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危险了。”莉莉心有余悸,她想起了那个生死未卜的维多利亚。
“是的,不过那是维多利亚自找的。如果她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在蛇窟,应该远离小人。既然选择了撒谎与蛇为伍,那就别怪被毒液反噬。”西里斯冷嘲热讽,他也知道一些内情。
詹姆斯总擅于在这种压抑的时候出来调解情绪,“冷静点,我们现在应该来回忆波特的超O飞行技术得分。”
接下来的时间,詹姆斯以和他飞行时速相匹配的语速将他飞行时的动作、心理,包括场下众人的惊叹完美复述了一遍,虽然辛西娅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高速飞行的詹姆斯能看见底下小眼睛里冒着光的彼得......
“救命!梅林快把波特变走,我的防御术啊!”玛丽抱着羊皮纸哀嚎。
黑魔法防御术总是这样有趣而又诡异。似乎对于霍格沃茨来说,任何非巫师的魔法生物都是值得防御的。在《自卫力量》的编写者们看来,除了家养小精灵,什么都是危险的。这也导致,辛西娅总是看不太进去这种书,她想学习的是如何在黑巫师手下获得几分生机。早知道去问莱姆斯怎么复习好了,他最擅长这门课程了。辛西娅认命式拿起厚重的笔记,思绪却渐渐飘到了九霄云外。
今天晚上,将开启她入校以来的第一次夜游。她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夜游这种事,也不是霍格沃茨学生喜欢做的事,高年级们夜游恋爱约会,低年级们学生们夜游探险。她的母亲格林女士自然是酷爱夜游的,甚至为了追求格林先生,偷偷溜进过拉文克劳塔楼。只是,她那循规蹈矩的父亲,哪怕是最后和格林女士在一起了,也从来没在不该外出的夜晚外出夜游约会。作为格林夫人的女儿,辛西娅自然有夜游的胆子。
当辛西娅用完晚餐,和大部队返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她偷偷瞧了一眼莱姆斯。这个男孩瞥见她偷看的目光,瑟缩了,最终选择别开眼,好像十分害怕,要不是因为他对他的好兄弟们也这样畏手畏脚、欲言又止,辛西娅已经冲上去和他对峙了。
“咳咳......总而言之,不许忘了我们的约定!”辛西娅背朝炉壁,却向莱姆斯提醒。
作为第一次夜游的人,她将自己想要夜游的事在宿舍告诉了大家。
“辛西娅,你要知道,我们明天早上要去参加黑魔法防御术的考核。而且,被捉住是会扣分的。”莉莉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和羊皮纸,认真瞧了一眼辛西娅,似乎在说:你要是敢去,明天我可不会叫你起床。
玛丽和缪文却一脸兴趣昂扬,扔下早就看烦了的复习笔记,齐声问,“一个人吗?一个人吗?”
辛西娅哑然,犹豫片刻,选择撒谎,“是的。我想......”她试图编造一个理由,“你们知道维多利亚吧?之前库尔借给我的某页笔记是维多利亚的,我需要在考前把笔记还给她。”
“库尔?拉文克劳的书呆子库尔,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了?而且库尔和维多利亚关系很好吗?”玛丽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缪文却似想起了什么,低声嘟囔,“原来他们说的其他行动是指这个。”
“一言难尽。莉莉......我的好莉莉......明天一定要叫我起床!”辛西娅双手合十,做祈求状,这是她在丽痕书店猎奇区里的麻瓜读物里学到的手式。
红发绿眸的美少女莉莉毫无气势的哼了一声,语气软化,“只叫一遍,睡过了我可不负责。”
玛丽和莉莉自然分享不出什么经验,缪文却信誓旦旦的讲了一大堆细节,“大体上有他们的话不需要什么,只要保证在遇见普林格的时候,呼吸放缓,千万要忍住打喷嚏和一些生理反应!尽量缩在角落里,贴着墙走,还要小心皮皮鬼!”
看着这个大大咧咧,一谈起夜游就精神抖擞的胖乎乎的缪文,实在和辛西娅眼中害羞扭捏的缪文相差甚大。看来,她的推测是真的,缪文确实多次夜游,包括第一天的夜晚。可是,为什么她从来没被发现过呢?
总之,在舍友们或多或少的帮助下,辛西娅增强了关于夜游的信心。午夜十一点宵禁,宿舍内的公共壁炉和火焰再也无法点燃,辛西娅提着个玻璃罐,里面是莉莉施了魔法的火焰。虽然熄灯了,但是莉莉施了魔法,玛丽缪文手上各有一个灯笼,可以用来照明,这是莉莉自制的“麻瓜简易电灯”,以她们的魔力,莉莉可以维持半小时,而玛丽缪文大概只有二十分钟。她们准备最后突击一下,等到魔力耗尽,就睡眠。而辛西娅的玻璃罐,也能维持半小时,她还没点亮。现在的公共休息室,大概还有人,她准备等没人的午夜12点,再出门。她心情忐忑,想到信誓旦旦无所畏惧的主动邀约的自己,恨不得锤自己两三下。此时,莱姆斯,维多利亚,在她心里已经飞到天边去了。
不知多久过去,缪文和玛丽的灯笼率先熄灭,她们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大家晚安!辛西娅!祝你好运!”然后就栽倒在她们的床位上,迅速安睡。莉莉拿起她的羊皮纸和羽毛笔,面无表情地继续写着,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
当第七回辛西娅将耳朵贴入休息室与宿舍的走廊间,确保一丁点声音和光亮也没有了,当莉莉已经安然入睡了,她小心翼翼地施魔法点亮玻璃灯盏来到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宿舍的巫师钟上显示,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确实空无一人,黑夜让这个白天温暖火热的公共休息室也显得凄清惨淡,外面的月光已经十分皎洁,乳白色的光透过塔楼的窗户照进来,为窗边的椅子渡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如同披上了一层纱。
见到窗边的月光,辛西娅将心底的犹疑和忐忑都压了下去,她凑近了窗边,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月光真好,这也是她的守护神。辛西娅,正是月亮女神和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名讳。格林夫妇,也希望她成长为一位端庄典雅、正直正义,给巫师界带来温暖光辉的女巫。
“嗖!”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响,就像是有人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辛西娅不自觉地屏息,她以一种必要的直觉,身旁一定有东西。然而她以余光去扫视旁边时,确实是空无一人。当她僵硬地把头侧过去,依旧什么也没有,连刚才的怪声也没有了。可是,她就是觉得渗人,她是个女巫,是不怕鬼怪的,可是,看不见的神秘生物例外。说不定,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她,说不定,不止一双,在看不见的休息室里,到处都是。
辛西娅将魔杖捏紧,迅速起身,那把椅子甚至因为她起身速度过快,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在黑夜中,两把木椅子相撞,发出了清脆的“珰”响,以及硬物撞击软物会发出的闷响。
那把椅子上真的有东西!
该跑还是该大叫?辛西娅的脚不自觉地发抖,卷曲的睫毛因主人的恐惧像两只蝴蝶不停唰唰扇动着,她脸色苍白,被月光一照,显得绝望。
此时,更令辛西娅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又是一声响动,一双粗糙却干净的靴子连同小半截脚凭空出现在了椅子前。在黑夜和月光中,这双带着脚的鞋实在是太诡异了!
“啊啊啊啊啊啊!”辛西娅惊恐尖叫,她实在是稳不住身形了,赶忙后退,却发现自己明明已经尖叫了,却听不见自己的叫声。
在辛西娅彻底绝望前,一声熟悉的嗤笑声从那双脚的位置传来,随后,一只细瘦的手凭空露了出来,一把在空气中抓取了什么东西,向一侧用力一甩,一个身影就在月光中显现出来,是正在忍笑的莱姆斯,“抱歉,辛西娅。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我对你施了无声无息。因为预感到刚才你的状态不太好......”莱姆斯笑意未减,苍白消瘦却温和的脸上挂着歉意,“现在我给你解除,但是你要保证,为了我们的夜游计划,不能出声尖叫,可以吗?”
一股怒火和委屈从辛西娅的胸膛里快要溢出来,见是莱姆斯,她松了一口气,这也导致,她卸力过度,直接栽倒在地上。混蛋!和詹姆斯、西里斯一样的混蛋!她瞪视着莱姆斯,连骂也骂不出声,太憋屈了!
莱姆斯见她冷不丁栽倒在地,也没有起来的意思,甚至一直瞪视着自己,知道是自己的玩笑开的有些过分,他叹了口气,将残存的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压了下去,掏出魔杖解除了无声无息咒,并躬身将手递给了辛西娅,真诚地看向怒气冲冲的人并再次道歉,“对不起......”
辛西娅勾起一个笑容,将手递给莱姆斯,一秒钟后另一只手也扒过去,将躬身本就难以稳住重心的莱姆斯用力一拽,莱姆斯“哐当”一声,被拖累到地上,辛西娅放开他的手,轻松站起,回以一笑,“这是卢平先生戏弄格林小姐的代价!”
莱姆斯摇摇头,没说什么,自觉起身,他清楚,辛西娅早就消气了。
“那么现在莱姆斯应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隐身了?莫非——你喝了隐形药水?”辛西娅打量着莱姆斯,又果断推翻了这个提议,“可是这药水不便宜,炼制也难......”摇摇头,“更不可能是隐身术吧?高年级都不一定学得会啊?”辛西娅百思不得其解。
解密的莱姆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无害,他走到窗边的椅子边上,摸索着什么东西,直到他摸到了,把它拿起,递给辛西娅。
这是一件透明的布,也许是斗篷,透明光滑,就像用水织成的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被放在地面上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隐形衣?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辛西娅惊叹。
“是的。这是詹姆的家传宝物!”莱姆斯微微一笑,“我们凭借着隐形衣,出入了许多......”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的意思是?这件隐形衣没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吗?”辛西娅更加惊讶,“这也太神奇了。”
“来吧,让我们试试。”莱姆斯将隐形衣展开,率先钻进里面,没有合上斗篷。
这件斗篷的容量似乎不小,目测可以容纳三四个成年人和四五个小孩子。辛西娅打量结束,钻了进去。不知道斗篷里有没有怪味?毕竟是这几个男生经常呆的地方,他们也不像爱洗斗篷的人。辛西娅一钻进去,便觉得漆黑一片,空间尚且旷阔。她感到斗篷一动,也许是莱姆斯合上了斗篷,合上了斗篷,莱姆斯怎么看路呢?
“我什么也看不见......”辛西娅在密闭的空间里低声道。她提着自己已经熄灭的玻璃灯罩,十分茫然。
“我们半披着斗篷就好,如果中途遇到了管理员,就迅速钻进来,你不用管,我来关上就好,到时候不要出声就好。”莱姆斯解释道,“就像现在这样,完全钻进来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你的灯罩太显眼,我就施了魔法,熄灭了。”
随着莱姆斯不知名小动作,辛西娅的眼前又复明了。
解释完了,莱姆斯也顺便小声地提醒道,“你可以挨着我近一些,没事的,到时候我们占用的过道就能小一些,也更安全。”
辛西娅不客气的贴着他,“不是我不想,是刚才看不见。”
可以不用这么近的......看在辛西娅是自己第一个朋友的份上,莱姆斯默默咽回了这句话。
“火龙!”辛西娅和莱姆斯轻轻说出口令。
画像上的胖夫人打了个哈欠,从睡梦中醒来,骂骂咧咧,“真是讨厌的学生,半夜不睡觉去夜游!回来还要再给你们开门,真讨厌!”
休息室的大门缓缓开启,辛西娅和莱姆斯连忙出去,走之前,莱姆斯还不忘对胖夫人致歉。
从休息室出走廊,没有月光的映衬,昏暗无比,辛西娅几次才能勉勉强强看清道路,要不是她拽着莱姆斯的手臂,可能早已经跟丢了,可莱姆斯却像没事人一样,丝毫不受影响。
“你的夜视能力,就跟动物一样敏锐!”辛西娅凭感觉贴向莱姆斯的耳朵,嫉妒地感叹。
一股热流从耳畔窜入身体,莱姆斯却没在意热意,反而是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理智上他知道辛西娅不可能知道些什么。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害怕。你所拥有的友谊,都是骗取来的。所有骗取得来的东西,最后都将偿还反噬,就像——可怜的维多利亚。
本就是感叹,不指望莱姆斯回应,可好半晌,属于莱姆斯低沉不稳的回应姗姗来迟,“额,大概是我喜欢吃红萝卜,视力比较好,还有,和詹姆他们夜游比较多,已经熟知路线了吧。”
“是吗?哦哦。”辛西娅没有过多在意这个问题,“红萝卜这么难吃,你竟然喜欢?”
黑夜里,莱姆斯攥紧了袍子,脸上闪烁着挣扎的痛苦。当你撒一个谎时,要做好撒无数个谎言的准备。
当左绕右绕,出了休息室区域,在移动楼梯前,辛西娅才觉得眼睛终于又复明了,“好样的!梅林啊,我终于活过来了。”
“那么?我们真的要去医疗翼找维多利亚吗?现在,维多利亚大概率已经睡着了......”莱姆斯打量着辛西娅的神色,尚且精神抖擞。想了想,他补充道,“而且,我们和她不熟,这样贸然打扰,也是不礼貌的行为。”
“那你下午为什么答应了?”辛西娅当然清楚,这也是她为什么犹豫的理由之一。
因为你没给我拒绝的机会。莱姆斯在心里想着。嘴上却诚恳的自我检讨,“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清楚。”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愿意陪我夜游。”辛西娅低头低声认错,是她没能压住脾气,自从来到格兰芬多,她的脾气变得更加古怪,离淑女越来越远,越来越隐藏不了好动份子的本性。
极少得到别人致歉的莱姆斯手足无措,只能机械的重复着“不是的......真的......”这样毫无气势的单词。
“你是我的朋友,我错了就是错了。”辛西娅心里高兴,有什么比一个永远不会生气的朋友更好的事情呢?也许是永远不会生气的格林夫人,可惜这个假设不存在。
“可是你白天,为什么……”辛西娅看一眼莱姆斯的脸色,最终还是没能问出来他到底怎么了,看着不像什么好事情,他很可能不愿意说。
她转移话题,“如果我们不回去的话,不如去逛一逛校园,今晚月色这么好,庭院里一定很美!”
月色?莱姆斯迟疑,记事以来,月亮便是与噩梦相连接的。再美的月亮于他而言,只是血腥、黑暗、躁动。然而,他不会拒绝他人的要求,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好。”莱姆斯苦笑着回应。
辛西娅疑惑地看了看莱姆斯又抑郁下去的脸色,怎么那个笑容那么勉强?难道是困了?还是不喜欢赏月啊,虽然不是满月,但是弯月也很好看。算了,既然不喜欢赏月,那不如做点其他的事情。就当“感谢”他隐形衣的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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