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朗明哥一步一步向你走来,和那天在荒岛上一模一样,他仍然披着那件标志性的粉红羽毛大衣,但此刻的装束远比从前更加精致华丽。酒红色的礼服贴合他高大的身形,昂贵的金线在袖口与衣领间流淌,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彰显着他作为德雷斯罗萨国王,而非仅仅是七武海的尊贵。
权力与力量在他身上交织成无形的威压。随着他的靠近,那股危险的气息如影随形,带着肆意流淌的傲慢,像猛禽锁定猎物般紧紧攫住你。
你微微垂下眼眸,恰到好处地避开他居高临下的视线:
“国王陛下。”
“呋呋呋,这不是某位该躺在海底喂海王类的小海军吗?”
他拖长尾音的冷笑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看来幸运女神倒是格外眷顾你。”
你抬起头,神色平静,认真地阐述一个在你看来显而易见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也不完全是幸运,这是各方共同努力的结果。”
“努力?”
多弗朗明哥突然爆发出大笑,他的墨镜闪过一道冷光,
“有意思,那你拼上性命努力的结果是什么?嗯?最后自己连枚勋章都没捞到吧?”
他猛地张开双臂,身后的侍从立刻单膝跪地,向他俯首行礼。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愉悦,毫不吝啬地向你展示他的权势与地位——高傲、精明、不择手段、不可一世,他是翻云覆雨玩弄规则的枭雄,是凌驾于秩序之上的海贼国王。
“权力和力量,才是这个世界运转的法则。”
他的手指在距离你脸颊的疤痕一寸处停下,
“而你呢?遵守规则的乖孩子,得到了什么?荣誉?掌声?还是这身沾满血的正义大衣?”
你静静地看着他,手指摩挲着备忘录的封皮,沉思半晌才认真地评价了一句:
“您的确很聪明。”
空气突然凝固。多弗朗明哥的手指停在半空,他挑眉凝视着你,镜片后的瞳孔第一次褪去戏谑,那里倒映着你的面容——你的眼中没有憎恨或恐惧,没有嘲讽或不屑,只有某种相当客观的审视,甚至还带着某种直白的真诚。
他忽然低笑出声,
“看来之前倒是我误会你了,海军小姐。”
他眼睛的翻涌的危险渐渐化为兴味的涟漪:
“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迂腐无聊。”
他收敛了身上四处散逸的侵略气息,轻松地打了个响指,
“敢陪聪明的国王喝一杯吗?海军小姐。”
……
多弗朗明哥的行宫极尽奢华,你站在墙边,目光扫过墙上德雷斯罗萨的地图。多弗朗明哥懒散地靠在沙发上,酒柜在你身旁无声开启。
你的指尖在朗姆酒的瓶身上停顿了几秒。
“就这个吧。”
“选朗姆酒的海军小姐……”多弗朗明哥举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轻笑
“这口味倒像个在新世界混过十年的老海贼。”
“不过没关系,”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用戒指轻轻敲打着酒杯,“在我的帝国里,连规则都能酿成朗姆酒……”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何况是某个小海军心里一点小小的叛逆呢?”
你没有回答,其实你只是想起那天和库赞中将一起吃提拉米苏的场景。——你记得,提拉米苏的原料之一,就是朗姆酒。
……
华丽的灯光在酒杯的杯壁上流淌,你转动手中的酒杯,看琥珀色液体在杯壁上划出漂亮的弧线。
你很少喝酒,对你来说,酒不过是另一种饮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瓶中的朗姆酒带着浓郁的焦糖甜香,果香和香料味道增加了口味的丰富和层次感。
你像分析数据一样认真品尝杯中酒水的味道,一杯又一杯,只觉得这和加在提拉米苏里的朗姆酒味截然不同。
多弗朗明哥还在描绘他的帝国蓝图,讲述自己如何用七武海的威名震慑新港口的商船,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心情使然,他今天格外健谈。
酒精开始在你的身体里挥发,醉意像一块黄油在你的身体里融化,你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后背陷进沙发上的柔软靠垫。
你静默地听着多弗朗明哥的慷慨陈词,隔着衣服摩挲着口袋里的备忘录,半晌,突然开口
“其实这个地方可以改进。”
多弗朗明哥停下了
“改进?”
酒精烧得你的脸颊开始泛红,你的脑海闪过备忘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对德雷斯罗萨所总结列出的数据表格,酒精推着你毫无顾忌地说话,推着舌尖冲破理性的闸门,你开始认真对多弗朗明哥谏言,告诉他该怎么做可以有效降低犯罪率。
多弗朗明哥晃酒杯的动作一顿,墨镜后的目光斜睨过来:“你是在教我治国?”
“只是建议。”
你认真地翻开备忘录开始给他念数字,“这么做还能减少40%的传染疾病的爆发以及——"
“呋呋呋……”他突然伸手压住你的备忘录,“这些无聊的数字游戏,就是你讨国王开心的方式?”
你直视他的墨镜后的眼睛,静默了半晌开口道:“其实这些事情对您来说,真的很容易实现。”
你的声音诚恳又真诚,
“只需花费不到王宫一场宴会的预算。”
……
多弗朗明哥看着你,他忽然松开手,靠回沙发时羽毛大衣就像粉色的云。他给自己的酒杯点满,冰块撞击声里夹着低低的笑
“嗯,确实是不错的建议,不过海军小姐的算术题做的这么漂亮......”
他再次举着酒杯靠近你,酒气混着香水味笼罩下来
“干脆退出海军,来我的国家干,嗯,财政部怎么样?”
你看着他,酒精在你的血管里横冲直撞,你握紧了手中的备忘录,指腹无意识划过纸面上的“民生”二字。
“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我不太喜欢——”
和薇薇公主对弈的那位王子的话一刹那间闪过你的心头
“——君主制”
你合上备忘录,酒意退了三分,却在舌尖留下比朗姆酒更涩的滋味。
你听见多弗朗明哥轻嗤一声
“不喜欢君主制?海军小姐舍不得弯腰跪下来对人三叩九拜?”
一丝凉意混着酒气涌进鼻腔,他突然凑近你,贴近你的耳畔
“那你以为海军是什么?”
“你以为你们海军,就不是在给天龙人当狗了。”
他的声音低得像蛇在吐信子
“呋呋呋,用‘正义’铸成的项圈,在海军小姐的眼里,确实比君主制的皇冠亮堂。”
比起情绪,首当其冲进入你脑海的是香波地群岛的老人,和圣地玛丽乔亚的奴隶。这些画面混着朗姆酒的苦在胃里翻涌,你听见自己喉间发出破碎的气音,却辨不清是无力的反驳还是无奈的叹息。你不得不承认,他所撕开扯破的某些东西,确实是你一直以深埋心底的质疑。
酒意如潮水般在你的身体里荡漾开来,大脑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你盯着面前盛着残酒的酒杯,酒水的焦糖甜香和果香此刻都通通化为了苦涩,你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也许吧。”
……
你的下颌突然被陌生的力道钳住,戒指上宝石的冷光晃过你的眼睛——多弗朗明哥捏住了你的下巴。
他手指的力道不大,却足够让一丝尖锐的痛意,瞬间打破微醺的混沌,顺着因酒精而变得迟缓且麻木的神经,慢悠悠地向大脑传递信号。
多弗朗明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你,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手指甚至带着几分恶劣的挑逗意味,不轻不重地擦过你的嘴唇,像是在故意试探你的底线,他看着你锁紧的眉和有些茫然的眼睛,笑声里像是带着毒液般的畅快
“呋呋呋,让一个乖孩子露出这种眼神,还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他凝视着你,眼底突然涌起鲜明又扭曲的恨意,但那似乎并非是在针对你——他盯着你的眼睛,仿佛正透过你看向某个遥远的影子。
“……愚蠢又该死的理想主义者。”
酒精模糊了听觉,世界变得恍惚,唯有他指腹抵住嘴唇的触感异常清晰。
抗拒。
强烈的抗拒。
你的大脑开始向身体的每个细胞发送信号,你觉得你的伤疤又一次疼痛起来,像是再次被线割开了神经,强烈的抗拒如海啸般席卷全身,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
你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地闪回,你突然莫名其妙地回忆起那天在病房里,库赞带着苹果汁味的温柔触碰,想起那天在冰面上,他笑着说“不必急着回答”时手指的温度。
那些触碰从未让你感到任何不适和抗拒,它们带着酥麻的痒意和某种奇妙的触感,就像轻飘飘的雪花被他的手指融化在你的唇边,冰凉,却又在控制不住地在灼烧发烫。
但多弗朗明哥的触碰……
你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忍受再多待一秒。
你躲开了他的手指,强撑着站起身来,平复了一下心跳,指甲掐进肉里,用疼痛维持清醒,想要将那些令人抗拒的触碰从神经里剜除,你用尽全身力气,努力着维持着最后的礼节和体面:
“多弗朗明哥陛下。”
你的语气僵硬得几乎能砸碎地面。
“时间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
多弗朗明哥没有阻拦你。在世界会议期间闹出太大冲突对谁都没好处,这点默契你们心照不宣。
夜风凛冽,天已经黑透了,你踉跄着走在路上,大脑昏沉,脚步虚浮,胃里翻涌的朗姆酒撞击着胃壁。
冷风稍稍驱散了醉意,但眩晕仍如潮水般一**袭来。
真是喝多了。你模糊地想。
你很少让自己陷入这种失控的迷醉状态,混沌与醉意撕扯着你,你的理智就像退潮的海水,可习惯仍让你下意识固执地复盘这次饮酒经历:朗姆酒,某某地某某岛产,多少度数,总共喝了几杯……
你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那些让你的思绪变得纷繁的醉意甩出脑袋……
一杯、两杯、三……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你踉跄着向前栽去,在你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时,一双手稳稳地托住了你的肩膀。
“小小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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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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