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部分日子里，有求必应屋今晚变成了个奇怪的金库——半是账房半是藏宝洞。
墙壁上挂满羊皮纸图表，地上摊着活点地图，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长桌中央那堆闪闪发亮的金加隆。
我跪坐在加隆堆前，手指深深插进金币中，感受金属冰凉的触感。
“三百四十七，三百四十八…”我小声计数，舌尖抵着上颚保持专注。
西里斯懒洋洋地躺在对面，黑袍铺开如渡鸦翅膀，手里抛接着几枚银西可：“你数第三遍了，凯瑟琳。”
“因为你的加法像巨怪写的！”我头也不抬，“上次少算了十二加隆。”
西里斯夸张地捂住胸口：“被怀疑了！我纯洁的心灵啊——”
“你上周用“纯洁的心灵”骗走了詹姆最后一块巧克力蛙。”
“那是战略储备！”西里斯坐起来，灰眼睛闪闪发亮，“说到这个，我们的战略储备也该更新了。”
他变魔术般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客户名单已经扩展到两页，新增了十几个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名字。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代写业务比预想的火爆十倍，自从用了斯内普的魔药笔记改良质量后，连斯拉格霍恩都开始引用某些“学生论文”的观点。
“价目表3.0版，”我掏出自己的贡献，羊皮纸上详细列着新分级服务，“VIP定制含错题伪装和教授偏好分析，收费五加隆起。”
西里斯吹了声口哨，伸手想拿，我却突然抽回：“先对账。”
我们像两个古灵阁妖精般严谨地核对着账本和钱袋。
西里斯负责的“市场拓展”收入比我预想的多出二十加隆，他得意地挑眉：“人脉，亲爱的塞尔温，纯血家族唯一有用的遗产。”
“人脉和金子，”我纠正，翻看他的交易记录，“你给特拉弗斯的算术占卜论文打了八折？”
“换取了他堂姐在魔法部的内部消息，”西里斯坏笑，“费尔奇订购了十个新探测器，下月到货。”
我瞪大眼睛：“你连这都打听到了？”
“商业机密。”他神秘地眨眼，突然让一枚加隆从指间滑落。
金币叮当滚过地板，我们同时屏住呼吸，仿佛这声响会招来费尔奇似的。
安静几秒后，我们噗嗤笑出声。
西里斯的腿一勾，把金币勾回来：“分红时间，按约定五五开。”
但当金币分成两堆时，我注意到他的那堆明显少些。
“你又算错了，”我指出，“你少拿了十四加隆。”
西里斯突然正色，乱发下的眼睛罕见地严肃：“你的“逃跑基金”够了吗？”
我僵住了。
他一直记得。
“还差…不少。”
“多少？”
“在对角巷租三个月店铺要两百加隆，”我小声说，“现在存了八十七。”
西里斯沉默片刻，突然将他那堆金币推过来一半：“加上这些。”
“什么？！不！我们说好五五——”
“布莱克家的金子总得有点正用，”他打断我，声音轻得像在说秘密，“而且…我猜塞尔温家不会资助女儿独立？”
我咬住下唇。
父亲上周的来信还强调“家族期待投资回报”，每个加隆都带着锁链。
西里斯了解这种窒息感——也许比任何人都了解。
“…谢谢，”最终我小声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算你入股。”
“入股你的自由？”西里斯咧嘴一笑，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听起来比魔法部债券有趣。”
我们重新分配了金币。
我的钱袋现在沉甸甸的，放在床头能压弯木板。西里斯则变出三个小绒布袋，分别装入等量的加隆。
“詹姆的，”他指着绣着魁地奇图案的那个，“莱姆斯的，”朴素无纹的袋子，“和彼得的。”这个袋子上滑稽地缝了个迷你盾牌。
“他们知道代写业务吗？”
“知道，但不管细节，”西里斯把袋子排成一列，“詹姆只关心够不够买新扫帚配件，莱姆斯说要用来买书，彼得…”他耸耸肩，“彼得就想存着。”
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西里斯在做什么——他在建立某种系统，某种比恶作剧更持久的…事业。
这个认知让我胸口发紧。
“下阶段目标，”我展开活点地图，指着几个标记处，“图书馆东翼是拉文克劳据点，温室后是赫奇帕奇聚集地…”
西里斯却突然凑近，灰眼睛直视我：“塞尔温，你真的打算开店？”
“为什么不？”我反问，声音比预想的激动，“我能熬魔药、写论文、甚至帮人修改情书！对角巷需要这种综合服务！”
周围的羊皮纸突然无风自动，几张价目表飘到空中——我的魔法波动又失控了。
西里斯没像往常一样调侃，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悬浮的纸张。
“你应该见见我叔叔阿尔法德，”他最终说，“你绝对能和他聊得来。”
“那你…支持我？”这个问题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惊讶于其中的不确定。
西里斯挑眉：“当然，只要你给我的VIP折扣。”
我们同时笑起来。
“说到VIP，”西里斯突然从怀中掏出三枚铜质徽章，和我的那枚一模一样，“给他们的分红证明，MM——Mischief Managed（恶作剧完毕）。”
我接过徽章，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刻痕。
“下周计划，”西里斯站起来伸懒腰，“开发新产品线，O.W.Ls急救包怎么样？速记羽毛笔 提神药剂 重点笔记。”
“太棒了！可以捆绑销售——”
“——买五送一！”我们异口同声。
西里斯大笑着击掌，结果撞翻了红墨水罐。
鲜红的液体在羊皮纸上蔓延，我们手忙脚乱地抢救客户名单时，西里斯突然说：“知道吗？你当斯莱特林真是浪费。”
“分院帽可不这么想。”
“分院帽老了，”他甩了甩沾满墨水的手指，“要我说，你骨子里是个格兰芬多。”
我摇摇头，却忍不住微笑。
也许我不完全属于任何学院，就像西里斯不完全符合布莱克家的期待。
但此刻，在有求必应屋的金币堆旁，与一个理解野心的同伴分享计划——这种感觉，比任何分院仪式都更真实。
收拾完毕时，我的钱袋已经鼓得快要裂开。
西里斯帮我把加隆分类，金加隆、银西可、铜纳特整齐排列，像支小小的军队。
“两百加隆，”他最后确认，“三个月后，对角巷会多一家“塞尔温综合服务”？”
“或者“布莱克和塞尔温”，”我脱口而出，“如果你愿意投资的话。”
西里斯愣了一秒，随即大笑：“梅林啊！我妈妈会气疯的！”他做了个夸张的晕倒动作。
“儿子和塞尔温家的丫头合伙做生意！比娶个麻瓜还糟！”
我们笑作一团，金币在掌间叮当作响。
这是个长期而又疯狂的计划，用金加隆堆出自由，用羊皮纸写下未来。
而这一切，都始于霍格沃茨走廊里一次关于代写作业的密谋。
离开有求必应屋时，西里斯突然回头：“对了，下月佐科笑话店新品发布会，要一起混进去吗？市场调研。”
“需要问？”我拍拍鼓胀的钱袋，“商业合作伙伴的职责。”
西里斯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袍子在身后飘动着。
月光透过高窗洒在走廊上，照亮我们各自的归途。
他往格兰芬多塔楼，我向斯莱特林地窖。
但此刻，在这条分岔的路口，我们共享着同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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