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温庄园的猫头鹰棚屋里,我正试图安抚我们家的雪鸮银羽。
它蓬乱的羽毛和凶狠的眼神充分表达了对连续三周高强度送信任务的不满。
“最后一次,”我小声承诺,将又一封厚厚的信绑在它腿上,“今天只送到蜘蛛尾巷,不远。”
银羽发出一声介于冷笑和咳嗽之间的声音,锐利的爪子在我手腕上留下警告性的红痕,才不情不愿地展翅飞走。
我揉着手腕叹气——这已经是本周第七封信了,而斯内普的回信频率也越来越高。
事情开始于暑假第一周。
我寄去一份关于《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的读书笔记,附上几个防御咒语的改良想法。
斯内普五天后才回信,用尖刻的笔迹逐条反驳我的观点,但意外地附上了他自己对铁甲咒的研究。
此后我们的学术交流就像一场永无止境的魁地奇比赛——我提出理论,他反击并补充实验数据,他抛出魔药防御方案,我指出实战应用的漏洞。
银羽不得不在这遥远两地疲于奔命。
今天这封信尤其厚实,包含我对防御术的最新构想,魔药和黑魔法防御术的结合。
刚寄出不到两小时,银羽就回来了,羽毛凌乱得像被飓风袭击过。它把回信直接扔在我头上,然后飞回栖木背对着我坐下,明确表示罢工。
斯内普的回信比往常更简短,大多都是实验数据。另:你的猫头鹰看起来想谋杀你。
我咬着羽毛笔思考反驳论点时,家养小精灵托比怯生生地出现:“小姐,马尔福庄园的回礼到了。”
回礼?
哦,是上周马尔福家宴会上,我送的英格兰宝石。马尔福家惯例会回赠价值相当的礼物。
托比捧上一个银绿色包装的盒子。拆开后,我愣住了——一对双面镜,边框雕刻着精细的蛇纹,镜面清澈如无风时的黑湖水面。
“小姐不满意?”托比紧张地绞着耳朵,“托比可以退回——”
“不!”我猛地合上盒子,心跳加速,“太完美了。”
于是就在下午,我精心包装镜子,附上一张便条:“比猫头鹰高效,敢拒收就每周寄一次。——K.S.”
三天后,包裹原封不动地出现在我床头,附带一张纸条:“不需要。猫头鹰足够。——S.S.”
我瞪着纸条,突然理解了银羽的感受。
第二天,我又寄出了信,这次附的纸条更简短:“实验需要,记录魔法共振数据。”
这次等待了整整一周。
当包裹再次被退回时,我几乎要放弃了。
但看到银羽奄奄一息地瘫在栖木上,我咬咬牙买了第二面镜子——这次花的是代写业务攒下的私房钱。
“最后一次机会,”我在纸条上写道,“不要就烧掉。”
包裹寄出后的第四天,我正在后院进行危险的魔法实验——尝试将魁地奇急转动作转化为地面防御步伐。
托比突然出现,激动地扯着我的袍角:
“小姐!镜子!镜子亮了!”
我冲进卧室,书包上的双面镜果然泛着微光,深吸一口气,我抓起镜子:“连接。”
斯内普的脸出现在镜中,背景是蜘蛛尾巷那间昏暗的卧室。
他看起来比学期末更苍白,黑发一如既往地油腻,但眼睛亮亮的。
“满意了?”他劈头就问,声音通过魔法传导有些失真,“两面双面镜?塞尔温家的炫耀方式?”
“科研投资!”我反击,把镜子支在床头,“想想我们节省的猫头鹰羽毛!银羽如果有人形早就把我掐死了。”
斯内普偏过头哼了一声,但没挂断。他的镜面微微移动,露出桌上摊开的笔记和几瓶颜色诡异的魔药。
“你在改良什么药剂?”我眯起眼睛,辨认着潦草的笔记。
镜面猛地转向他的脸:“不关你的事。”
“可是你的辣根比例太高了,”我凭记忆指出,“《魔药之书》建议不超过……”
“《魔药之书》是给庸才看的,”斯内普打断我,“你认为你比我清楚?”
我撇了撇嘴表示不满:“那就用樟脑草代替!效果应该差不多,我之前尝试过。”
镜面那边突然沉默。斯内普的脸移开片刻,我听到羽毛笔在纸上疾书的声音。
当他重新出现时,眼中带着我熟悉的学术狂热:“…理论依据?”
我们就这样争论到深夜,通过镜面交换公式和咒语。
我的魁地奇防御理论被他批得体无完肤,但他也承认某些飞行技巧“在特定情境下或许有用”。
当争论到最激烈的部分时,我激动地站起来,周围的羽毛笔和羊皮纸突然悬浮在空中。
“又一次情绪魔法?”斯内普冷眼旁观,“你就不能控制一下?”
“能控制还叫“情绪”魔法吗?”我挥着魔杖试图让物品归位,却让更多书本加入了漂浮行动。
就在这时,镜面那端突然闪过一道绿光。
斯内普迅速转头,我看到他桌上的魔药材料,特别是那瓶龙爪粉。
他正发出诡异的荧光。
“这…”斯内普的声音罕见地迟疑了,“是什么?”
我们同时陷入沉默,各自记录下这个异常现象。
学术默契有时比语言更高效。
凌晨两点,托比第三次来催我睡觉时,斯内普那边也传来一个男声:“凌晨了还在捣鼓那些危险玩意儿!”
“我父亲,”斯内普简短地解释,表情突然阴沉下来,“明天继续。”
“等等!”我急忙说,“实验计划——”
镜面已经变回普通镜子,映出我因熬夜而泛红的脸颊和乱蓬蓬的头发。
但第二天早上,我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纸条,显然是托比趁我睡着时放的——上面详细列出了斯内普设计的七天实验计划,末尾附言:“保持镜面清洁。”
我抱着纸条在床上打了个滚。
这个暑假突然有盼头了,无论是西里斯的谈天还是和斯内普的学术讨论。
接下来几周,我们建立了固定的“研究时间”——每晚九点到十一点,避开家庭干扰。
双面镜被证明是完美的研究工具:可以展示实时魔药状态,演示咒语手势,甚至记录魔法共振数据。
七月底的一个雨夜,我们的研究有了突破。我正在演示如何将魁地奇俯冲转化为躲避咒语的身体记忆,突然灵光一现:“等等!如果先用减重咒降低惯性,再配合悬浮咒的变向…”
镜面那端,斯内普的笔停在空中:“…就能实现近似扫帚的空中机动。理论上可行,但是很难。”
“实践呢?”
“他的眼睛看向旁边的笔记本:“需要精确到毫秒的咒语衔接...”
“开学后可以试试!!”我兴奋地说,“在有求必应——”
“凯瑟琳!”母亲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和谁说话呢?”
我迅速把镜子塞到枕头下:“复习魔咒课内容!”
母亲推门而入,怀疑地扫视房间。
我故作镇定地挥着魔杖,让几根羽毛笔在空中画圈。
“凌晨一点了,”她皱眉,“明天还要参加克拉布家的茶会。”
“马上睡,”我乖巧地答应,等门关上立刻掏出镜子,“还在?”
斯内普的脸重新出现,罕见地带着一丝揶揄:“塞尔温家的乖女儿?”
“闭嘴…”我涨红了脸。
镜面沉默了片刻,斯内普突然说:“周日的实验提前到下午三点,我找到了辣根的替代方案。”
这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用实验计划代替安慰,用魔药配方代替鼓励。
但此刻,这比任何客套话都更让我珍视。
“我会准备好数据,”我承诺,然后在他切断连接前补充,“西弗勒斯…谢谢,为了镜子。”
毕竟这个别扭的要命的小孩版教授,让他收下我的“礼物”比登天还难。
斯内普的表情难以解读,甚至有意思呆滞。镜面变暗前,我似乎看到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窗外,夏夜的雨依然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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