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只觉得自己的日子是越过越忙。
一开始跟林老板约定的是在他去后帮忙照看两个孩子成人。
带孩子嘛,虽然她不是什么师范专业毕业的,可府里奶妈丫头一群人,再加上两个小朋友也是乖巧懂事的,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麻烦。
后来出于好心开始给人扎针,虽然客户们都体谅她孤儿寡母不容易,可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不小心是不行的。
虽然有系统,系统能把从看病确诊到治疗全流程都包办了。可知识和技术一日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白露就一日无法真正安心。
所以每天看似只治疗一两个病人,可回到家里,白露几乎每天都要挑灯夜读,跟着系统自学医术到大半夜。
唉!本以为是换了个地方能够躺平的,谁知道是换了个地方来学老中医了。
学吧,真是学无止境啊。
原本这就已经够累的了,现在又接手了女太医院。如今从看病治疗到医女培训,从收支把控到人员管理,大事小事都要她最后来拿主意。
简直是一线到管理一肩挑,白露自己都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工作和学习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精力,难得有点闲暇时间,白露还得出门交际。
毕竟过完年,迎春的婚事流程就走起来了。
管家的事情找到凤姐,凤姐就病着。可轮到迎春的婚事,凤姐就那么巧,忽然又有些精神了!
这样挑着时机才露脸的事情少不得被贾府上下要嘀咕一句偷奸耍滑,说凤姐只想着在红白大事上出风头,使手段,寻常辛苦琐碎的事情上就缩头躲了。
当着贾母的面儿,尤氏便是这样打趣凤姐的。
可凤姐如今岂会在乎别人怎么说。
她大大方方就承认了如今自己精力不济,“……今时不同往日,便是老太太和太太信我,把这家事托付给我,我也接不住。可小姑子的婚事多要紧?便是咬着牙,我也得从床上爬起来,否则岂不是对不住咱们姑嫂之间的情分?”
显得自己多有情有义一样,尤氏差点没憋住嫌弃的表情,直接翻个白眼出来。
按说这都是贾家自己的事情,跟白露没什么关系。可凤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时不时的就让平儿出来找她商量些事情。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白露只当是凤姐细心,想打听打听亲家家里人脾气喜好以及如今外头嫁女儿行情,方便准备着亲家喜欢的东西,好帮迎春去了能先跟家里人处好关系。
可次数多了,白露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干脆直接问平儿,“你主子这又是想干什么呢?隔三差五地就让你往外头跑,总不能是想趁着迎春的亲事,偷摸着把你家府里搬空吧?”
说得平儿都忍不住笑了,“好太太,如今旁人都笑我家奶奶不像从前那样能干了,明里暗里等着看她笑话,就你还信她有把府里搬空的本事。”
说到这里,平儿都忍不住叹气,“也不怕太太不信,如今府里还有什么值得往外头搬的。”
这也不是什么好说的事,平儿略提了一嘴就停下了,转而悄悄对白露说道:“我们奶奶是有另外的要紧事,所以特地找了由头叫我出来探探虚实的。”
神神秘秘的样子,白露来了兴趣,“什么要紧事?能说你就说来听听,要是事涉机密,那咱们就当没提起过。”
“这事不能让府里人知道,告诉太太却是无妨。”平儿就直说了,“还不是我们家二爷那点事,往日也没少胡闹胡来,先前大老爷赏了人也不过是安分了一两个月罢了,可这几月不知怎么的,又开始三天五日的不着家,只说外面忙,各个府里要交际应酬。”
白露就奇怪了,“若说忙着交际应酬,也该是最近这十来天的事情。之前朝廷忙着老太妃的身后事,连带着京城里婚丧嫁娶吃喝玩乐一概听停了,你家二爷是忙着跟哪门子神仙应酬呢?”
“可不正是这话!”平儿跟在凤姐身边,一天到晚听的事不知有多少,大概是一个人闷的狠了,这会碰上白露,简直恨不得把一肚子能倒的八卦全都倒出来。
“便是没有老太妃的事,还有东府里去了的敬老爷。阖家上下都为那边忙着,一开始奶奶也以为二爷是忙着招待来送丧的亲友们。可敬老爷的事都了结了,本以为二爷能闲下来多顾顾家里,谁知道她竟比之前更忙了百倍,最厉害的一次是连着小半月都不见人影了!”
别的男人不好说,可碰上贾琏,白露就要忍不住问一句,“别是在外面有人了?”
等等?这个时间点……白露恍然大悟,是真有人了!
“我们奶奶也是这么想的!”平儿看着白露,一脸碰上知音的表情,“可府里人到底是姓贾的,平日里千好万好,碰上这样的事,到底也只有护着二爷的。奶奶信不过她们,所以才叫我趁着机会出来走动走动,亲眼探探虚实,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想到尤二姐,白露赶紧追问:“那你可真探听到什么了?”
平儿一脸气愤,“亏得我们奶奶还在家里操心着二爷亲妹子的婚事,可二爷人呢!拿着家里的钱在外头养着人,也不问问我们奶奶辛不辛苦累不累,竟然是打着等她病得无力回天就把人接回家里扶正的主意!”
说着说着,平儿就忍不住流下泪来,“旁人都说我们奶奶管二爷管的严,可正论起来,她也不过是嘴上说说,实际何曾真的把二爷拴在屋子里不让出门了?
况且我们奶奶又是孝顺老太太太太们,又是照顾大姐儿,又是操心小姑子的终身大事,又是百般地想法子拿了自己的嫁妆凑银子来支应家里,桩桩件件,何曾有对不起二爷的?
不过是脾气烈些,没能事事顺二爷心意,便被百般挑剔,各种嫌弃,真是有冤没处说。”
白露也跟着叹气,一起批评了贾琏这种边吃软饭边砸锅的恶劣行为。
“那你们奶奶是怎么打算的?”白露心知按原著剧情,凤姐是必要把尤二姐骗进贾府去弄死了才甘心的。
平儿果然一脸为难,“我们奶奶是被伤透了心……太太也知道她的性子,最是受不得委屈……”
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平儿还是说了,“我们奶奶只说自己心里有计较,可依我看,她必是要出了这口恶气的,只不过如今看在二姑娘的面子上暂时先忍一时罢了。”
平儿心里向着凤姐,可也知道她是真下得去手。虽然气愤贾琏无情,却到底不忍看着凤姐真狠心要了人性命。
“太太跟我们奶奶好一场,还请太太也劝劝我们奶奶。”平儿小心请求道,“不说其她,便是看在大姐儿的份上,为大姐儿积福,也别做得太过了……”
又或许,她心里还是期待着凤姐和贾琏不要真的把关系弄到无法回头的地步。
白露心想,平儿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即便自己的处境也艰难,可依然愿意为她人着想,而不是将自己受的气转而出到别人身上去。
“我明白了。”白露温温柔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家奶奶到底听不听得进我说的话,可你放心,我必定好好劝她。”
至于怎么劝?像平儿说的那些积德的话八成是劝不动凤姐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又岂会在乎鬼神之说?
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好在如今凤姐先忙着迎春的事,暂时腾不出空来,所以白露还有准备的机会。
而如今大户人家的儿女婚事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走完流程的。
从开春准备到深秋,总算走完了六礼,至于真正的婚礼还要等到再来年的春天。
春天啊,也正应了迎春的名字。在万物新生的时节,走向与原著不同的新生。
这年冬至的时候,白露在家里招待朋友们涮羊肉。来的人有晴雯,还有薛姨妈、宝钗、香菱和袭人。
却说晴雯和袭人两个。袭人当初暗暗视晴雯为大敌,虽聪明地没有直接在王夫人那里点名道姓地说晴雯如何如何,可言语中不乏暗示,也因此勾起了王夫人的紧张,进而借婆子们对晴雯的不满而促使王夫人直接将她撵了出去。
谁知道晴雯虽一朝离去,可笑造化弄人,袭人自己又夹在贾母和王夫人之间进退不得,前思后想,只能另谋出路。
后来袭人跟着宝钗一起搬出贾府,在宝钗挨着女太医院开的养生茶庄里当管事,偶然之间又碰到了晴雯。
今日难得坐下来一起吃饭,袭人就先给晴雯敬酒,“从前是我心眼小,对不住你。其实细想起来,倒是该像你这样,打小苦练一门手艺才是立身的根本。”
晴雯仰头喝了酒,算是接下袭人的道歉,接着又重新倒了一杯,举起来对袭人道:“其实我也有许多不好的地方。以前只顾自己痛快,半点不把其她人放在眼里,平白无故说了许多混账话,伤了许多人心,落到当初那样的下场也算是自作自受。如今见了更多的人,才明白其实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我便是学不来你能跟大家都处好关系,也该学着管好我这张嘴才是。”
两人久别重逢,又已经历一番世间历练,倒也能放下过往,反而理解彼此,相逢一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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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平儿委婉劝凤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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