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sanzoe
人一旦忙得过于专注,对于一些时间的认知就会发生偏差。我会在每一个周一,细细密密的排列好一整周,早上八点到夜里十一点的所有行程,也能够梳理好一整个月乃至一个季度的重要工作。但是我会忘记一些节点时刻——比如,owls出成绩单的日子。
一般来说,成绩单都会在七月底由猫头鹰递送,但不知是因为我在南特,还是因为我的准考证是特批的,我收到猫头鹰信件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七日了。
猫头鹰过来敲窗户的时候,我还以为是Pika替我送来了外套——
这天早上,南特突然下了一场暴雨,气温骤降,上午在林场中巡查,尚且觉得有些闷热,下午在温室里工作,对外界环境变化不敏感,到了傍晚准备回宅子时,刚走出三步路,就被猛烈的西风冻得缩了回去,大雨之后的降温来得猝不及防。我立即写字条让卡莱尔带着外套来接我。
我不是不能给自己变条毯子暂时保暖,但是温室里的植物都不适合承受额定范畴之外的魔力波动,为了产量和系统稳定性,我只能烦劳哥哥一趟。
但没想到,外套还没送来,成绩单却先递到了手上。
说完全不紧张一定是自欺欺人的,我深吸了两口气,才鼓起勇气拆开了信封。一行一行看了下去。
先是一段格式化的祝贺语。然后是成绩详情。
魔药学:O
草药学:O
变形学:O
魔咒学:O
算数占卜:O
天文学:O
神奇动物:O
黑魔法防御术:O
魔法史:E
古代魔文:O
麻瓜研究:E
比较特别的是,魔药学、草药学、神奇动物学都带了一份评审会的批语,大概意思就是,我有直接领取newts证书的资格,但是因为我没有申请,所以他们会在我提出申请之后,直接把证书给我(如果我有这个需要的话)。
变形学和魔咒学的成绩分析表后面则是拖了一条协会邀请,大致意思是我的大题分析思路和魔咒严密性给我加了很多分,值得学术学会向我伸出橄榄枝,只要我能在两年内发一篇文章,协会愿意把我收了。
我皱了皱眉,把信纸折好了放回口袋。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有些惊讶于我这破破烂烂的黑魔法防御术居然能得一个O,也感怀于自觉良好的魔法史和麻瓜研究都只得了E。
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一方面,在学习魔法史和麻瓜研究的时候,我始终以理解为主,从来没有背过资料,可能损失了一些客观分。另一方面,我看待这个世界的观点,可能于主流教育有一些不同。虽然我尽量不在考试中暴露自己的世界观,但是可能不知不觉的踩到了一些“不正确”的红线。
不管怎么样,这道门槛算是跨过去了——就像西弗勒斯曾今与我说过的,这些证书没法真正证明我的能力,他们只是我走向下一个台阶的不可或缺的垫脚石。
我不缺对自己的肯定,也不需要别人来肯定我,我只要通过广泛的观察和实践,判断出自己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那就够了。
我刚开始更换工作靴,温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卡莱尔是不会敲门的,我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然后,便惊讶得看到西弗勒斯推开了温室的门,手上还挽着一件风衣斗篷。
“西弗勒斯?!你来了?”
七月中旬,我们在一起四处忙碌了一段时间,此后,我就按计划来到南特做养护,而斯内普教授,则被邓布利多教授以帮忙“算账”的名义抓走了——我知道,他们去了伦敦。
“嗯。”教授把外套递了过来,打量了一下我的神色,“成绩单收到了?”
“刚到。”我略有些惊讶于他的先知先觉,把口袋里的信封掏了出来,刚想递过去,注意到教授平静的口气底下藏着点儿笑意,“等一下,这该不会是你带来的?”
“你不在英国,猫头鹰去爱丁堡没找到你,系统退了一次信,考试院又重新寄到你在伦敦的备用地址,还好查尔斯阁下在,还算没错过。”教授清了清嗓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疑问,而是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圈前因后果。
“so……你和查尔斯阁下在一起,所以你帮我把信封带来了南特,然后在南特找了一只猫头鹰,再寄给我?”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费劲替我找一只陌生的猫头鹰,就像所有孩子的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一定是一只陌生猫头鹰送来的,owls成绩单这种文件,与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类似,标志着生命的转折点。
——有一些同学会在获取owls证书之后,放弃此后的学业,直接投身自己的目标事业之中,也有少部分学生,会在这个节点离开学校,回家继承家业,直到自己成家之后再回学校继续学习——这也是为什么,霍格沃茨的六年级、七年级的课程总是稀稀拉拉,开课时间五花八门,实验课和理论课几乎彻底分离,那些因为特殊原因申请函授的学生,仅在考试周或实践课出现,不参与平时的活动。
而那只陌生的猫头鹰带来的重要文件,就是属于这个生命转折点的仪式感。
该死的仪式感。
“我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个……”我耸了耸肩,重新展开信封,递给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不太在意这个。”
“但是所有魔法界的小孩都拥有这一刻,就算他们考个D也一样。”西弗勒斯抖开了我的成绩单,飞快的扫了一眼,然后,大约是在评审会的批语上停留了一下。“恭喜。三份类比newts得E的补充说明,两个协会邀请。是我任教多年的首次。”
“真的?”我探头过去想再看一眼那三句批语。被教授揉了一把脑袋。
“我想,考试院的老教授们,一定都对你印象深刻。有这一份文件,你已经可以毕业了。”
“我项目还没忙完。”我撇了撇嘴,为可能要提前离开霍格沃茨这个想法心动了半秒钟,但理智飞快的把我拉了回来。我需要霍格沃茨的环境——对我来说,这是个可以心无旁骛做项目的平台,毕竟,如果离开了学校,彻底与利益集团裹挟在一起之后,我可能就再也享受不到纯粹的科研乐趣了。
“以及,你会考虑去圣芒戈吗?”教授又追问了一句,神情很温和。
“先让我在霍格沃茨混到成年吧。”我看着斯内普教授嘴角那有些按捺不住的微笑,忍不住跟着一起高兴了起来。一个人看成绩单时候的冷静与理性,被教授的解释打破了。那几句我以为轻描淡写的评价竟然如此稀有,这令我忍不住轻轻蹦跶了一下。
不论是快乐还是悲伤,当有人可以分享的时候,都会变得有所不同——在那时那刻之前,我从未领会到这一点。
不,应该说,在此之前,我从未学会分享情绪——不论是快乐还是悲伤。
“走吧,回去休息了。”
我披上外袍,和斯内普教授一起并排走在回宅子的小路上,小精灵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我们走得不紧不慢,还在土坡的顶端回望了一番天际翻滚的乌云。
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带来了一过性的雨水,也带来了雨后的泥土味,以及冷空气的干燥后调。
宅子因为冷空气的到来而变得更为干燥舒适,我捧着一杯热可可暖手,卡莱尔站在餐边柜前调制今日的佐餐小酒。
麻瓜的气象预报通过一个半导体接收器开始播放,一本正经的男中音告诉我们,在法国的西南部,整个八月初都会比较凉爽,适合去海边晒日光浴的时光,要推迟到八月中旬,建议夏季休假的家庭适当安排行程。
斯内普教授顺势向我询问,假期刚刚开始时安排的野采活动还作不作数,如果再不出发,开学后魔药教室的库存可能真的很难支撑一个学期的消耗——那些无法在温室和北部森林中出产的东西,虽然使用量不大,但总是不可或缺。
“去,当然。妈妈也答应了要去。”我舒服的往休闲椅上窝了窝,想都没想就回复道,“此地温室的数据分析还需要一两天,但我也能远程处理。”
“去哪儿?”卡莱尔闻言转过头来,拿走了我手上没喝几口的热可可,塞给我一支兑了复合维生素的热红茶。“无论你们准备去哪儿,威廉都说得绕个路,差不多半小时前,他壁炉告诉我们,需要我们回一次伦敦。”
很少听哥哥叫父亲的名字,我愣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威廉是谁。
“怎么?”我好奇的歪了歪头。
西弗勒斯转头看了我一眼,“喊我们去盘库?”
卡莱尔笑了笑,“你刚从伦敦回来,查尔斯阁下没叮嘱吗?”
“我只是知道有这回事,具体没讨论。实验室还指望着这笔钱,给我们增加新鲜血液呢。”西弗勒斯晃了晃红酒杯,悠闲地把脚隔在了脚踏上。
去年马尔福资本集团给查尔斯阁下造成的财产损失,在代理人和律师手里兜兜转转盘旋了差不多一整年,终于在今年的五月份开始谈赔款和调解——由于查尔斯在业务洽谈的过程中曾联手了一大群中小企业、个体户、甚至是麻瓜集团用户,还拿来了全套完整的气候参数作为佐证,前前后后攒出了一座山的证据。因此,谈判过程也进展得极为缓慢,每一个细节都要具体核对。整个赔付及分阶段赔款的时间轴也拉得很长,查尔斯不得不为此单独找了一个律所合作人,专门跟进此事。
七月初,第一笔赔偿到账——其中30%以金加隆结算,35%以英镑结算,30%以实物结算,5%以黄金结算。
金价一直是有波动的,加隆和英镑的汇率也基本与金价绑定,这没什么可谈的。只是实物结算的部分最难估价,尤其是其中要经过妖精们神坑一般的估价系统。
历经一番波折之后,查尔斯家的金库里多了一小袋说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那些妖精们舍得舍弃的炼金产品和奇奇怪怪的古董们,差不多都是老牌贵族家里的死账——几乎无法交易,又没有实际使用价值。谁要就是谁砸在手里。
“Wood说,交接的现场有个传言,马尔福家很大方的把一只金杯交给了查尔斯,疑似属于赫奇帕奇的遗产,但妖精们谁都不敢伸手碰哪怕半下。对于马尔福的出让,他们的神情相当复杂。”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近乎嗤之以鼻的哼了一下,“不要脸的,造点舆论让大家觉得查尔斯赚翻了罢了,都是什么把戏。”
餐前的小面包端上了桌,卡莱尔叮嘱我少吃点主食多吃肉,餐后还有蓝莓派。又问我愿不愿意走壁炉,还是替我定个机票确保舒适度。
我把咬了一口的小面包放回餐盘里,毫不犹豫的抽出机票代理的名片。
西弗勒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卡莱尔,说有一些植物样本要托运,一起飞回去更为妥当。
就这样,我们敲定了八月中旬的行程,我翻了翻日程本,把野采的时间又往后延了延。
20241102稍稍调整了一下成绩单设定。
佐伊:去林子里玩的日程又推迟了。
西弗勒斯:啧。我其实不太想带你去,上次快被你的翅膀吓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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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成绩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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