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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麦片、酸奶、坚果混合切好的水果,再加上一杯热气腾腾咖啡拿铁,早餐新鲜出炉。

你没有多喜欢,但胜在熟悉。

这是你来到首尔的第三天,只出不进的银行卡余额让你有些焦虑,你打算去找一份工作。

实际上,你没想好要做什么,但最好是短期工作,随时可以离开并不会对所有人造成任何影响的那种最合适不过。

你走出50刀一晚的酒店,决定去昨天偶然看到的便利店,它正在招聘店员。

正当你感叹今天没有遇上把你拦下来的人时,几天之前诚恳邀请你去他公司面试的大叔突然出现在对面。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即使你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也没关系,我们公司的组合是纯黑泡组合,只要你上去把脸露出来,再随便摆几个姿势就可以了,粉丝们会为你发疯的。”

“而且我们是小会社,不像三大竞争那么激烈,只要你来,我就能保证你的出道位。”

后一句随便听听就可以了,保证出道的话眼前的大叔可能说了太多次,才能这么语气坚定、一脸坦然。

你对自己的外形算的上自信,但如果把你的唱跳实力展示出来,你相信这位大叔看着你的脸,都说不出做“花瓶”也可以的话来。

毕竟现在还是2012年,没有一个团体的成员可以一句歌词也不唱只站在打歌舞台上当柱子的,科技也还没发展到能随时随地修音的地步。

至于前一句,在韩国做黑泡偶像组合?

即使你对于韩国娱乐产业并不了解,但听上去前景就不太乐观。

韩国人真的追纯说rap的爱豆团体吗?

一时间你突然想到你在美国的那些长得五大三粗的rapper朋友。

如果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化着妆,在台上各种swag、饭撒,下了台还要和饭们撒娇、发出嘤嘤嘤的声音,你突然感觉胃里难受。

可能是早饭吃的太油腻了,望着这位自我介绍是韩国著名音乐制作人的方时爀先生,你想。

他见到你时显得很惊讶,反应过来后一脸笑意地迎上来。

“之度xi,又见面了,真的是很有缘分呢。”

“方时爀先生,您好。”

“呀,不要这么客气,要去做什么呢?”

“是去面试。”尽管是便利店的店员,但是应该也需要面试吧。

方时爀好像误会了什么,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拉着你上车。

“之度xi,一个人面试很辛苦吧,我开车送你。”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他你的目的地,汽车已经发动起来了。

你坐在副驾驶,扭头望向车窗外的行人,脸上看不出一点紧张和焦急,明明自己被陌生人以近乎骚扰的借口拉上车,并且根本不知道车会开往哪儿。

你一向是最有耐心的那个。

本来还在等你开口的方时爀尴尬地推了推眼睛。

“之度xi,非常抱歉,今天真的失礼了,但是我真的很看好你,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请不要担心,我现在带你去公司看一看,之后你无论要去哪儿,都会找人送的你的。”

“啊,这样吗,那就麻烦您了。”

获得了晚辈算不上热情礼貌地回应,方时爀依旧笑得一脸慈祥。

他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有失妥当,但他有预感如果这次不把你带到公司去,以后你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其实那天他看到你和别的会社的星探比划手语,一边感叹你真的很有当艺人的潜力,一边认识到你应该家境良好,并且从来没有过当艺人的想法。

但他实在是不甘心放过这么好的苗子,而且他精心打磨的男团现在只有六个人算的上固定人员,但他们的实力还需要努力提升。

还是需要有人来刺激一下,让孩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生的视觉中心点啊。

方时爀在心中感叹,在等红绿灯的片刻控制不住地瞟了你几眼。

这两天你睡得不错,除了担心某只猫猫,希望能再次遇见出去了几次,剩下的时间都待在酒店里。

吃饭、睡觉、打游戏、看剧,原来日子可以的这么舒服,每天什么都不用想让你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此时眼睛微微眯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

在别人看来,是在原本就深邃精致的脸上打了光,俊美到让人难以直视的程度。

但不同以前略带阴郁的氛围,现在是自带慵懒气质的小王子,让人很轻易联想到金碧辉煌的宫殿或是纸醉金迷的盛宴。

方时爀感觉自己被晃到了。

“之度xi,是拥有外国血统吗?”

“内,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韩国人。”

“是美国国籍吗?”

“内。”

哦,美韩混血啊,难怪看起来家境很好,气质也和一般人不一样呢。

但是韩语说的不错,一点也听不出外国口音。

这一路就在方时爀思考如何把你——空降成员的国籍当作新团卖点中过去了。

你看着眼前这破旧的办公楼是有些震惊的,虽然方社长多次提及是小会社,但你也没想到会小成这样。

真的还有钱投资未出道的团体吗?

既来之则安之,你跟着他参观起这家名为“Big Hit”的会社。

好吧,地方很小,也没什么可参观的。

但在方社长描绘的宏伟蓝图中,你能感受到他是真的想做出一个划时代的男团。

是绝对自信、渴望成功的野心家,典型的名利驱动的上位者,你从小到大所熟悉的人。

你有点厌倦但不由得感到安心,如果大家都追求利益就好了,那是你熟悉且如鱼得水的行事方式。

每个人都会按照这个核心逻辑运行,你总会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选择不是吗?

这里再次点名某只奇怪猫猫。

如果陌生人类向陷入困境的猫猫主动表示想要提供帮助,尤其是他显而易见的具有某类人群的特质——有钱且愿意多管闲事。

最好的选择不应该是直接接受或佯装拒绝后被迫接受,然后感激不已并许诺必有回报吗?

最后顺水如流的接受前期投资,日后功成名就之时再稍稍提起,这不又是一段慧眼识人、好人好报的佳话。

古往今来几千年大家都是这么干的,韩国不是什么都和中国学吗?这种人生哲学、人生至理怎么不学啊?

在经历了那天的事后,真正年轻气盛的孩子会感到被羞辱,气到浑身颤抖,脸色涨红,哪怕窘迫到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会去捡地上的钱。

而那些所谓的“聪明人”会死死扒住你这个“冤大头”,吸取一切你能提供的养分,在心里洋洋得意自己给刚出社会的愣头青上了一课。

而我们猫猫是怎么做的呢?

既不也不,我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你正在背后说某只猫猫的坏话,并期望他此时能狠狠打个喷嚏。

方社长把你领到了地下室,要给你展示一下他们会社不比三大差的练习生。

比不比三大差你看不出来,但你能看出来方社长内心对三大的重视和认同。

门被推开了,里面的十几个男生停了下来,然后有些瑟缩的站成一排,你一声我一声的问好。

不像是即将出道的rapper,倒像是颤颤巍巍的小鸡仔。

方社长应该是不太满意,但没说什么,沉着脸让本月月考的前几名再次展示一下当时的考核内容。

你以为方社长是因为孩子们的战战兢兢,其实是他发现他的优等生展示品莫名其妙少了一个。

人群中的几个明显变了脸色,有的慌慌张张的看向各自的伙伴,有的则看向了方社长身旁的你。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呢,其中那个最大的也比你小了一岁,你体贴地装作听不见他们对你的小声议论,把目光放在屋子中央。

在方社长的要求下,你欣赏了rap和dance各自的优秀生代表表演。

作为一个单纯的外行,还是只接受过古典乐赏析和华尔兹培训的那种,你能感受到唱rap的那个高高的男生英语说的很地道,人也很有气势。

而跳舞的男生看上去是个有些腼腆、敏感的孩子,但跳舞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力量和自信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是很酷的弟弟啊,你一边鼓掌一边在心里感叹。

不同于其他试探、敌意的目光,有人在偷偷摸摸的躲在哥哥们身后盯着你瞧。

视线凝固在你脸上,一寸一寸的往下挪,额头、眼睛、鼻梁,然后是……嘴唇。

你顺着目光看过去,是一双只属于小孩子的懵懂的大眼睛,水亮亮的,清彻见底。

他有16岁吗?

你朝他勾起嘴唇笑了笑,他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把哥哥往前拽了一下,整个人被挡的严严实实。

这个年纪在看不见太阳的地下室里日复一日挥洒汗水,拼尽全力去争夺不知道何时到来的出道机会,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吗?

你能看见他们唱歌、跳舞时眼睛里发出的光,是真正热爱的这个行业的人。

梦想是个很有趣的东西,几乎所有成功的人都在谈论它,在他们的嘴里梦想是无价的,是同等伟大的,但同时又对每一个梦想称斤量两,评头论足。

但今天,梦想这个词在这个狭窄封闭的屋子里、在这个十几个孩子身上具象化了。

在方社长要求你随便唱首歌之前,你歉意地告诉他,你约好的面试时间到了,所以很遗憾你现在就需要离开。

你鞠躬和方社长告别,拒绝了他安排人送你。

之后你去了便利店,店长对你很和善,向你解释是因为之前的店员生病,即使他表明了很快就会回来,但店里仍需要一个新的店员来完成他的工作。

“他病愈回来之后您会怎么安排呢?”

“那要看店里的情况了。”

店长坦然说道,除了你们两个,还有一位店员是兼职的学生,物美价廉,而这个不大的便利店并不需要三个人。

之后她介绍了工作的内容和薪资,并暗示如果你做的好的话,会被辞退的是之前的店员。

你笑了笑,和她道别,拉开门的时候,门上的风铃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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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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