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Tom Marvolo Riddle（Caster组）】
如果他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定会喝点福灵剂再出门。
这不是药物依赖，只是单纯的、对自己糟糕透顶的运气有着极为理性而清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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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一片乌云已经移动到了庄园之上，天空也阴沉得仿佛入夜。
第一片雪花落到地上的那一刻，一名从者出现在了天台的边缘。ta浑身包裹着不祥的黑气，一跃而起、向着剑士的方向直逼而去。剑士提剑抵挡，那从者却虚晃一招，朝Caster袭来。
Caster心下咒骂一声，挥手将摩根扔进了一个保护球中，飞起错开了从者落下的攻击。
那不祥的黑气随着从者攻击的动作刺入地面，砖块飞溅而起、在空中化作齑粉，屋顶也随之出现了一个直通楼下的洞。
他听见远处斯内普的声音：“是Berserker！【他】来了！”但他无暇他顾。
从者的反应极快，几乎是攻击落空的同一时刻，他就调转了攻势，以一个极为灵活的转身再度向Caster攻去，黑气在空中划出镰刀一般的弧线。
飞溅的砖粉凝成一条大蛇挡下了这次攻击。
借着黑气的刀刃划过蛇颈的间隙，Caster腾空而起。屋顶的装置已消耗得差不多。对方似乎是近战型的，被拉入近战对魔术师来说非常不利。他需要转移阵地来为自己创造更多优势。
在他飞起的一瞬，那从者也借着黑气的冲力跳上天空，朝他直击而来。
一只巨大的熊掌向着那从者迎面拍去，从者不以为意地挥手，大熊的手臂霎时间飞出了好远，泰迪空空荡荡的内里暴露在外，随着长长的“噗——啸”声萎靡地摇晃下坠，最后瘪成了一团塑料。而后ta继续不受阻挡地朝Caster俯冲。
Caster阴沉地望了摩根一眼，尽管只有极为短暂的微秒，还是被她默契地接收到了：“对不起！我保证下次再不买充气的了！”
他手臂的伤口并没有处理，此刻正汩汩地往下滴着血。
吸饱了血的花园此刻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诡异地蠕动着。
首先发起攻击的是树篱。原本平整的树篱似乎都在同一时间更改了志愿、化身睡美人城堡前的藩墙，以极尽尖锐之势向着从者刺去。
花园此刻已是绿色的尖桩之海。一丛尖头被从者削掉，下一丛又如浪涌一般顶了上去。
Caster趁势拉开距离，观察着自己的对手。
而后，蓦地发现了什么，他眯起眼。
不会错……这个魔法的痕迹。刚刚从者削去树尖时，有“四分五裂”的痕迹，而后是“障碍重重”“粉身碎骨”……
尽管因为职阶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从者的攻击都以黑气的形式传达出来（狂化吗？可他的咒语无疑充满了理性、经验和计算。至于那些狂化程度较低的从者……不对，这个……他应该是认识这个的*）。但毫无疑问，ta生前是一名巫师。
那从者似是被接连不断的尖刺闹得有些暴躁，黑气顿时化作无数飞刃扫过整片花园。
“神锋无影”……怎么会？难道……
接着花园被冒着黑气的熊熊烈火所吞没。
不再有分心的余裕，Caster将猜想暂且压下。既然对方是巫师的话，那么——
花园铺设的电缆在他力量的促动下，开始发出嗡嗡的巨响。电弧噼啪出白色的花，随后连成一个圆环，蓝紫色的光辉高速地旋转着，一旁的沙砾灰尘都颤抖着被吸了过来。
纷纷落下的雪花在电弧上滋滋作响。
那从者似乎想炸掉它，但咒语受电磁干扰、没有成功。ta没有再尝试。
下一刻，从者消失了。
不是幻身咒之类的咒语，刚才从者失败的尝试证明了这一点。宝具？技能？道具？
转瞬之间，黑气的利刃撕碎了空间一般破空而出，伴随着“锵”的锐鸣，一点不断扩大的黑在飘满白雪的背景下格外鲜明，向Caster刺来。
不只是利刃，还有从者那诡异的力量，如同有形的杀器一般向他压来。不是诅咒的咒文、不是魔法，却如此不祥，仿佛从死域的深渊向他回望。那是什么？
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Caster召来周围旋转的电弧编织成网、挡在身前。
能量与能量相互撞击，在僵持数秒后急速爆炸。
两人皆被气流掀得后退了几米。
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面对劲敌，每一个刹那都是致命的。
好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又或许是心有灵犀，也可能是纯粹的巧合，两人在同一瞬间发出了咒语。
咒语在中点剧烈地撞击，粘连、交缠，空气随着互冲的能量急速震动，奇异的感觉在彼此间穿梭，在交汇点擦出金色的火花——
【原来如此。】
Caster当机立断，用另一股能量狠狠撞向自己的咒语。突然的冲击引发了又一次爆炸，烟尘腾地扬起、混在越来越密的雪花之中，灰白一片。一时间，天台上谁也看不见下方二人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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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长久的沉默笼罩着整座庄园。
烟尘也随着降水最终落下，只剩下飞雪的响动。
两个从者在被烧得黢黑的花园中相隔几米，被静止的石像一般相互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仿佛又开始流动，震天的笑声从两人的方向同时传来。
高亢冰冷的大笑，与歇斯底里的狂笑，却凑不出一丝真实的笑意。
“我说什么来着，命运爱我。”Berserker说。
“你的宝具或许能欺骗更大意的双眼，但我们都很清楚，你不是什么Berserker。”几乎是同时，Caster平静的声音有些沙哑地响起，他希望他的神情没有背叛他的心情，自从进入霍格沃茨他一向很擅长控制这个，但面对此情此景，他第一次觉得对这驾轻就熟的事情没有了把握，“这几乎堪称诗意，我都快变得感性了……或许你可以帮我抉择一下，我是应该感到愉悦更多，还是羞辱更多，毕竟……此刻我真是无比地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Caster揶揄道，神色中却挤不出分毫欢愉：“告诉我……你的亲亲好友背叛你了吗？又或者，你亲爱的师长，在你毫无防备的后背捅了一刀？还是说，那些你以命相护的乌合之众抛弃了你？告诉我……
【“你奉为至宝的、伟大的爱，在仇恨的渊薮中，给你带来救赎了吗？”】
“哦，你可不是想知道嘛。谁让你先我一步就倒地而亡了呢——像一具断线的木偶。看到我现在这样，是不是比在你坟墓上吐口唾沫还难受？哦对，你有坟墓吗？我好像不记得了呢……不会曝尸荒野了吧？”Berserker毫不留情地刺回去，紧接着在Caster可以出言反击前又话头一转，被黑气包裹的动作似是在抽出魔杖，“说起来，有个东西从刚才起我就一直想试一下……”
“你胆敢——”
“哦，你知道我敢的。”Berserker听上去过分快乐，却语气空洞，“除你武器！”
就这样，一道完全无害的咒语，穿过铅灰色的天空，飞越下落的白雪，以摄人的绿色，径直击穿Caster草草召唤的护盾，无情地没入了Caster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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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太痛了。
今天的第二次，他体会到了这痛苦……死亡的滋味……从身体中撕裂出来。是□□的痛苦吗？还是精神的痛苦？被撕裂……被击碎，一点一点地。弱小……无力……
再也不要了。
再也不。
可能只过了一小会儿，也可能过去了漫长的时间，他感到五感渐渐回复，再次有了□□的实感。
与五感一并回笼的，是填满还在疼痛的四肢百骸的、滔天的怒意。
【/“哈利·波特！”/】
他愤怒地高喊。声音牵引着魔法在庄园的砖石和瓦砾间激荡。
撑着依然酸痛的四肢，他站起身。
第二技能随着他汹涌的情绪，危险地蠢蠢欲动。于是他也不再收敛，任由其骇人的气息向四周泛滥而去。
在生前的世界存在不惧怕伏地魔的人。存在一些宣称自己不惧怕伏地魔，但在听见他名字的时候依然会颤抖、会下意识回避直呼其名的人。但他们都是少数中的少数，更多的人……
但请相信，上述这第一类人，一定时不时、偶尔会产生困惑，只是听到或说出名字就为之战栗，好像这个名字只是出现，就能让噩梦在下一刻成真、将人吞噬，究竟怎样一种感觉？
现在他们可以身临其境地亲身感受到了，那心底泛上来、夏日都能让人如坠冰窖的寒意，那被不可见之物贴着后脖颈注视着的惊悚，那只要有一刻放松警惕就会被趁虚而入的不安；如同全天候监控的兽栏中、待宰的羔羊，饲喂、驯化，或是宰杀，都仰仗他人心情——【一个名字】。
这就是他第二技能的力量。
在这恐怖的簇拥之下，Caster再一次屹立在大地之上。
他的双眼冷酷地注视着对面。
而后，如同雨水冲刷下颜料，他真实的容貌随着伪装的剥落展露在天空之下：
略长的黑发，猫眼似的红瞳，瘦削而略微凹陷的面颊，黑色而简单的袍子黑雾一样垂下来，是值得作者多着笔墨去反复描写的俊美无俦。
另一侧，仿佛在回应这坦诚，似劲风吹散浓烟，一直环绕着“Berserker”的黑气顺着两侧飘散而去。
“抱歉啦，”毫无歉意的口吻，“实在忍不住。谁让我是复仇者（Avenger）呢。”
黑气下的真实逐渐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杂乱的头发被胡乱地扎成一个马尾，额头闪电形的疤痕，因胡乱保存而有些歪的眼镜下，挡不住与死咒同色的、摄人的眼眸，瘦高的身形——尽管那脸上的阴郁戾气令人陌生，但任谁都不会认错他的身份。
他平静回望着Caster，扬起下巴，脸上露出无畏的笑容。
“说起来，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你这张脸。”
* 日服监狱塔活动在文的时间点之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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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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