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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与马尔福划清界限

以无比的惊险作为一天的结束似乎在某种层面上满足了男孩们天性中的冒险**,至少对哈利和罗恩来说。虽然差点被咬死或者被学校开除,但他们还是对此番经历印象深刻、激动非常,以至于到了第二天依旧谈论着这个话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只三头犬看守的东西就是海格从古灵阁拿回来的那个小包裹?”哈利猜测道,他将自己和海格去古灵阁那天的经历原原本本告诉了罗恩,“古灵阁失窃的新闻,还记得吗?邓布利多或许是特意把它放在霍格沃茨保管的,毕竟除了古灵阁,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那个包裹里到底是什么?”罗恩抓了抓脑袋。

“除了知道它的长度绝不超过两英寸外,我们只能确定它绝对价值非凡。”哈利拿着餐叉在桌子上比划着大小,“它被严加看守的意义就在于此。”

“什么人会想要偷走那样东西?”罗恩问。

“想利用它达成某个目的的人,更准确一点,是为了满足某种**的人,他所追求的不外乎换取财富、索获权利这之类的。”一道熟悉的声音插入了他们的谈话,是正抱着书的赫敏,她似乎把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奉献在书中了,“当然,也不排除那个人只是想通过盗窃的行为得到精神满足感,他本身并不太在意他偷的是什么。”

“这范围太大,也太难猜了。”罗恩猛抓了一下头发,有些泄气地说,“基本上毫无线索。”

“当你毫无头绪的时候,这就意味着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到其他的事情上去,比如多读点书。”赫敏把书放在桌子上后坐了下来,“我很难相信你竟然连开锁咒都不知道,弗利维教授在课堂上提到过的。”

“你不是也不知道吗?昨天还是马尔福打开那道门的,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就是了。”罗恩撇了下嘴说,“还有,你总不能要求我一整节课都紧盯着教授,记住他说的每一句话吧。”

“我只是没来得及施展而已,这一点我觉得并不需要向你证明。”赫敏反驳道,“最后,希望你们能够谨记这次差点被抓住的教训,如果下次你们再像这样冲动地违反校规,我一定会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教授们的。”

“我真是太感谢你了。”罗恩双手合十对着赫敏说,“你尽管去说吧,这样格兰芬多的分数一定会被扣光的,我猜你也一定很高兴看到这样的结果。”

“你简直不可理喻!”赫敏生气地说,“行吧,等你们被学校开除的时候,绝对会后悔没听我的话的。”说完就拿着自己的餐盘坐到了长桌的另一端,大有一副再也不搭理他们的架势。

“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赫敏终于可以远离我们了。”罗恩惊讶地瞪大眼睛,“少了她在耳边对我们发号施令,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自由和快乐的味道。”

“或许我们应该听取赫敏的建议,要是我们再损失点分数,这学年格兰芬多绝对拿不到学院杯,那可事关整个学院的荣誉。”哈利说。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很反感她总是觉得我们会抓住一切机会违反校规。”罗恩厌烦地说。

就在这时,一只灰棕色的猫头鹰降落在了哈利的肩膀上,并将绑着一张字条的腿伸到了他的面前,示意哈利取下这张字条。

哈利本以为是海格寄来的邀约,却没想到是麦格教授之前说过的惩罚,信上通知他在今天下午课后到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进行三个小时的义务劳动,这让哈利的心情格外复杂。

无论哈利有多么的不情愿,下午的课总是有结束的时候。在罗恩同情的眼光下,哈利踏上了去往斯内普办公室的路,并在半路上遇到了马尔福。

“波特,不知道你是否介意与我同行,如果你的目的地是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的话。”或许是经过昨晚的共同冒险,马尔福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与哈利针锋相对,至少还保留了相当的仪态和风度。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在了解到我今晚的义务劳动都归咎于你在飞行课上的挑衅之后。”哈利拒绝了马尔福的提议,说实话,他对跟马尔福和睦相处不抱太大希望。就从马尔福开学到至今所表现的来看,他们之间存在的矛盾不是短期内就能握手言和的,尽管现在已经有了关系和缓的趋势,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冲突会因为什么理由、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遇上马尔福之后发生了太多不可控的事情,甚至就连自己的情绪也被轻易地影响了。失去对自己的控制代表着距离未知的危险仅一步之遥——这是哈利在德思礼家这么久以来慢慢懂得的道理,因为只要他放任自己的情绪做出什么事情来,绝对会迎来一通责骂和为期不短的禁闭。而正是在那些被关在橱柜中的日子里,哈利学会了压制自己的情绪,以及不倾吐自己的任何想法,因为他明白德思礼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乎这些。

但马尔福像是一个例外。尽管他的话语总是充满了嘲弄和讽刺,还屡次和哈利作对,哈利也没法否认有时候自己的确会因为马尔福的话产生动摇和情绪波动,以及因为这种势均力敌、互相针对的处境产生了一种竞争感。此外,马尔福的过于重视也让哈利感受到了一种被在意的感觉,这种特殊的感觉对他来说十分陌生,这使得哈利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马尔福身上,就像马尔福总是过于关注他一样。

哈利意识到了自己对马尔福的态度正在发生改变,但缺乏与同龄人正常相处的经历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变化,他能选择的只有控制自己暂时远离马尔福,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但马尔福再一次出乎了哈利的预料,他拉住了哈利的手腕。这种看起来有失礼仪的行为正昭示着马尔福的怒气,显然,马尔福被哈利的再次拒绝惹恼了。

“波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屡次拒绝一个马尔福。”马尔福直视着哈利的眼睛,语气冰冷地说道,他并不相信哈利仅仅是在记恨自己让他遭受惩罚。

“因为你是一个斯莱特林。”哈利解释道,他决定跟马尔福说个明白,“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在所有人都认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水火不容,把长期对立视作传统的时候,能不能做到坦诚地、不带有任何目的地跟一个格兰芬多交朋友。还有,你真的分得清楚你是出于我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这种名人身份而跟我接触的,还是仅仅因为想跟‘哈利’交朋友吗?”

“这很重要吗?”马尔福难以理解哈利的想法,也下意识抵触去深究这个问题。

“对你来说可能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则相反。”哈利挣开了马尔福握着他手腕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以你的身份来看,你并不会缺少朋友,无论你是否承认他们是你的朋友以及是否付出了同等的感情。如果我跟你交好,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因为你所代表的马尔福家族才跟你搞好关系,而抱着这样的观念的你并不会多在意、也更不会多珍惜我对你的友好,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去发展和维续这样一种不对等的关系呢?”

“难道韦斯莱不也是因为你的名气才跟你交好的吗?”马尔福生气地说,“还有,我并没有觉得你……”

“但是罗恩并没有时刻把自己的家族利益挂在嘴上,真正成为朋友的只是‘哈利’和‘罗恩’,而不是‘波特’和‘韦斯莱’。”

“那是因为他的家族根本没什么可以依靠和值得大肆宣扬的!”马尔福依旧认为罗恩对哈利的接近和自己没什么两样,甚至觉得他还在刻意阻挠自己接近哈利。

“不要再说了,马尔福,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能做到不随意挑衅,我们还是可以进入互不打扰和干涉的友好状态的。”哈利不想再跟马尔福在这个问题上争吵,出发点和思考方式不同的人很难认可彼此的观念,所以这个问题在马尔福或者哈利自己改变看法之前,都无法得到有效的解决。

马尔福没想到哈利会这么直白地、坚定地拒绝他,而这个拒绝的理由是他不理解也无法接受的,这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愤怒。

“很好,波特,看来你这是彻底下定决心了。”马尔福低下头凑近哈利的脸,用一种接近耳语的声音说道,“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表现地跟现在一样坚定。”

看着马尔福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哈利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明明将话说开是在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但他却有一种他们未来的纠葛将会越来越深的预感。

但现在不是该烦恼这个问题的时候,斯内普才是目前要面临的最大难题,哈利摇了摇头不去想关于马尔福的事,继续走向斯内普的办公室。

第二次来到这间办公室跟第一次来并没有多大区别,寒冷、阴暗、空无一人,一切都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哈利没有再对办公室内的东西产生任何不该有的好奇心,更没有做出任何不被允许的举动。除此之外,为免遗漏,哈利摸了下自己插在袖子里的魔杖,以确保待会儿不会因为“不听教授劝导”、“在同一件事上犯错误”这之类的理由被刁难。

“很有长进,波特。”在哈利站在原地思考义务劳动的内容可能是什么的时候,斯内普出现了并难得地夸赞了他,因为哈利所表现出的识趣和谨慎,但下一秒,他刻薄的性格就显露无疑了,“但看起来还不够,因为真正有脑子的学生是不会因为犯错而被惩罚的。”

哈利忍住了想要回嘴的冲动,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防止自己的眼睛向斯内普透露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刚刚开学就已经打破了数条校规,在你看来这应该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吧。”斯内普拖着调子说,他望着哈利凌乱的发顶,内心深处的那种恶意再次翻涌而出。

有什么比看到一个波特在自己手上受折磨更令人愉快的呢?没有,斯内普想,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知道哈利犯错后,向麦格教授提出自己需要一个助手帮忙处理魔药课教学材料的原因。但很可惜,哈利的毫无反应并没有让他感到满意。

“回答我,波特。”

“我并不因此感到骄傲,先生。”哈利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泄漏任何情绪,面对斯内普显然比他想象中的需要更强的忍耐力。

哈利否认的姿态让斯内普觉得有些刺眼,瞧瞧,这不服输、过于有主见的样子多熟悉啊,这样的性格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斯内普绝对不会分出多少心神以及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去搭理,但要是和一个波特结合起来,那就成了他最大的、需要被强硬修正的错误。当然,对看任何波特都不顺眼的斯内普来说,随便一件事情都可能被放大成这样的错误。

“假设你并不以此为荣,那么能让你无视教授们的提醒和告诫,一次又一次做出违反校规的决定的原因是什么呢?”斯内普用食指指节轻叩着桌面,一快一慢的节奏无形中给哈利带来了不小的紧张感,“是想要凭借你的名声试探教授们对你的底线,好在他们的偏爱下为所欲为?还是通过在同学面前表现自己的独特个性和另类举动,以赢得他们的崇拜和赞叹?又或是你具有遗传自直系亲属的不安分天性,让你无法控制地去打破规则、热衷于各类冒险?波特,不管是哪种理由,考虑到你总是在表现自己,我敢肯定你一定极其享受别人的关注并乐在其中,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哈利捏紧了拳头,他不明白为什么斯内普总是在揣摩他的行为出于何种原因,并对其进行夸大其词和恶意曲解,好像哈利的存在就是为了验证他的那些消极猜想。

解释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给斯内普的猜想加上一条——用在了狡辩这种错误途径上的伶牙俐齿,哈利自嘲地想,斯内普不过是一个固执地相信自我判断的混蛋,马尔福不愧是他偏爱的学生,连这种糟糕的个性都与他格外相似。

“你刚刚说的都对,先生。”哈利没再试图说服斯内普,他已经决定不去在乎斯内普对他的看法了,“但你还漏掉了一条,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马尔福。我之后会尽量不辜负你的期望,选择继续去打破校规的,但未免你需要耗费颇多精力去批评指正我的错误,我请求你约束好你某个的学生,这样我会保证在除上课之外的时间里绝对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斯内普没料到哈利竟然会有这样言辞犀利的一面,并把这一面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不免对哈利有些刮目相看,这种大方展露他们彼此厌恶的感觉熟悉地像是他学生时期詹姆·波特所带给他的了,当然,这种熟悉也意味着斯内普对于刁难哈利感到更加地理所当然。

一个继承自恨的哈利远比一个继承自爱的哈利更能让斯内普接受,这对斯内普来说算是一种庆幸,就此刻而言。

“教授,请问我现在可以进来吗?”马尔福叩着门说,眼睛却看向站着的哈利。

“当然。”斯内普的视线在哈利和马尔福之间移动,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期待看到哈利和马尔福之间的争斗。与自己和詹姆相比,他们两人的家庭背景、过往经历通通颠倒了个儿,斯内普难以自抑地对他们两人之间的胜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你有什么事吗,马尔福?”斯内普对着马尔福稍微和颜悦色了些。

“我想向你请教一些我在魔药制作上遇到的问题,希望你能为我解答一些困惑。”马尔福越过哈利走到斯内普的桌前,“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鉴于你在走进我的办公室之后才说不希望打扰到我,我并没有感受到你的诚意。”斯内普冷笑着说,他发现自己对马尔福的厌恶只比厌恶波特少那么一点,他依旧无法忍受马尔福家族宛如复刻的虚伪。但好在有了哈利做对比,斯内普暂时还能够心平气和地与马尔福交谈。

“我在制作魔力转换药剂的时候,曾意外地漏掉了放入狼尾草这一步骤,但最终药剂的效果却并未发生改变,请问这是什么缘故呢?”马尔福皱着眉毛说,露出一副思考的神态,他不自觉地回想起自己的操作过程。

“你是怎么得出效果没有发生变化这一结论的?”斯内普平淡的表情终于破裂,“马尔福,你不要告诉我你把那些东西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回答他的是马尔福忐忑不安的神色以及迟疑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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