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Arthur Pendragon（Saber组）】
在有求必应屋许了一间谈话用的房间，三人在房间提供的虚假夜景前坐定。
“所以你就是梅林，传说中的梅林？”话刚出口，哈利意识到这听起来有多耳熟。谁能想到，6年之后，他终于理解了当初别人看他的心情呢？
梅林挑眉笑笑：“是。也不是。”
“怎么说？”亚瑟皱起眉。
“唔，这个目前有些难以解释，或许等我们接触到了Caster会更容易一些。”
“你不是Caster吗？”哈利讶然。
梅林转了转自己的左手，手背上红色的痕迹现在一览无余，他的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很可惜，我和你一样，都是御主。”
“但——”
在哈利能够好好组织出自己的问题前，亚瑟先开了口：“你从来没有——你一直活到了现在。”不稳定的尾音泄露了他的情绪。
“是的。”简单的回答，但那双眼睛里沉淀的千年岁月，却令亚瑟如坠冰窖。
“你——”亚瑟这样开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你不应该”吗？那未免也太过无情自大。“你辛苦了”吗？那着实是过分轻描淡写。所以这话便悬在了那里。
但梅林似乎也并不需要亚瑟说完这句话，立刻便理解了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向亚瑟露出了一个悲伤却充满着……充满着令亚瑟想要逃避的情绪的微笑。
可他不会逃避。
等到正确的时机。亚瑟告诉自己。等到正确的时机，他会和梅林好好地谈一谈。只有他们两个人。然后或许……或许他终于可以说出，那句在千年之前他认为已然太迟的话。
“那你的从者……”哈利接着问道。
“骑兵（Rider），我的从者是。现在正在伦敦接触其他组的御主。”梅林的法杖轻点半空，一个画面浮现在空中，现代的楼房屋顶，熟悉的Lancer，眼熟的巨龙，墙后的另一个身影，正三方对峙、陷入僵局，“这也是我找到你们希望传达的。”
梅林调整了一下坐姿，坐得更直了一些，神情无比认真，另外两人也不由得随之郑重起来。
【“这场圣杯战争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它的实质，是‘以整个世界做燃料’为目的，实施的异世界的侵略。】
【“圣杯战争胜者诞生之时，便将是世界毁灭之时。”】
虽然惊讶，但哈利和亚瑟的关注点很快就切换到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这个反应似乎令梅林很开心，回答中也带上了轻松和玩笑的意味：“什么都不做。”
接下来他补充：“我和Rider的计划是，先阻止以圣杯战争为目的、各组之间的互相残杀，尽可能减少从者的消耗、防止大圣杯被启动，而后集结尽可能多的力量——”
“打败入侵者。”亚瑟接道。
“差不多吧。”
“那刚刚袭击我们的……”哈利犹疑道。
“应该是暗杀者（Assassin）。刚刚只是击退了他们。”顿了一下，梅林说道，“我的优先级是保住你们。”
而后，仿佛是后知后觉的解释，梅林说：“最少有5名从者退场时，就会达成大圣杯初步启动的条件。所以目前我们最少只要再争取一组。”
“斯内普是凤凰社的人，说服起来应该不会太难。”亚瑟盘算着，“你之前说的Caster又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说我对说服Caster主从这件事抱多大希望，毕竟……”梅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近乎窘迫的神色，而后他轻咳一声，“我在阻截入侵的时候感觉到了Caster的试探。如果他当前已经这样深入灵脉，那么对入侵的事情也应当有所感知，哪怕当下他可能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和Lancer对上的那组呢？”亚瑟问。
“弓兵（Archer）。不确定。Rider现在还没发回消息。”
“伏地魔那组肯定是没希望了。”哈利跟着开始盘。
“Assassin御主的愿望……”梅林思索着，“虽然可以一试，但说服他们的可能性恐怕不是很高。”
“听上去你很清楚他们的身份，”哈利忍不住好奇，“既然这样的话——”
梅林意味深长地看了哈利一眼，接着垂眸一笑：“他们中很多人的身份，或许不应该由我讲出来。”
哈利哑然，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可太习惯谜语人了。
【Severus Snape（Lancer组）】
“大概就是如此。”巨龙点点头，又化作了老人的模样。
“证据呢？”洛基挑眉。
老人拿出了一块水晶。
Archer依然隐匿在高处的墙后，但斯内普能感知到某种他不可见的存在也靠近了过来。
水晶中，显示着世界燃烧、毁灭的画面。
“一个预言。”洛基立刻便认了出来。
“正是。”老人好脾气地说。
“预言可以伪造。”洛基随意地指出。
“这倒确实。”老人也并没有被惹恼。
洛基玩味地看着老人，这回答似乎也让Archer感到困惑。
“我猜，你们只能选择相信我们，或者不相信我们了。”老人这样总结道。
洛基不语。
而后，他一只手把玩着枪，不以为意地说：“就算你们想要中止圣杯战争，恐怕也不是所有人都情愿吧？你们现在已经说服哪些人了？”
“我的御主现在正在同剑士（Saber）组交涉，对方已经同意了结盟。剩下你们二位，是我们最先接触的几组。接下来我们预想会去接触魔术师（Caster）组。”
“那个麻瓜小姑娘？”洛基环起手臂。
斯内普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洛基竟还盯着那个女孩。
“正是。不过无意冒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哦，如果他们真的那么不想自己被发现的话，就该知道要远离新闻媒体。”洛基耸耸肩。
“言归正传，你们的答复是？”老人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还不待斯内普开口，就听隐蔽处的Archer说：“我的御主说……ta愿意停止争斗。但若要结盟，ta希望可以看到更多的诚意。”
老人点点头：“这就足够了。感谢你们的配合。”
随后斯内普便看到Lancer卸下了武装，又恢复了休闲的打扮，应当是感知到Archer离开了。
于是斯内普便也亲身来到天台上。
“我们乐意结——”
然而不等他说完，Lancer便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等等。”
“我和我的御主还需要讨论一下。希望足下不要介意。”
“当然。”老人了然地点点头，“有结果了通知剑士组即可。我的御主会与他们同行。”
待Rider的气息彻底消失，Lancer终于转回身面对斯内普，脸色阴沉得可怕。
斯内普相信此刻他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你之前去哪了？”/“拒绝他。”
“什么？”斯内普不可置信地反问，内心憋着太多对从者的火气，以至于一时间都找不到从哪开口。
从者似乎也对他相当火大，只是瞪着他：“我说，拒绝。”
“为什么？你听到他说的了。事关世界的存亡。”
洛基嗤笑一声：“我都不知道，双面间谍西弗勒斯·斯内普竟然是这么轻信的人。”
“如果Rider的御主真的是梅林，那我难以想象他会为了什么理由拿这种事情撒谎。”斯内普眉头紧锁，“波特的从者就是亚瑟王，是不是真的梅林，找他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洛基翻了一个毫不收敛的白眼：“哦，这理由我可真是想不出来呢，像是，降低所有人的戒心，而后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时候一网打尽。”
“梅林——”斯内普耐着最后的性子反驳。
“我还是个神明呢。”然而还是被洛基中途打断，“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胜利难道是什么很难想象的事情吗？”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感觉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哪怕——假设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圣杯战争决出胜者就意味着世界毁灭。为了阻止这个可能性，我们是不是应该，就算只是暂时也好，相信一下这个可能性？”
“小孩和狗才讲信任（Trust is for children and dogs）*。”
洛基移开视线，摆摆手熄灭了四周的火焰。
半晌，他再度开口，语气轻缓，垂下的双眼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
“你说，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世界毁灭为真；我说，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愿望机为真呢？这个可能性难道不值得殊死一搏吗？你也有无论如何都想要实现的愿望吧。”
斯内普的呼吸停滞了一下，而后他看向自己的从者，双眼锐利如锋：“从一开始你就不打算让波特胜利。”这甚至都不是一个问句。
于是，像烟雾落在镜面上，那一瞬的温柔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错。”洛基倨傲地仰起头，“我和邓布利多的协议也是这般。我配合你们的行动、铲除阻碍，最后胜利归我，你一样可以许愿让伏地魔消失，而我得到我想要的。双赢。”
“而你的愿望是？”斯内普冷冷地问。
“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洛基的双眼略带轻蔑地眯起。
“为此哪怕世界毁灭也在所不惜。”斯内普的语气更冷了。
又是一声轻嗤，洛基的口吻甚至带了一丝不耐烦：“你读过关于我的传说，该是知道，对于世界燃烧殆尽这件事，我一向是怎样的态度。”
两人就这样，在已然平静下来、陷入了酣睡的都市夜空下，沉默地隔空对峙。
有那么几个时刻，斯内普甚至想要干脆动用令咒，强迫这不驯的从者臣服。但不行，黑魔王太过强大，如果没有令咒，他们将毫无胜算。
最后，他低头叹了口气，断开了两人焦灼的视线。
“你之前去哪了？”
“我最后还是及时赶回来了，不是吗？”洛基无谓地耸耸肩，摆摆手，纵身一跃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屋内，“还真是乱糟糟的一天，作为人类，你也早点洗洗睡吧。”而后他回身露出了一个看得见满口白牙的笑容。“我保证会整晚守在这。这样能让你睡得更安心一些吗？”
【Arthur Pendragon（Saber组）】
似乎是接收到了某种信息，梅林皱了皱眉。
“怎么了？”亚瑟敏感地觉察到。
“说服枪兵组似乎遇上了一些不顺。或许我亲自去一下比较好。”亚瑟实在太熟悉梅林这个陷入困扰而沉思的表情。
“我和你一起去吧。斯内普是凤凰社的，之前我们打过交道——”
“我也去！”在亚瑟说完之前，哈利也迫不及待地发起志愿。
听见哈利的声音，梅林转过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确实，有你一起的话会更容易一些。”
“不过凤凰社那边不要紧吗？他们似乎为转移哈利做了什么计划。”亚瑟蹙眉。
“啊，是为了防止伏地魔袭击的计划吧。那个不要紧，有我在，不会有他什么事的。”
亚瑟好笑地看着梅林，直看得梅林有些局促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亚瑟撇撇嘴，“就是难得看你这样，还怪有意思的。”
梅林羞恼地捶了一下亚瑟的肩膀：“闭嘴！”
“所以，伦敦？”哈利跃跃欲试。
“伦敦。”梅林与亚瑟同时说，语气笃定。
* 彼洛基的台词给此洛基好像也蛮合适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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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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