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02.
伊洛斯和父亲到琳达阿姨家的时候,隔壁家脾气古怪的夏普先生正好在修剪他院子里的花丛,一见到他们下车就没好脸色。
夏普先生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很讨厌他们三人,尤其是琳达阿姨。伊洛斯没有和对方说过几句话的经历。夏普先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长着一副傲慢刻薄的嘴脸,伊洛斯既讨厌又害怕他。
“噢,瓦伦丁小姐的房客又来了?”
夏普先生嫌弃地皱起鼻子念出琳达阿姨的姓氏。他总是这般不情不愿地叫她,因为他不想称她为——情人。但没办法,谁让琳达阿姨就姓瓦伦丁呢。他锐利的眼神扫过来,伊洛斯立马跑进房子里,没几秒便反悔,又偷偷扒着门口盯他。夏普先生嘟嘟囔囔着继续修剪花丛。
“早上好,夏普先生。”
父亲友好地朝他打招呼,但夏普先生只是眯着眼睛盯着他。他哼一声没有理会父亲,反而丢下工具回到房子了。
“欢迎回家,伊洛斯。”琳达阿姨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我买了很多你爱吃的草莓,冰箱里还有果汁。在那之前记得先洗手!”
“不要命令我!”洛伊嘴上这么说,还是听她说的话去洗手了。
父亲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能对大人这么说话?”
伊洛斯向来对琳达阿姨无所顾忌,她们就像朋友一样平等。这么多年你早该习惯了。她在心里愤愤地想。
“好啦,那没什么问题。”琳达阿姨说,“埃利亚斯,我能和你谈谈吗?噢,伊洛斯别偷听——我和你父亲在书房,你在这里吃草莓或者去做其他你想做的事,别走太远。”
“等一下,琳达。”伊洛斯急忙挽留她,“我能先和你说个悄悄话吗?”
琳达阿姨微微蹙眉,但很快舒展开来。“当然,小女孩。”
伊洛斯看见父亲上了楼,心里感到如释重负,终于放心地询问琳达阿姨。“暑假我能不能去我朋友家住呢?她会来接我。”
“哦,那个朋友是上次提到的贝蒂吗?”她发出爽朗的笑声,“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爸爸呢?”
伊洛斯脸色不大好看,“我还有很多朋友吗?”她在心里指责对方明知故问,“而且你知道我不想和爸爸说话。”
“但他是你爸爸,你应该告诉他。”琳达摸了摸伊洛斯的后脑勺好声好气地说,伊洛斯避开了她的手。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我会和他说的。”她重重叹了口气。
*****
那天晚上楼下时不时传来阵阵刺耳的家具碰撞破碎的声音......与之伴随而来的还有不停的激烈的争执声,撕心裂肺的女人尖叫。伊洛斯从睡梦中惊醒。
“是你的错!”女人带着哭腔,嘶哑着喉咙尖声叫着,“如果不是因为你——”
因为什么?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伊洛斯把耳朵紧紧贴着门板上,她赤着脚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试图听清楚楼下人们的谈话。胸腔里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伊洛斯无意识地屏住呼吸,辨认出了是琳达阿姨和父亲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她第一次听到他们这么激烈的争执声,甚至是第一次听到琳达阿姨尖叫。
在过去的日子里,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他们当然会吵架,但远远比不上这次听起来的严重。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们是谁,伊洛斯也许会以为楼下发生了谋杀案。
“她快要上中学了!我不能再——”
“嘘,琳达,冷静点,”父亲用一种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前所未有的柔和语气说,“伊洛斯在楼上睡觉——”声量逐渐变低,伊洛斯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空气里的振动。
她想要打开门到楼梯口偷听,却担心会不小心制造出动静暴露自己,显然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心烦意乱的父亲和琳达阿姨可能没什么心情在意是什么声音,或者根本不会注意到,但还是有风险。
伊洛斯劝说自己打消了偷听的念头,后半夜里因为好奇心辗转难眠许久才艰难入睡。她满脑子都在想他们为什么吵架。
父亲和琳达阿姨是什么关系向来是个谜,他们不是兄妹也不是亲戚。伊洛斯从小就在琳达阿姨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父亲工作忙碌,她一直和琳达阿姨住在一起,有时候父亲也会过来住,休假的时候他们会离开琳达阿姨家前去属于他们的住处。她花了很长的时间试图理解大人们复杂的人际关系。
伊洛斯从来没有放弃过探寻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的机会,但两位成年人都默契的守口如瓶。除了邻居们的调侃和八卦,他们几乎没有正面回应过所有人的好奇。
有些人曾说她是父亲的初恋;有些人背着父亲和琳达阿姨悄悄对伊洛斯说琳达阿姨是她的妈妈;有人说她是他们雇的保姆,伊洛斯最厌恶这种说法。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的朋友也说不清他们是什么关系。
她认真研究过她们的长相,琳达阿姨和伊洛斯的五官毫无相似之处。琳达阿姨有着梨形脸,额头窄、颧骨和下颚一样宽,眼窝深眉骨高、眉毛细长,一双淡褐色的眼睛,还有一头深棕发;伊洛斯则有着鹅蛋脸,明显的宽双眼皮,一双又大又清澈的蓝眼睛,左眼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五官与她的父亲相比之下柔和了不少,但依旧充满攻击性。
虽然拥有不同的发色,所有人依旧能在伊洛斯的脸上看出父亲的影子,而和琳达阿姨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因此伊洛斯非常确信琳达绝对不是妈妈——她不是妈妈也不是所谓的保姆,她只是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人。
尽管第二天琳达阿姨和父亲都试图表现如常,但是气氛依然微妙,伊洛斯明显能看出他们表情的细微不同——或许正因为过于了解他们才能轻而易举地看穿。虽然很好奇他们吵架的原因,但是这不关她的事——不,也许确实是因为她,琳达阿姨说“她快要上中学了”,事实上除了伊洛斯自己,她想不到其他比她更适合代入那个“她”的任何人。
伊洛斯决定暂时不想那么多给自己带来心理负担,无论如何他们会克服的。
她最终因为受不了屋子里诡异的氛围而出门。伊洛斯敢肯定,如果再待下去哪怕一秒钟她都会窒息而死。
距离琳达家几英里外的某座小山坡上有一处空旷地,那里杂草丛生,有间闲置多年的废弃房子。
那儿的屋顶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整体来说残破不堪,周围大部分地方都被植物覆盖,旁边长了一颗高大的白蜡树。出于某种防御心理,伊洛斯一开始并没有探索过那间屋子。她特别喜欢窗户的结构,所以一开始总是站在窗外边看着房子的内部,阳光透过缝隙洒在里面削弱了它原来阴森的感觉,看起来相当漂亮。
这种观察在某种程度上为她带来了心灵上的平静。
伊洛斯费了很大的劲才爬上那颗对她来说过于庞大的树木。每次心情不好伊洛斯就会来到这里静静地坐在树上,有时候看书,有时候研究蚂蚁的路径、又或者是观察树叶的纹路,但大部分时候她都选择俯瞰对面那座城市,山坡上占据了极佳的视野。伊洛斯非常庆幸它没有被扩展成别的用途,而是属于她的秘密基地。
她还大费周章地在白蜡树添上了秋千,过程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当伊洛斯抱着沉甸甸的粗麻绳试图爬上树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发现自己眨眼间就坐在她最常坐的位置上,顺利地把绳子挂在树干那儿。伊洛斯不喜欢到公园里玩,那里有很多人。
父亲说过不能暴露她异于常人的能力,她无法随心所欲地尝试或实验自己还能做什么。
可是这里不一样,除了伊洛斯很少会有人到这儿来。
一只灵巧的黑猫从草丛里窜出来,直直地奔向伊洛斯。她心里一惊,条件反射地别过身体避开那只往她方向扑来的黑猫。黑猫落在靠窗的位置上,调整好动作让自己舒服地趴着,它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盯着仍然站在门口的伊洛斯,圆溜溜的蓝色大眼睛显得它有些无辜。
哦,或许这只黑猫正是彰显伊洛斯身为女巫的身份——在中世纪的欧洲,黑猫被认定是女巫的宠物,代表不吉利。贝蒂曾经对伊洛斯说,她就像故事里的女巫一样,会各种魔法。伊洛斯是特别的,她不自觉朝黑猫微笑,而这只黑猫也一样特别,尤其是眼睛,那是一双在黑猫里少见的蓝眼睛。看来她们也许有着某种奇妙的缘分。
“嘿,小家伙,你好,”她轻声说,“我是伊洛斯。”
她试探性地把手伸向黑猫,有点担心自己会吓跑它,幸运的是,黑猫并不反感她。相反,它亲昵地靠向她的手,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她的掌心。
伊洛斯注视着它,一股暖意在心中蔓延开来。这是个小女孩。
“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她盯着它思索片刻。
“茜蒙怎么样?”
黑猫“喵”了一声,听起来欣然同意了伊洛斯的提议,然后往她怀里钻。
“你似乎粘人得不像只猫呢,茜蒙。”虽然伊洛斯嘴上念叨着,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抱住了那只甜蜜的猫咪,“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带回家呢?”
茜蒙是只漂亮的猫,但它身上却是脏兮兮的、沾染了泥巴,伊洛斯确定她是无家的小孩。她抱着茜蒙坐在秋千,一边轻轻抚摸她的毛发,一边思考。带它回家意味着要对它负责,伊洛斯之前从来没有养任何宠物的经历,她不能如此轻率地决定,而不给猫应该得到的照料。
也许它当个自由自在的猫更好——事实上,它本来就是自由的,即使是这样,她们还是能成为朋友,伊洛斯觉得茜蒙是聪明的女孩。
“下次见面我会给你带礼物,”伊洛斯说,“当然,随时欢迎你来我家找我,如果你找得到我的话。”
*****
隔天下午,伊洛斯和贝蒂一起在学校食堂享用午餐的时候顺便谈起了她昨天遇到的黑猫。
“那只黑猫特别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漂亮的猫,她是最漂亮的,”伊洛斯皱着鼻子挑起盘子里的西蓝花,然后工整地放在她事先抽出来的纸巾上。
“我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茜蒙。”
“哦,听起来真不错。”贝蒂说,“我有点害怕它们,毛茸茸,体型小小的,好像随时都可能会窜身上来。”她因為不熟悉这个物种带来的不确定性而产生害怕。
“茜蒙和别的猫不一样。”伊洛斯对她说,那只黑猫似乎比其他猫还更通人性。“有机会你想和我一起看看它吗?它有双漂亮的蓝眼睛。”
说到蓝色的眼睛,贝蒂反而来劲了,“当然啦,我从没见过蓝色眼睛的黑猫呢!”她露出一丝不解,好奇地问,“你不打算养它吗?我好像没有听到你说起这个。”
“我不想成为不负责任的饲养者。”伊洛斯慢吞吞地说,将纸巾包好,“也许是我一时兴起的三分钟热度,短暂地对它产生了兴趣——我担心如果随随便便就决定的话,会给它带来伤害。”
听了她的话,贝蒂却咯咯地笑了。
“我只听出来你有多么地想把它带回家,多么稀奇,那可是一只蓝眼黑猫!”她很自然地讲话题引到伊洛斯身上,“听起来就像你变成了猫咪一样,这是个奇妙的缘分。”
就像承诺的那样,伊洛斯送了她的新朋友茜蒙一条她用毛线编织的猫项圈作为礼物。她花了几天的时间完成它。这些天她都会溜去秘密基地那儿,毕竟已经是习惯了,运气好的时候伊洛斯会遇到她的猫咪朋友。
一开始,她有些担心像茜蒙这样自由自在的猫儿会非常排斥被项圈束缚的感觉,然后拒接接受这份礼物。这礼物可能不是个好主意,但是黑猫比意想中的还要欣然接受,伊洛斯成功在黑猫的默许下亲手为她戴上。
贝蒂是对的,伊洛斯实在不想失去这么有灵性的猫朋友,这只猫甚至非常亲近她,她害怕它会被其他人抓走。
“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轻轻抚摸着茜蒙柔软的毛发。
只要决定了就会马上行动。伊洛斯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还去图书馆借了不少饲养猫咪的相关书籍,她绝对不会抛弃它。
“我能养一只猫吗?”
“不,”父亲斩钉截铁地反对,“你不能。”
“我会负责的。”伊洛斯这次没有轻易妥协,依然尝试争取,“我会负责,我保证会承担一切——”
“不。”父亲毫不犹豫打断她。
“为什么不呢?”琳达阿姨试图圆场,“我相信她会照顾好它的——那一定是只漂亮的猫,来吧伊洛斯,告诉我那是一只什么样的猫。”
父亲懒得说明原因,眼睛都没有从报纸里抬起。明明有无数个理由来拒绝她,但他只是简单的说一句“不”。伊洛斯不服气想要抗议,可一张开口,父亲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在她有任何说话的机会之前,他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那双眼睛里的一些东西令她恐惧。
“你会杀死那只猫,伊洛斯。”他冷漠地说。
“埃利亚斯!”琳达阿姨大声斥责他,“你怎么能这么说!?”
伊洛斯已经不关心他们说什么。
那就是他的理由。语气那么的笃定、不留余地,轻描淡写却具有杀伤力的否定,足以击垮她的内心。伊洛斯不由得露出被深深刺痛的表情,脸色异常难堪耻辱。这句话的杀伤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他已经事先定罪,她甚至不能否认。无论是否有意或无意,没有人比他更擅长攻击她的痛处了。
那个冷酷的男人收拾茶桌上他看的报章,一言不发离开客厅,极具压迫感的背影无声地告诉她他的坚持。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短短几分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伊洛斯久久不能回过神,胃里好像被抽空。她以为她已经坚强得能忍受他,不会被他的话影响,但每一次还是会在和父亲交谈中无数次感到受伤、失望。
伊洛斯轻轻抚上心口。她总是抱有一丝期望,结果总是不尽人意。愤怒和怨恨开始占据她的脑袋,她手边的杯子瞬间碎了。
“亲爱的,原谅他好吗?”琳达阿姨轻声说,似乎害怕仅凭她的声量就会再次击碎家里某个易碎的物品。“你知道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就是这样的人。”伊洛斯没有错过她明显的停顿,琳达迟疑了,好像她也不确定一样。她当然知道这些劝说的话语在旁人听来有多苍白无力。
“嗯......他不善言辞......”她说,“你知道,他其实很爱你。”
琳达阿姨一直扮演着他们当中和事佬的角色,可不善言辞并没有说服力。
“哦?我看未必。”伊洛斯讽刺地笑,心里升起了深深的反感。
父亲明显认为她的异样是见不得光的。独属于她肮脏的小秘密,现在不再是秘密。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抵触,总是让她控制自己——这当然没错,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算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无法控制,也对此充耳不闻,好像她说的是某种外星语言一样无法理解,命令她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不然她将永远都无法融入这个社会。
他厌恶的情绪过于强烈,以至于伊洛斯甚至怀疑这份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和害怕,也许早已经迁怒到她本人身上。
她可能是个错误,而父亲讨厌她。
伊洛斯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谨慎,压制体内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以免泄露自己的秘密,成为其他人伤害她的把柄。当然,她的保密工作做的不太好,糟糕透顶——这份力量不那么容易控制,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失控。
社会里没有人会欢迎一个仿佛定时炸弹一样不稳定的怪物。她的能力就像紧绷的一根玄,在众人掉以轻心时断裂,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他们既畏惧她又轻视她。她能理解他们的感受,但是心里依旧充满了苦涩和不甘心。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一定要控制好自己,但该死的没人告诉她要怎么做,这是她的错吗?她认为是的。
琳达阿姨试图帮助伊洛斯掌控她的力量,不过显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放轻松,孩子,别让情绪控制你。”她能说的只有这句话,然后安慰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伊洛斯理解她的好意,并为此感激——她是唯一愿意尝试理解她的人了。但是琳达偶尔流露出的,悲伤而痛苦的注视总是让她毛骨悚然。那个眼神到了某种可怕的地步,似乎琳达正在经历着某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创伤......每一次出现,伊洛斯就会忍不住在她眼皮子底下落荒而逃。
伊洛斯猜她大概在为她悲惨的境遇感到难过。尽管伊洛斯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但琳达确实在怜悯她。
父亲期待她成为一名像他一样优秀的警察,对社会做出贡献,但这不是伊洛斯的兴趣所在,更不是她的理想抱负。她现在更想花时间研究她那些“小把戏”——比如如何让闲得发慌找她麻烦的人倒大霉——也许她更想成为魔法师,或者说,女巫。然而父亲总是试图让她成为她不想成为的人,说到底,她究竟为什么要迎合那些讨厌她的人呢?
为数不多有空闲时间能够陪伴她的日子里,父亲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万事小心,不要暴露你的秘密。”或者“别这么做”、“别那样做”,次数多得令人厌烦。她懒得听他长篇大论而毫无任何意义的说教,那些道理没人比她更明白了,显然父亲说的全都是废话。她不再愿意和父亲说话,哪怕是再平常不过的“今天过得怎么样”之类的话。
她丝毫没有因此自我厌弃,她不讨厌她的能力,甚至为这份独一无二的能力感到自豪。
伊洛斯不明白她的能力有什么不好的,明明就和童话书里美妙的魔法别无两样,她认为这将会是上帝赋予自己最好的恩赐,她是多么的特别所以才没人像她一样。但正因为她与他们的不同,人们惧怕它带来得后果,也不愿意理解和接受它,他们理所当然没有任何错。她和其他人看起来毫无差别又天差地别——她有魔法一样的能力,而他们没有,也许他们害怕伊洛斯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他们。
她一直非常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不受待见,她不属于这里,似乎哪里都没有她的落脚处,不属于任何地方。
“抱歉,茜蒙。”伊洛斯带着歉意揉了揉黑猫圆溜溜的脑袋,“我不能带你回家了,幸好我们还是能一起玩。”
“我觉得他可能很恨我,就像我恨他一样。”她对茜蒙倾诉道。
努力写了但是实在不擅长外貌描写,感觉好写得抽象(哭)
听说蓝眼睛的黑猫很少见呢,除了幼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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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p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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