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最短时间内平复了心情。
冷静后的你为赤犬斟酒,而他没有拒绝。犹如珮环相撞的水声回荡在你们二人中间,你已经不会再被他牵着话题走,而赤犬也知晓你找回了自己。
那是一种没来由的默契,独属于你们之间,大概是因为你们都发自内心欣赏彼此。你仍旧为注定得不到这把刀而扼腕,但也没关系,你的暗火发展的不错,你原本就预设了策反赤犬失败的可能,就像你也幻想过成功,尽管微乎其微。
你低眉顺眼的,“如大将所言,我已心有所属。”
赤犬便笑得更大声了,他扫一眼你手边的酒杯,没有半点客人的姿态,依次将另外两个排好,他说,“青雉、黄猿,与我。”
你看着三盏瓷白的酒杯,排在第一位的被他直接拂去,清亮的酒液顺着桌沿滴落到地上,弥散开一道极浓的酒味。
还剩两杯。
他将空余的杯子倒满,在你的注视下一饮而尽,然后挑眉,“这么高的度数,你受得了吗?”
而你明白他的意思,你只能沉默。
他毫不犹豫说出接下来的话,仿佛你受不了高浓度的酒,但是却能承受住其他打击一样,他说:“黄猿不会来了,之前鬼蜘蛛邀请他去喝酒,我看见他们一同出门。”
你忍不住,“大将,鬼蜘蛛中将是您的好友。”
“所以呢?”赤犬反问,“为争取喜欢的女人而略施手段,这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叹息出声,更何况这件事里赤犬大将有没有出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黄猿大将答应了鬼蜘蛛中将的邀请,而即使没有,他今晚也根本不会来。
想到波鲁萨利诺,你的眉眼都变得柔和——他当然不会来,你的大将敏感精明,他知晓来了后只会领张好人卡然后彻底斩断两人间的关系,他更愿意跟你拖着,你们一直在玩心知肚明的把戏,那是一位以轻浮笑对人间的浪荡子,如果说露骨的邀请是青雉大将用以遮掩纯情的外壳,而黄猿的内核则正跟他相反。
你们都喜欢笑,你们都是假慈悲,你们都用面具遮盖更深沉的内里。
所以只有黄猿,你下了大功夫来调整自己,否则哪有什么性格好啊?你不过是投其所好,但这次你调过头了,你真的把自己改变成最适合他的模样,同时他也最适合你——你暴露了既不温柔也不敬业的内核,你喜欢观察、然后控制别人。
在科学部,你的第一个受害者是战桃丸,可爱天真的孩子哟,巴巴地相信你表露出的假相,然后你就被黄猿大将警告了。
他剪着指甲,慢悠悠告诫你别做不该做的事。可你根本没做什么吧?你只是让战桃丸更喜欢你,你犹豫许久用不确定的语气反问,[大将不会是嫉妒了吧?]
你暴露的第三点是你喜欢雷点蹦迪。
你不会忘记黄猿大将是如何停下剪指甲的动作,慢腾腾地看向你,然后微笑,他说,[好可怕呀,老夫隐藏得这么深,还是被小姐看出来了吗?]
他在逗你。
而你被逗笑了。
喜欢他。喜欢波鲁萨利诺。
喜欢他每次逃班但依然被你找到的不动声色的崩溃,喜欢他为了守卫战桃丸的身心健康而不得不把你带在身边,喜欢他明知正被你一点点侵占领域却依然不放在心上的傲慢。喜欢他的假笑,喜欢他模棱两可的正义,喜欢他像一朵飘飘荡荡的白云,但是心中竟藏着最为珍视的友谊。
这个男人,这个犹如浪荡子的男人,他在爱情游戏上没有比拼过你,你发现了他对战桃丸后辈般的慈爱,你知悉了他与贝加庞克十几年前的友谊,然后你猛然惊醒。
你在做什么?这不是老虎对你露出肚皮后,你笑笑称赞两句,还能全身而退。再走下去,你会碰到他的真心。
真心,由野兽自己从胸腔剖开来再献给你的血淋淋的真心。
你骤然惊醒。
反应过来后你深吸一口气,暗叹还好还好,你们到底没走到最后,一切还来得及。
回首这段日子,你震惊自己竟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你该做的是摸清科学部各部门分工,记住他们的运转模式,记住他们的实验项目与数据。你告诉自己——我是注定要背叛海军的。
你不能收下他的真心,插上一把刀,再笑着让他自己装回去。
而且你的问题不止背叛那么简单。
但爱情、爱是没有理由、是根本控制不了的事情。
你遇到一个复杂浪荡的灵魂,一层一层解开了他,你赢过他的同时也被对方俘虏。混沌中夹杂着真心,你喜欢这个类型。
你只能离开。
你们的花结不出果实。
可是你爱他。
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
你太过于了解那个男人,以至于哪怕面对赤犬,你面上浮现夹杂着痛苦与欢愉的复杂神情,直直看着他,“他没有来,可这就是大将他对我的爱。”
他不来,就是他爱的体现。
赤犬的表情在今晚第一次变动,他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他皱起眉。
“可是……”赤犬没预料到,“但老夫猜的没错,你今晚是要拒绝他。”
你的痛苦并没有停止。
“所以大将并不了解我,我不会走向爱情,不意味着我察觉不到爱情。”
你垂下头,几乎要落下泪来,“我爱他。”
赤犬看着喜欢的女人口中喃喃低语着对另一个男人的喜爱,他更不懂了,“但是你拒绝他,你宁愿待在我身边。”
再一次,你被提醒了你在马林梵多既得不到心爱的男人,也得不到心爱的大才。
你觉得命运真的从未善待过你。
这个问题真是解释不清,你有些破防了,什么都不想说,干脆就懒洋洋的,“我会尽快向战国元帅提交调职令。”
而这次赤犬瞬间就明白了,他重又挑眉,“为了离我远点?”
你不想说话。
赤犬冷嗤一声,点了支雪茄咬在嘴里,沉声说,“那还是算了吧。”
你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你没忍住,“为什么?”
男人脸上果然是那种[你为什么问这种蠢问题]的表情,吐了口烟圈,“战国元帅还能再做几年?等他退位,我会去竞选元帅之位。”
而那时,你将注定属于他。
你知道这就是赤犬大将的潜台词。
霸道,傲岸,征服。
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你还是觉得你俩真是天赐的搭档,你没有欺骗青雉,你真正的性格就如赤犬大将一样,甚至,你比他更恶劣,你只是没有展露。就像青雉大将喜欢温柔的你,赤犬大将也欣赏敬业的你,他们都是没有看穿你的人。
你把这话说给他听,结果得到男人很奇怪的回应,“不要从你们女人的角度去思考男人。”
赤犬咬着雪茄,站起身,离开之前,“总而言之,戒指就在花里,你如果还对黄猿有所期待的话,就让他去竞争元帅之位吧。”
[否则我仍将得到你]
你清楚赤犬大将的未竟之语。
赤犬笑你不懂男人,可你笑他不懂你。
但真心不应该被嘲笑,你假借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你只是在一个不恰当的时机又做了一件不合时宜的事,可这没什么好指责的,爱是人类最无法抗拒的事情之一,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夜深露重,长廊上只有一点渔火似的灯,而你等的人依旧没有来。
你累了,略微扭动了下脖颈,垂眸时桌上的四只酒盏白得要晃人眼,赤犬大将喝掉了象征黄猿大将的那一杯,所以桌子上就还有两杯酒,你的,和赤犬大将的,但他到底已经喝过了酒,你就假装这是你与黄猿的酒。
“大将。”
你举起酒盏,对着朗月清风,眉目舒展而柔和。
“祝您,武运昌隆。”
你将两杯酒都一饮而尽。
好了,现在波鲁萨利诺一定已经知晓你认定的结局了。你这样想着。
第二天仍在团建期,你因为隔夜喝了好多酒,便婉拒了小年轻们出去玩的要求,整个人懒懒的在温泉旅社里散步。
出去干嘛呢?说不定会遇见三位大将,你倒是不尴尬,你觉得他们会尴尬。
走着走着,你来到昨晚喝酒的长廊门外。原本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你在这里放下了你的爱情,如今也对它讳莫如深起来,原本寻常的拱门如今似有魔力,你想到命运,又想到缘分,随即想到务实。
你哑然失笑,觉得不该思虑过多,这里能怎么样呢?你坦然走进去,然后遇到了黄猿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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