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8月。
从监狱出来,格蕾被带去旁观庭审。
他们一走,囚室里立即有了别的声音。
“安东宁,对小女孩感兴趣吗?”刺耳的女声从深处的囚室中传来。
“闭嘴,婊-子。”刚才格蕾窥探的那间囚室里,传出恼怒的俄语咒骂声,“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贝拉特里克斯的笑声更大了。
“哦,安东宁,即便对于食死徒来说这也是非常低贱的取向。”
安东宁·多洛霍夫尽量不回应她。
她经常胡言乱语,为自己寻找乐子。
他们在上一次巫师战争中被捕,关押的位置也差不多。
虽然安东宁不想跟这个疯女人交流,但这里也没其他人可以交流。他不得不忍受这个可怕的女人。他们偶尔争吵,莱斯特兰奇兄弟负责规劝,后来这两兄弟也很少说话了,他们在逐渐失去意志力。
十几年的阿兹卡班生活足以把一个人折磨疯。
安东宁一生中曾经把不少人折磨疯,所以对此有一定的认知。比如现在,他认为自己一定是开始发疯了。
因为他看着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傻笑。
“等你出去之后可以找她试试。”贝拉神经质地笑道。
“我说了闭嘴!”整扇铁门都发出轰然的撞击声,形成一个巨大的凹印,走道尽头的守卫惊恐万状地探头查看,远远听见食死徒在咆哮,“如果没有这扇门,我会把你活生生撕成两半!!”
守卫迟疑着,不敢介入。
“冷静点,多洛霍夫。”另一个男性食死徒的声音打断他们。
“别开这么恶心的玩笑,贝拉。”一个相似的声音说道,“你也别像个小孩一样跟她计较,多洛霍夫。”
劝架的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
他们一个是贝拉的丈夫,一个是她丈夫的弟弟。和大部分纯血家庭一样,罗道夫斯与贝拉特里克斯之间几乎不存在爱情,更别提那女人全心全意迷恋着黑魔王。
但无论如何,这三个人是一个姓氏,安东宁势单力薄。
“管好你的嘴。”安东宁又一次用俄语咒骂她。
他拿起毯子盖过耳朵,躺在自己的硬板床上,准备延长睡眠,保持体力,免得自己做出疯狂又怪异的举动。
*
几个小时后。
威森加摩,庭审。
格蕾和母亲安吉拉坐在审判席最前面一排的位置。
这里气氛肃穆,让人喘不上气。
一名书记官坐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摆弄羽毛笔。首席法官还没到,其他成员都在自顾自地整理仪容和卷宗,也有些人在盯着格蕾看。因为这次是公开庭审,所以有不少人围观,坐席满了,很多人站着,把通道挤得满满当当。
人群里有议论声。
格蕾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她听不清。
“母亲,你没事吧?”格蕾低声安抚着她的妈妈,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直在颤抖。
“首席魔法师到了。”有人忽然说道。
人群分开一条路,外面走来一个穿着厚重的金棕色长袍,满头银发,胡子一直垂到胸口的老巫师。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得十分和蔼,但是由于他脸上没有笑容,所以显得有些令人生畏。
据说威森加摩的成员都是魔法界身份显赫的人。
首席长官名叫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
格蕾从来没想过第一次跟自己的校长见面是这种情形。
她看了一眼之后,立即窘迫地低下头,希望这位老校长不要记得她的长相。
邓布利多入座后,傲罗将杜兰迪斯押送到被告席。
格蕾这才忍不住抬头。
被告席那张椅子高背、窄、冰冷,本身看起来就像某种刑具了。更别提旁边几个鹰隼似的威森加摩成员正死死盯着他。
“……如你们所见,这是一场备受关注的审判。杜兰迪斯·康德乐,被指控走私贩卖兰黑魔法物品、滥用不可饶恕咒、偷猎神奇生物、违规进行洲际幻影移形、滥用麻瓜物品、虐待妇女儿童等八十九项指控。”
格蕾听见了“虐待儿童”。
她想站起来说她父亲没有“虐待”过她,但是这个席位似乎有某种魔法,让人无法随意说话。
当八十九项指控都被读完的时候,威森加摩的成员们开始一项项进行质问。
格蕾看见父亲低着头,一声不吭,偶尔点点头。
他似乎没有争辩的打算。
在阿兹卡班呆了几天,他甚至没有健全的理智了,如何为自己进行争辩?
魔法部提供的证据非常完整、确凿。
几乎所有威森加摩成员都觉得杜兰迪斯有罪。
证人们也纷纷上场。
大部分都是格蕾不认识的,也有几个她似乎记得曾经出现在自己家中。他们口中的“杜兰迪斯·康德乐”跟格蕾认识的那个父亲完全不同。他们说他是走私大亨,无恶不作,导致了不少家破人亡甚至种族灭绝的惨剧。
“该你上去了。”旁边的傲罗忽然低声对格蕾道。
“什么——我——我不是来旁观的吗?”
“你需要作为证人出席。”傲罗安抚她,“没关系,孩子,你如实回答几个问题就好。”
格蕾如坐针毡。
“你的父亲有虐待过你吗?”一人问。
格蕾立即回道:“当然没有!”
“他是否经常忽视你?”另一人换了种说法。
“……他、他!”格蕾想否认,但舌头好像打结了似的,忍不住说出其他的话,“他经常不在家。”
“他是否伤害过你?身体或者情感。”
“我……他……”格蕾惊恐地发现她说出的都是心里话,“他经常让我伤心,我生日时他也没回来,母亲生病了他也不来探望……我……”
“好了,你说的够多了,康德乐小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把她带下去吧。”
格蕾惶恐地离开了审判室。
大门关上时,她看见傲罗把她的母亲带到证人席上。她有种沉甸甸的,不好的预感。
几个小时后,预感成真了。
人们从审判室里涌出来。威森加摩的首席长官,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走到她面前,用饱含歉意的声音说:“康德乐小姐,你该去跟你的父亲道别了。”
道别?
不不不不,一定不是她理解的意思。
“我的父亲……”格蕾想说点什么。
“我很抱歉。”邓布利多深深的蓝眼睛看着她,“但是你的父亲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的处决仪式在下周举行,你不必参加。”
格蕾呆立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的脑子像麻木了似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可怕的空落。
第二天,傲罗带她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走过冰冷空寂的廊道,她一个人步入囚牢最深处。
她看着那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又回来了?”隔壁的监房传来嘶哑的声音,空洞又冰冷,仿佛炼狱里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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