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sanzoe
不知道卡莱尔怎么考虑的,回伦敦的航班是个红眼航班。起飞时间居然是凌晨一点。
我们在晚餐后离开南特庄园,兜兜转转赶到戴高乐机场。但是卡莱尔并没有把我们送到通常的旅客入口,而是带着我们直接开进了机场后勤区的内场。
我这时候才知道,我们的航班居然是一架客改货(客机改装货物),除了飞行员和机械师,我和西弗勒斯将是飞机上仅剩的两个活物,在我们身后的所有仓位都没有椅子,载满了打包箱——我看了看那些等待运进货仓的货物标签,一多半是沃伦工厂的货单,还有一些我们自己的托运大件。行吧,原来我和西弗勒斯此行是货物监管员。
既然没有其他乘客,那就省去了很多麻烦。除了客舱里有一股板条箱的味道这一点,让我觉得有点陌生。
我抱着很轻松的心情,坐在候场区的落地大玻璃窗边看着最后一丁点儿晚霞消失——欧洲夏季的晚霞通常会蔓延到夜里十点左右,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从晚霞里穿过的国际空间站,像一个极亮的流星,拖着个长长的尾巴,一路前行。
可能是前一段时间忙得有点过分——一开始看货物装卸还有点有趣,但等我熬到登机的时候已经呵欠连天了——没等清点完毕货物推出起飞,就直接歪着头靠在弦窗边睡着了。巴黎到伦敦的航程不长,所以,我觉得只是浅浅闭了闭眼睛,就很快被西弗勒斯叫醒,迷迷糊糊的被牵着手走舷梯。
抬手看了眼表,这才三点钟!夏季凌晨的潮湿冷风灌了我一脖子,我气鼓鼓的呼了口气。
“查尔斯阁下来接吗?”我困得几乎没法思考,走得跌跌撞撞,但还好没忘记抓紧随身带的行李小包。
“沃伦会来签入关,然后把我们顺回去。”西弗勒斯看我几乎要左脚绊倒右脚,干脆得一把把我提起来放进机场的行李车,推着我一起走,“坐好了。”
被教授一提溜,我清醒了一下。但很快又扛不住行李车轮和地面咕噜咕噜的摩擦白噪音,昏昏沉沉的低下了头。
沃伦这个不太需要睡觉的吸血鬼朋友已经提前到机场海关办妥了相关手续,在停车场把我们(以及他向查尔斯阁下预订的一批立刻就要使用的药剂/材料)一起接走,见我哼哼唧唧的清醒不过来,他觉得我像个可爱的小动物,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戳一下手,还当着我的面问西弗勒斯,我睡着了是不是都这样傻乎乎的。
西弗勒斯和沃伦不熟,又顾忌沃伦是查尔斯的好伙伴,也不清楚我们关系是不是特别好,不太敢瞪他。这件事儿的后遗症就是,后来直到接近开学,我都还在被沃伦半开玩笑的嘲笑,说我是个“托运动物”。
我们直接回了查尔斯阁下位于伦敦的办公室。抵达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来。
父亲穿着晨袍迎接了我们,西弗勒斯放下行李,简单交代了几句托运物资的情况,就借了休息室去洗澡休息——为了看着我,他是真的熬了个通宵。我则在熟悉的皮革气味和地毯织物氧化的气息里展开了翅膀,伸了个属于羽蛇宝宝的大懒腰。
“准备早餐吧。”父亲吩咐wood。
我眯着眼,坐在落地大玻璃窗边看着朝阳,终于喝上了咖啡。
——
在父亲没有想着瞒着我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是相当坦陈的——尤其是,这次能拿到大笔赔款几乎完全是因为我们团队“工作能力出色”,及时发现技术问题,并立刻干预,挽回了相当多的损失。
因此,本次商业纠纷的情况也直接拿到了我的面前。
查尔斯阁下打赢了官司,又顺利拿到了赔偿,心情很不错,笑眯眯的说要给我分成——他主动向我们课题组提供了百分之十的高额投资——询问我在实验室建设和科研投入方面有哪些需求,技术储备、设备搭建、地产拍卖采购、劳动力征集、配套研发人员的物色……一切都可以,他有能力给我们做足经济支撑。又建议我开一个理财账户,以便于更好得管理资产。我一下子被这千万级的投资弄得有点儿懵,决定直接按照查尔斯阁下的建议委托理财,具体怎么用这笔钱支援科研,再后续慢慢想。
此外,查尔斯还单独给当时提供情报的Pomona准备了一份报偿——包了个大红包——作为给“合伙人”的奖赏。
我有些好奇得打听,这一场官司打下来,马尔福的财团会损失多少。
“只是passive会被我们慢慢耗破产罢了,”查尔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他们的商业版图可远不止这一点点建筑产业。”
“他们还做什么?之前谈到的日用化工?狼人的事儿不是被我们压下来了么。”我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他们走的赛道很多,再说了,日用化工这条线,马尔福的股东们也没有放弃。虽说狼人廉价劳动力难寻,普通工人还是可以找到的。早些年地也批了,厂也建了,流水线该投产还是会投产,只是利润缩水几个百分点,马尔福又不是傻子,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分得清楚的,毕竟他如果真的把狼人们拢到一起,压榨压榨,再弄出几个不良事件,魔法部也不至于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掌权者而言,为了这一点点税收,还不值得弄出一群狼人崽,平平稳稳才是最重要的。”查尔斯阁下解释了几句,我听了个半懂不懂。也没好意思详细追问,只得懵懵的点了点头。
查尔斯抬头看了看我的表情,帮我把刘海拢了拢,语气里含着笑,“小佐伊,怎么了?你在担心passive?”
“不。”我有些轻微的不自在,躲开了父亲的手,甩了甩脑袋,把头发弄得更乱了些,又随手重新扒拉了一下,让头发不要遮挡视线,“没有,我没有在担心他们。”
“我还以为你有些‘妇人之仁’。”查尔斯温和得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在意资本集团本身,但很容易担心那些具体做事情的人,passive不会有事的,沃伦已经想好了收购方案,正在洽谈。”
闻言,我竖起了耳朵,“所以他们会机构重组,然后合并到沃伦的金属加工产业?”
“那很难说。”查尔斯阁下摊了摊手,“也许吧,毕竟passive这个品牌尚有效应,看沃伦的取舍了。”
我不太懂商场上的弯弯绕绕,这种话题需要卡莱尔来与父亲聊更为合适。我搓了搓脸,两手一摊,“算了,我还是,给你做后勤吧。”
查尔斯阁下笑了,重新帮我理了理又被弄乱的刘海,“不用替我考虑那么多,我早就与你谈过,不论你专心做科研,专心培育植物、还是专心开面包店,我都会觉得很高兴,只要你感到某件事对你有价值,就足够了。”
我跟着笑了笑,张开手讨了一个拥抱。
“父亲。”我很久没有这样喊他了,我们的日常沟通书信,总认真得像公文写作。能用一个分词表达完整的涵义,绝不多加一套主语。
我很清楚,父亲的话都是真心的。他是个好家长,关心着孩子的喜怒与健康与否。但是,很可惜,一个讨好型人格的孩子,无法真正享受这样关怀下的生活状态,也没有能力放纵自己真正的由着心思而去,走向那些真正因为全然的兴趣和好奇做底色的生活。
“辛苦了。”父亲说。
这个持续了五秒的拥抱,让我觉得有一些轻微的眩晕。
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累了,刚想开玩笑的说,因为疲惫需要休息。
但这种眩晕过于特殊,也过于熟悉,以至于我深呼吸了两口气,才鼓起勇气退开了半步。严格来说,眩晕本身没给我带来太多影响,但是后续的一系列联想,引发了我的生理不适。
“你随身带了什么?”我皱着眉思量了一下,摸了摸那个尼克老先生亲手给我设计的戒指,没忍住想起了当时的卡莱尔,还有前些年圣诞节那场意外,“还是你遇到了什么?!”
我看着查尔斯阁下张了张嘴。大约是恐惧来袭,一时间竟无法分辨查尔斯是没有发出声音,还是因为耳鸣的影响而丧失了接受信号的能力。
查尔斯阁下罕见的梗了一下。他用力清了清嗓子。
“那是一个……wood认为,属于赫奇帕奇先生的,旧时代的象征。”
抱歉,超忙……好累啊,但是要坚持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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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回伦敦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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