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中将的脸近在咫尺，他盯着你，似乎在迫切等待着你的反应。
你看着青雉中将越来越近的脸，只觉得自己身体像被冰冻住了一样，脸颊倒是慢慢热了起来，有那么一刹那你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发烧，于是又难以控制地开始咬嘴唇。
私人请求？
你只好努力琢磨了一下他的话。
嗯，非强制性的请求应该还是在增进同僚彼此友谊的那个范畴吧。
于是你松了一口气，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他说：“谢谢中将关心，我会在今后的行动中认真审视自身安危与任务之间的平衡关系。”
青雉中将没有动，那种曾经在鹤中将脸上出现过的无奈表情，又在他的脸上再次出现了。
你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声。
库赞如梦初醒，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握着你的手腕的手，扭头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手腕，觉得脸颊的灼热也在慢慢消退，嗯，幸好不是在发烧，你想。
“小小姐好好休息吧。”
库赞把备忘录轻轻放在你的枕头边，低声道，你看着他，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再次落在你的脸上。
“我明天再来看你。”
……
你觉得虽然说海军同僚之间需要增进彼此情谊以提高士气和默契度，上司关怀下属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博加特教官也说过，曾经有一次他在战场上腿受伤骨折了无法走路，也是卡普先生亲自背他把他送去医治的。
但是，你盯着递到眼前的勺子。
难道卡普先生也会亲自给博加特教官喂饭吗？
“不喜欢吃吗？”
青雉中将看了看碗里的食物，然后又把勺子往你嘴边移了移。
“啊，虽然说我也不想让小小姐吃的那么寡淡，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听医生的比较好。”
你只是摇了摇头，抬起胳膊对青雉中将说自己没有骨折，只是皮肉伤，而且已经不怎么疼了，端碗吃饭还是可以的，不用麻烦别人。
青雉中将的目光扫过你被纱布包裹着的胳膊，他捏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
“照顾伤员是身为海军同僚的责任啊小小姐。”
青雉中将一板一眼地说。
“而且医生说了，最好不要剧烈运动，不然伤口的线会崩开的。”
你疑惑，刚想张口问他难道端碗吃饭也算是剧烈运动吗，青雉中将就趁机用勺子堵住了你的嘴。
他看着你乖乖咽下第一口饭，一丝笑意在他眼底浮现。
……
吃完饭，你开始翻看鹤中将早上给你送来的资料。
库赞在一旁认真地低头削苹果。
他把苹果切块，看着你入神的样子，拿起一块苹果放在你嘴边。
“小小姐在想什么？”
你自然而然地咬住那块苹果，眼睛没离开手里的资料，头也没抬含含糊糊地说：“多弗朗明哥。”
库赞的手指猛然攥紧，他看着你的侧脸，努力平息了一下再次涌上心头的怒气，他的目光扫过你身上层层包裹的纱布——那些都是多弗朗明哥的杰作，他张了张嘴，像是在跟你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伤害你，这是不可原谅的事。”
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察觉到他深埋的情绪，只是自顾自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原不原谅，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够。七武海和海军，本质上就是一种基于利益与权力平衡的微妙共生。我确实预设了各方基于规则和利益的理性决策，但是……”
你有些头疼，捏了捏眉心
“有些东西似乎是没法准确预测的……”
库赞沉默不语，又喂了一块苹果到你的嘴里。
你嚼了两下，才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
“中将今天没有其他工作要忙吗？您不用顾及我的，我自己待在这里就可以。”
库赞看着你，轻轻用手抬起你的下巴，温柔地用大拇指擦过你的嘴唇，帮你擦去嘴唇上沾染的苹果汁液，淡淡地说
“小小姐不要赶我走啊。”
他粗糙的指腹在你的下唇上轻轻磨蹭，蹭的你的嘴唇发痒，你忍不住微微后移躲开他的手指。
……
鹤中将突然打开病房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库赞抬起手捏着你下巴，你蹙眉向后躲的样子。
……
在鹤中将再三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你确认“中将只是擦苹果汁，其他什么也没有做”之后还是一脸严肃地把库赞叫了出去。
你怎么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
“看来我们青雉中将的确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知道该怎么和副官相处融洽。”
鹤中将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还不仅仅只是在战场上懂得抓住机会。”
她看着库赞有点如芒在背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都是成年人，一些事情外人也无权说什么。只是那个姑娘……”
她无奈道
“有时候你得注意分寸……嗯，她还没意识到吧？”
库赞挠了挠头，一脸“您的学生您还不了解吗”的表情，苦笑道
“那位小姐，有些话就算是写在脸上她都只会觉得我是在跟她促进彼此之间的同僚友谊，而且……”他想起你在香波地群岛挑甜品的样子“她可能会用抛硬币的方式决策的……”
鹤中将看着库赞苦恼的样子，不禁莞尔，她意味深长道
“也许，有一天她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开窍。”
……
“……所以还是因为我没有考虑到。”
鹤中将坐在病床边，认真听完你的总结和反思，她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忙碌的海军港口，轻声说道。
“多弗朗明哥的所作所为，不能仅仅只从一些利益衡量和权力博弈的角度去理解。你觉得他会和其他人一样碍于制度和规矩收敛行为，实际上却恰恰相反。如果忽视了复杂的人性和情感，看不到他从小童年阴影带来的扭曲执念，就很难真正地掌控全局。”
你点点头回答道
“这些东西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可以量化的。综合各种因素，给不同的情感和人性特质赋予相应的权重，这样就能将这些看似复杂的东西纳入到分析的框架中。”
鹤中将笑了笑，她看向你
“其实还有一些更简单有效的方法。”
她话锋一转
“还记得评级时候我问你的问题吗？”
你有些疑惑地看向鹤中将，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迟疑地答道。
“……我在人际交往中最缺乏什么？”
鹤中将点了点头，她走过来轻轻点了点你的胸口。
“你的个人感受”
她说
“在某些理性无法触及的地方，你要靠你的心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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