎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紧张。
岩柱·悲鸣屿行冥先生,是所有人中最高大的,像一座小山走过来。他流着泪,双手合十,口中念着佛经,那份悲悯的气息却比任何人都更具压迫感。
霞柱·时透无一郎,是个看起来比我还小的少年。这么年轻就成为了柱吗,太强了……他漠不关心地望着天空,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看来强者都是沉默寡言的。
蛇柱·伊黑小芭内,则像一条真正的蛇,盘踞在树枝上。我左看右看才发现这位待在树上的柱,还被旁边的隐用眼神警告了。用那双异色的、被绷带包裹的脸下露出的冰冷眼睛,俯视着我们。
最后,风柱·不死川实弥,带着一身骇人的伤疤和狂暴的气息,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富冈先生,则一个人,远远地站在所有柱的另一侧,与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蝴蝶忍小姐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那富冈先生也太可怜了...
“我听说,”不死川先生用一种粗暴的、仿佛要将人撕碎的语气开口了,“就是这家伙吗?那个带着鬼的愚蠢队员?”
审判,开始了。
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质问着炭治郎,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打在队规的铁砧上,铿锵有力,不容置喙。他们说的都对,队规是绝对的,包庇鬼是不可饶恕的。我的手心,又开始冒汗。
就在这时,不死川先生猛地拔出刀,一刀刺穿了祢豆子所在的木箱!
“不准!!!”
炭治郎的怒吼响彻庭院,他猛地挣脱束缚,朝着不死川冲了过去!
“住手!”
富冈先生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切的情绪!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却被伊黑小芭内用刀柄狠狠地砸开了。
眼看着炭治郎就要撞上不死川的刀,我几乎要尖叫出声!但炭治郎却在最后一刻,用一个不可思议的头槌,狠狠地撞在了不死川的头上!剧烈的碰撞发出响亮的声音。不愧是炭治郎,连头槌都这么响亮。
全场,一片死寂。
就在不死川暴怒地想要将炭治郎碎尸万段时,一个温柔得如同春风般的声音,制止了这一切。
“主公大人,驾到。”
所有柱,都在那一瞬间,单膝跪地,深深地低下了头。那份发自内心的、绝对的敬爱与忠诚,让我无比震撼。
产屋敷耀哉,鬼杀队第97代主公,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了廊下。他的脸上覆盖着诅咒的痕迹,双目失明,但他的声音平和坚定,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他会做出怎样的决策?
我紧紧抓着衣角,手心也因为太紧张而出汗。我不想看着炭治郎失去家人,因为我曾经也一次次失去至亲。但祢豆子确实是鬼,现在,就看主公的决策,决定祢豆子的生死。
出乎意料的是,他认可了炭治郎与祢豆子的存在,并让他的女儿,念出了鳞泷老师那封以性命担保的信。
“……若祢豆子袭击人类,灶门炭治郎、以及鳞泷左近次、富冈义勇,将一同切腹谢罪。”
当听到富冈先生的名字时,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他竟然,也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吗?为了一个仅仅见过两次面的少年,为了一个他本该斩杀的鬼……
我更加相信富冈先生的内心肯定是善良勇敢的。
我终于明白,他在那田蜘蛛山为我挡下的,不仅仅是蝴蝶忍小姐的刀,更是整个鬼杀队的规则与怒火。
“即便如此,”不死川先生依旧不服,他划破自己的手臂,让稀血的香气飘向祢豆子,“鬼,终究是鬼!”
祢豆子从箱子中爬出,面对着那充满诱惑的鲜血,口水直流,身体因渴望而颤抖。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定要坚持住,祢豆子。我的视线不敢离开分毫,在内心为祢豆子祈祷。
然而,她最终,还是猛地将头扭向了一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
好样的!祢豆子。我差点就要不顾场面,在这严肃的场合为她鼓掌欢呼了。
“那么,”主公微笑着,目光仿佛穿透了虚无,落在了我的身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最后,秋山家的孩子,那个自创了冰之呼吸的孩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完蛋了。我站在原地,仿佛血液在倒流。
“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呢?”主公温和地问,“甚至不惜对我的另一位‘孩子’刀刃相向。”
我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但我还是抬起了头,迎向那无形的视线。我没有去看主公,而是看向了那个独自站在远方、沉默的身影。
“因为我相信,”我的声音,虽然还在颤抖,却无比清晰,“我相信鳞泷老师的判断。我始终认为关于一条生命的决定,不能太草率,最起码要给当事人申述的机会。”
“也因为我相信,”我顿了顿,将目光转向富冈先生,一字一句地说道,“富冈先生的刀,绝不会挥向无辜之人。”
庭院里,一片寂静。我看到恋柱小姐的脸颊更红了,音柱先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而不死川先生,则发出了不屑的“切”声。
而富冈先生,他那一直古井无波的蓝色眼眸,在那一刻,荡起了我从未见过的、剧烈的涟漪。
主公笑了,那笑容如同雨后的阳光。
“好了,”他说,“将炭治郎、祢豆子,还有秋山美绪,一同带去蝶屋敷疗伤吧。”
终于结束了!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至于义勇,”主公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调侃,“你似乎,找到了一个很懂你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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