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含GGAD。因为是角色的幻梦所以肯定存在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ooc。
11
【Albus Dumbledore（Lancer组）】
他一直做着同一个梦。
夏末的花园杂草丛生，尚未染上黄边，唯有风中的一丝凉意带来秋天的气息。
金发的少年翻过后院的围墙，落在他的面前。笑容快乐张扬，一见便叫他心生欢喜。还没有沾染上……沾染上什么来着？
少年挥了挥手中的信件：“我们不是下周就出发了吗？怎么这会儿这么着急找我来？”
“其实……”他抿了抿唇，一向善言辞的他此刻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关于我们之前的计划，我不打算去了。”
刹那间，少年的神情变得可怖起来。
他一直知道的，知道少年的性格里有着这样的一面，有着隐藏在深处的狂躁和残忍。
但这不要紧，他接着说下去——
“你也停止吧。我们都停下来。这个梦想太过疯狂也太过冰冷。我们有什么立场高高在上地裁定他人的生死、决定怎样的利益是大过伤害的？在这个过程中，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会遭到我们的背叛和抛弃？”
语句随着他继续往下，越来越顺畅地流淌出来。
“我们真的思考过这其中的代价吗？不是作为自我为中心、高高在上的‘上帝’，而是每一个可能身在其中的人。即便如此，我们还能依然坚信它是正义的吗？
“我们追求的又究竟是什么呢？真的是对全体巫师来说，更伟大的利益吗？我们真的了解普通巫师的生活、了解他们想要什么吗，还是盲目地将身边的一切、将自己当作了全世界呢？这究竟是巫师更伟大的利益、更崇高的理想，还是，不过只是两个自视甚高的少年人、妄想获得超过自己所能掌控的权力而做的，自私自利的白日梦呢？
“为了这样的梦想……我们真的要让其他所有那些本可以生活得更好的人，为了这样的梦想，去流血、去平白地丢掉性命吗？
“要知道，这样一条征途一旦开启，无论是哪一方，注定都会鲜血淋漓。
“停止吧。在我们还没有失去一切之前。”
少年没有说话，双目阴沉地直视着他。
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一直以来都希望说的话、做的事……一直以来？
最后留恋地凝望了少年片刻后，他转身离开。
-------------------------------------
夏末的夜晚已经有些寒冷。
壁炉中，火焰不太旺盛地摇曳着。
他在少女的肩上搭上一条毛毯。少女没有反应，她的双眼空洞而怯懦，却依然随着他弟弟讲故事的声音，在书上移动着视线。
“喝茶吗？”他问。
“不要糖。”他弟弟头也没抬，但语气中却能够听出兄弟间的热络和熟稔。
不一会儿，他端着两杯茶，坐到了少女的另一侧。
“讲到哪个故事了？”
低头，少女的腿上赫然就是那本他做了许多批注的童话书。
“毛心脏。”他的弟弟打了个哈欠，“要不接下来你来讲吧，我正好歇歇嗓子。”
“好。”然而就在他要接着少女指的位置往下念时，门铃响了。
于是他再度起身。
打开门。金发少年就站在门外。
他的手中提着他来到山谷时所带的小包，双眼略显窘迫地望向别处。
“姑婆她……”少年似乎是想找个什么借口，最后却干脆放弃掉了，“我来你这住，没什么问题吧？”
而后少年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反正我们时间还有很长，梦想什么的，晚一点也无所谓。更何况，有我们两个的头脑加在一起，最后能想出一个别的什么更好的东西也不奇怪吧。”
也是在这时，少年才终于让他们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然后他便笑了。轻松、满足、充实、幸福，就好像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够破坏这种感觉，就好像世间的全部美好都就此汇于一处。
-------------------------------------
然后继续，继续，继续……
仿佛永不终结的夏日。仿佛永恒的一瞬。
不会被打扰，没有瑕疵，他所爱的一切，集于一处。
-------------------------------------
但今天的梦有一些不一样。
今天的他似乎并不完全是他。
苍翠的草场之上，天空碧蓝如洗，远处起伏的山峦上白色的积雪闪烁着日光。
由一柄长枪支起了一座拱门，那材质仿佛草木又似乎有着金玉的光泽，这是诸神的Jar?armen。
他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络腮胡男人，男人的两只眼睛都望向自己，里面盛满了喜悦和期盼。当然了，这个时候男人还没有献祭其中一只眼、倒吊于世界树之上。但也离那不远了，近到，他都快忘记了男人双眼俱在时是个什么样貌了。
而当他看到那双眼时，他的内心也随之充满了喜悦，充满了……归属感，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男人对着他说话，但梦境的模糊带走了言语，只留下自己听见时不安又兴奋的心情。
而后两人同时迈出步子，走向拱门。
「停下！」
他们同时躬下身去，穿过拱门。
「回去！」
他们任由中间的长枪划破自己的皮肤，枪身锐利，血液顷刻之间便流了下来，但他并不觉得疼痛，只觉得欣喜。
「不。」
血液顺着他的皮肤流了下来，汩汩的血流很快汇成了一片，与另一侧男人流下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再分不出彼此。
「不，不，不！」
而后他们双膝跪地，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停下……」
在诸神的见证之下，他们自此立下结为兄弟的永恒誓言。
「不要……」
金色的阳光之下，冰与火之间，鸟语与花香的环绕之中，永不终结的夏日，永恒的一瞬。
他理应惊醒。但他无法醒来。
【Loki（Lancer组）】
景色从两侧飞驰而过，风穿过车窗开着的缝隙扑到他的脸上。
他能感到和御主之间能量的连接越来越弱。但不要紧，他找到了一条延伸足够长的灵脉，再加上他自身的魔力储备，足够他独自完成这次行动。
“他……”女孩的声音颤抖着，没几个字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脸上写满了恐惧，“他想杀了我。”
又是一声惊恐的哽咽，而随着哽咽的生理反应，女孩的手在方向盘上滑了一下，车身危险地一抖、回到原位。
即便是洛基，也不免被这操作弄得胆战心惊。
他语调温柔，仿佛刚才的小插曲没有发生：“没事的，摩甘娜，他现在不在这里，他伤害不到你。”洛基又确认了一下，四周确实没有其他从者的气息。“你冷静一点，我们慢慢说。我就在这里。你不用着急。一点一点来。”
又是一声抽噎，女孩的全身也跟着一震。她一只手捂住嘴，堵住了接下来的呜咽，而后又在脸上随意地抹着，拨开遮挡视线的眼泪。
“你知道的，这几天我一直跟你线上联络……”
洛基点点头。
这其中还有过一段波折。中途女孩因为对Caster的道德负担，反反复复来回了好几遍，最后才终于又被说服“有一个人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你参谋总是好的”。
那之后他便实时从女孩那里接收Caster的动向。
当然，他也不至于对女孩给的信息照单全收。只是女孩给他的信息，与他自己探查到的，确实可以相互印证。
“然后，这些天，我也想过……我停不下来……”女孩的思绪大概和她的语言一样凌乱，“我的脑子里面一直一直想着的都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些话。”
女孩又打了一个小小的哭嗝：“关于你说，他或许在计划更换御主、计划杀掉我。”
“然后呢？是他做了什么吗？”如果只是怀疑，那么他之前几天一直都在灌输这个，她此时的反应是不是有一点过了？他看似担忧实则警惕地蹙眉。
在远离女孩的一侧，他的左手把玩着一柄她不可见的匕首。
“这几天来，他总是行踪不定，经常不知道人在哪里。”
“你告诉过我。”洛基温和地说道，既是作为“姐姐”贴心地鼓动，也是作为他自己不着痕迹地警告。
“之前他有一次‘个人秀’时……我跟你说过吗？在获得什么成果，或是想到什么在他看来很了不起的点子时，他有的时候会忍不住炫耀出来。类似于福尔摩斯对着头骨边说边思考那样？也可能是他足够自恋，觉得他伟大的头脑里想出来的东西，一定要在某一刻让什么人知道才行？”
这回是洛基本人，而非他所扮演的“安娜-摩高斯”人格忍不住轻笑。他可以想象。
“总之，有一次他提到了什么灵脉还有异常。似乎是在连接灵脉的时候察觉到了其他人的存在。我怀疑……”
“对方可能是其他御主或从者？”洛基松弛地接道，双眼却不易觉察地、细细密密地观察着女孩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女孩没有说谎。
但这仍不能解释她今天如此过激的反应。
他把玩匕首的动作慢了下来。
“嗯。”女孩点了点头，接着咬紧了嘴唇，“然后……然后就在昨晚……我知道我不该在那时候醒来的。大概是一个幸运的巧合，也可能是我的本能在警告我。总之我醒了。”
女孩深吸一口气：“我看见Caster……他就站在我的床边，那么看着我。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手上把玩着魔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想杀我。”
女孩的声音在最后的四个字破音，于是她又说了一遍：“他想杀了我。我知道，我确定。”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如果不是我那时候醒了过来，我不知道……我可能已经被他杀死了。”
洛基彻底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的能力可以帮助他感知一些东西……女孩说的事情确实发生过。
似乎可以解释她的反应，不过……
“所以你觉得呢？他找到了新的御主，准备杀掉你投奔敌方？”洛基不露声色地试探着。
开玩笑，Caster要换掉御主这件事根本是他为了哄骗女孩、挑拨离间编出来的由头。这个阶段会让Caster在灵脉中感知到的，大概是梅林吧。如果梅林是传说中那样一个“好人”的话，恐怕不会接纳一个杀死了前御主的从者。总之——
莫不是女孩想要把他这里卖出去的谎言又原样再卖回给他？
女孩心烦意乱地摇了摇头，车速都随之快了一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我受不了了！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个魔鬼！就算他现在不杀了我……我要动手，在他杀了我之前！”
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强化自己的决心。
洛基放松了一些。猜忌、疑心、观念不合，这样倒是合理。
“所以今天你叫我来……”
“就是为了杀他。”女孩点了点头，还沉浸在刚才的杀意中，而后想到了什么，她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件事情执行起来其实不难。只要用令咒命令他字砂就好。但……”她看向洛基，眼神有些闪烁。
身为贴心而可靠的“姐姐”他的反应当然是：“这没什么的，亲爱的。我之前就说过了，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的。姐妹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女孩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但神情中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弱。
除了谋杀从者这件事本身，还有什么事情会让她不安呢？
“你现在带我去的地方，就是从者的所在吗？”洛基试探。先前他便向女孩打探过Caster工房的所在，今天女孩找他来，用的理由也是定位到了Caster在建的工房。
女孩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应该是吧……我不知道。我猜是的。虽然他同时还让我买了许多其他的地产，但物流、资金流水……它们最后指向的地方就是这里。”
说着女孩的车开进了萨里郡。
洛基皱了皱眉。留下如此清晰的线索，这从者未免也太过不谨慎。要么是他确实格外轻视自己的御主，以至于不觉得对方能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要么就是，他对自己的御主起了防备之心，而这里不过是一个用以试探的诱饵……
“而且，你知道的，”女孩接着说，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我的从者自视是魔法师，特别瞧不起我们这些所谓‘麻瓜’。对电器、电力什么的一窍不通。所以我在他身上偷偷放了一个追踪器。追踪器最后一次指向的地点也在这附近。”
这么一说，洛基倒是想到了斯内普还有霍格沃茨的那群巫师。突然又觉得，Caster因为对“麻瓜”的世界毫无了解，所以对物流、资金能够被追踪一无所知，魔法（分割）会受到电器干扰什么的，最后被女孩钻了空子，好像也不是那么可疑的事情。即便如此，在从者身上放追踪器，还不被察觉……
洛基看向窗外，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之前凤凰社预备转移哈利·波特的其中一个备选地点好像就在附近？
小惠金区女贞路四号。骗子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是巧合吗？还是说他们为哈利·波特选定地点时确实考量了灵脉的所在？
但他没有思考多久，车便拐进一片绿植的围墙内，对称美学的花园和一座精美的庄园小楼出现在眼前。
此刻的庄园空无一人，女孩的车就这样不受阻拦地径直开到了楼下。
掏出一把还带着律所标签的钥匙，女孩打开房门，露出门内维多利亚风格的装潢。
穿过门廊，经过会客厅、舞厅、私人影院，一直走到下沉的陈列室……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魔法的气息，只有此处灵脉原本的魔力。
他甚至可以听到厨房中，电器嗡嗡作响的声音。如果从者真如女孩所说，是个同斯内普一般的巫师的话，他该知道要远离这些东西……
现在他大概可以确定，这里就是从者对自己的御主心生疑窦，于是专门设下的、用以试探御主忠诚的陷阱。
不过无妨。今天他是以关心女孩的姐姐、安娜-摩高斯的身份来到这里的。如果女孩并未暴露的话，他也可以靠着这层假身份蒙混过关。即便事态最终激化，诉诸暴力和争斗，他也可以随时卸下伪装，作为Lancer打Caster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他收起了匕首，保持着摩高斯应有的姿态，转过身面向女孩，但——
此时女孩脸上的泪水已经全部消失，与之相伴的还有那些恐惧、张皇、不安的情绪。
她就那样注视着洛基，双眼前所未有地锐利，完全是看一个陌生人，不，是看一个仇人的神情。
同时，他感觉到了以自己为中轴，从四面包围而来的、由电弧为阵所触发的、汹涌的力量。
那些原本离散在四周的、他以为是灵脉自然的魔力，此刻在电弧阵法颇为精心的刺（trigger）激之下，发生着链式反应，一个接一个、指数性地、势不可挡地膨胀开来——
“摩根·菲！”洛基目眦尽裂，双眼仿佛淬着毒，与此同时，他的嘴角却是一个欣赏的弧度。
他，诡计之神，骗子中的骗子，竟然被一个女孩给欺骗了，被摩根·菲欺骗了。
下一刻，爆炸的魔力吞没了他。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