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人的本性注定逃不脱七宗原罪,弗雷德承认自己勉强和暴怒挂钩,乔治则自觉罪恶更多——**、贪婪、嫉妒……每一个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清晨,爱得莱德睁开迷蒙的睡眼,身边人的鼻息声也渐渐清晰。昨天晚上弗雷德没有离开这个房间,现下正依偎在她身边。
或许是感受到爱得莱德的苏醒,弗雷德哼唧一声,伸了个懒腰,嘴里喃喃地念着:“早,亲爱的……”
“早。”爱得莱德的回答很生硬。她把弗雷德环在她脖颈下的手臂甩开,坐直了身体,捡起被窝成一团扔在地上的睡衣,视线停留在上面乳白色的污迹——她身上只披了弗雷德的浴袍。
“真是久违……”弗雷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撑住脑袋侧身躺着,神志已经清醒,另一只手正想环住爱得莱德的腰,却被她打开了。
“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问我喜不喜欢乔治?”爱得莱德冷冷地问,激情褪去之后,她已经重新恢复理智。毫无疑问,弗雷德的“恶作剧”令她不悦。
弗雷德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脑袋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等爱得莱德转过身看向他时,才从她表情里确认了她的愤怒和反感。
“我只是……”弗雷德立刻坐起身解释,但他总不能说是为了激发她最原始的**和诉求,“只是一个小插曲,为了调动你的情绪……让气氛变得更黏腻。效果也不错,不是吗?”
爱得莱德抡起睡衣朝他胸口砸去,“才没有‘不错’呢!”强烈的背德感使她无地自容——他竟然引导她在做那种事时想着乔治,“如果你以后再耍这种把戏——”
她要怎么惩罚他呢?弗雷德也很好奇,歪着脑袋等待爱得莱德说出答案。
“——我就和你分手。”她果决地说。
“Come on! Honey. ”弗雷德显然对这个判决不满,呆头呆脑地辩驳说:“你敢说第一次**和乔治开门弄出的动静没关系?”
爱得莱德涨红了脸,愤怒又羞耻。她愤怒于弗雷德的直白和恶趣味,又为真相就这么被他直接戳穿感到羞耻。“你……”她下床站起身,把身上的浴袍脱下来扔向弗雷德,“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嘿!你可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啊,宝贝……”弗雷德抱紧浴袍,不肯从床上离开。
“现在!立刻!马上!”爱得莱德随手拿起一件衬衫套在身上,又把床头柜上烧了一半的香薰也扔给他,“从我的房间出去!”她拿起魔杖,威胁道:“别逼我对你用恶咒。”
弗雷德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慌忙下床,一边道歉一边朝窗帘后退,“别这样,爱蒂。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不会再在我们sex的时候提乔治的名字……”
当他提到那几个刺耳的词汇时,爱得莱德的脸涨得更红了,“3——”她开始倒数。
弗雷德来不及披上浴袍,只能先捂住身体,一边朝门口移动,一边还忙着安抚她的情绪,“冷静!亲爱的。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2——”
“好吧,没问题,我会出去……但是可以先给我个早安吻吗?”弗雷德又折返回来,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1!”爱得莱德数完,立刻动身。她气冲冲地推开房门,把弗雷德撵了出去,又捡起不慎掉在地上的香薰,塞进他手里,坚决地说:“没有早安吻!再见!”
弗雷德失魂落魄地撅起嘴,“好吧,早餐时见……”他还没说完门就关上了,只能狼狈地抖开浴袍,想先穿好它。
这时候隔壁的房门从里面推开了,乔治正准备出去,看见弗雷德几乎全衤果着站在走廊里也全然没有惊讶。
“我刚刚在公共盥洗室泡澡……”弗雷德希望乔治相信他蹩脚的谎言,“嗯,没错。昨天晚上没泡好,你知道……爱得莱德闯进来了……真遗憾,我还想和你谈谈那件事呢。”
“遗憾?”乔治冷笑着问,“我看你挺开心的吧?”没再和弗雷德啰嗦,乔治绕过他,径直朝楼梯间走去——他无疑惹火了两个人的情绪。
这件事还有完没完?弗雷德的心越发急躁,他讨厌每天和乔治兵戎相见,也不希望对爱得莱德有任何隐瞒。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不能相亲相爱、和和美美地相处呢?
早餐后,趁着爱得莱德熬制福灵剂的空档,弗雷德主动堵住了乔治的去路,“嘿!正好爱得莱德在专心熬魔药,我们出去谈谈好吗?”
“谈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乔治以为这些天弗雷德只是在用一个又一个和爱得莱德亲密的行为来惩罚他,“你有时间不如再想想怎么让那只蒲绒绒变蓝。”
他撇下弗雷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直到爱得莱德已经又完成了两次五百毫升量福灵剂的熬制,直到金斯莱和塞德里克顺利抵达别馆门前,才再次出现。
“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消息!”金斯莱上前和爱得莱德拥抱了一下,招呼着塞德里克和他们一起先进屋里。
“这房子真不错!”塞德里克感慨道。
“等你住下来就知道了。”罗恩摇摇头,“门板一直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第一天晚上我还以为有幽灵。不过这年头有个地方住已经很好了!”
“是啊。”塞德里克迎上哈利的目光,自从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之后,他们一直没机会面对面交流,“秋让我代她向你问好,波特。”
“谢谢。”哈利打量着塞德里克,他已经比三年前成熟多了,“黑魔法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副作用?我的意思是,”他怀疑塞德里克是否也多了一个和他额头上差不多的伤疤,“你现在身体还好吗?”
“真是万幸,一切都好!我妈妈每次提到那件事还会掉眼泪,她差点就要失去她的儿子了。”他们来到客厅里,围坐在沙发边,塞德里克接过唐娜递来的茶杯,礼貌地回应着:“谢谢您。”
爱得莱德想起韦斯莱太太,鼻头发酸,她们好久没见了。自从弗雷德死去以后,她一直把爱得莱德当作亲生女儿对待——和迪戈里太太不同,她真的失去了她年轻的儿子。
于是这时候她又想起了弗雷德,张望着客厅里的人,确认他不在,才低声询问乔治,“弗雷德人呢?”
“应该在房间里捣鼓给蒲绒绒变色呢。”乔治摊了摊手,他相信弗雷德一定十分乐意接受他的提议。
爱得莱德皱起眉头,不敢相信地问:“给蒲绒绒变色很麻烦吗?变色咒做不到?”
“看来就算是你,也会有不知道的知识啊。”乔治不自觉抿起笑脸,和爱得莱德待在一起时他总能放松下来,“蒲绒绒很特殊,大多是奶白色,这是为了在野外躲避天敌。它们的毛发十分抗拒变形咒语,通常要经过多次尝试才能变成暖色系的浅色。”
原来是这样,爱得莱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戏坊出售的侏儒蒲也很可爱,粉粉的,很受女生欢迎。”
“你也喜欢吗?”乔治眨着眼睛问,因为他几乎没见过爱得莱德像大多数女生一样追捧和“粉色”、“可爱”相关的事物。
“喜欢。”她露出腼腆的笑容,“但不是因为它是粉色的,而是因为它会乖巧地钻进人们怀里,任人抚摸……”莎莉·杜平——爱得莱德的室友,就有一只从韦斯莱把戏坊买来的粉色侏儒蒲。
“嘿!乔治!你有没有在好好听啊!”罗恩的呼唤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爱得莱德和乔治同时抬起头,看见他不安的表情,不由得心下一沉。“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异口同声。
“是珀西!他从魔法部逃出来了!”罗恩又重复了一遍金斯莱带给他们的消息。
“什么?!”声音从楼梯间响起,大家一齐看了过去,是弗雷德刚从楼上下来。“你说珀西从魔法部逃出来了?怎么了?部长大人不给他发工资吗?”他轻飘飘地说。
“珀西一直在部长办公室为他们办事,我猜想他可能是意识到他们在四处作恶。”塞德里克的话比较公正。
弗雷德环手于胸朝他们慢悠悠地走来,“还是说他不小心看到了什么绝密文件要被灭口?比如说神秘人的秘密什么的。”
“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很危险!”爱得莱德皱紧眉头,紧张地问金斯莱,“我们有他的消息吗?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太太知不知道这件事?”
金斯莱遗憾地摇摇头,“他们还不知道。好在珀西很清楚抓捕小队的活动路线,博克先生已经通知托帕兹的情报网帮忙收集和他有关的消息了,希望他没事!”
“好了,金斯莱。昨天我没把请你来的原因说得太清楚。实际上我们正在考虑把凤凰社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个战前分析会。”小天狼星终于切入正题,“爱蒂向我们叙述了预言里最后一次战斗的全过程,哈利也同意告诉大家魂器的事,是时候商讨接下来的行动了。”
金斯莱立刻表示赞成,“我同意。自从邓布利多和穆迪去世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聚在一起开个会。”他看看爱得莱德,又看看哈利,“感谢你们对伙伴的信任,而不是继续单打独斗。大家知道了一定都会很欣慰的。哈利,你知道,我们一直想要为你提供帮助。”
哈利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他拒绝了太多次他们的好意。但这不怪他,他只是按照邓布利多的吩咐办事罢了。
“我们需要一份名单,”唐娜谨慎地说,“一份可以联络得上且值得信任的、凤凰社成员的名单。你明白我的意思,只有最信任的那些人。我们需要他们住下来,直到战争结束。”
“当然。”金斯莱也正有此意。
爱得莱德帮他拿来了羊皮纸和羽毛笔,一阵深思熟虑之后,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跃然出现在纸上:
亚瑟·韦斯莱&莫丽·韦斯莱
比尔·韦斯莱&芙蓉·韦斯莱
查理·韦斯莱
莱姆斯·卢平(尼法朵拉·卢平)
鲁伯·海格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
克拉伦斯·霍尔
克里斯·博克
当金斯莱停下执笔的手陷入沉思时,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太少了,他们的帮手太少了。
“我们到底是怎么战胜神秘人的?”金斯莱望着这些名字,从心底里感到无力,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抛向爱得莱德,希望得到鼓舞。
“霍格沃茨的教授和学生会加入我们,成为对抗食死徒的主要力量之一。”爱得莱德想起城堡里每一处流血与牺牲,叹了口气,“但损失惨重!”
他们需要面对一个艰难的抉择。如果仍然选择在霍格沃茨开战,一定会有无辜的学生被卷入战斗、受伤或是牺牲。可他们需要这份力量。
“这件事不着急,我们可以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别气馁!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唐娜拿过名单,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大家都把名字写上来,这样就能直观地感受到我们的力量!”她号召道。
小天狼星第一个接过羊皮纸,在唐娜的名字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塞德里克和金斯莱也依次进行下去。
“其实我们可以把D.A.在霍格沃茨以外的人也召集起来。”弗雷德说出了乔治的心声,这一幕使他们想起D.A.在猪头酒吧里的第一次集会。
“李一定很乐意来帮忙。”乔治点点头,无奈地摊开手,“他要是知道有这么酷的事没喊上他,肯定要埋怨我们了。”
“事实上,”爱得莱德接过羊皮纸,一边签字一边说:“预言里就是你们两把D.A.在校外的成员召集回去的!还有伍德学长,你们怎么和他保持联络的?”
弗雷德挑了挑眉毛,故意卖关子,“为我们的机智感慨吧,亲爱的。当我们想联络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一定有方法联络上他。”他和乔治跟在后面签字。
“等不得不需要他们的力量时再讨论这个问题吧。”哈利对这个建议有些抗拒,他不希望这些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的人重新陷入水深火热中。
赫敏明白他的想法,但她不赞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任务,哈利。他们会愿意加入我们的,为了更多人不再受苦难,也为了自己的未来。”更重要的是,他们必须要如预言里一般获得胜利。
“赫敏说得好!”小天狼星立刻附和道,“每个人都有责任站出来对抗邪恶,而不是躲在家里等待救世主帮他们解决一切。”
等在座的所有人都签好名字之后,羊皮纸肉眼可见地充实了起来。爱得莱德拿起它,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名字,“海格在霍格沃茨附近,没必要舍近求远让他冒着暴露的风险来到这里。阿不福思还需要守在猪头酒吧,确保那条唯一可以通往霍格沃茨的通道安全。至于尼法朵拉……”
“她有权利知道这个消息,我们不应该瞒着她,把莱姆斯从她身边带走。”唐娜坚决地说。她虽然和尼法朵拉只有一面之缘,却十分欣赏这个女孩开朗直率的性格,不忍心欺骗她,“留在家里陪伴孩子,还是和丈夫同生共死,选择权在她自己手里。”
爱得莱德点点头,她本就了解尼法朵拉的脾性,更何况已经目睹过一次她的选择,“好。霍尔先生和克里斯没有问题,他们值得我们信任。”她突然想起罗西,想到她一定会愿意站在他们身边,神情变得有些失落。
“怎么了?”乔治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起伏。
“没什么。”爱得莱德摇摇头,收起眼眶里的湿润,为没能改变罗西的命运自责,“我有点想念罗西了……”
弗雷德立刻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她一定会在天堂为我们加油的。”
每个人都为这个牺牲在胜利前夕的生命感到惋惜,但爱得莱德的感触更多,她知道弗雷德原本也会死在胜利前夕——仅几个小时之隔。
“我们需要多久才能把人都聚集在这里?”唐娜问金斯莱。
金斯莱思索了一阵才开口道:“我的建议是后天。让他们明天来这里集合太紧张了,每个人都应该有充足的时间做考虑,而且霍尔先生那边还有工作需要交接。”
“好,我马上给他们每个人写一封有这里地址的邀请函。麻烦你交给他们,金斯莱。”爱得莱德委托道。
“没问题。”金斯莱乐意效劳。
简单用过午餐之后,赫敏和罗恩领着两位新伙伴入住二楼的空房间。爱得莱德在已经提前写好的信纸上填上名字,交给了金斯莱。他们必须确保金斯莱在天完全变黑前回到这里。
趁其他人都在客厅时,塞德里克把乔治喊去了一边,告知他:“奥利维亚已经和她父母一起去美国了。”
乔治舒了口气,“太好了,这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在给奥利维亚的信里向她提出了这个建议。
“她让我帮忙带句话给你。”塞德里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说:‘祝你好运’。”
乔治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这真符合奥利维亚的性格——没有争吵也没有纠缠,他们的感情就到此为止了。他的心也终于重新冷静下来。
一切都比他想象得更简单,不管是和这段错误的关系告别,还是向弗雷德坦白对爱得莱德的感情。毫无疑问,是爱得莱德给了他勇气。
所以他决定直面结局了。
金斯莱在晚餐前平安返回,带来了韦斯莱太太为他们准备的“孩子们最爱吃的”礼袋,和几包几天前哈利、罗恩和赫敏帮芙蓉剥的眉豆。
“哦!烤鸡腿!”罗恩看着餐桌上的“老朋友”,两眼放光,“还有红薯泥和蘑菇汤!我爱妈妈!”
“还要感谢唐娜阿姨为我们烹饪这些食物!”赫敏提醒道。
“感谢我的两位妈妈!”弗雷德举起了装满橙汁的玻璃杯,他承认现在除了南瓜汁以外的任何饮品都是他的“最爱”。
爱得莱德悄悄注视着他神气的样子,在心里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太严格了。她一整天都没怎么搭理弗雷德,倒不完全因为他昨天晚上的恶趣味,主要是一直在忙各种各样琐碎的事。
等大家都心满意足地填饱了肚子,爱得莱德正想找机会和弗雷德缓和一下关系,却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他和乔治已经消失了。
“说不定他们又去捣鼓什么小玩意儿了。”赫敏把她推回厨房,“快来帮忙收拾餐具!”
弗雷德尾随着乔治来到三楼,在他关上门的瞬间挤进门缝里。“嘿!爱得莱德在楼下,机会难得,让我们把话说清楚!”他铁了心要在今天解决这件事,“我已经受够了现在这种情况!”
乔治点点头,“好啊,我也准备好了。”他摊开手,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打我吧,为我那无耻的背叛,你不是一直想这么做吗?”
弗雷德愣了一下。在过去的几天里,有好几次他确实想给乔治一拳。可今天他是带着诚意来解决问题的,乔治对他不公正的揣测立刻引爆了他心里的最后一根火线。
“你真傲慢,乔治!”弗雷德挥舞拳头朝他脸颊砸了过去,“是啊,我想揍你!我一直都想揍你一顿!你真了解我。”
乔治踉跄着朝后退了两步,倒在床上,却仍然高举双手,不准备做任何反抗。
弗雷德揪住他的衣领,手臂上暴起青筋,索性把这些天心里的不爽一吐为快,“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你的想法?不告诉我你喜欢爱得莱德?你以为我也会像你一样主动退出?还是觉得只要自己出手,就一定能把她抢走?”
“你不过是在生气我让你赢得不光彩罢了,弗雷德。因为你没有堂堂正正地打败我,”乔治最了解他,“而不是体会我的感受!”
弗雷德松开手,盯着乔治的眼睛,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努力调整呼吸,控制着自己在火线边徘徊的情绪,在床边坐下。
乔治坐起身来,揉了揉被弗雷德揍过的脸颊,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后槽牙碎了。
“你喜欢爱得莱德什么?”弗雷德低着头闷声问。
“……”乔治呆呆地望着他的侧脸,怀疑他发问的目的,“很简单,我喜欢她能分辨出我们。”
弗雷德冷笑一声,“所以你一直都不想和我一样,对吧?我不仅强迫你参与那些无聊的恶作剧,还要你帮我解决麻烦。和我成为双胞胎真是委屈你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治皱起眉头,“我是个独立的人!我也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我想被她肯定我和你不同的那部分,有什么错?
是,没错。我们是双胞胎,性格相似,思维同步。但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人,也没办法分享爱情。所以我们的结局必定是分道扬镳,过上各自的生活。”
弗雷德就静静听着,他还是第一次考虑和乔治的未来。把戏坊会开很多分店,他们也会和世界上所有兄弟姐妹一样,有各自的家庭,分居在不同的城市。或许三年五载才能见上一面,分享见闻的话也会越来越生疏。
到那时,他们还能默契地接上对方的玩笑吗?
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韦斯莱双子也会被现实同化。
乔治记得很清楚,“我们第一次见爱得莱德,在对角巷的帕特奇坩埚店,她说我们的‘自动喷墨羽毛笔’是个绝妙的点子。那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夸奖我们的发明。从那时起,你就会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那个黑色长卷发的女孩。你喜欢她,但你不知道。
你总是带着我去找她,帮她搬行李,在她下课时守在走廊里大声说话,只是为了让她记住‘韦斯莱双子’。你喜欢她,但我知道!
三年级快结束前,她在我眼里还只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直到那一天,当她坚定地分辨出我们之后,我开始为这个神奇的女孩侧目。”那是多么令人怀念的一段时光。
“我不是因为你喜欢她才喜欢她的,我们对她的爱来自全然不同的理由。但我很清楚你比我先一步喜欢上她,当她和我们关系越来越近,我决定确定你对她的感情。
是因为确认她在你心里很重要我才放手的!我觉得你能保护好她,也不想你难过。一直以来那些不支持的声音都让你在心里暗自失落,所以我才想让爱得莱德走进你的生活。
我知道她能给你支持!像我一样! 只要有她在,未来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能代替我支持着你继续走下去。我只是低估了我对她的喜欢,以为能爱上别人。”乔治已经把这颗心剖开放在他面前。
弗雷德攥紧拳头,语气却柔和了许多,“在你们心里,代替一个人难道就那么容易吗?你觉得爱得莱德能代替你,爱得莱德又觉得你能代替我。”
乔治摇摇头,“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注定没办法陪你走完一生,而爱得莱德,如果你死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可你想过吗?如果你们救下我,那个你和她相守余生的世界也就不存在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弗雷德最在意的是这个。
他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乔治这些年的忍让和付出?又要怎么做才能不失去爱得莱德?毫无疑问,弗雷德不想让乔治痛苦,也无法舍弃心爱的女孩。
“我们不会让你像预言里那样死去!”乔治坚定地说,“我无意破坏你们的感情,只想亲口向她诉明心意,即使知道她会拒绝我。”
房门就在这时敲响了,屋外传来他们熟悉的声音,“乔治,我是爱得莱德。你看见弗雷德了吗?他不在房间里……”
乔治用眼神征得弗雷德的同意后,起身朝门口走去。他打开房门,看见爱得莱德为了方便干活挽在脑后的头发,可爱极了。又想到自己不得不再一次亲手放开她,从此和她、和弗雷德分道扬镳,不禁鼻头发酸,咬紧下嘴唇拼命忍住眼泪。
“你的脸怎么了?”爱得莱德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左脸的红印和嘴角渗出的血迹,“弗雷德打你了?”她慌忙掏出魔杖,想帮他施个愈合咒,却被乔治挡开了。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乔治已经不想再让爱得莱德为他们兄弟的事费心。
“别骗人了!你怎么可能不小心碰出这么重的伤!”爱得莱德皱起眉头急切地问,“弗雷德呢?我刚才去他房间他不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这呢。”屋里的人应声道,从黑暗里探出身来,脸色却更加阴沉,“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打了他呢?”一整天的冷落加上对乔治无条件的偏袒,弗雷德越来越坚信乔治在爱得莱德内心深处一定存在一席之地。
“这栋房子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在和乔治闹别扭?”爱得莱德感觉心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刺了一下,却仍想着先解决问题,“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出手打人呀,有什么是你和乔治都无法调和的呢?”
“当然有!那就是你!”弗雷德不受控制般脱口而出,在心里埋怨爱得莱德没有感受到他的委屈。
爱得莱德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这些天来双胞胎一直不肯向她说明情况是因为什么。她看到乔治站在一旁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怀疑弗雷德已经知道乔治对她的心意了。
“可是……”她想去握住弗雷德的手,却害怕被他甩开,只能悬在半空中,“你知道无论如何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我们将会迎来一场战争,没人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胜利的那一天。想想看如果你像预言中那样死去,难道你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带着对乔治的愤怒和埋怨吗?”
“你为什么不问问乔治这一切是因为什么?而是一直对我说教。还是说你心里清楚!你在预言里看见了!”弗雷德涨红了脸,连眼睛里也布满血丝。
“你在说什么呢?”爱得莱德感觉头晕脑胀,“我只是在就事论事。你不应该对自己的兄弟出手,我们都不希望你死!”
“是嘛?我看未必吧?”弗雷德阴沉着脸,把目光移向别处,假装不在意地说:“不如就让我去死好了,这样你们就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乔治立刻抬起头,想上前去拦住爱得莱德。但已经迟了,爱得莱德抬起右手,分毫不差地落在弗雷德脸上,发出响亮的一声。
弗雷德怔住了,左脸像火烧一样胀得他脑袋发懵。但他看见爱得莱德正在发抖的身体和拼命忍住的眼泪,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伤人的话。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爱得莱德咬着牙,眼里有愤怒也有失望,攥紧的双拳已经完全没了血色,“你觉得你死了我会和乔治幸福快乐地活下去,就像你没存在过一样?”
弗雷德永远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从天文塔上坠入玫瑰花丛,也不会了解一颗心被生生凌迟有多么痛苦。因为他永远是这么不着调,根本意识不到死亡的残酷。
不等弗雷德回答,爱得莱德也不再做任何解释,果决地转过身,朝楼梯间快步走去。乔治立刻跟着追了出去,只剩弗雷德一个人呆呆愣在原地。
他就要失去爱得莱德了——弗雷德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他花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脚下却变得异常沉重。等他来到一楼,哈利、罗恩和赫敏果然正在楼梯口等着他。
“真酷,爱得莱德给了你们一人一巴掌!”罗恩惊叫一声。
“你们和爱得莱德吵架了?”哈利迎上去问,“幸好小天狼星和唐娜阿姨还在厨房!”
“不,不是我们,是我。我和爱得莱德吵架了……”弗雷德却不打算打扰爱得莱德和乔治,径直朝客厅走去。
“你不追出去道歉吗?”赫敏急切地问。她从没见过爱得莱德如此生气——只要看到弗雷德脸上的红印就能知道她刚才下手有多重。
“爱得莱德连马尔福都没打过……”弗雷德眼里含着悔恨的泪水,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喃喃地说:“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了……”他真是蠢到家了,为了那该死的醋意,伤害了多么深爱他的人。
“她会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道。但是兄弟,”罗恩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乔治表现得比你有担当多了。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看起来真可恶!十足的混蛋!”
爱得莱德冲出别馆,朝着铁栅栏门边蔷薇花墙的方向,每走一步心里的寒意便更深一分。为了这唯一拯救弗雷德的机会,她费尽心机,最后却换来这样轻飘飘的埋怨。
明明她已经帮唐娜找回记忆,也救出了小天狼星,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为什么……
“爱得莱德!”乔治跟在她身后来到室外,眼看着爱得莱德穿过花圃中间的小路时,两边盛开的花朵纷纷枯萎。
眼泪被微风裹挟,顺着脸颊滑落。爱得莱德再也控制不住委屈,“行行好,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她一边抹着根本止不住的泪水,一边跑起来,把乔治甩在身后。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童话般的爱情,也不存在不会吵架分手的情侣,爱得莱德现在终于明白了。如果弗雷德没有死在那场战争中,如果没有那个共享生命的古咒,说不定未来他们也会因为各种各样无法调和的矛盾分手。
她甚至在心里问自己,这一切值得吗?为了那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为了那枚永不枯萎的戒指,二十年来日复一日地痛苦。
爱得莱德一口气跑到栅栏门前,终于精疲力尽,在花坛边坐了下来。可她现在还无法面对乔治那张和弗雷德一模一样的脸,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能双手掩面蜷缩成一团。
乔治放慢脚步,安慰道:“弗雷德是个笨蛋,他说话根本不经大脑!但这是我的错,是我和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才让他这些天来都闷闷不乐。他说那些只是想气我……”
见爱得莱德没反应,乔治来到她面前,单膝点地蹲在她脚边,目视着她的脆弱,又泛起一阵心疼。这些天他也不好过,弗雷德每时每刻都在用行动告诫他:谁才是爱得莱德的男朋友。
但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乔治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你打我吧,在我脸上也留个巴掌印。只要能让你开心,做什么我都愿意!”
爱得莱德止住眼泪,抽泣着放下双手,看向乔治,“你对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梅林在上!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她说着说着,又委屈得眼眶泛起涟漪,“……凭什么拿我撒气……”
“是啊,我们不应该让你为难的。”乔治沉了口气,尽管这不是个好时机,但他必须向爱得莱德坦白,“我对他说了我喜欢你,早在他还没意识到对你的感情之前,我们四年级时,就喜欢你了。
那时候我知道他对你有好感,主动放弃了和你接触的机会,就连接受奥利维亚的告白也是为了用道德约束自己……但我自始至终都是个混蛋,没办法控制对你的喜欢……”
爱得莱德沉默地望着他真诚的眼睛。她知道乔治的心意,却未曾设想如果弗雷德知道了这些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现在看来乔治是对的,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可他又为什么向弗雷德坦白了这些呢?
“你是唯一一个看见我内心的女孩,你从没叫错过我的名字。”乔治握住爱得莱德的小手,把它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当我看见你为我流泪,听你说不想再让我难过,就在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的喜欢是多么懦弱。”
爱得莱德恍然大悟,是她亲手促成这一切。
弗雷德不可能明白她正透过二十岁的乔治怀念那个陪她走过艰难岁月的知己,也不可能明白她想要弥补乔治的心情。在他眼里,爱得莱德只是因为一个预言便对乔治生出了别样的情感,而乔治偏偏又喜欢了她那么多年。
爱得莱德懵懂地点点头。是她疏忽了,在计划进行得越来越顺利时,忽略了弗雷德和乔治的感受。
可事到如今,无论预言的结果如何,乔治都想要一个答案,“所以,告诉我吧。在那个预言里,你是怎么回应我的?”他攥紧爱得莱德的手,心跳不算从容。
爱得莱德能感受到他手心里的热诚,不忍心再伤害乔治。可如果她不说出事实,恐怕这件事永远无法结束,“在那个世界里,你和奥利维亚结婚了。你们有一个儿子,你给他取名叫‘弗雷德’。”
乔治放平眉头,心跳也慢了半拍。
爱得莱德哽咽着继续说:“但我们是世界上最理解彼此的人,为弗雷德的离开而痛苦……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有多痛苦……”她把脑袋抵在乔治肩膀上,不住地哭泣,“每一天都在思念中度过,尽管我们都选择用他的方式继续活下去,可笑容背后却是永远无法填补的失落……”
乔治无言,搂住这个早已泣不成声的女孩,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原来他自始至终都不可能介入他们的感情,爱得莱德甚至没有给他代替弗雷德爱她的机会。
可他又是那么庆幸,爱得莱德始终最了解他——如果弗雷德死去,他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幸福生活。
“爱蒂……”弗雷德的声音在他们身侧响起。他终于出现了,即使眼睁睁看着爱得莱德伏在乔治怀里也生不出任何醋意,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害怕再也无法获得她的原谅。
爱得莱德坐直身子抽回手,与乔治重新保持距离,却仍然不愿看弗雷德,把头扭向一边,也不说话。
“我错了,爱蒂,我不应该怀疑你……但我看到你和他……”弗雷德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明明想说些挽回的话,却又不知不觉间带了埋怨的意味,“我很难不去想……”
爱得莱德抹去脸上的泪水,强装出一副冷漠的模样,被乔治看在眼里。他阴沉着脸站起身,还没等弗雷德反应,握紧的拳头就朝正在靠近的弗雷德抡了过去。
明明都已经得到了她的心,却不好好珍惜。乔治不能容许弗雷德再孩子气,他们两兄弟的争强好胜本就不应该牵扯到爱得莱德身上,更何况她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弗雷德的事。
惯性使弗雷德踉跄着向后倒去,乔治便抓住他的衣领骑在他身上继续挥舞拳头。两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丝毫不顾及形象。
他们恐怕永远都学不会用理智解决问题。爱得莱德长出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再也不想搭理他们,站起身朝别馆走去。
可她刚从他们身边越过,弗雷德奋力挣脱了乔治的压制,即使趴在地上被乔治钳着脖子,仍然伸出手拉住爱得莱德的胳膊,大喊道:“爱蒂!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爱得莱德顿了顿,转头看向他,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却不想再为他心疼。“让你们兄弟反目是我的错。分手吧,弗雷德·韦斯莱。”她说完,决绝地甩开弗雷德,转头朝别馆走去。
弗雷德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瘫软在地上,不再做任何反抗;乔治也停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压制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她没再回头,两个男孩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现在我不比你有任何优势了……”弗雷德推开乔治,撑着地坐直身体,却有气无力,“公平、公正。”
乔治白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至少你还是她的前男友。而且在那个预言里,她也没有接受我的表白。你始终是赢我的,在爱得莱德心里。”
“也?这么说你刚才被拒绝了?”弗雷德用手擦去嘴角渗出来的血,乔治的每一拳都分量十足。但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任何生理上的疼痛都比不过此刻的心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爱得莱德看他时总是那么悲伤,原来这就是失去爱人的滋味。
“也不算吧,她没说讨厌我,可能那时候你还不是她的——前——男友。”乔治沉了口气,无视弗雷德伸来的胳膊,在花坛边坐下,“你不觉得很不对劲吗?既然预言可以打破,为什么爱得莱德每次提起你的死都那么抗拒?就好像她已经亲身经历了那些……”
弗雷德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只能自己扶着花坛踉踉跄跄站起来,“直接问问她不就好了。我还没同意分手呢,我爱她,我们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真是头脑简单!乔治无言以对。现在他们最大的问题当然是:要怎么获得爱得莱德的原谅。
这个过程显然不会太轻易。等弗雷德和乔治回到别馆时,爱得莱德已经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只留哈利、罗恩和赫敏在客厅。
“爱得莱德说……”赫敏看到两张一模一样、鼻青脸肿的脸,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她说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特别是——你们两。”
“看来你们在外面进展不太顺利啊。”哈利斜靠在沙发上,被赫敏和罗恩挤在中间,“小天狼星和唐娜阿姨刚才来问发生了什么,我们只能说你们和爱得莱德闹了点儿小矛盾。我想如果小天狼星知道你刚才说了那种话……”他看向弗雷德,刚才他们已经从他那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知道。”弗雷德点点头,感谢哈利的仗义相助,“小天狼星会杀了我的。”
“男生们!那怎么能算小矛盾!”赫敏皱起眉头白了他们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弗雷德脸上,作为在场唯一的女生,她必须公正一点,“你知道爱得莱德为了救你做了多少事!她一定伤心极了!”
罗恩打量着弗雷德蔫蔫的模样,惊讶于他居然没说些狡辩的话,“那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说要和我分手。”弗雷德倚在沙发边上,垂着脑袋,全然没了活力。
“真的?!”三人同时发出惊呼。
赫敏摇摇头,明白爱得莱德是认真的,“那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去敲敲她的门。”她看到弗雷德半信半疑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真的和她分手。”
“好吧。”弗雷德拿起手边的靠枕塞给乔治,朝楼梯间走去,“祝我成功。”他当然不想和爱得莱德分手。
“是我们。”乔治又把靠枕塞进了罗恩怀里,追着他走上楼梯。
弗雷德不太情愿地说:“嘿!现在是她要和我分手,又不是和你,你跟来干什么?”
“这事儿难道和我没关系吗?我可不是那种犯了错不愿意承认的人。”乔治自知如果不是他向弗雷德坦白了对爱得莱德的心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么说你在暗示我不愿意承认犯错?”
“老天爷!你就没有点自知之明吗?”
双胞胎吵吵嚷嚷的声音回荡在楼梯间里。哈利和罗恩、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现在他们都可以理解为什么爱得莱德不想和双胞胎说话了。
可当弗雷德和乔治来到三楼,又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巴,深怕再惹爱得莱德不高兴。他们并排站在爱得莱德房门前,犹豫半天才轻轻敲响它。
五秒——十秒——二十秒——
果然无人回应,房间里甚至连一点响动都没有。弗雷德趴在门上仔细听,怀疑爱得莱德是不是真在里面。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亲爱的,我错了,我不应该说那么不负责任的话,也不应该怀疑你和乔治。我会好好反思,乔治也替你揍我了。如果你还不解气,可以再扇我几巴掌,我绝不躲开!”
等他说完,走廊里又静了下来。
说不定爱得莱德对房门施了闭耳塞听咒,根本就听不见弗雷德的自白,但他执意要说下去,“我爱你,爱蒂。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在爱得莱德并没有那么绝情,他说的每一句都透过门板传进了她的心里。爱得莱德正坐在床边,仰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其实她早就冷静下来了,却不打算轻易回应弗雷德,因为还有需要她考虑的事情。
“爱蒂……”弗雷德伏在房门上,心如死灰,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对不起。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分手……”他一想到真的会失去爱得莱德这种可能性,不禁哽咽起来,“至少打开门给我一个痛快,我们面对面说……”
爱得莱德站起身缓步朝门口走去。
“……或者随便给我点什么回应,否则我是不会承认我们已经……”弗雷德刚说到这,房门突然从里面推开,重重地撞在他的鼻梁骨上。一瞬间,鼻血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血腥味充斥在他的口腔里。
爱得莱德看到眼前的情形:双胞胎脸上都有伤,委屈巴巴的,弗雷德额头上还被撞出了红印,正在擦鼻血。虽然心疼,但她只顿了顿,便把目光移向别处,用最冷漠的语气说:“你不是要个痛快吗?我要睡觉了,请你们别再吵我了,谢谢。”
她说完,又把门狠狠地关上。
“别哭啊,弗雷德,坚强点。”乔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虽然这是你第一次被甩,人生总要经历很多第一次的。”
爱得莱德背靠着门板,侧耳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她很想知道弗雷德是不是真的在哭,但又清楚这可能只是乔治为了让她心软而添油加醋的描述,忍住了没有再次打开门。
“你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弗雷德抽了抽鼻子,能听得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音量,“走吧,别打扰她休息……”
“只有你需要离开,兄弟。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乔治轻快地说,转身朝隔壁的房间走去,“明天见吧。”
“嘿!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弗雷德对着乔治的屁股踹了一脚,“我今晚要和你住在一起!”他们推搡着钻进房间里,又轻轻关上了门,深怕动静大了会再惹爱得莱德生气。
爱得莱德总算松了口气,回到床边。可能只有这样,他们两兄弟才能重归于好吧。
我一直觉得,解决矛盾需要先激化矛盾,只有大家都把想法摆在台面上,把事情说开,就算是争吵,也能解决问题。(啊啊啊所以我受不了冷战,写冷战也很痛苦)
whatever,这是一章存稿!早在发起投票的那一天就想好了要让弗雷德惹爱得莱德生气一下。之前在幸运水的第一章就提起过,他们从没吵过架,也没闹过分手,其实正文对感情的描写有点理想化,我倒觉得感情想要更坚固,吵架磨合什么的都是有必要的。
所以不要紧张,他们还在意彼此,就一定会和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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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幸运水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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