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八点整,我抱着三本厚得像砖头的参考书溜进有求必应屋。
房间今晚变成了魔药实验室与图书馆的混合体——长桌一侧摆满仪器,另一侧是直达天花板的书架。斯内普已经在了,正往一个水晶瓶里滴入某种荧光绿的液体。
“迟到了四分钟,”他头也不抬地说,“布莱克终于教会你看时间了?”
我差点被门槛绊倒。
这是…调侃?
斯内普会调侃了???
我小心地把书放在桌上最不可能被魔药波及的角落:“路上被皮皮鬼耽搁了。”
“当然,”斯内普终于抬头,黑眼睛在烛光下像两潭深不可测的魔药,“皮皮鬼,不是和劫盗者策划下一个“杰作”。”
我瞪大眼睛,羽毛笔从指间滑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
斯内普嘴角抽动了一下——这绝对是在憋笑!
“给,”他推过来一张羊皮纸,“狼毒药剂改良的初步数据。希望你的脑细胞还够用。”
“劫盗者没完全摧毁它们,”我下意识反击,然后立刻咬住舌头——我居然顺着他的玩笑说了下去!
斯内普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用那种标志性的干巴巴语气说:“看来确实如此。”
这算…成功接梗了吗?
我偷偷观察他的表情,但那张苍白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只有眼睛——那双黑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光彩,像是深潭里跃过一条银鱼,转瞬即逝。
我们很快投入到狼毒药剂的数据分析中。
这是我最近新提出的题目,我拜托了很多次斯内普才勉强同意和我一块研究。
斯内普的笔记工整到变态,每个数字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我翻出自己的研究,指出其中一个药水变化的影响因素可能有误。
“这里,”我指着羊皮纸某处,“满月后第三天的数据波动不符合趋势线。”
斯内普凑过来,黑发垂在羊皮纸上,发梢几乎扫到我的鼻尖。
他身上有股独特的味道。
不是其他男生那种运动后的汗味,而是混合了药草、羊皮纸和某种冷冽的、像冬青树一样的气息。
“考虑到狼人代谢率的变化,”他的手指划过一行数据,“这个波动在预期范围内。”
“但如果参考半衰期…”
“半衰期?”斯内普突然抬头,我们鼻尖差点相撞。
该死。
又说漏嘴了。
麻瓜物理学术语。
“就是…魔药活性成分衰减一半所需的时间。”我硬着头皮解释。
出乎意料的是,斯内普没有嘲讽,而是若有所思地皱眉:“麻瓜概念?”
“嗯,但原理相通…”
“解释。”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尽量用魔法世界能理解的术语描述放射性衰变与魔药活性消退的相似性。
斯内普全程皱眉听着,不时打断要求澄清某个点。当我提到“指数衰减”时,他突然抓过一张新羊皮纸,开始疯狂计算。
最终他放下羽毛笔,“麻瓜居然能想到这种测量方式?”
“他们没魔杖,只能多动脑。”我脱口而出,随即紧张地观察他的反应。
斯内普的嘴角又抽动了——这次更明显,几乎可以称为微笑的雏形:“显然布莱克两者都缺。”
我噗嗤笑出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
斯内普居然在说西里斯的坏话!
周围的羊皮纸突然无风自动,飘到半空——我的情绪魔法又失控了。
更奇怪的是,斯内普的实验台上,那瓶龙爪粉试剂同时发出莹莹绿光。
我们同时看向悬浮的纸张和发光的试剂,又同时移开视线,默契地选择不讨论这个越来越频繁的现象。
“继续,”斯内普打破沉默,“如果半衰期概念成立,我们可以在第三阶段加入其他材料…”
讨论持续到深夜。
家养小精灵送来热可可时,我们正头碰头地研究一张魔药步骤,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
可可杯突然结了一层薄冰——可能是斯内普不小心泄露的魔法,也可能是房间突然降温。
“时间。”斯内普突然说,指向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一点。
我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羊皮纸铺满了整张桌子,上面满是公式、图表和我们互相批注的潦草笔记。
这是迄今为止最高效的一次合作,没有争吵,没有刻薄评论(除了对西里斯,对不起了西里斯),只有纯粹的学术热情。
“周六继续?”我试探性地问,已经开始收拾书包。
斯内普正在整理他的私人笔记,闻言停顿了一下:“如果你没被布莱克拉去炸厕所的话。”
这算是同意了。
我咬住嘴唇忍住笑意,假装专注于把《魔药秘境》塞进已经爆炸的书包。
“给。”一个水晶小瓶突然被扔到我面前,我手忙脚乱地接住。
瓶子里是清澈的蓝色液体,标签上写着:“防劫盗者弱智传染药剂,日服三次。”
“提神剂?”我晃了晃瓶子,液体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斯内普并没正面回答,身子已经背过身收拾仪器,“除非你连这个都认不出来。”
“谢谢。”
斯内普哼了一声,但明显有在注意我的行为,我假装没看见,低头系好斗篷。
走到门口时,我鬼使神差地回头:“西弗勒斯?”
他僵住了,羽毛笔停在半空。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什么?”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没什么!”我迅速说,“就是…今天讨论很有成效。”
斯内普慢慢放下羽毛笔,黑眼睛在烛光中深不可测:“周六,八点,别迟到。”
我点点头,关上门前最后一眼,看到他正摩挲着那瓶发过光的龙爪粉试剂,表情介于困惑和思考之间。
走廊漆黑一片,只有我魔杖尖的荧光闪烁。
我掏出那瓶提神剂,借着微光重新阅读标签。在“防劫盗者弱智传染药剂”下面,还有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可能导致与斯莱特林产生共鸣,副作用自负。”
我咬住嘴唇,但笑容还是溢了出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以刻薄著称的魔药天才,居然会开玩笑了。
而且是对我。
周六。
还有三天。
足够我准备新的研究想法,也许还能从厨房偷点小精灵特制饼干。
毕竟,即使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很难对巧克力脆饼保持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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