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紧紧地把宙斯抱在怀里,他一遍又一遍的低声重复着,“不痛了,很快就不痛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发颤。
管家岱斯特快步跑来,明眼人都能看出主人对这个叫雅里的美丽青年感情不一般,他又怎么能让这个令主人牵肠挂肚的人出半分差错?
“先生,已经通知克莱尔医生,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岱斯特俯下身,想要搀扶起倒在哈迪斯怀里的宙斯,但哈迪斯先一步将人从地上整个抱起来,他抱着宙斯步伐匆匆的往城堡里跑。
“唔... ...”一丝殷红的血线从苍白的嘴角滑落,转瞬又滴落在哈迪斯的手背,那一滴血,仿佛蕴含着炙热滚烫的热意,狠狠灼伤了哈迪斯的心。
“别害怕。”哈迪斯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句别害怕,究竟是在安慰谁。
谁知道,谁在乎?
十分钟后,刚下完手术,转头便被一个电话催来的克莱尔拎着急救箱冲进了哈迪斯的卧房。
哈迪斯一直是个非常健康强壮的人,十几年间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自己虽然是哈迪斯专属的私人医生,但实际上为雇主出诊没几次。
这一次被紧急叫来,他已经猜到了,大概率会是为另一个人看病。
果不其然,克莱尔一进入卧房,便被那个躺在床上的青年的美丽而震惊的呆在原地。这是个多么完美的人?即便是身在病中,嘴唇苍白无色,脸颊消瘦,但依旧掩盖不了他本身的出色。他的头发,是璀璨明亮的淡金色,犹如冬日里洒落的稀薄阳光。
他的肌肤雪白,几分病弱,几分天生,看上去吹弹可破,让人即便是与他说话,都害怕自己的声音过大而伤害到他。
作为一个男性,他显得太过阴柔秀气。但作为一个女性,他又充满了男性该有的对异己的致命吸引... ...
“别愣着!快过来!”一句低呵,把克莱尔从惊讶中拉扯回来。
他那冷漠寡情的雇主正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那人纤瘦的手,满眼心疼的看着那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
“胃出血。”
简单检查了一下,克莱尔说出了病因。
哈迪斯俊秀的眉头轻轻皱起,但他没有打断克莱尔的话,只听见克莱尔继续说道:“需要做手术,歌□□亚应该有专门的手术室吧?帮我把病人转移,我现在需要给病人切除一部分的溃烂组织... ...”
在手术室外,管家岱斯特走到哈迪斯的耳边,附耳低声的说了些什么,哈迪斯低头在手机上输入一串数字,半夜2点十五刻,波塞冬驱车赶到了歌□□亚。
“这见面还真是快啊!”波塞冬气势汹汹的要冲进手术室,被哈迪斯给拦住了。
波塞冬狠狠推了哈迪斯一把,把对方推的一个趔趄,哈迪斯抬手谢绝了管家的搀扶,他抬手按住波塞冬的肩膀,“你先冷静,宙斯在里面做手术,我们说话声音小一点。”
“滚开!”波塞冬狠狠打掉哈迪斯的手,虽然很愤怒,但一想到宙斯还在手术中,他只能压低了声音,“把宙斯交给你果然是个错误的决定!”
“看来你并没有照顾好他的能力,等宙斯做完手术醒来,我无论如何,都会带他离开!”
波塞冬的双眸里透露着着坚定,“哪怕他不愿意!”
“不可能。”哈迪斯的态度也非常强硬,在宙斯的事情上,他一步也不想退让,“我不会让宙斯离开我的视线的。”
“你——”眼见两人又要打起来,管家岱斯特连忙咳嗽一声,示意他们不要在这里动手。
“你先退下吧。”重新冷静下来的哈迪斯侧头让管家先离开,管家识趣的鞠身行礼后离开。
“听我说,波塞冬,如果你是真的为了宙斯好,”哈迪斯盯着波塞冬的双眸炯炯泛光,“那么就全部告诉我,宙斯到底得了什么病,以及,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波塞冬犹豫了起来,他讨厌这个和他争抢宙斯的大哥不假,但如果意气用事,害宙斯受到伤害,他是万万做不出的!眼下从哈迪斯的面前带走宙斯的想法似乎也不太实际... ...
“波塞冬。”哈迪斯看出了波塞冬的犹豫,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冷,“你知道宙斯发病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什么?”波塞冬无措的抬起头。
“他说,”哈迪斯轻声的说着那句令两人都肝肠寸断的话,“好疼啊,波塞冬,我好痛。”
吧嗒,一滴泪水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滚落波塞冬的眼眶,他的喉结在发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原来宙斯在那么痛苦的时候,呼唤的竟然是我吗?竟然,竟然真的是我吗?他还是关心我的,他的心底还是——
“他的心里还是有你的。”哈迪斯轻声说出了波塞冬的心中所想。
喀呲,心底好像有什么碎掉了,波塞冬默默走到一旁的椅子上,他俯下身,双手捂住脸。
良久后,他才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宙斯的时间不多了。”
哈迪斯攥紧了拳头,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继续说。”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吗?”波塞冬看着哈迪斯,厌恶的继续喃喃道:“诸神黄昏时,你亲手将雷鸣剑刺入了宙斯的心脏,即便我赶来将他带走,他也因为伤势过重而回天乏术。是我将海皇之心一分为二,代替了他已经破碎的心脏,继续维持他的生命。”
怎么会... ...怎么不会... ...
“可是,”波塞冬再次用手捂住脸,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痛苦,“神族陨落后,海皇之心也会随之慢慢消散,宙斯的身体也会随之分崩离析。”
“现在的胃出血,只是一个开始,过不了多久,他会陆续出现其他的病症,且一次会比一次严重,会更难以医治。当然了,即便是医治,也无非是亡羊补牢... ...”
“你以为这些年我没带宙斯四处求医吗?你以为这些个日夜我没想过该怎么为宙斯续命吗?”
“没办法啊... ...”波塞冬不自觉已经泪如雨下,他厌恨的看着哈迪斯大声道:“就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听从法则的话,为什么要开启新时代?为什么要杀了宙斯!”
波塞冬的质问,好似一把大锤,重重的敲击在哈迪斯的心脏上。
是啊,他为什么要听从法则的指引,完成新时代的启示。为什么要亲手杀了自己最疼爱的弟弟?问问自己的心,自己真的不爱... ...不爱宙斯吗?
哈迪斯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抽取了脊髓,他瘫坐在椅子上,许久,他重新站起身,他走到波塞冬的面前,“我会找到让宙斯活下去的办法,就算是亡羊补牢,我也要一试。”
“你是以什么身份再说这句话?”波塞冬认真的盯着哈迪斯,他和宙斯都期待着这个答案。
然而哈迪斯犹豫了。是啊,他又是在以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的呢?
“宙斯是我的弟弟,他始终都是。”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波塞冬沉默片刻,忽然大笑起来,他一边摇头一边哈哈大笑着站起身往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恶狠狠的诅咒赠与哈迪斯,“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宙斯怎么会爱上你这么懦弱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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