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出现在公主面前，对她说，亲我一口，我能给你惊喜。公主照做了。一阵烟后，出现的却是死神。”
“嗯？不该是王子吗？”
“青蛙有毒。”
也许是为了锻炼尸体的发声能力，也许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怪人和她做了笔交易。两则笑话兑换一枚报酬，如果大爆笑还有额外奖励。
尸体的嗓音嘶哑，大脑也空空荡荡（物理）没有逻辑，说的话往往颠三倒四。
但这样，反而戳中了怪人的笑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但幽默和滑稽的区别尸体很清楚。
唯有这点，无法忍受！
夜深人静后，尸体就缩在她的棺材里默默练习。
合上盖的棺材密不透风，不止能避免里面的声音外泄，外面的声音也挡的干干净净。
再也不用担心某人嘲笑她的口音。
慢慢的，尸体越来越熟练，也开始能说流利的长句。
她拿到的第一个大爆笑不是靠笑话。
那天她给棺材里的客人整理仪容时误把假发当真发扯歪了一角。
围观的家属们脸色铁青，只有怪人不懂氛围捧腹大笑起来。
结果被愤怒的家属扫地出门。
两人在街上转了转，转进一家糖果店。
怪人买了瓶糖果，作为尸体大爆笑的奖励。
彩虹色的糖果在玻璃瓶内闪闪发亮。
嚼起来有嘎吱嘎吱的脆响。
尸体望着它，有了赚钱的目标。
时间回到现在。
讲完笑话后，尸体照例伸手讨要报酬。怪人却没像之前一样爽快。
他怀抱着装钱的小罐子，对尸体的视线躲躲闪闪：“有些...敷衍呢，缺了点搞笑元素。”
哈？
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两个笑话一枚报酬。
“钱——。”
尸体伸长手从怪人那里抢走罐子，在里面摸来摸去。
摸来摸去。
摸来摸去。
空空如也。
“都说不要这么粗暴了。”怪人无奈摊手。
骗人的吧，这个怪人，他，居然，没钱了。
尸体的眼睛又变回死水般的寂静。
她幽幽盯着罐子不说话。
“就那么伤心么，”怪人的手指蹭过她的眼角，沾了点晶莹的泪水。他不动声色抹去。
伤心？那是人类的情感。
她是尸体。感知随着神经死去，只有灵魂停留在躯壳。
这样的她，应该不会伤心才是。
她只是，有点惋惜这种生活。
怪人出门赚钱了。
他说的很委婉。
“有个好友约我去他那里，可能要呆个两三天，就拜托你看家了~”
明显就是家附近接不到生意所以要出门赚个大的。
但是尸体不会揭穿他的。
她站在门口乖乖和怪人告别，目送他的马车消失在地平线。
店长不在，尸体给棺材店挂上歇业的门牌。
随后她回到店里，看着自己满满一盒的硬币，沉思。
有这么多钱，不如去逛街？
街上淑女们的衣裙多是明亮的黄色和粉色，很少有人像尸体那样黑的彻底。黑色兜帽，黑色手套，还有黑色高领长裙把她从脖子到脚都遮得严严实实。
路人的视线让尸体有些不适，她慌忙闪入路边一家店。
“欢迎光...临？”店长看到她的打扮也有些震惊，不过很快调整了状态，“客人有看好的款式吗？”
尸体这才注意到进了家珠宝店。
她装模做样绕着柜台转着圈，默默思考脱身的借口。
看她停在一个地方久了，店长迎过来：“客人眼光真好，这是本店正热的款式，据说是某位贵族夫人的同款呢。”他指着一枚戒指说。
尸体顺着看过去，被心形镶嵌的巨大宝石闪花了眼。
“心型弓箭代表着爱神丘比特，两枚宝石共同构成希望之锚，戒面的橄榄石同时也是太阳之石。带上这枚戒指亦是同时得到三种祝福呢。”
店长拿出戒指不由分说给尸体套上。
“看呀，果然很合适。”店长笑。
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就被上了套。尸体大感不妙。她想脱掉戒指，但指环牢牢锁住了她的手指。
“客人？”店长微笑着逼近。
尸体加大力度。
戒指像是吃定了她，怎么也扭不出来。
一番努力后，尸体彻底放弃。
“我......”
“是，您请说。”
“只有这些。”
尸体拿出积攒的硬币，恋恋不舍。这些她原本打算拿去买糖果，可以买到那个她想吃很久的糖果小屋。
可现在只能用来买这个不知道真假的戒指。
还不知道够不够用。
......
店长数清了硬币，大方给她做了折扣，让她“拿”走了戒指。
没了钱，尸体只能悲伤地回家。
走到一半时，她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脚步声时远时近，回头却不见人影。
临近夜晚的贫民窟治安不好，再加上最近有女性失踪的案例。
虽然尸体不同常人，但也打起了警惕。
再听到脚步声时，尸体没回身。她用余光瞥着斜后方的影子，等确信对方离得越来越近时，她猛地转身一个后旋踢腿踹了出去。
“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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