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过后的第一堂魔药课，地下教室的空气比往常更加凝滞。
我正往药水里加入犰狳胆汁，突然感觉一道视线刺在背上——斯内普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眼睛紧盯着我的动作。
“第三阶段加入，”我小声解释，手腕微微转动让液体顺时针旋转，“可以缩短反应时间。”
斯内普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自从圣诞节我们通过双面镜交流魔药配方后，这种无言的学术默契越来越常见。
下课铃响起，我匆忙收拾书包，不小心碰翻了《中级魔药制作》，书页间夹着的羊皮纸和羽毛笔撒了一地。
正当我弯腰去捡时，一只苍白的手先一步拾起了某样东西——我的劫盗者徽章。
铜质的“MM”徽章在斯内普指间反射着冷光。时间仿佛凝固了，我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看着他的手指缓缓翻转徽章，看清背面的刻字：“荣誉劫盗者——KS”。
梅林啊！撞枪口（魔杖尖）上了…
斯内普的眼神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迅速的移开了眼睛。
周围同学已经陆续离开，只剩下几个赫奇帕奇还在慢吞吞地清洗坩埚。
我直起身，试图表现得满不在乎，但似乎适得其反：“噢，这是徽章。”
“布莱克给的。”这不是疑问句。斯内普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像是在分析我的每个微表情。
“只是玩玩，”我耸肩，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高，“你知道的，学校里很无聊…”
“玩玩。”他重复这个词，语气明显变差了，“加入掠夺者，对布莱克言听计从，这就是你的‘玩玩’？”
我下意识摩挲着魔杖，这是我说谎时的习惯动作：“没那么严重，他们就是一群喜欢恶作剧的…”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斯内普突然逼近一步，我闻到他身上特有的药草苦香，“布莱克家族最恶劣的人，波特家傲慢的继承人，还有那个跟班和…”
他停住了，没提卢平的名字。
“西里斯没那么坏，”我脱口而出，“而且我能照顾好自己。我是正常人，完全正常的…正常人。”
这个词在空气中显得突兀又刻意。
斯内普挑眉，我急忙补充：“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被影响的，无论如何，什么情况下我也是正常人，不会被那些…恶作剧影响的，我可是正常人。”
梅林啊，我在胡说什么？为什么一直重复“正常”？斯内普的表情从冰冷变成了某种古怪的审视，像是发现了某种罕见的魔药反应。
“四次，”他轻声说，“你说了四次‘正常’。”
他的目光扫过我无意识摩挲魔杖的手指，语气居然带了些疑惑：“…你撒谎太明显了。”
地下教室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赫奇帕奇们都离开了。
我的耳朵发烫，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斯内普凭什么质问我？就因为我们共享了几个研究项目？
“听着，”我深吸一口气，“我和掠夺者来往是我的事。就像你和莉莉…”
这句话像一剂魔药泼在火上。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又迅速涨红：“别把她扯进来。”
“那就别对我的交友指手画脚！”我反击，声音在地窖里回荡，“…至少他们不问我家谱。”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斯内普的眼睛微微睁大，我们同时陷入沉默。
这句话太真实，太**，揭示了纯血世界最肮脏的秘密——即使同为二十八圣族，塞尔温家也永远比不上布莱克家的地位。
“我只是…”我试图补救，但斯内普已经恢复了那副冷漠面具。
“随你便，”他将徽章扔还给我，铜质徽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只要别影响我们的研究。”
我接住徽章，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周三老时间？”
斯内普已经转身走向储藏室，黑袍在身后翻滚如浪：“如果你没被布莱克的‘娱乐活动’耽误的话。”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这场对话的荒谬之处。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鄙视几乎所有同龄人的人，居然在关心我的交友选择？
还有作为穿越者，我确实内心永远担心被看出“不正常”。
走出地下教室，二月冰冷的阳光透过高窗洒在走廊上。
拐角处，西里斯懒洋洋地靠在窗边等我，灰眼睛在阳光下漂亮极了：“迟到了，凯瑟琳，斯内普又留你讨论‘学术问题’？”
我下意识将徽章塞进口袋，但西里斯已经看见了。他咧嘴一笑，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个一模一样的：“今天计划——给费尔奇的办公室加点料。来吗？”
阳光照在我们相同的徽章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泽。我突然笑了：“需要我准备什么？”
“就带上你那不正常的创意，”西里斯眨眨眼，“和会跳舞的墨水。”
我们并肩走向走廊深处，身后拖着一长一短两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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