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01.
伊洛斯强忍着全身像被无数个铅球重重砸在身上的疼痛感回家,家里只有父亲。她装作轻松而毫不在意地向父亲打招呼。他头也不抬随便应付着,丝毫不愿从她那繁忙的工作中抽出片刻身来分她半点眼神。
伊洛斯绝对不会亲自告诉他说:嘿,你的女儿刚刚在学校被一群人拦在厕所揍了一顿,就如您所说的那样——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
虽然不想承认,实际上伊洛斯渴望他的关心,就像饱受饥饿之苦的人垂涎欲滴地看着一块过期的面包一样。父亲从她进门以来就没有把他的目光从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移开过,看起来他的工作比她这个女儿更加重要。
伊洛斯的怨气一下子就涌上心头,她想不顾一切大声咆哮: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你的女儿一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在客厅——父亲周围来回踱步,假装自己在找什么东西,企图让父亲注意到她,然后关心地问她需要什么帮忙。
当然,他没有这么做。伊洛斯最后失落地回到了房间。
感受到腹部以及其他身体部位传来的阵阵疼痛,她不可抑制地倒抽一口气。
脑海里有个可怕的想法闪过,伊洛斯突然想到,即使她是他的女儿,但是他貌似没有那个义务要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吧?毕竟他已经把她养了这么多年。现在,他需要为了维持生计而工作,不,他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工作。
伊洛斯不能无理取闹。
是这样吗?是这样吧。
伊洛斯的喉咙紧缩,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
伊洛斯是“怪胎”,或者是“怪物”这件事在同学里从来都不是秘密,就连老师们也有所耳闻,毕竟她曾经干出让一位同学飘起来这样的壮举。伊洛斯没有什么朋友,她不在乎——还有已经习惯了的原因。总而言之,在她第一次显露异常的能力,她就开始一直受到各种非议。
“怪胎”这一词一直伴随着她,无论她多么地想摆脱也摆脱不了的存在,因为她是名副其实的怪胎。她体内蕴含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令人恐惧的强大力量,当她无意间暴露她的能力时,其他孩子总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对她避之不及。
然而,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们就不一样了。几乎每一天,他们会故意在伊洛斯经过时莫名其妙放声嘲笑、伸出脚企图将伊洛斯绊倒,想让她跌个趔趄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把她的东西偷走并藏起来不让她找到、把她的书本丢进垃圾桶、拉她头发、拿东西丢她、背地里或是明着出言对她冷嘲热讽、奚落她。
每一次,伊洛斯都会感觉有一股熊熊烈火在她体内燃烧了起来,脑中有个人在歇斯底里的尖叫着,随之而来的是她力量的爆发。那些力量自发性地喷涌而的时,总是难以控制,似乎有某种超自然的能力在引导她释放这些力量。伊洛斯借助着未知的能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家长们得知她在一次起冲突时,差点“杀了”她的同学后,也对伊洛斯有所防备,不让孩子们接近她。恐怕是担心伊洛斯将在某天会杀了他们的孩子,他们认为她是受了诅咒的。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联合起来向学校董事会反馈,要求让伊洛斯转学甚至是退学。
显然他们没有成功,伊洛斯现在还在上学,校方以那是意外为理由驳回了。实际上他们其实根本无法、也没办法查清楚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几乎无法用科学的角度解释——于是只能模棱两可地揭过它们,而且这是伊洛斯小学的最后一年了,只要再也没有意外发生她就没必要退学。
伊洛斯面无表情看着从抽屉里拿出的纸张,那些纸上,无外乎就是“怪胎”那些粗鄙之语,用红笔写满了对她的辱骂和嘲讽。看到这些**裸充满恶意的字句,伊洛斯既委屈又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
她抬起头冷酷地扫视一圈教室,想找出始作俑者,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些人抱着看热闹的神色打量着她,大部分人都是漠不关心事不关己。
伊洛斯冷不防的和朱利安娜对上了目光。朱利安娜的眼睛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挑着眉对着她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是在无声地挑衅:就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伊洛斯忽略她转而望向一旁的安迪,她一直认为他们至少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他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可令人失望的是,当他们视线相撞时,他明显瑟缩了,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眼神。她顺势把目光投向班长,艾米·加西亚,艾米只是朝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伊洛斯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
贝蒂·戴维斯对伊洛斯身为怪胎的事情全然不知,直到伊洛斯主动暴露。贝蒂是在今年才转学过来的 ,她的父母在去年圣诞节前夕的时候离婚了,她随着母亲搬到伦敦和外祖父母住在一起,妈妈在这里开了一间服饰店。
伊洛斯和贝蒂在因缘巧合下成为了朋友,她们收获了班里其他人不怀好意的、探究的目光。众人的反应完全在伊洛斯的意料之内,但她不知道贝蒂会怎么想。和伊洛斯做朋友会为她带来没必要的麻烦,那腼腆的孩子交朋友就花了很长的时间,和伊洛斯成为朋友之后,因为其他人畏惧她,自然也不敢来找贝蒂了。
“你应该和别人一起玩,而不是我。”
伊洛斯在午餐的时候告诉她。
贝蒂一脸茫然。
“为什么?我只想和你一起玩。”
伊洛斯很怀疑她这么说的目的,但她迅速反思自己。她不应该恶意揣测其他人的想法,真正原因应该由当事人亲口告知,伊洛斯对贝蒂的印象很好,不想让自己把她想得那么坏。鉴于自己的不良的人际关系,伊洛斯没有资格劝说贝蒂去交其他朋友,她自己都没有朋友怎么能对其他人的交友选择指手画脚。
太麻烦了,所以她选择直接问本人,“我实在好奇你只和我玩的理由,介意告诉我吗?”
贝蒂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嘴里咀嚼着煎饼,眼睛滴溜溜的转,看起来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
“嗯,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和他们也谈不来。”贝蒂放下叉子,拿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鼓着脸颊含糊不清地说,“不是不想交朋友,是我没办法融入他们......虽然大家一起玩,可我还是感到孤单,好像隔了一层膜的感觉。”
“我建议你下次说话的时候最好不要吃东西。”伊洛斯尽量好言相劝。对于贝蒂说的那些,她倒是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很正常,你们不是一路人。”
“我知道,”贝蒂总算咽下草莓,这次她没敢再吃东西,“所以我只有你就够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和你做朋友了。”
“我们是朋友吗?”贝蒂问伊洛斯。
伊洛斯沉默了片刻,在草莓中挑挑拣拣好一会儿才选出一颗合心意的漂亮草莓。
“当然。”她说。
*****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伊洛斯一直低垂着头盯着脚自己皮鞋,好像第一次发现它们原来是这副模样一样感兴趣 。她想尽量避开任何可能会接触到的目光。如果这里有蚂蚁,她会更有理由去观察它们而不是和人类进行眼神交流,好找到它们的巢穴以消除蚂蚁。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学校里的环境干净极了。除了不可避免的灰尘之外,她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只蚂蚁。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金发男人,接着不带感情地收回视线,走到了窗边心不在焉地望着外边。楼下离操场很近,其他班的孩子还在上着体育课。到处都是欢笑声吵得她头疼。
今天伊洛斯被请家长了。她闯了大祸,不像之前的那么严重,但足以被请家长。她把某个同学的一撮头发烧了(班上响起一片尖叫),她很快就顺手抄起水瓶浇灭了它——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起到警示的作用。于是她泼了对方一脸冷水。
伊洛斯没有用打火机之类的任何东西,而是体内不可名状的力量。
谁让那个同学不管好自己的嘴巴说她是没妈的野种。只有在这件事情上,伊洛斯绝对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金发男人身材高大健壮,面部轮廓锐利冷峻,有着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双碧绿的眼睛——那是她的父亲,埃利亚斯·亨利。
父亲正在办公室门口和校长礼节性的寒暄。伊洛斯感到不屑一顾,她不明白他们究竟为什么现在不干脆离开呢?他平时那么忙——伟大的警官大人甚至连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生日都不记得,没有时间回来陪伴她——他现在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和亲爱的校长谈天说地?
大人们简直无聊透顶,明明没什么交情却还要假模假样地维持表面和平,宁愿硬着头皮挤出一些干巴巴的好话也不要马上离开,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要在刚才说完非要在门口说呢。可能待会儿他们没走几步大人们又要交谈起来了。
她的父亲向来和谁都聊得来,会和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搭话然后大谈特谈。伊洛斯毫不怀疑整个英国都是他的朋友。
看在上帝的份上,赶紧结束这一切吧!她在心里催促道。
“亨利小姐成绩一直都很好。”校长先生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我相信她一定能考上最好的中学。”
伊洛斯背着他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虽然是客套话但不可否认这是事实。是啊,很好。她确实成绩确实挺好的。中规中矩,没有掉过全年级第十之外,班里总是拿第四,可是她很清楚父亲绝对不会满意就对了,就算听到了这种话也只会借机数落一番。他希望她最好能拿第一呢。
“但愿如此,她还差得远呢。”
伊洛斯总算打起精神,甚至没有为父亲的话而觉得烦心,她知道他们终于能离开这间学校了。听到父亲的语气就能知道谈话来到了尾声。
“伊洛斯,过来。”父亲厉声说,“别傻站在那里,我们该回家了。”
说得好像她不想回家一样。伊洛斯脸色顿时变得深仇大恨,她半情不愿地朝父亲走过去。伊洛斯痛恨父亲这一点,他总是这样,在她每次准备干一件事情的时候抢先一步命令她,显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内听从他的命令,而不是她自发的。
父亲早就没了耐心,没等她走过去便一把拉过她,和校长打声招呼后拉着她的前臂离开,她几乎被父亲拽着走。
“我告诉过你必须控制你的能力。”他声音里透着一丝被压抑的怒火。他们走得很快,跨步大,却还是挺直身板不失礼仪。他低吼一声,“不要对人这么做,你可能会被开除!”
但她没有。伊洛斯敢怒不敢言。一路上伊洛斯都默不作声,也没有理会父亲那些话语,只是紧紧跟着父亲的步伐。
校长室前面安静的走廊只有鞋底和地板发出他们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出了校园大门踩着台阶走下,迎面而来的风声呼哨而过,在耳边作响,仿佛是父亲火气的化身在威胁她。他似乎也铁了心不再和她说话。这是最好的结果,伊洛斯认为他不可理喻,无法沟通,而她父亲显然觉得她非常固执、无理取闹、不懂事。
*****
“回头见,伊洛斯!”
伊洛斯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回看,贝蒂在楼上某个教室的窗户对她挥挥手。她注意到她的视线,笑容变得愈发灿烂,高高扬起手臂,更加用力地挥手。伊洛斯回以小小的微笑,对她做了个手势。
父亲看了她一会儿,语气显得有些意外。“你有朋友了?”
伊洛斯随便点点头。她完全不想和恼人的父亲说任何一句话,但忽然想起来贝蒂邀请她在这个暑假到她家里过。她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权利决定一切——这当然需要得到监护人的同意。伊洛斯不太清楚父亲这一趟回来多久,也许送她回家后他便马不停蹄去工作。
她抱着侥幸的心态如此希望。那她只要得到琳达阿姨的同意,跳过和父亲商量的步骤——当然啦,这步骤交给琳达阿姨就行了,不用烦恼。
琳达阿姨温柔善解人意,不会对她身上发生的怪事大惊小怪,也不会责怪她。比起父亲,伊洛斯更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她身上有着面包醇厚的香气和阳光的味道,伊洛斯特别喜欢往琳达阿姨的怀里钻,不过至从她上了小学开始就再也没有这么做了。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在某些方面无法理解伊洛斯的心情。对伊洛斯来说,她的陪伴就已经足够了,伊洛斯不认为自己能够要求更多。
伊洛斯在副驾驶里坐立不安,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心底的疑问说出来,“我们回哪里?”
“当然是回家,你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随便问问。”
她听出来父亲称为家的地方是他们鲜少回去的空荡荡的房子,但她认为的家是有琳达阿姨存在的地方,即使那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家。不管在哪里都难以掩盖心底迅速膨胀的苦涩,寄人篱下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也许这世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父亲怀疑地看着她,“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去琳达那里。”
“真的吗?”伊洛斯强压自己欢快的语气。
“是。”他说。
*****
下午的课间休息时,贝蒂剥开手中的糖纸,把里面的柠檬糖塞进嘴里。这颗糖是伊洛斯回家前随手送给她的,她实在舍不得丢伊洛斯第一次送她的东西,哪怕只剩下外装,思来索去便把糖纸整齐地折成一小块收进口袋里。
“嗨,贝蒂。”艾米说。
贝蒂警惕地盯着她。最近这段日子贝蒂总是和伊洛斯形影不离,其他同学因为畏惧着伊洛斯都不敢和她有所接触。这下伊洛斯早退,他们终于找到天大的机会接近她。班长艾米·加西亚首当其冲,和朱利安娜还有一些同学在周围形成了小型圆圈围绕着贝蒂。
艾米人缘很好,是班上最漂亮、最受欢迎的女孩,爱仗势欺人的朱利安娜最喜欢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当跟屁虫。贝蒂还记得转学第一天就是艾米主动邀请她加入她们的圈子,但仅仅是那一天,后来她们也不经常待在一块儿玩。
“贝蒂,你必须远离她。”艾米用十分严肃的口吻警告她。她的眼神肃穆得仿佛贝蒂已经误入歧途,她现在做的就是在劝说她迷途知返。
“戴维斯,你也看到她对威廉姆斯的所作所为吧——别忘了,她还让玛丽飘在空中,”朱利安娜附和着说,她漫不经心地靠在墙上,“当心哪天你惹怒她也会是这种下场。”
艾米飞快瞥了朱利安娜一眼,继而认真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是啊,贝蒂,我们很担心你会被她伤害,万一你们某一天吵架呢?你千万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贝蒂实在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以为了她好的名义多管闲事干涉她交朋友,平时也没有和她说过什么话——她想和谁做朋友难道不是她的自由吗?
贝蒂觉得自己被一群神经病包围了。更准确来说,一群邪教组织——告诉她亨利的罪孽,想要洗脑她入教,加入她们的“审判亨利教”,那是大家共同的敌人,名为伊洛斯·亨利的,可怕的女魔头。
“伊洛斯难不成还能杀了我吗?”她说。
“当然了!”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安迪突然大声说,反应激烈得快要哭出来,“她之前狠狠揍了我一顿,然后试图让我窒息而死。”
大家都知道发生在玛丽和威廉姆斯身上的遭遇,但他们都对安迪差点窒息而死的情况一无所知。每个人面面相觑皆感到非常意外,大家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儿。原本充耳不闻不掺与圈子讨论的同学们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安迪说话的声音实在大声,不想听都听见了。
“我都不知道你要死了。”朱利安娜的语气毫无同情。
“是啊!”安迪哭着说。
“你一定是冒犯了她,”贝蒂条件反射道,她对懦弱的安迪没有什么好感,“就像刚才的威廉姆斯。”
安迪直接从小声啜泣开始嚎啕大哭。“我!我,我真的......会死的......”他说
他身旁的人们安慰似地拍了拍他,还有人好心给他递了纸巾,所有人无一例外义愤填膺地瞪视着作为罪魁祸首的贝蒂。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知好歹。”朱利安娜口气不善地说,“安迪可是要死了,你还在维护那个怪胎!”
“向他道歉!”艾米要求道。在这件事上,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艾米就像主角那样善良正义,会为他人打抱不平,她永远正确。
“你必须向安迪道歉!”艾米大声说。
“我不可能道歉!”贝蒂拍桌而起,呼吸急促不少,“他又没有死!”
她的脸被气得像番茄,感觉自己心跳异常的快,锐利的目光投向躲在众人身后的安迪。安迪因为她的话和眼神哭得更凄厉了,好像他真的死了。
“你们有证据吗?没有人能证明伊洛斯要害死那个家伙,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做那种事——倒不如问问某个可怜人到底做了什么,这可能只是他在撒谎博得关注。”贝蒂咄咄逼人地说。
“证据、证据,你怎么像无聊的大人一样说话啊!”朱利安娜厌烦道,她摆了摆手唯恐不乱地说,“事实就是她要杀人!”
贝蒂忽视烦人的乌鸦怪叫,直直盯着安迪质问他,“你做了什么?”
“我......”安迪顿了顿,扬声反驳,“我什么都没做!”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蓄满了泪水,还有泪珠挂在睫毛上和脸上,显得他特别无辜。
“什么都没有!”
“你做了!”
“住手!”艾米厉声说,她站在安迪面前替他挡住贝蒂大部分凶狠的视线,和她对峙,“你不要再欺负他了!你现在的模样和伊洛斯·亨利一样可怕!”
贝蒂高高抬起下巴,鼓足勇气放话,“哦,是吗?毕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再烦我就让她把你们统统杀光!”她几乎尖叫着说出所有话。
似乎觉得伊洛斯真的有那个本事,他们愕然地退开半步,立即像无头苍蝇朝着四周散开了。除了艾米,她依旧站在贝蒂面前,神色晦暗。
“如果你坚持一意孤行,我相信你一定会后悔,”艾米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眼睛擦亮点,伊洛斯根本没有把你当成朋友,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用不着你提醒,我自己会看着办。”贝蒂回击。
她也不知道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和艾米白费口舌,明明只是徒劳,但是心里却有什么驱使她去做。
“不同世界?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没把我当朋友又怎么样?我有信心会让伊洛斯把我真心当朋友。”
我的女主都有和家庭相关的痛......
希望能写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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