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前两睡得还好吗?”带土进来时,铃兰正翻看着一本封面写着「自来也豪杰物语」的书。
“不好,你的藤椅又冷又硬。”她的余光从书页上离开,来到青年崭新的鸠紫色高领战袍上。许久没有见到这抹故旧的颜色了,他从门外进来那刹那恍惚回到了旧时的战国,若不是他肖似轮回的面具太过诡谲超前的话。
青年今天看起来比前一天更加神秘了,就连他爽利的短发都被掩埋起来。他指桑骂槐,不知道在抱怨谁。“那里明明就有宽敞的大床,非要坐在椅子上耍帅,这些坏毛病简直和老头一样。”
“妾身睡不惯其他男人的床。”铃兰潦草解释道,樊笼的窗口只能望到枯寂嶙峋的石骨一角。昨天院子里吵得人仰马翻,今日却寂静的萧然,似是召集过千军万马的军队,又在短短时间内化为乌有。
他昨日一整天都没有出现。但凡她不是一具行尸走肉,都被他饿死了。带土没有解释他昨日不见踪影的失约,“点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里是——!?”
带土对她颇为守礼,神威启动后便放开了手。铃兰不晓得斑对他的影响有多深,那应该令人心动的修长手指,也和斑一样,选择蛰伏在了黑色的手套下。
时空短暂扭曲后,他们来到一个与世隔绝的漆黑地下,仿佛刚刚经过的空间是时间的隧道,一下将她带回数十年前。
尽管她只来过一次,当时还急痛攻心只想着救他,无心入眼周围的环境,那似曾相识的张椅子,让万千思念一齐涌灌进铃兰的大脑。
——她和斑最后分别的地方,他当时就坐在那前面的石阶上的,她还记得他看着岩石洞顶的不甘,以及肌肉上的血。
即使到她的身体早已化作尘土,现在只是摇摇欲坠投挂在一具腐*尸*上,那种胸前豁口的切骨之痛,今日依然没有减轻半分。以至于半晌之后,她才想起这里对她来说另一个特殊的意义,这也是她自戕之地。
她用绵软的双脚来到牵引着她的那张石椅前,蹲在他曾经依靠过的地方。不知为何,这个地方竟还健在。
铃兰想向带土询问原由,喉腔里的酸涩感却让久久开不了口。不过看起来也好久无人来过了,石椅上都落了厚厚的尘土。颤抖的指尖触及到那冰凉的石头,反是温暖传遍她全身。
带土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人比他对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更加感慨万千,一块石头都能看上半天。
“对了。”沙哑的声音就像没有感情的叙事者,在她身后说道。“当年斑也是坐在那张椅子上去世的。”
“他走的时候很痛苦吗?当时谁在他身边?”
除了他会关心孤寡老人,还有谁这么善良。带土面具下负痕的面容一笑,可惜她看不见。“你和他的关系好像不止是床伴那么简单,但我现在也没空给你讲故事了。”
大概是斑那株**柱间的实验,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太过震撼,令这个刁钻难缠的女人从一到这里就乖顺了不少。这让从前天开始,就一直被她调戏的带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本不想把她暂存到这来的,倒不是怕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发现些什么,对自己不利。除了他与绝和阿飞,世上再没有人知晓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洞。这里曾是斑的老巢,不是他的。只是这里好像保留着少年宇智波带土的最后一点痕迹,禁忌着他人的触碰。
不过他已经斩断了与世上最后的羁绊,谁也不是了。
带土不避讳的告诉她。“外面在打仗。你就暂时待在这吧!”
他不打算隐瞒兜了,因为那家伙必然不可信。他只是不想在收集全部尾兽前,再节外生枝。
“战争……”铃兰重复着这个历史总在重演的词汇。“如果你赢了的话,会怎么样?”
“你「夫君」的理想就会实现!”他语焉不详的音色染上了几分洞内的寒意,“不管怎么说,老头对我都有「栽培之恩」,说来都未能尽到地主之谊,等得了空闲,再带你参观一下新世界!”
反正无限月读下再多一个人,也不需要再多花费一分查克拉。带土再次开启神威,准备踏上征途。
铃兰没什么可祝福他的,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有宇智波一族,孤注一掷的色彩。
“承蒙夸奖。”带土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从小就是族里的边缘人物,固而对宇智波一族谈不上斑与佐助那种狂烈的热爱,只是习惯了而已。
青年没有告诉她,昔日的出口全被一块巨石封死,不过这倒也好,他的气息反倒清朗起来。铃兰不懂查克拉之说,只觉得这里清净得分外舒适,就像曾经的宇智波大宅。
她对占据了大半面墙的石体柱间一点也不感兴趣。
铃兰重新走回门口,循着割舍不下的回忆游荡到外间,堆放在这里的大大小小的卷轴、武器的位置好像还和当时一个模样,就连墙上的简易挂钩都未曾变过。地上几只娇俏的花盆里,已经枯死到看不出原先的物种,还放在墙角下没有扔掉。
不过,这些挂在这的这些披风大敞,它们的主人似乎变成了现在的青年。黑色的连帽披风都是一种样式,即便如此,铃兰嗅过后还是轻柔以待地,将它们一一挂回原处。她的手沿着年华的脊线拂过,就连那些尘土都不敢惊扰,生怕醒来后的它们,会魂飞魄散离她而去。
这些文辞艰深的东西,一看就不像是性急的青年会钻研的。她坐在地上翻看着膝上一本本斑留下来的古书,小心的不弄花弥足珍贵的书页。她在这些泛黄的兵书纸张,晦涩难懂的字里行间,看到了那个长风破浪、雄心万丈的斑。
来到另一间储物室,她在一堆旧物中注意到了一个醒目的大盒子。铃兰泄开一丝缝隙,上面的团扇家纹经由时间的腐蚀,艳丽的有些许力不从心。沉睡在里面的白衣花嫁却依然纯洁如斯。
她迫切的想要确认什么,两手却突然被人夺去意识般不听使唤,任它犹如飘扬的白雪,跌落在土地上。
**
第一场的海岸线之战失败,完全没有影响带土志在必得的斗志。
白绝这种野火烧不尽的工具兵,要多少有多少。毕竟他的目的方向,不是纯粹的与十万联军一较输赢。他带着任兜操控的6位人柱力,赶往藏匿起八尾和九尾的雷之国,去施行计划中至关紧要的一环。
一望无垠的沙河中,刚刚结束了几场后浪推翻前浪的交战。热烈的泪水还挂在年轻忍者的脸上未干,一片前所未见的阴霾,正在蔓延向整片天际。
年轻人不知何时产生了错觉,竟然觉得自诩正义的他们能够战胜邪恶。
兜想起来了那个闻名天下的傀儡师。他之所以能够纯熟的操控百人操演,也许只是因为它们统统被人剐去了心脏。同时操控起数量繁杂的棋子,应用到实战当中果然较之他预想,难度大得许多。以至于一幕又一幕师与徒的重逢,父与子的涣然冰释,甚至是先烈前辈们的现场教学指导,只恨不能手把手连印都代他们结好,显得那么儿戏。
「通灵之术!」
——闹剧该结束了。秽土转生这个术的真正意义将要开始了。
被控制作出寅印的无瞳孔一扩。术音将落,棺淳便迸裂开来,一泓无法衡量的巨大力量惊现过他身经百战的神经。暗觉不好的无瞬时跳到一边,躲开了被踢飞的棺材板。
“终于啊——”从黄泉归来的斑走出棺木,还对长门的成长略感欣慰时,一旁的无已经提前在为这个时代的孩子忾息叹惋。
他们也算半个熟人兼同难者了。在同样被莫名打扰了安息,参与战争的无告知着斑现在的状况时,正在聆听着年轻有为的风影,发表着鼓舞士气的陈辞,其中之一的感知忍者也察觉到了这近在身边的异常。
“不,不好了!这,这个人是——!”
顺着感知忍者的惊叫,万众目光一同望向那嶙峋的苍穹之上。沙漠的风沙吹扬起他桀骜的长发,与铮铮作响的火色披挂,露出秽土转生的眼眶。冷汗划过年近耄耋的,土影大野木的脸颊。尽管他们从未质疑过面具人的身份,当忍界修罗的真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灭顶的压迫。
——哪怕他仅是两手抱臂,睥睨众生的轻松姿态,依旧犹如神祇降临。
“我是兜,是他的协助者。”兜借用无的身躯显出本来的青年音,向斑解释说明道,在大前辈面前,总要有个谦逊的样子。虽然他对自己与带土的貌合神离有所隐瞒,不想过早的与他分裂也是真的,总归他们最终的目的可以求同存异。但是他要绝对的胜利,就不能暴殄天物,这样的力量仅作为收藏不用。
“那么,就请让我见识下吧,宇智波传说的力量!”
“哼。”斑从鼻腔中抛出一句比不屑更轻的蔑声。
先发制人的沙粒部队趁敌人不备穿越登上高塔,它们的奇袭也只冲散了这场对话。
斑一跃到蔽日下的阴霾,踏进了角斗的战场。
盯望着百米之外的敌人,有人屏住了呼吸。战场上一时寂静得,能够清晰听见冷汗接二连三滚滴进沙漠,消亡在地表的声音。云隐的壮汉吞咽下口水,滑下紧绷的喉咙仿佛皮开肉绽般疼痛。一幅幅僵硬的躯体,摆出迎战的姿态。
不知这位真正的勇士隶属于哪支忍村,摇旌列阵的千军在他的振臂一呼下,燃起生命中最后的呐喊,纷纷克服过僵直冰冷的身体冲向那一人。
斑无意向乳臭未干的施术者证明什么,不过既然挡在面前碍事,就当舒活一下这副麻木的筋骨。他也顺便看一看,延续着腐朽下来的这个时代的战力如何。
斑结束了信步闲庭的步伐,赤手空拳冲进千军万马。
无的尘盾辅助第一次显得那么多余。读着修罗列传长大的忍者联军以为,他只会着毁天灭地的忍术,这似乎又没有哪里不对。仅仅是徒手空拳,都是招招绝杀,那么盖世无敌。
斑一路长风破浪,物尽其用,随手夺来的长剑俨如点到必死的绝世神器。
“你也想起舞吗?”
斑偏身避躲的同时,透过百出的破绽一把扼住这个联军的脖颈扬高,破空而来的豪风从修罗掌下救下他一命。
“别小看人!”手鞠收起舞毕的三星扇,就算他们的英雄现在不能够带领他们发动攻击,忍者联军也绝不可以坐以待毙!
爆裂烟尘中的斑,只掸了掸披挂上的尘垢。
他从不恃强凌弱,“这可是你们先使用忍术的。火遁·豪火灭切!”
“水遁·水阵壁—!”水遁系忍者自发冲上前阵,二十几人协力汇成的飞瀑怒潮才刚好阻挡呼啸澎湃的火海。简直令人纵使相逢也不识,这竟是他们所认识的,一个区区B级忍术。
数千联军还迷失在五里迷雾中,无数凤仙火已如环伺的狼群,从四面八方袭来。比起熊熊火球更让人难以招架的是斑锐不可当的攻势,千万忍者联军彷似不过是一个个毫无还击之力的人*肉沙袋。
借着友军争取到的时间,终于及时补填上上一场战斗中的大量消耗。在怒江般的风沙佯攻,与「地动核」的辅助之下,等不及开启仙人模式的鸣人冲上前锋。眼看斑无处可躲,全数命中的「超大玉螺旋丸」打在了坚如石盘的巨型骨骼上,爆发的气浪震散了无数联军,包括鸣人的多重影分身,幸由沙土形成的可靠巨掌接住。
觉醒的半身巨人四手中幻化出双把光剑挥舞着,在大地上斩下一道道天神开天辟地之时,留下的龟裂痕迹。
轻松吸收了「螺旋手里剑」的轮回眼狠狠惊撼了所有人,鸣人犹是。
“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巅峰!“兜借用无之口赞叹道,”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
蓝色的巨人在沙暴的禁锢下,暂时消失了。斑轻盈一跃回睥睨众生的天然石塔,与兜对话道。“你的名字叫兜是吧?你对我的身体动了何手脚?”
兜的想法得到了印证。他一样一样拿出自己的诚意,“还有件「东西」是给您的,就当做是「礼物」吧!”
「通灵之术——!」术印完成后,兜并没有像以往感受到相应的查克拉,仿佛遭到了屏蔽。“似乎有人在从中作梗,请稍安!”
“那个混蛋家伙!”无的召唤就像一个讯号。带土在山洞内加设了封印结界,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刻知道,甚至阻断锲约的召唤。
一定是兜在背地里搞了小动作。在信号第二次传来时,带土索性放弃了从中阻拦,他望了望东方的天边——看来老头要重见天日了。
“快阻止他!”斑的出现使忍者联军有了阴影,如果再来一个——土台反应过来,可还是阻止不及。
在兜加注查克拉再次尝试后,总算有了响应,不过位置出现了细微的偏差。
第二具棺淳在联军面前破土而出,但并没有来势汹汹的查克拉迸发。感知忍者一时不知该松口气,还是紧绷着神经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只有他们感受到,居高临下的斑与他们一样,有刹那的僵疑。
她一身抚子色,温柔灿艳的绮罗甚至和这个战场格格不入。如果不是秽土转生,她一定是位光耀羡人的女子。
这么想着的,砂隐年轻女孩抹去眼眶中莫名的湿润。
如果没有战争的话——
怎么回事?“这里又是……?”
方才不知怎地,突然就失去了意识。难道她又死了一次吗?
繁艳的衣角随她走进烘烤的炎炎沙漠,蓦然通亮的白昼,让铃兰感到有些刺目。她的视线在尸横遍野的黄沙里寻求着答案,直到望向最后一隅晴丽的天空,阴影下狂狷耀眼的轮廓使她本该失去痛觉的眼睛,如遇芒刺一疼。
“这个年轻女人是谁?”没有人能叫出她的名字。仙人模式的鸣人完全感受不到什么需要堤防的敌意,甚至就感受不到有多少查克拉余出,以至于他都不知自己该不该要进攻。“就是说,她不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她是……”当年火之国亲驾来土之国和谈时,他还是无身边负责守卫的一个小部下。大野木肃声道,“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她是火之国大名,不过是战国时期,被斑杀死的罢了……”
看来传言是真的…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个战场。
“大名殿下?”我爱罗意外之余,分析后不解道,“那已是几十年前的法令,这对忍者联军似乎不足以构成什么伤害?”
大名的武器是权利。如今火之国的当任大名被水影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不再是她的朝代,她无法约束火影对木叶发号施令才对。
一个联军忍者已先下手为强,术士正对准她道,“不管她生前是谁,既是秽土转生,就是我们的敌人!风遁·练空弹!”
“尘遁!”
“不好!大家注意防御——!”
“啊——!”原界剥离之术瞬间从无指间脱手,将那名忍者分裂成原子灰尘,掀起一阵庞杂的爆*炸。
毫无抵御之力的铃兰被呼啸怒涛的气流卷飞,鸣人艰难的撑开眼睛,正想救下这个可能无辜的女子,只见蓝色的火焰再次拔地而起,须佐庞大的手掌将她接住,就像捧在手心的奇珍异宝,稳稳放在自己面前。
“……亲爱的……”他还是那样炽盛得夺目,每一次再见都是又一次怦然心动的开始。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铃兰的欲言又止,被埋没进一个结实的怀里。
盈在她眼中,她以为死前已流干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涌湿了她的面庞,沾湿了他的挂甲——原来魂魄也有扼制不了的情愫。
斑将她重重搂进怀里,甚至没有听她说完。假如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大概已经贴紧到无法呼吸,而他还是觉得不够。
于她而言,她死去再醒来不过一瞬,而他已经一个人独行了五十年,五十年,花开了无数次,见证了多少变迁。
死亡从没能将他们的心分隔,时隔万千日夜,隔着他人的尸身,他们的灵魂终于穿过孤独的人海,重逢相拥在一起。可惜他没有心跳,这幅腐朽之骨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秽土之躯的他们被剥夺了人的知觉。不过铃兰可以想象到他的温暖,甚至包括那柔软的布料,和刚强的铠甲。
吃过一堑的忍者联军,在没有搞清情况前不敢贸然进攻。
“你瘦了。”铃兰小心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想看看他。
秽土转生使他们的眼底显化出冥河畔的浓稠黑暗,而她的眸光依然清澈如那晚的星。可斑不一样,术的痕迹为他带了些许波澜壮阔的岁月感。幽暗的眸底使他血色的眸子,愈加瑰艳冷戾。
“宝宝。”斑的计划中没有过早的复活她这一环,尤其是以这种半零不落的样貌。不过她既以重回到人间,他就要好好保护她。
黑色手套下的修长手指拂上她易碎的脸颊,彷如失而复得的珍宝。这双反手便可掀起天翻地覆,令世界陷入颤抖的手掌,从不舍得真正伤害她。
即使摘下沾过血的手套,他仍然觉得不够干净。斑在万众瞩目中俯下身,吻落在她的眼角,泪水的咸色在他心底化开。
“……只是斑的情人吗?”虽不晓得她底细,总要比这位旷世杀神好对付得多。
斑听见了人群中的声音,纠正提醒他们道,“这可是我妻子。”
“什,什么……”说话的雾忍天灵盖一颤,他没想到竟会得到斑本人的回应。这大概算作他的忍生巅峰了。
斑转眼向兜,他的口吻没有一分对他送上这份大礼的感谢,反到意有所指的质疑道,“你这家伙,情报倒是不少。”
“完全是误打误撞。实不相瞒,我们起初是研究过您的,当时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进而找到了大名大人。但王陵墓园内,大人的棺木中竟是空的。老人们都对您的名字避之不谈,为了调查这些旧事,确实费了很大功夫。”
就算得知他们是一对,死去的她对研究宇智波的基因也全无助益,斑直言拆穿兜说,“你们是想要剖析我的孩子吧?”
知道瞒不过斑,兜也不再欲盖弥彰。“令郎年岁实在太小了,骨骼都还未发育完全,所以请安心,我们没有惊扰他的安息。至于发现大名大人的遗身,纯粹是个意外。我所追随的大蛇丸大人,他很欣赏在科学方面才华横溢的二代火影——也就是千手扉间,起初只是想要挖掘更多他没有公开出来的研究。没想到沿着他生前的踪迹,在千手一族的家塚里发现了这个秘密……”
涉及大名不为人知的身世,后面的话,兜没再说下去。
这件事斑是知道的,虽然她安葬在千手一族属于落叶归根。当年是柱间所主张,向那个小鬼大名征求的,不全是扉间的私心,斑心中还是泛起一阵不爽。
“亲爱的……”铃兰觉得这个施术者并不单纯,他在有意无意挑唆斑对面具后人的信任。
“我知道。”他们的默契一直都在。斑明白她想提醒自己什么,兜的账他稍后在清算。
随着斑转回目光,忍者联军打了一个激灵,重新用沁满冷汗的手攥紧武器。
浩然的气浪吹扬起斑的长发,双面四手的须佐与斑同步结开了杀神之印。
如沙砾般渺小的忍者联军,渐渐察觉到异动,望向笼罩起整片天空的阴暗。有人直接滑落了最后的防御武器。他们的战斗力,根本不在同一世界里。
“骗人的吧……哈,哈哈!”笑声消弭在这名云忍的喉头,在极致的绝望中,他们的神态不断向恐惧屈服,就连哭泣都变得扭曲。
她今日身临其境才知道,任何辞藻来概括这个男人都显得苍白无力,那是神的伟力,只有神才能实现的事。
望着降临人间的月形陨石,即是铃兰也不由一骇。
“别怕!”察觉到她的颤栗,斑拢紧了牵握着她的手,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
“恩。”铃兰看着斑点一点头。她想依偎在他的肩头,可惜眼下景况会妨碍他,只将自己寄托于那掌握着世界命运,比她大出很多的手掌。
身为忍者的人们,其中不乏土遁系忍者已经放弃了防御,他们在高处俯瞰着在风影的疏散下,狼奔鼠窜四处乱跳的人群。
“那个会飞的忍者……”斑认出了孤身逆行,勇往飞向陨石的大野木。不得不说,他百败不折的毅力为忍者联军的覆灭,争取到那么几分钟。托住陨石的沙瀑试图力挽狂澜。
他们的勇气令斑欣然,不过一滴水的力量终究穿不透巨石。跌坐在地上的联军来不及舒缓呼吸,第二颗陨石击穿云层,悚然惊现时,他们俨然看到了末日。
“亲爱的?”铃兰看着齑尘中,斑重新回溯的肉身。他从不对她失言,说了保护她便一定会好好保护她到底,绝不允许谁伤害她一根头发。他和施术者替身的无一起在陨石坠落的瞬间消损,只有被须佐守护的她完好无损。
大地上满目皆是破败,接近枯竭的砂垒仅救下了少数人,唯有零星几个跑远的人侥幸没有伤及要害,活了下来。没有人知道那些感知忍者,是被绝望压垮而亡。
在斑驳斥了土影对和平的激情演说中,铃兰第一次听到「无限月读」这个词。
斑结束了漫不经心,终于稍加认真的开启了攻势。在电光火石之中,到达战场的雷影与火影挡在同伴身前,给出他们最强的一击。立于这个时代巅峰的五影,前所未有的在烟尘中集结,迎接着这一场鏖战。
浓雾中隐约可见岩人庞博的身形,大地回到了没有太平的粉饰,原本糟粕的样子。
“要不要趁现在将她控制起来!?”他们追及施术者乱了方向,追至了附近。铃兰听到背后几人的密谋,一个坚定的中性女声喝消了那人企图用她来对付斑的念头。
“我们是守卫和平的忍者,不是卑鄙之徒!”
“就是!你疯了,万一激怒了斑,那样的陨石再来一次……”
“你是大名。”纵然她是敌人,但是忍者联军不会对一个证明是毫无还击之力的女子下手。更何况他们已经见识了天碍震星的威力,没有人敢对她轻举妄动。
手鞠的声音穿过黄沙,从她身后传来。她只想问一问她道,“本该是站在正义前方的你,为什么要站在斑一边?目睹着这番尸山血海的景象,你难道没有任何触动吗?”
“大名已经死了。”
手鞠一时不解,“什么?”
“我只一个等待丈夫解甲归来的普通女人。”经历过从死到生的她已经淡然了许多。铃兰用秽土转生的眼睛,望着云迷雾罩中斑纵横的身影。“至于尸横遍野,早就见过了。你们难道不是吗?”
踔厉风发这很好。谁没有一腔热忱少年时,就像斑。铃兰没有告诉她,坐在大名的王座上,目光所及没有正义,只有利益和权谋。眼见没有声音答她,她斜目看了一眼,手鞠身边不同年龄段的两个年长忍者,“你,还有你们,也都见过了吧?”
“其实我也想知道,如果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我夫君,我的意思是他只是一个半吊子,对世界的威胁也只有一半,你们的目标还能否这样团结吗?你们可以将我夫君定义为恶人,但你们之中也未见得都是好人。”
两个年长者一时说不出话,又不敢与她争辩。在一阵慌乱中又去支援追捕着施术者的同伴。
铃兰没有信口胡诌。那本小说,她已经读完了大半。她从里面看到了一二三战下的励志青年,包括历代火影的丰功伟绩,以及走上歧途的同伴和不断拒绝他的女神。木叶建村至今才不过63年。
风吹不尽,常年笼罩着他们的阴霾除究竟是乌云,还是利欲。
五影同力协契的背水一战,争取到的只有让斑对战斗的认真。望着拔地倚天的完全体天狗武士,仅是剑气一挥便削平了一座山峰,遍体鳞伤的五影此刻也如渺小的凡人,被无孔不入的绝望渗透骨髓。
五影不知道的是,它的剑也曾赤诚热烈,只是如今变得冰冷了。
游戏结束了——就在举起剑刃的瞬间,斑已感受到了异常骤减的查克拉,一道希望的光柱投身在他周身。看来其他战场也有很出色的忍者。与其说是神的恩赐,已无招架之力的五影不如感谢他们的救世主。
“无论这个人是谁,他都是守护了忍者世界的英雄!”土影钦定道。他们舍命也无法撼动的修罗终于化作粉屑,正在消逝。
“这是……?”铃兰不解的看着将自己包围的白炽光柱。
“小心!”
斑作为掩护的龙炎放歌,成为了五影眼中垂死挣扎的挽歌。
已摆脱秽土转生的斑飞身而来,拉住铃兰脱离了腐朽的身躯,飞升而起的灵魂。“按照我以前教过你的方法提取查克拉。”
她当然不会准确记得各个印名。斑从后执住她的纤纤素手,洁白的光芒照耀在他们身上,就如一副永恒的画。他令人迷醉的声音就在耳边,在斑手把手的专授下,作出寅、巳、戌、辰,的顺序最后双手合十。
烟消云散的仅有刺目的光,眼下哑口无言的五影面前,是完全脱离了掌控的斑,尽管施术者想要控制他如同痴人说梦。
斑看到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疑惑,为什么术明明终止了,自己的查克拉非但没有消失,反却复原了?那是自然的,扉间瞒着柱间对他的替身尸身研究了那么久,现在换他掌握一些扉间的成果,也无可厚非吧。斑善意忠告五影道,“告诉施术者一声,禁术最好还是不要滥用。”
斑知道,他们有机会与施术者重逢的。中途被打断了兴致,斑没了继续和他们玩耍的耐心,他也该去做正经事了。
——且好久不见那小子了。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斑迈过脚边的尸骸,重新回到铃兰身边。
“我们走吧。”只剩下荒芜的平原上,他雄浑的声音仿佛格外空阔。
“等一等。”她没有手帕。铃兰扬起手,用衣袖轻柔蘸取,一点点拭去了他面上的尘沫。双瞳里盛满了痴痴的恋慕。
“好了。”铃兰没有问斑要去哪,在她未知还余下多少倒计时的「生命」里,他就是她的归宿。
很多年没有这样被斑抱过了。斑抱着她的手臂,恰好挡住了她的视野,她视线随着他雷厉风行的步伐在尸河中一晃而过。他人之躯是感受不到温度的,只是这长夜中的沙漠,总让人觉得有些凛冽。
“怎么不说话?好像心不在焉似的。”斑投石问路的说。尽管他们两人相处时,大多时候她都是安静的聆听,不过久别后的沉默令人难以不做怀疑。
“时间过得真快!听说千手一族现今已经没什么后人了,刚刚见柱间的孙女,忽然有些感慨。”她望向未来的萧萧寒风,“不知道作为忍者的我,会不会这么勇敢,百折不挠的阻挡你的去路呢?”
斑不清楚她的怅然中究竟有几分是对于家族没落的愧疚,他直言道。“你是对柱间的孙女有所感慨,还是想起了扉间?”
“呵。”铃兰破颜而笑,转眸望向斑。按照他的那个后人所说,斑辞世那年已经87岁,将近期颐之年,居然还会鄙吝地为这个阴阳怪气。她没有言语,只是用顽皮的指腹推开了他冷峻的唇角,勾画出一个平和的弧度。男人至死都是个少年,大概是真的。
“我说过,一切都会过去。”无论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
斑拥紧铃兰,向她承诺道,“长夜很快就会散去,明日破晓前,一切都会苦痛都会从记忆中抹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