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刀带起猎猎罡风朝她笔直砍来,光听声音就能知道这招不宜硬接。禅院织脚尖一点侧身闪避,朴素直白地横刀朝对手脖颈劈去。
短兵相接,不死川实弥暗暗握紧被震麻的虎口,心想这又是哪里来的怪力小孩。
不止力道大,速度也快。他迅速兴奋起来,一来一回间双方武器只见残影,却仍然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禅院织自然也能感受到对手高涨的兴致,对她而言也是如此。透过招式间隙,二人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欣赏。
不过初次交手,点到为止。随着产屋敷耀哉一声轻咳,他们默契停手,双双折断的竹刀算是为这段蜻蜓点水般的试探收了尾。
不死川实弥温声道:“主公大人。”
禅院织撇了眼收起戾气和獠牙的不死川,抬抬下巴报名字:“禅院织。有机会再切磋。”
待她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产屋敷耀哉问道:“实力如何?”
“很强。”不死川实弥回想切磋时对方不经意间暴露出的气势:“而且远不止如此。”
·
次日,禅院织挑选好材料,想着很快就要有刀了,便暂时按耐住了找人单挑的心思。
天音怕她无聊,见状乘机向她继续科普鬼杀队和呼吸法的历史。
禅院织倒是饶有兴致。要知道有关十影法的大部分记载都是晦涩难懂的手札,包括族学也是,现在能有个人用大白话讲历史她很乐意听。
她翻看着手里的游记,提出疑问:“那位传授呼吸法的剑士有后裔吗?”
天音点头,如实告知:“有的,应当是旁支,如今也是鬼杀队成员。只是那个孩子经历了不幸的事,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及。”
禅院织冷不丁道:“时透无一郎?”
天音一怔。
“诈你的。”她露出得意的笑:“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吗?”
这很明显,也不属于什么机密。天音温和地点头,希望那些过往由他自己想起来。
禅院织翘翘脚尖,不置可否。
她不喜欢这种拖拖拉拉的作风,换成是她只会想尽办法知道真相,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拎刀手刃仇人——对方多活在世上一秒都是她无能。
好在她还记得天音一路上受了她不少气,好歹没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送走这位好脾气的夫人,坏脾气的禅院少家主决定出去转两圈。
周边她昨晚让式神探过了,发现不远处还有一栋房子,似乎是充当医院的作用。想到失忆的时透无一郎,她准备去碰碰运气。
不过两边似乎信息不互通,因此当她出现在蝶屋大门口时引起了一阵骚乱。蝴蝶忍持刀对峙,厉声喝问:“什么人!”
“呵。”禅院织放下抱胸的双手,极速逼近:“来试你深浅的人!”
听到动静刚好赶来的村田还没来得及站稳,眼前一花就发现自己的刀已经被夺。不过现在没空管这个,他一脸崩溃:“不是!自己人啊!”
蝴蝶忍听到了这句话,奈何禅院织不想就这么草率结束,一挑一刺之间瞬间破入蝶屋,气氛顿时焦灼起来。
短短几招,从手上传来的力度看,蝴蝶忍断定,光凭剑招自己不是此人对手。她无法伤到敌人,接触类的毒根本起不了作用,而周围病患众多,空气传播的毒她也完全无法使用。
愤怒在心中燃烧,她还是……太弱小了。
栗花落香奈乎跃至围墙高侧,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紧张——因为任谁都能看出来,蝴蝶忍正落于下风!
眼见围着的人逐渐变多,对手实力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禅院织放缓速度,最后一道刀气打在了围观人群跟前。
她嗤笑:“一群断手断脚的废物,也有胆子来围观战斗?”
周围顿时做鸟兽散。
蝴蝶忍打出了真火,额角青筋欢快地跳动着,刀柄被握得吱吱响。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微笑:“不知道这位客人,有何贵干?”
禅院织把刀扔给角落正在纠结走不走的村田,闻言回头:“不干什么,过来参观。”
村田大惊失色:“虫柱大人不要啊!真的是自己人!真的!”
一通闹剧过后,主公大人的餸鸦姗姗来迟,交代清楚了前因后果,字里行间都在暗示这位新加入的外援非常任性,需要谨慎对待。
晚了,蝴蝶忍想,这人已经上她的黑名单了。
不过禅院织不在乎。早在门开的那一刻,两只玉犬就混进了院子,挨个房间找人。
意外的是还真找到了。
面对蝴蝶忍压抑的愤怒,她本不想理会。但突然想到好像有人喊了声虫柱,于是她在心里将面前人的地位飞速和族里长老划了等号,给了个缓和的表情。
完全能看明白这小鬼心理活动的蝴蝶忍忍了又忍,最终一拳锤在柱子上,挤出个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惊悚的表情:“不!准!在!蝶!屋!动!手!”
禅院织点点头,没所谓地转身就走。
这不是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吗!!
自觉已经做到位的禅院织溜溜哒哒进内院,一路上无视暗里打探的目光无数,又跟主人一样大大方方地进了屋。
时透无一郎正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
他胸膛上系着绷带,看起来很严重。不过呼吸绵长平稳,只是皮肉伤,倒是神色倦怠,应该休息得不好。
窗外的天空干净明亮,映进他青色的眼底却变得一片空茫,屋里进了另一个人也没分走半分注意。
禅院织打量了一会,得出对方可能确实是脑子出了问题的结论。此人实力定然不能小觑,现在这样着实可惜。
但她此行不是为了这个。禅院织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看过来,首先自报名号:“我叫禅院织,你叫什么?”
没理。
她知道会是这样,也不生气,而是继续戳他:“你们家有没有什么祖传的典籍?”
时透无一郎没什么表情,但手上动作迅速,短短数秒二人已经交手十来个回合。
他终于舍得正眼看她:“你是谁?”
不错,很少有比她还嚣张的人。禅院织没回答,反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又没了声音。
她继续:“我能帮你,只要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对你祖宗有点兴趣。”
家?时透无一郎感到有些难受,心口紧缩,不自觉用手抓紧了那块的衣服。
“我不记得。”他转头:“你去问天音大人吧。”
此情此景已经很明显了——一个家破人亡而不幸罹患创伤性失忆的小可怜。
她没兴趣当心理医生,准确来说没有任何一个咒术师能给别人做心理疏导,越厉害的术师越是如此。
这何尝不是一种被诅咒的血脉呢。
她回去产屋敷宅问了天音时透家的位置,却得知那里只是一块贫瘠的山头,祖宅早已经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禅院织顿觉被欺骗,脸拉得老长,那几天连产屋敷家里三个孩子都不敢靠近她的房间。
天音宽慰道:“鬼杀队里还有些记载,你想要的话我去找找看。”
“不必了,等我回来再说吧。”她拿起刚送来的日轮刀端详半晌,说了句凑合。
等在一旁看日轮刀变色的刀匠不仅没看到颜色变化,还得了一句凑合的评价,此刻眼睛已经冒火:“你说什么!”
“水平一般就算了,还听不得实话,”禅院织恶劣道:“回去妈妈怀里哭吧,我不嘲笑你。”
天音:“……”孩子嘴是否有些太毒。
刀匠犹如晴天霹雳,原地石化。
·
因为对呼吸法十分好奇,禅院织被安排去跟培育师学艺,听说是个很严厉的人。
这对她影响不大,重要的是她现在终于能手起刀落,一刀一个恶鬼头。
之前围堵不是很开心吗?不是喜欢玩车轮战吗?禅院织抓住眼前被吓得浑身颤抖的鬼,咧开一个杀气腾腾的笑:“回去告诉你主子,洗干净脖子,给我等好了。”
第一次被他跑了,绝不会有第二次。
她一路屠过去,玉犬把经过的地差不多都犁了一遍,凡是有恶鬼的踪迹就非得追过去斩草除根。一时之间这片地区的恶鬼到处逃窜,前所未有的安分。
自从那日她挑衅过后就再也没有主动过来的恶鬼,甚至整族鬼都缩了头,生怕暴露了半点气味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想躲过她?禅院织不屑地笑,简直是天方夜谭。
收到主公消息的鳞泷左近次正在山下等候信里那个“脾气不太好”的新成员,却远远看见来人一身肃杀之气。结合最近的消息,他想可能不只是脾气不太好。
这还有必要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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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鬼舞辻无惨暴怒:“她到底是什么人!”
那些曾经带给他不小麻烦的阴阳师的影子出现在眼前,让他惶恐不已。那些式神、到底是什么力量!
他直觉下弦鬼不是对方一合之敌,不,就连猗窝座对方都不放在眼里。除非……
“严胜,你去。”他捏紧了拳头,五官扭曲:“一定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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