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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午夜决斗

十一点半,哈利和罗恩穿上长袍,拿起魔杖,蹑手蹑脚地走出寝室。尽管迪安与西莫已经进入了梦乡,但他们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希望我们今晚准备的咒语能管用。”罗恩用力地挥舞了几下魔杖,好像马尔福此刻就在他面前一样,“我从没这么恶毒地想要一个人输得跪地求饶过,都怪他实在是太让人厌恶了。”说完便看向哈利,企图得到他的认同。

“说实话,我没有多大的把握,罗恩。”哈利避开了罗恩的眼神,他也不清楚自己对马尔福是否称得上是厌恶,只好转移了话题。

“那待会儿在他发射咒语的时候,我们就想办法躲开,或者用什么东西抵挡住。”罗恩用魔杖敲着手心思考道,“弗雷德说过,低级的魔法是无法穿透阻隔物或者中途变换施咒轨迹的,只有那些高深的魔法才能够做到无视物体妨碍和追踪对手。但我估计马尔福那家伙也只会用些小咒语,比如让你的手臂划破点皮,或者流一会儿鼻血。”

“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把那本《诅咒与反诅咒》买回来了,说不准会派上用场。”哈利小声地说着,一边提防着其他的寝室里走出什么人来,“另外,如果奇洛教授能够教点有用的东西,或许我们就不会这么毫无计策了。”

“得了吧,你还想指望得上他?”罗恩突然拔高了声音,语气里充满着愤怒和鄙夷,“听说他以前还是优秀毕业生呢!结果就只会在课堂上结结巴巴,连照着课本念对他来说都是件难事,那胆怯慌张的样子就好像认定了身边所有人都要谋害他,我真担心我声音大一点就把他吓了个半死。我怀疑就连赫敏都比他会教书,起码赫敏说教的样子比他更像个教授。”

“谢谢你的抬举,但背地里诋毁教授不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事,当然,临近午夜还计划着在城堡里进行决斗就更不是了。”在哈利和罗恩穿过火光微弱的壁炉,刚走到肖像通道的时候,离他们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有人说话了,“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做,哈利。”

一盏灯噗地一闪亮了,在那里坐着的正是赫敏。她穿着粉红色的睡袍,皱着眉头看着哈利和罗恩,好像他们是自己那两个调皮捣蛋的、正准备犯个大错的孩子。

“你!”罗恩恼怒又有些窘迫的说,“回去睡觉!我没想到你除了喜欢偷听别人讲话以外,还有守在男生寝室门外的癖好!”

“我差点就告诉你哥哥了,”赫敏不客气地回敬,“珀西——他是级长,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你们今晚绝对走不出格兰芬多休息室。”

“那么你现在在这里候着我们是什么意思呢?”罗恩从未见过赫敏这样好管闲事的人,“难不成就是为了见证我们打破校规?”

“走吧,哈利。让她一个人待着去,她喜欢站在男生寝室门口。”罗恩对哈利说,他推开胖夫人的肖像,先从洞口爬了出去。

“赫敏,无论如何,我们今晚是一定要去赴约的。”哈利有些抱歉的看着赫敏,“打破校规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我们会尽力不被费尔奇抓住的。”

“我不会让你们单独去跟马尔福见面的,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赫敏露出不会轻易让步的神情,拦在了哈利面前,“这件事或多或少跟我有关,我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在你们明显打不过马尔福的情况下。要知道,每个古老的纯血家族都会有一些不外传的高级魔法,而马尔福家族只会更多,尽管以马尔福目前的能力来看,他可能还没有继承多少家学,但对付你们也肯定是绰绰有余。”

哈利迟疑了一瞬,赫敏设想的情况的确很可能成立,但他还是拒绝了赫敏的要求:“如果马尔福真的像你所说会给我们造成伤害,那我更不可能答应让你跟我们一起去了。虽然你懂的魔法比我们多,但你至少是个女孩子。”

“哈利!”赫敏有些生气地看着惹恼她的男孩说,“我从没觉得我是个女孩子就应该在某些方面受到不同的对待,无论做出决定的人是否是出于对我好的打算,难道我自己的意愿不是最重要的吗?”

“好吧,你可以跟着我们。但当事态无法控制、可能发生危险的时候,我们首先都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哈利被赫敏说服了,也同时认识到赫敏比他认为的要更有主见。

“我当然知道。另外,要是我们真的不幸被费尔奇抓住了,我就把实情告诉他,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马尔福。”

“我倒不觉得费尔奇会听你的解释。他巴不得抓住我们所有人闯祸的把柄,然后他就可以像条狗一样恶狠狠地守在我们被关禁闭的房间门外看着我们受罚,鬼知道他对学生们为什么抱有这么大的敌意。”罗恩否决了赫敏的天真想法,“还不如在被他发现的时候把他弄晕,反正他的能力看起来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

“然后你就会因为袭击教职工而背上另一道处分。”赫敏不甘示弱地反驳罗恩,用眼神上下扫视着他,“你难道只知道粗鲁地动用拳头吗?我真希望你们这些男生能够多用用脑子,不然在别人说格兰芬多都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愚莽者的时候,我都无法给出一个站得住脚的反对理由。”

“既然你们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那我们只能从怎样不被费尔奇发现入手了。”哈利打断了互相言语攻击的罗恩和赫敏,他们俩似乎一碰上就会吵个不停,“赫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帮我们放哨吗?你只要在费尔奇和他的猫——洛丽丝夫人到达奖品陈列室之前提醒我们就可以了。”

赫敏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面色复杂地说:“主动并清醒地打破校规,这感觉还真是……”

“感觉不错吧。”罗恩补充道,但赫敏没有理他,只提醒哈利时间快来不及了。

他们三个人一起沿着走廊轻快地走着,月光从高高的窗口洒进来,一道道地横在地上,交杂错落的阴影与摇曳的烛火无疑加重了三人的紧张,每一次拐弯他们都得小心翼翼,以防止跟费尔奇和他的猫撞上。

还好,他们三人的运气不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人。在走进奖品陈列室的时候,顶楼里午夜的钟声正巧响起,这意味着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

“马尔福竟然没来!”在等待了几分钟后,罗恩收起一直捏在手里的魔杖,气愤地说,“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他肯定是想把我们骗到这里来,然后被费尔奇抓住。他根本就不是诚心想要跟哈利决斗,只是想打着这个幌子达成扣掉格兰芬多分数的目的,好让斯莱特林在获得学院杯上更占优势。我们竟然没有提前发现他的险恶用心,他这实在是太卑鄙了。”

“再等等,罗恩。”哈利下意识为马尔福辩解,他觉得以马尔福下午的表现,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放他们鸽子,“也许他们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我赞同罗恩的想法。”赫敏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突然,黑暗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从奖杯陈列架后走了出来,在哈利几人不禁屏住呼吸,正准备拔腿离开的时候开口说话了。

“波特,我很高兴你能够为我说话,这可真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马尔福笑着走出阴影,月光照在他铂金色的头发上,一种柔滑而又细腻的光泽闪烁其上,他的脸也因此蒙上了一层微弱而耀眼的银色,像是教堂壁画中那些沐浴圣辉、倾听祷告的天使。

哈利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他。

“马尔福,你既然已经到了,为什么还躲着不出来?”罗恩举起魔杖指向马尔福,提防着他,在看到马尔福身边没有其他人后发出了疑问,“克拉布呢?你不会是打算让他待在某个角落里偷袭我们吧?”

“韦斯莱,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出众的想象力。”马尔福皱着眉看向罗恩,“克拉布和高尔都吃坏了肚子,没办法来了。为了避免你们觉得我又在耍心机,所以我还是来赴约了,事实证明,我颇有先见之明的举动挽救了我的声誉。”

“那今天晚上还进行巫师决斗吗?”哈利问,他并不在意马尔福的声誉,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情,以免产生更多的变故。

“当然。不过为表公平,只有我们两人。”马尔福从绑在手腕上的皮套中抽出魔杖。

然而,就在哈利也同样举起魔杖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费尔奇的脚步声。

哈利一下子僵住了,他意识到今晚最大的厄运要降临了。马尔福也同样为费尔奇的突然到来感到惊慌,但他表现得比罗恩稍微镇静一点,要知道,罗恩已经忍不住挪着步子退到了赫敏的身后。

在费尔奇越来越接近奖品陈列室的时候,几个人终于从最初的惊恐中挣脱出来开始动作了,哈利抓住离他最近的马尔福,赫敏拉着罗恩,几个人尽量不发出声息地走向那扇远离费尔奇声音的门。他们刚走过拐角,费尔奇就走进了奖品陈列室。

“我亲爱的,你说你闻到了一些坏家伙们的味道了吗?”哈利几人听见费尔奇低声嘟哝,“再仔细找找,我们可不能放任这些不遵守规定的问题学生在城堡里游荡。”

“哈利,后面没有路了……”赫敏用气音对哈利说,他们身后面对的只有一堵展示着成套盔甲的墙壁。

哈利和马尔福对视一眼,或许是曾经有过从费尔奇手下共同逃脱的经历,他们同时理解了对方想说的话。

马尔福踮着脚走到盔甲旁,取下那套盔甲的头盔,然后走回了原来的地方,用右脚点了点地下,哈利则是拉住罗恩和赫敏,示意他们待会儿跟着自己跑。

费尔奇距离这个拐角越来越近了,他也越发笃定那几个小崽子就躲在这个角落里。因此他开始变得放松起来,他觉得被逼进绝路的小耗子们难以逃脱自己的追捕。

但他似乎小瞧了哈利几人,在他正准备踏进拐角的时候,马尔福直接把头盔罩在了他的头上,然后用腿将他绊倒,哈利几人趁着这个空档冲出拐角,顺着走廊全速跑去,途中罗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踩了洛丽丝夫人几脚,那只猫尖叫着逃开了。

逃跑途中,哈利无暇顾及马尔福是否跟了上来,他们几人不明方向地夺路狂奔,谁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正经过哪个地方,只一心想着离奖品陈列室越远越好。

“我想,我们已经把他甩掉了。”哈利喘着粗气说。他靠在冰冷的墙上,擦着额头上的汗,罗恩和赫敏也神情狼狈。

“马尔福呢?”赫敏问。

“我没注意。”罗恩捶着自己酸软的腿说,“我以为他跑的比我们还快呢。”

赫敏又把目光转向哈利,哈利只好说:“刚刚马尔福跟我说让我们一直往右跑,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等他,他应该会找到我们的。”

“我们为什要等他?”罗恩不情愿地说,“如果不是他,我们这个时候早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因为他刚刚帮我们解决了费尔奇。”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不管之前如何,至少这次我们要认同他的付出。”

“好吧,就这一次。”罗恩想通了。

没过一会儿,马尔福追上了他们,一向整齐的头发因为急速的奔跑显得有些凌乱,这让他看上去跟之前精致讲究的模样有些许不同。

“我们现在要赶回格兰芬多休息室了,今天晚上费尔奇绝对会把整个城堡都翻一遍的。”哈利说,“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巡夜的教授,那情况只会更糟,想像刚才那样对付一个教授绝对是行不通的。”

“我正有此意。”或许是今晚实在是耗费了马尔福太多精力,他也没再纠缠着哈利不放,“走吧。”

然而事情不那么简单。他们刚走了几步准备分道扬镳,就听见一扇门的球形把手嘎啦啦一响,皮皮鬼从他们面前的一间教室里窜了出来。

四个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升起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刻皮皮鬼就大声吼了起来:“学生不睡觉!在魔咒课的走廊里!”

他们只好一低头闪过捣蛋的皮皮鬼,再次奔跑起来,一直逃到走廊尽头,重重地撞在一扇门上——门是锁着的。

“完了!”罗恩沮丧地说着,他们听见了脚步声,费尔奇正在循着皮皮鬼的声音尽快赶过来。

“让开!”马尔福拉开正绝望地推着门的罗恩,用魔杖敲了敲门锁,“阿拉霍洞开!”锁咔哒一响,门突然开了——他们连忙一拥而入,赶紧把门关上,将耳朵附在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他应该是以为这扇门是锁着的,”哈利听到费尔奇和皮皮鬼的争执以及他们远离的脚步声,“我想我们不会有事了。马尔福,你走开点,我快被你挤得喘不过气了。”但让哈利疑惑的是,在听了他的话后,马尔福反而跟他越贴越紧了,甚至就连罗恩和赫敏也靠了过来。

“你们……”哈利转身看向他们,但瞬间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宁愿不明白这些,因为这简直像一场噩梦——他们正面对着一条怪物般的大狗。这狗大得填满了从天花板到地板的所有空间。它有三个脑袋,三双滴溜溜转动的凶恶的眼睛,三个鼻子——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抽搐、颤抖,还有三个流着口水的嘴巴,口水像黏糊糊的绳子,从泛黄的狗牙上挂落下来。

哈利终于知道他们现在正处在什么地方了,不是什么空教室,而是那条被邓布利多禁止进入的四楼走廊。

似乎是被这几个突然闯入者惊吓到了,那只狗一动不动,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们,但它喉咙里酝酿着的咆哮声提醒着在场几人这可不是一个可以久待的好地方。

哈利摸索着身后的门把手,与他同时做出相同动作的还有马尔福。就在他们两人齐力将门打开后,几个人猛地退出走廊,然后砰地将门关上撒腿就跑,简直就是飞奔,比刚刚躲避费尔奇的速度还要快。显然,几个人都觉得走廊里的怪物比费尔奇要更令人恐惧。赫敏甚至不忘给那个门锁发射了几道加固咒,以免那只狗跑出门外把他们都撕成碎片。

“马尔福!”罗恩在逃跑的时候讽刺地骂道,“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运气,随便指的方向就能让我们差点没命,这简直是太幸运了!”

“闭上你那张嘴,如果你不想吃我两个恶咒的话。”马尔福回击道。

“你们别吵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哈利不得不制止他们,以免他们争吵的架势把费尔奇或者什么别的教授引来。

“真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要把这种危险的生物放在城堡里,还是在没有设置任何的隔离措施和预警机制的情况下。邓布利多这个老疯子简直就是从未考虑过学生们的安全,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学生不小心闯进去吗?毕竟那道门锁几乎形同虚设,只要稍微懂点魔法的人都能解开。”马尔福说完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哈利几人,接着说,“哦,或许那道门锁还是有点作用的,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开锁咒。”

“你难道没看见那只狗站在什么东西上吗?”赫敏愤怒地打断马尔福的嘲讽,“既然你这么厉害,不如告诉我们。”

马尔福瞪着赫敏,没再接着说了,显然他没仔细观察那只狗,哈利觉得他一定是被吓得连看都不敢多看两眼。

“活板门上。”赫敏没好气地说,“它显然是在看守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需要被放在霍格沃茨看守?”哈利有些疑惑,“又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在霍格沃茨的?”

“那肯定是一件放在外面绝对会被盗走的东西。”马尔福说,“这件东西要么属于邓布利多,要么是跟邓布利多关系匪浅的人物,因为除了他本人或者被他准许之外,没有谁能够在霍格沃茨拥有这么大的权利。”

“看来你还有点可取之处的。”罗恩稀奇地看着马尔福说,“至少这番推断在我看来还算靠谱。”

“请不要侮辱我,韦斯莱。你的评价对我来说就像衣服上沾的灰尘一样膈应。”马尔福冷哼一声,在分岔路口停下了脚步,“我先走了,祝你们好运。如果你们再次被费尔奇抓住,我明天一定会为被开除的你们送行的。”

“不劳你操心,你看起来比我们更像要倒大霉的样子。”哈利回应道,因为过于疲惫导致声音有气无力的,这让他的话显得不怎么有气势。

马尔福最后看了一眼哈利,笑了一下,随后很快就消失在台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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